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经年》惟漠

15、第 15 章

　　大年三十这天晚上，乔妈妈做了满满一桌饭菜，一家人凑在一起吃了年夜饭后围在客厅看春晚。
　　晚上十点，乔爸乔妈都困了，回屋休息了，没一会儿，乔景云他们也困了。
　　洗漱完的乔景云刚回自己房间打算休息，就收到许哲林发来的消息：“过来。”
　　他蹑手蹑脚推开了许哲林房门，人还没站稳，就被按在墙上承受着对方的热情。
　　小床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伴随着窗外烟花爆竹响起，他们交换了新年的第一个吻。
　　“新年快乐，乔景云。”
　　“新年快乐，许哲林。”
　　二人深情对视，继续热情相拥。
　　第二天一早，乔爸乔妈给他们发了压岁钱，赶上有亲朋来拜年，乔妈妈大方地向每个人介绍了许哲林的身份，有人平静接受，有人面露诧异，乔妈妈不管别人的眼光，提起两个孩子始终是一脸骄傲。
　　大年初六，两个人收拾东西启程了，临行前，许哲林拥抱了乔爸乔妈。
　　乔妈妈红着眼眶对他道：“小许啊，我们家云云就交给你了，两个人遇到什么事要商量着来，在外互相有个依靠。”
　　许哲林本不是话多的人，仍旧忍不住道：“放心吧阿姨，我们一定会好好的。”
　　他们坐上了飞机，再次回到奋斗的起点。
　　新年新气象，乔景云一下飞机竟然就收到一份offer！
　　第二天他穿戴整齐打算去面试，临行前，许哲林幽幽地看着他：“你马上要有新工作了，到时不会嫌弃我一事无成吧？”
　　乔景云瞥了他一眼：“那肯定会。”
　　许哲林咬牙：“不行，我要向许文时举报，竟有公司胆大包天敢接受你！”
　　乔景云被他逗笑了：“好了，不闹了，一会儿该迟到了。”
　　许哲林亲了亲他：“紧张吗？要不要我陪你？”
　　乔景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会紧张？你工作室这几天也要招人，不必管我，去忙你自己的吧。”
　　许哲林颇为遗憾地目送对方离开。
　　乔景云拿着准备好的资料来到hr发送来的地址，在前台的引导下坐在会议室等待面试官，他发现除了自己并没有别的面试者，虽说这是一家新成立的公司，但招聘信息开出的条件足够优渥，不应该如此才对。
　　正疑惑着，随着会议室大门被打开，面试官款款走入的那一刻，所有疑虑迎刃而解。
　　“魏总？”
　　来人正是魏秦。
　　魏秦冲他一笑，坐在了他正对面，像模像样地拿起乔景云的简历资料翻看了一会儿后，点评道：“工作经历丰富，经验成熟，最最重要的是还有前任领导对你的赏识，不错，你很适合我们公司。”
　　乔景云颇为无语：“别闹了魏总，怎么会是你啊？”
　　魏秦合上资料：“怎么就不能是我了？难不成在你心里，我连开一家公司的能力都没有？”
　　“当然不是。”乔景云试探道，“这一切不会是巧合吧？”
　　魏秦知道他在想什么，宽慰他道：“放心吧，我还没痴情到明知和你不可能的情况下还要为了你特意成立一间公司。只是我感觉时机成熟，就拉人单独出来干了。恰好这里离a市近，又是省会，资源和成本成正比，值得一试。”
　　这么说，倒是多了几分可信度。
　　不过乔景云还是拒绝了：“魏总，能和你在这重逢其实挺开心的，如果有机会的话，希望能和贵公司有其他业务上的合作。”
　　魏秦一挑眉：“这是拒绝了？”
　　乔景云：“抱歉啊。”
　　魏秦一语道破：“该不会是怕许哲林不开心吧？”
　　乔景云没否认。
　　虽说摆在眼前的可能是他目前唯一的机会，但比起工作，他更在乎许哲林的情绪。
　　魏秦并没逼他，而是道：“景云，认识你这么久，根据我所了解到的，你这人无论是对工作还是生活，一向能拎得清。可如今你竟要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一个别人求之不得的工作机会，说实话，我对你还挺失望的。”
　　乔景云无法辩驳，面上带了几分羞愧。
　　魏秦接着道：“你先不用急着拒绝，回去考虑考虑，我承认我有私心在里面，但我想招你是真的欣赏你的工作能力。你也可以把境况跟许哲林都讲清楚，看看他会支持你怎么做。”
　　乔景云思索了一下，点头：“我会考虑的。”
　　魏秦起身冲他伸出手：“期待你能加入。”
　　乔景云犹豫了下，轻轻回握。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和许哲林说这件事，回到家时，听见厨房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走近一看，竟是许少爷亲自下厨了。
　　“你这是在干嘛？”乔景云惊讶道。
　　许哲林听见声音回头：“回来了？稍等，最后一个菜马上出锅！”
　　乔景云：“你行吗？还是我来吧！”
　　许哲林挥赶他：“出去坐好，别添乱。”
　　乔景云觉得好笑，十分配合地将厨房留给他发挥。
　　在餐桌前等了十来分钟，许哲林将饭菜陆续端上桌：“吃饭了！”
　　乔景云看了一眼，菜色十分丰富，四菜一汤。
　　“厉害啊，深藏不漏嘛少爷。”
　　许哲林骄傲道：“那是，我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技能呢！”
　　乔景云乐了：“我们就两个人，怎么做这么多？吃不完浪费了。”
　　许哲林：“为了提前庆祝你找到新工作啊！”
　　乔景云：“你就这么笃定我能被选上？”
　　许哲林：“当然，因为你临走前拿到了我的幸运加成。”
　　乔景云：“什么玩意儿？”
　　许哲林凑近亲了他一下：“就这个。”
　　乔景云被他逗笑了：“起开，烦不烦！”
　　玩闹过后，许哲林正色道：“今天面试怎么样？”
　　乔景云略微犹豫了片刻后，道：“先吃饭吧。”
　　许哲林见状便没多问，岔开这个话题，开始跟他讲自己这一天发生的事，乔景云静静听着，遇到一些观点不同的便会插几句自己的想法。
　　说笑间，一顿饭很快吃完，果不其然剩下很多菜。
　　乔景云道：“放冰箱，明天给你打包带去工作室当午餐。再让你做这么多，没数！”
　　许哲林不敢有怨言：“都听你的。”
　　乔景云笑了。
　　许哲林见他情绪不错，趁机问道：“现在想说一下今天面试的情况了吗？”
　　乔景云闻言沉默了片刻后，将事情一五一十说给他听。
　　听罢，许哲林问他：“如果不考虑我的话，你自己会怎么选？”
　　乔景云咬着嘴唇没能开口。
　　许哲林替他道：“我和魏秦接触不多，但年前办理收购案的时候了解过经他手的一些项目，从客观角度来讲，他的确是一个不错且有能力的领导人。”
　　乔景云没有否认：“我跟他配合了八年，也很认可他。”
　　通过这句话，许哲林便确定了刚才他那个问题的答案，对他道：“景云，我知道你是顾虑我的心情，但在我之前，你首先是你自己，我承认一想到你每天都要和他日夜相对会嫉妒到发狂，但我没资格剥夺你个人向上发展的权利。”
　　“哲林……”
　　许哲林握住他的手：“去吧！”
　　“可是……”
　　“没有可是。”许哲林打断他，“若是我们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的话，也不足以走完后半生，更何况我对自己的个人魅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乔景云仍然纠结了一会儿，问道：“你真的不介意吗？”
　　许哲林：“乔景云先生，请你不要偷换概念好不好，我支持你并不代表我不介意，一想到那个魏秦阴魂不散，我都要介意死了！”
　　乔景云被他夸张的语气都笑了：“那你还让我去。”
　　许哲林：“因为爱你啊。”
　　“肉麻死了！”
　　“实话实说还不让？”
　　“少说点吧，牙都酸倒了。”
　　“那好吧，以后一天只说九十九次！”
　　乔景云：“行，今天只说了一次，还差九十八次，来，补给我听。”
　　许哲林：“哎呀！做饭做得一身油烟味儿，我要去洗澡！”
　　乔景云笑骂道：“没正形。”
　　许哲林去洗澡，乔景云拿出手机给魏秦发了条消息：“魏总，以后多多指教。”
　　过了一会儿，魏秦才回：“看来你真的找到了一个很好的恋人。”
　　乔景云笑着回道：“他非常优秀。”
　　这次魏秦没回了，估计在独自伤心。
　　处理完这桩事，乔景云开始收拾餐桌。
　　他将剩下的饭菜分类放到打包盒里，整齐码放进冰箱。
　　刚才心里装着事，这会儿回味起来才发现许哲林手艺真不错，甚至比自己做的还好吃，原来真的有人自带各种天赋，无论做什么都很出色。
　　这样想着，他拿着碗碟走进厨房打算洗碗，眼睛一瞥，看见厨房垃圾桶有几个黄色的袋子，俯身一翻，外卖袋上的标签清楚打印着他们今天吃的饭菜菜单。
　　再往下翻，里面全是烧焦烤糊的不明食材。
　　乔景云：“……”
　　就在这会儿，许哲林从洗手间探出头来喊道：“景云，碗筷你放在桌上就好，一会儿我去刷，你今天累了一天，就别进厨房了。”
　　乔景云无力地翻了个白眼：“许总，许少爷，您这脸肿不肿？”
　　许哲林知道他话说晚了，真相已经被发现，沉默片刻后，硬着头皮道：“爱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