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失落的羽翼》九十九用书生

5、5）地狱

　　你是风筝吗
　　冥冥中有一根牵引你的线
　　有一天线断了你就不知所措了
　　于是落下
　　躺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或者大海上、甚至高挂在树枝上
　　慢慢枯朽

　　**

　　还有一个问题：我要寻觅的究竟是什么呢，也是这样一段弥足珍贵的感情？

　　我看向她们，阳光下她们一般圣洁、安静、和谐，有如双生。
　　我笑笑，恍知自己多余、突兀。
　　我问：我可以离开吗？
　　天山在瞬间崩塌，一如我心。
　　翼龙在山的碎片中腾空而起，背上依稀那两个女子。
　　翼龙飞近，丁向我伸出手来。
　　娃娃把丁的手拉回去，说：她已经有了犹疑。
　　就在我忪怔的刹那她们已经遥不可及，我坠落、坠落……

　　在没有掉下之前你不会知道失重是种怎样的感觉，心像是要从嘴巴里面跳出来，头胀，眼前发黑却哭不出一点眼泪。
　　风筝就是这样落下的吧，我这样想着心里一阵刺痛。
　　我仰头看着她们消失的方向，绝望
　　——不是说丁是我的守护天使吗，她怎么可以就这样离开？
　　——我想问问丁她可知道原来就这么一会儿我已经对她有这样深的依恋。
　　——我想问问……

　　执拗着这个念头——我想问问。
　　所以我睁开眼看到一张漂亮的脸，妩媚、妖娆，她微笑，问我：你想问什么？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想做什么。
　　我还是那个寻觅的我吗？是否我已经丢失了什么？
　　我们一直在寻觅，却往往一直在失去，在不知不觉中。

　　我笑笑：我想问问你是谁。
　　——我是地狱天使，在地狱上空盘旋的天使。
　　——地狱里也有天使吗？
　　——当然，不然谁守护地狱呢。
　　她笑，万种风情。
　　——那你就永远这样守在地狱上空吗？你不寂寞吗？
　　——你要知道，我们的天空总是在变幻的。
　　果然，我们的上空总是在变幻的，就算我们没有离开脚下这块土地。
　　只是，很多时候我们都看着前方并没有在意。
　　她笑，我看到光环在她头上旋转，有白色的羽绒纷纷落下。
　　刹那，我以为她就是我要寻找的羽翼。

　　我挣起身体看四周——嶙峋的都是石头，青碧色发出幽暗的光。
　　我笑笑：我还想问问这是哪儿。这是地狱吗？
　　——这是地狱的上空啊，如果是地狱你现在还会感到痛吗？
　　她突然狠狠掐了我一下。
　　好痛！
　　——果然是地狱里的天使，总也脱不了邪气。
　　我咕哝。
　　——当然！
　　她得意得冲我笑笑。
　　我不由也笑，这个娇憨的女子。
　　我问：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
　　——为什么要离开呢，这里这么好，有飞鸟，有游鱼，还有天外的来客。
　　她纤细的手指处果然飞鸟游鱼，地上蔓延起鲜花，丛林铺陈，绿水环绕；空气逐渐芬芳，美丽的蝴蝶赶来做客。天堂未必也有这般美吧。
　　我低头，我笑笑：或者，我有非离开不可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