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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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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等那女人吃完东西,又喝了水。
李素这才出声询问道:“不知这位姑娘怎么称呼?”
女子抹了把嘴上的水渍,惜字如金,“安芷砚。”
“咚~”的一声脆响。
云叔手里的碗落在了地上,里面的水溅了一地。
“怎么了?”李素疑惑问,捡起了地上的碗,幸亏是竹碗,只沾了些灰尘,没有损坏。
云叔此刻的脸色非常难看,神色慌忙的低下头,惶恐说:“没...没事,突然看到只老鼠跑过去。”
柳昭衍目光探究的看着云叔,却没有说什么。
“你们准备去哪里?”安芷砚抬眸,询问李素。
李素道:“明天准备前往下一个镇子...安小姐的伤虽然不致命,但还是早些治疗为好。”
安芷砚不置可否,沉着的目光往外看去,声音冷静而疏离,“可以的话,明天能不能将我带到镇子上?”
李素挑眉,“方便问一下安小姐为什么会出现在河边吗?”
安芷砚嘴唇紧抿,眉眼间掠过一抹不悦,似乎不习惯跟别人解释过多,但沉吟了一会儿还是启唇说了起来。
“我原本是要去丽州采购一批货物,不料在途中遭遇了劫匪,随行的家奴死的死跑的跑,情急之下我只好跳了崖,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云叔攥紧了手掌,满心忐忑的问道:“不知,安小姐是哪里人啊?”
安芷砚黑沉的目光看向云叔,幽深的双眸微微眯起,“我是江阳人,怎么了?”
云叔眼皮一跳,不敢去看安芷砚的眼睛,慌忙低下头扯了扯嘴角,勉强露出一丝笑意,“没什么,就觉得安小姐通身富贵的,一定是出自大户人家。”
安芷砚眼中划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厌恶,从手上褪下那两个玉扳指放在地上,冷漠道:“这个算是报酬,等我们到了镇子,我还会付给你们另外的酬劳。”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云叔吓了一跳,连连推辞。
安芷砚俨然是误以为云叔在变相的跟她要钱,所以也摆出了一副拿钱打发人的姿态。
云叔哪里敢收啊,看着那玉扳指就跟看着两只要吃人的野兽一样,还往后退了两步。
李素心里觉得奇怪,这安芷砚的确过于冷漠了些,但也还没到让人恐惧的地步吧?
不过......
李素满脸高兴的捡起那两个玉扳指,一边擦拭着上面的灰尘,一边应承道:“好说,我们一定将安小姐安全送到镇子上。”
“小姐!”云叔着急了,不赞同的摇头。
小姐怎么能收安小姐的东西呢!
瞌睡了有人送枕头,缺钱了有人送玉扳指,不要白不要!
再说了,她的确救了对方的性命,就算要报酬也理所当然,所以李素收的心安理得。
安芷砚见李素收了东西,心中虽然有些不屑对方的唯利是图,但同时也放松了警惕,有所图总比没所图的好。
...
第二天,天方破晓,李素一行人就出发了。
安芷砚是个女子,自然是不便和柳昭衍他们几个男子坐在车里的,而且里面拥挤,她腿又受了伤,在里面根本活动不开,所以只好跟裴敏一同坐在了外面赶车。
李素撩起帘子,看了眼前面累的直喷白气的马儿,有些心疼,“回头到了镇上,得让裴敏给它喂些精草料,这一路上多亏了它。”
柳昭衍瞧了眼李素,忍着笑意说:“你要是当真心疼,就再多买一匹马,到时候让它们轮流着赶路。”
李素赞同的点头,“是个好主意。”
话说完,李素瞥见云叔正靠在车壁上,神色有些恍惚,不由担忧问:“云叔,你怎么?怎么一早上都没什么精神?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云叔仿佛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对李素的话充耳未闻。
李素和柳昭衍默契的朝对方看去,柳昭衍摇头,意思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云叔,小姐跟你说话呢。”李格轻轻推了下云叔的胳膊。
“啊?就到了啊?”云叔后知后觉的回过神来,茫然的看向四周,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李格捂着嘴笑说:“没到呢,云叔你在想什么呢?”
云叔这才反应过来,笑的有些勉强,“人老了,就容易走神,小姐刚才说什么来着?”
李素无奈的叹了一声,“没什么,我就是看你一直心绪不宁,所以问你怎么了?”
“没,我没什么,就是昨天晚上没睡好。”
云叔说完,忽的像是想起了什么,警惕的看了眼马车外面,然后压低了声音问:“小姐没有告诉那位安小姐咱们要去哪里吧?”
李素心中的越发疑惑,总觉得云叔对安芷砚格外的警惕,可是他们不是才第一次见面吗?
压下心底的疑惑,李素应道,“没有,人家安小姐也不会问这些。”
“那就好......那就好。”云叔喃喃道,脸上的紧张之色也缓和了一些。
一路无话,接近午时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人烟。
杨岗镇可以说是岭南郡最边沿的镇子,甚至已经不算是岭南郡的地界了。
这边的气候更加湿润,晚上也没有凛冽的风声,镇子虽然不大,但是往来的商旅却不少。
安芷砚的伤口需要看大夫,所以李素找到了客栈之后,就让裴敏驾车带着安芷砚去医馆了,其他人则在客栈歇息。
“客官,您看您这边要不要送些吃的过来?”
小二姐将一行人安排进了客栈,临走前又笑呵呵询问道。
李素瞧了眼身后风尘仆仆的男人们,便让小二姐先送热水上来,等大家洗完澡之后再一起去楼下吃饭。
从离开谜沙城到现在,众人一直都在赶路,如今好不容易能洗个澡,自然是高兴地不行。
李素定了三个房间,她和裴敏,云叔和李格,柳昭衍和小碗,都在二楼。
李素这边洗漱完之后,就听外面传来敲门声。
“小姐,是我。”
裴敏喊道。
李素用毛巾包裹着湿头发开了门,扫了眼裴敏,随口问:“怎么样?”
裴敏皱眉,“到了医馆之后,她让我拿着她的玉佩去了一家叫云绣坊的布坊,那边的掌柜看到玉佩之后立刻就跟我回了医馆。”
话说完,裴敏从兜里拿了一大袋银子出来,“这是那个掌柜给的,我数了一下,一共三百两。”
李素挑眉,“这么大的手笔啊。”
裴敏亦是觉得出乎意料,“不过这也说明那位安小姐的身份很不一般。”
李素点头,却不由想起了之前云叔的异常,“这安芷砚你以前见过或者听谁提起过没?”
裴敏不明白李素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仔细回想了一下,随后摇头,“没有,小姐可是察觉到了什么?”
莫非是自己想多了?
也是,云叔如果见过安芷砚的话,应该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而且安芷砚身份不明,她也不想招惹麻烦。
“没什么。”李素说着,起身道,“我去让小二姐给你换桶水,你洗好之后就跟大家一起先去下面吃饭,我出去走走,待会儿就回来。”
“小姐,我跟你一起。”裴敏忙说。
李素扫了眼裴敏满脸风沙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还用你看着啊。行了,待会儿别忘了让小二姐给马儿喂些精细的粮草。”
虽然是冬日,但是杨岗镇却远比谜沙城要温暖许多,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络绎不绝,其中尤以商人居多。李素甚至看到了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姑娘,看看这些吧,这可都是从番邦运过来的,全是好东西,绝对童叟无欺啊。”街边的小贩见李素一个人溜达,便扬声高喊道。
李素被喊声吸引了过去,目光扫过小贩面前的桌子,还别说,的确都是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姑娘你你瞅瞅,这可是用番邦那边特有的鲜花制作而成的胭脂,脂粉细腻,香味奇特,如果拿来送人绝对是倍儿有面子的,还有这个,这个匕首可不得了......”
小摊贩等了快一天,终于见到有人对自己的货物感兴趣,自然是口若悬河的跟人介绍了起来。
什么香味奇特的胭脂水粉,什么削铁如泥的匕首,还有上好的珠宝象牙,甚至还有一些连小摊贩自己也说不来的东西。
“大姐,杨岗镇这边有当铺或者钱庄吗?“李素一边挑拣着东西,一边随口问。
小贩那眼神就没离开过李素的手掌,就盼着这客人能买点什么东西走,闻言随口道:“姑娘还真是第一次来杨岗镇呢,我们这儿来往的商旅最多了,当然是有钱庄的,不然大家随身带那么多银子,多不方便啊。”
李素挑拣了几个饰品和几颗红宝石,起身笑道:“大姐说的是,您看这些怎么卖?”
小贩顿时高兴地嘴巴都合不拢了,她就知道这位姑娘不是穷鬼。
“这些加起来,我就算你五十两怎么样?”
小贩说着,生怕李素嫌贵,又从桌上拿了一包东西递给李素,“这个是送你的,这可是我从一个番邦人的手里买来的,说是他们国家特有的。”
李素脸上面无表情,心中却是惊呼,这也太便宜了。
刚才她已经检查了,这些首饰的做工和材料虽然很一般,但是上面坠着的宝石和珍珠却是货真价实的,再加上旁边这几颗还未加工的红宝石,怎么算价格都远不止五十两。
李素正觉得奇怪,旁边走过来一个人,抓起桌上的那串珍珠项链便问:“十两银子,卖不卖?不卖拉到。”
十两银子?
李素原本准备付钱的手又缩了回去,她觉得她好像搞错了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