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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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开始沉下心去看那些书，而不是急着去找艾丝说话。
蝴蝶偶尔会在走廊里冒出头，洒下几星亮光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以前我看见那小家伙乱飞就想把它抓过来做标签，结果现在不一样了，我反而开始思考一些哲学的问题。
“我是蝴蝶，蝴蝶是我，到底是蝴蝶带我来到了梦境，还是蝴蝶想要带我走出梦境……”
我合上书，轻喘着叹了口气。
我已经好久没有去见艾丝了，距离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呢，好像是我看完了《变形计》的那一会。
上一次见面，艾丝照样问了我问题，但我已经不敢回答了。
“你觉得呢？”我反问道，“这需要靠自己来决定吧。”
艾丝一愣，下垂的眼睛稍稍往上挑，漂亮的眼珠子在眼眶里细细的颤抖着。
“是的，这的确需要我自己考虑。”她嘴唇苍白，指尖也褪去了血色，“让我好好想想吧，我不会把手放在你的脖子上，不，不对，拜托了，让我想想吧。”
啊……
我看了一眼手里一半都没到的《草木塔》，翻来覆去还是看不下去。
艾丝，不愧是你。
我终于发现了，只要我一想起艾丝，我的脑子就只剩下她，剩下的任何东西都会被挤出去。
于是我追求本心又一次敲开了艾丝的门。
“你来了啊。”艾丝好像一直在等我似的，“书看的怎么样了呢？”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只听见艾丝无奈的哼哼声。
“如果有烦恼的话可以跟我说，我也许能让你安稳些。”
她揉着我的太阳穴，打算继续听我重复了两次的碎碎叨叨。
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已经两次和艾丝说了自己的烦恼，两次把眼前的少女当成了我一个人的专属垃圾桶，但是这有什么用呢？我真正的烦恼还是没有得到解决啊。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一阵后，我只能这么说，“如果我真的有烦恼的话，我的烦恼可以是你吗？艾丝。”
“啊。”
良久，艾丝才道：“你原来是不知道自己该表达什么型的啊，没关系，没关系的。”
她轻声安慰着自己，也安慰着我，“我会在这里一直陪着你的。”
是吗？这样太好了。
我看着艾丝，手在口袋里摸索。
结果还是没有把一直想给出去的礼物交出来。
我回到了走廊，又开始做梦。
梦里的墙壁永远那么让人讨厌，但它这次最起码说出了让我比较开心的话。
“请加油吧，你会迎来你想要的结局。”
“嗯嗯，我也知道我该加油啊！”
我整理好自己乱糟糟的衣服，又一次敲开了艾丝的门。
艾丝依然在问我各种各样的问题，我也没有一次选择正面回答过她。
老实说，我现在很害怕，但是我还是决定放手。
“艾丝就像是一个小孩子。”我咬着笔头在空白的本子上记录，“我不能太顺着她，也不能不太顺着她。”
我就这样在本子上写出了一大串乱糟糟的句子，糟蹋了好几张纸。
时间过的很快，在我看完我最后一本书的时候，我来到艾丝的房间接受命运的审判。
“你来了？”少女寡淡的眉眼舒展开来，像是被热水泡开了的茶叶，“我刚刚看完一本书。这本书让我很不安，所以我想……”
茶，啊茶。书上说了，很多爱看书的人都会备一杯茶，艾丝也喜欢书呢。
我稍微有点走神，在思绪逐渐飘远的时候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咬住舌头让自己清醒过来。
幸好，我没有错过艾丝的故事。
故事和之前听过的一样，但是这次不同，可能是为了报复我之前一直让她自己做主的关系，艾丝把故事结尾的选择题全交给了我。
“从前有个旅行者和一位小女孩，女孩不断地向这位旅人提出问题，可这位旅人只是让这个女孩慢慢思考……”
“你说。”艾丝黯淡的眼中终于亮起了一点点的光，“这个故事的结局会怎样呢？”
我突然感觉我的喉咙哽住了，过了会儿我颤抖的开口。
“在说这个故事结尾之前，我可以先做一件事吗？”
我从口袋里摸索出了那个小小的，从墙壁上凿下来的圆圈，抓着艾丝的手把这个圈圈套到了她纤细的手指上。
在圆圈嵌入手指的那一刻，我轻轻地开口读起了一首东拼西凑的诗，每一句都是我从书上找来的。
“鸟要挣脱出壳，
在追求什么的风中行走，
随心所欲地生活，顺着自己直到死亡，
这是我长久以来所追求的，
我的花就在那边的某个地方，
果然一个人就是寂寞的枯草，
尽可能的用自己的手抓住能抓住的，
不想要违背自己的直觉，
只有现在，除了现在什么都没有，
脑髓并不是思考事物的地方，
一瞬间的灵光让全部都得到了回报，
要做自己人生的主角，
以心传心，声心之后……
就来说说我的初恋吧。”
艾丝看着自己的手，没有说话。
我头一次这么得意的笑了，“让我来告诉你吧，故事的最后结局是——”
“女孩和旅人探讨着那些问题，牵着手一直走了下去。”
“是吗？”艾丝露出了一个温吞的笑容，“那么我也该给你准备礼物了。”
她拿出了一面破碎的镜子，镜框上横着的碎片雕着我来她那里诊断出来的结果，它们整整齐齐地围成一圈，只留下中间的那个空洞。
艾丝把镜子放在书桌上，伸手从书柜里摸出了一个小盒子。
她打开盒子，里头装着一块碎片。
而这块碎片清楚明了的雕刻上了这样一行字。
——艾丝崇拜者。
我看着这片镜子放到了碎片中央，突然感觉心里一片轻松。
我和艾丝的隔阂终于随着镜子的归位而消失了。
“那我明天还可以来打扰你吗？我是说，我们两个一起看书？”
在我忐忑的目光下，艾丝只是在微笑着。
然后，少女轻轻地应了一声。
“……好。”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