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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余震 ...

  •   赫敏的不满延续到了第二天早上,她没有等哈利和罗恩一起吃早饭,直接拉着我和桑妮去了大礼堂。对于哈利和罗恩的早安,她也回得非常生硬。

      哈利和罗恩对我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也只得安安静静地坐下,仿佛赫敏是个只要发出一点响声就会把他们给生吞了的怪兽。

      这片诡异的安静很快被上百只猫头鹰打破了,它们热热闹闹地飞进来,在礼堂中盘旋,寻找着收信人,并将各种信和包裹丢到人群中去。

      一只灰色的大家伙一头扎进了赫敏的壶里,赫敏眼疾手快地将她瘫在牛奶壶的《与吸血鬼同船旅行》拿起来,封面上的洛哈特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受惊表情,庆幸自己不用像我们一样被飞溅出来的牛奶和羽毛沾了一身。

      “埃罗尔!”罗恩喊道,提着那只湿漉漉的猫头鹰的爪子把它拉了出来。埃罗尔瘫在桌上,两条腿伸在空中,嘴里还叼着一个打湿了的红信封。

      “哦,不——”罗恩失声叫道。桑妮不动声色地捂住了耳朵,长桌边离罗恩比较靠近的几个人都纷纷采取了同样的举动。

      “怎么啦?”哈利问道。

      “她——妈妈给我寄了一封吼叫信。”罗恩有气无力地说。

      哈利看着他们惊恐的神色,又望望那个红信封。

      “什么是吼叫信?\'\'他问。

      从它的名字和周围人的举动来看,我瞬间理解了这是个多么可怕的东西,于是默默放下手里的刀叉,也捂住了耳朵。

      信封的四角己经开始冒烟,“赫敏,快照做。”我提醒赫敏。

      “为什么——?”看到周围人的严肃神色,和双胞胎兄弟俩看好戏的表情,赫敏暂且放下还没得到解答的疑问,将书放在腿上,也捂住了耳朵。

      罗恩伸出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从埃罗尔嘴里取出那个信封,把它撕开。足以媲美爆炸的巨大的响声充满整个礼堂,把天花板上的灰尘都震落了下来。

      “……偷了汽车.他们要是开除了你.我一点儿都不会奇怪,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抬你。你大概压根儿就没想过,我和你爸爸发现车子没了时是什么心情……”

      是韦斯莱夫人的喊声,比半常响一百倍,震得桌上的盘子和勺子格格作响,四面石墻的回声震耳欲聋。全礼堂的人都转过身来看是谁收到了吼叫信,珀西和双胞胎兄弟俩迅速埋头吃饭,试图假装他们没有听出这个熟悉的声音。罗恩缩在椅子上,只能看到一个通红的额头。

      “……太气人了,你爸爸将在单位受到审查,这都是你的错。你要是再不循规蹈矩,我们马上把你领回来!”

      吼声停止了,我心有余悸地将手放下来,即使刚刚堵住了耳朵我都觉得被震出了嗡嗡的幻听,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早就从罗恩手里滑落到地上的红信封迅速燃烧成了灰烬,哈利和罗恩看上去还没有从打击中回过神来,呆呆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像是刚经历过一场飓风或是海啸。

      这个不算愉快的小插曲过后,格兰芬多桌边又开始活跃起来,赫敏大约是觉得这样的惩罚足够了,进入了正常的说教环节,我松了口气,从未这么怀念过赫敏的唠叨,她不说话的时候比教育人的时候可怕百倍。

      哈利推开了粥碗,脸上满是愧疚。我很想安慰他几句,但我更担心刚刚吼叫信里说的韦斯莱先生将接受审查这件事。韦斯莱先生的车确实是个不小的问题,但他是出于对麻瓜生活的真诚的好奇与喜爱才改造了它……一想到这一点,连我都有些吃不下去了。

      然而我们没有时间多想,麦格教授沿着格兰芬多的长桌为我们发下了课程表,头一节是草药课,与赫奇帕奇的同学们一起上。我记得桑妮的双胞胎哥哥厄尼就在赫奇帕奇院,我还没有什么机会好好地和他打个招呼,也没有注意观察过他和桑妮长得像不像。

      当我们走近温室时,已经有许多同学在外等候斯普劳特教授了,我们刚加入,就看到斯普劳特教授大步从草坪上走来,旁边跟着吉德罗·洛哈特。他穿着一尘不染,非常飘逸的青绿色长袍,闪光的金发上端端正正戴着与长袍相配的青绿色带金边的礼帽。

      “你们好!”洛哈特满面春风地朝着我们打招呼,但我的注意力全在他的帽子上。

      “我希望他能换一种颜色的帽子戴。”我小声地说,“绿色的帽子在我妈妈的国家可不是什么好运的象征。”

      罗恩好奇地问:“那是什么?”

      “但我们现在是在霍格沃茨不是吗?”赫敏不满地打断了罗恩难得的求知欲。

      “看来真的不是什么好事。”罗恩看了看赫敏的脸色,偷偷对哈利说,我看到哈利无声地咧嘴笑了。

      “今天到第三温室!”斯普劳特教授说。她明显地面带愠色,一反往常愉快的风度。看来刚刚被我们错过的洛哈特的发言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言论。

      我们先前只进过第一温室——第三温室里的植物更有趣,也更危险。因此大家都很兴奋。

      斯普劳特教授从腰带上取下一把大钥匙,把门打开了。一股潮湿的泥土和肥料的气味扑面而来,其中夹杂着浓郁的花香。那些花有雨伞那么大,从天花板上垂挂下来。我们正要一起进去,洛哈特一把拦住了哈利。

      “哈利!我一直想跟你谈谈一一斯普劳特教授,他迟到两分钟您不会介意吧?”从斯普劳特教授的脸色看,她是介意的。可是洛哈特说:“那太好了。”就对着她把温室的门关上了。

      “……但愿我们今天不要出错。”看着斯普劳特教授更加难看的神色,我悄悄对桑妮说。

      斯普劳特教授停了十几秒才开始上课,当她开口时,语气已经缓和了许多。她介绍了一下在第三温室里上课的相关规范,并一再提醒我们一定要按照规范操作,不然很有可能发生一些“我们和庞弗雷夫人都不太想看到的画面。”大家都愉快地笑了起来。

      当哈利溜回来在罗恩旁边坐下时,斯普劳特教授正在介绍今天的上课内容:“我们今天要给曼德拉草换盆。现在,谁能告诉我曼德拉草有什么特性?”

      我惊讶地发现这题我居然会,因为麻瓜的现实世界和各种各样的传说里也确实存在着曼德拉草,小时候偷看《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时候,朱丽叶还有过这样的话:“曼德拉一样的尖叫刺破天空,活着的人全都被震疯了。”

      不过谁也抢不过赫敏,她第一个举起了手:“曼德拉草,又叫曼德拉草根,是一种强效恢复剂,用于把被变形的人或中了魔咒的人恢复到原来的状态。”

      “非常好,给格兰芬多加十分。”斯普劳特教授说,“曼德拉草是大多数解药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是它也很危险。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赫敏的手又刷地举了起来,差一点儿打掉哈利的眼镜。

      “听到曼德拉草的哭声会使人丧命。”她脱口而出。格兰芬多又获得了十分,我叹为观止地在桌子下为她无声地鼓了鼓掌。

      根据斯普劳特教授的指示,我们都戴上了她准备好的耳套,以便近距离观察曼德拉草。争抢耳套的过程非常混乱,看上去许多人都不想拿到粉红色的绒毛耳套,不过桑妮非常镇定地将它戴在了头上——非常适合,她看上去更可爱了。

      耳套的隔音效果好极了,戴上后我觉得自己仿佛是个聋子。如果早上罗恩拆吼叫信的时候我能有这么一副耳套,就能安心吃完面包片了,我遗憾地想。

      斯普劳特教授自己拿起剩下的另一副粉红色的绒毛耳套,卷起袖子,牢牢抓住一丛草叶,将它使劲拔起。

      现在我们都可以清楚地看见,斯普劳特教授拔起来的并不是草根,而是一个非常难看的婴儿,浅绿色的皮肤上斑斑点点,它正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曼德拉一样的尖叫刺破天空,活着的人全都被震疯了。”我再一次理解了这句台词。

      “我们的曼德拉草还只是幼苗,听到它们的哭声不会致命。”斯普劳特教授把曼德拉草娃娃塞进一个崭新的大盆里,并用潮湿的深色堆肥把它埋住,然后示意我们与她一起摘下耳套,对我们平静地解释道,“但是,它们会使你们昏迷好几个小时,我想你们谁都不想错过开学的第一天,所以大家干活时一定要戴好耳套。”

      好的,我又想起斯普劳特教授一再提醒的第三温室的“危险”与操作规范,紧张地咽了口口水。

      四个人一组,哈利、罗恩和赫敏已经和一个站得最近的满头鬈发的赫奇帕奇男孩站在了同一个盘子前,我正在犹豫,一个和桑妮有着相同发色个子不太高的男生带着有两条金色发辫的女生走了过来。

      我只觉得男生有些面熟,他便伸出手来做了自我介绍:“厄尼·麦克米兰,我记得你,你一定是塞茜莉亚·普威特,我们在开学的火车上见过,桑妮也常常和我提起你。”

      原来是桑妮的双胞胎哥哥,旁边的女生是汉娜·艾博,没记错的话,桑妮与厄尼的妈妈也是姓艾博,看来爸爸说得没错,纯血统家族大多沾亲带故的。

      不过桑妮并没有因为厄尼是他的哥哥就显示出额外的亲热来,在操作过程中,桑妮对厄尼总是略带一点嫌弃,但厄尼却总是笑眯眯的,大概从小到大也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吧。我和汉娜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有些无奈的眼神。

      曼德拉草娃娃很知道什么是欺软怕硬,在斯普劳特教授手里明明听话无比,在我们手里永远都在疯狂扭动,看上去不像是要换盆,倒像是要被我们立刻丢进坩埚里似的。

      我和厄尼花了很大功夫才在桑妮和汉娜的帮助下完成操作,到下课时我们全都腰酸背痛,所有人身上都沾满了泥土,恍惚间让人产生了一种“今天的草药课是让曼德拉草给我们换盆”的错觉。

      第一天的课程紧凑极了,我们一路小跑也只来得及回宿舍匆匆冲洗一下就要赶去上变形课。冲出公共休息室的时候金妮似乎想对我说些什么,但是看到我们这一群仿佛在跑马拉松的最后五分钟的人,还是闭上了嘴。

      麦格教授今天教我们把一只甲虫变成一颗纽扣,赫敏大概只用了不到半节课的时间就完成了她的作品,为格兰芬多加了五分。到快下课时,我的纽扣终于能安安静静躺在桌子上了,不过鉴于它前半节课以这个纽扣的形态在桌上疯狂逃窜,我也不是很确定它到底是真的变成了纽扣,还是只是累了。

      罗恩比较倒霉,他和哈利的飞车撞在打人柳上时把魔杖折断了,现在只能用一些魔法胶带是它勉强还维持着魔杖的样子,不时噼啪作响,发出火花。每次罗恩试图变形时,便马上又一股灰色的、带臭鸡蛋味的浓烟将他包裹起来。

      “要不你试一下我的魔杖吧。”我好心地将魔杖递给罗恩,我们也实在受够了满屋子的浓烟了,闻起来很像煤气泄漏。

      “谢谢,茜莉亚。”罗恩如释重负地接过我的魔杖,“它好小巧。”

      “我会认为你在嘲讽我个子矮的。”我“友善”地说道,罗恩乖乖闭上了嘴。

      不幸的是,他又尝试了若干次,这次魔杖似乎连回应都懒得回应他。哈利和赫敏也尝试着用了我的魔杖,无一例外都失败了,它只在赫敏手上微弱地发出了一点光。

      “真不可思议。”当我们下课的时候,魔杖自然又回到了我的手上,罗恩感叹道,“你的魔杖是什么材质,茜莉亚?”

      “白蜡木,内芯是独角兽毛,不易弯曲。这有什么说法吗?”我想了想奥利凡德先生的描述,当时爸爸好像还有点小感慨?

      “怪不得。”罗恩恍然大悟地说,“小时候妈妈给我讲故事时提到过,不易弯曲的魔杖都很认主人,它们尝尝拒绝与新主人匹配。”

      “听起来很有趣!”我没怎么听过这些说法,拉着罗恩和桑妮给我多讲讲。

      “白蜡木与独角兽毛都代表着忠诚,你的魔杖会这么不听别人的话也情有可原了。”桑妮说,“大概这意味着茜茜你是一个认准了一件事就会坚持到底的人吧。”

      “是这样没错。”罗恩肯定地点点头,“我哥哥查理的魔杖就是独角兽毛,他毕业的时候英国队邀请他去他都没去呢,跑去罗马尼亚研究龙了,妈妈目瞪口呆。”

      “听起来也有点像选伴侣似的。”我轻轻抚摸着我的魔杖,真心地为自己感到开心,“选择了我就不会改变,真是个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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