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的攻略手册》白桃果酒

3、第 3 章 这就放弃？

　　正式开学后，距离上次‘比何茶’事件已经过去了整整一星期。

　　老校长在全校下达了‘通缉令’以后，下派辅导员迅速找到这两人。看他们俩有心悔改且态度诚恳，处罚他俩各写检讨5000字并予以全校通报批评。
　　自此，‘比何茶’事件终于翻篇。

　　转眼间，已经是何茶图书馆表白过后的第八天。

　　食堂里人山人海。

　　何茶坐在魏莱对面，单手托腮，用筷子杵了杵餐盘里的肉，又郁郁寡欢地叹了口气。
　　魏莱闻声抬头，大眼睛看了看何茶，趁他不注意，夹走他餐盘里的一块红烧肉。
　　往往以何茶的护食样儿，但凡有人对他餐盘里的红烧肉下手，得到的绝对是一记竹筷。

　　不过这次，他却反常地瞥了一眼魏莱，没有计较。
　　这下反倒让偷吃成功的魏莱忧心地皱了下眉。
　　换作平时的何茶，一点小坎坷根本不是问题，更别说郁郁寡欢大半天。

　　看得出来何茶是真的不太对劲，魏莱估摸着是跟小学长有关。于是摸了摸鼻子，又瞅了眼身边的另外俩室友。
　　安慰道：“老何，不就被罚5000字嘛！当年天不怕地不怕的何老板还被这点小困难打败了？”

　　“不是因为5000字。”何茶放下支肘的手，说完睨了他一眼：“那破检讨我早就写完了。”
　　“那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我……”
　　魏莱瞥了眼何茶，见他一脸慌张又娇羞的模样，不禁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没看出个所以然。

　　倒是和何茶坐同一侧的郝帅，不经意间抬头看见了红人学长童话，于是微俯下身子，轻轻叩了叩桌子，惊喜道：
　　“哎哎哎，两点钟方向。那就是咱们学校的明星学长吧？长得确实不赖！据说名气大的都能接校外的广告了。”
　　郝帅一身撩妹狂魔的职业病，就连谈论个同学，也要偷偷摸摸。

　　于是剩下的一个也跟着回头看去，茫茫一片人海，张驰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只有魏莱没眼力见儿的大嗓门：“哪个啊？”
　　郝帅‘啧’了一声，俯首用气音提醒他：“最显眼的那个！”

　　“个不高的那个？”

　　话一出，同时引起郝帅和何茶的不满。
　　“嘶——”
　　“嘶——”

　　魏莱闻声立刻转回头，捂嘴小声问道：“我说错话了？”
　　张驰没接茬。

　　不过听着郝帅刚才的描述结合何茶的异样，魏莱多少猜到了那明星学长多半就是何茶心里白月光小学长。那他不高兴的原因自然不用多说。

　　同寝室的郝帅，在四人寝小团体中，是唯一一个长着一米八的脸，却没有180身高的人。

　　所以身高一直是他的隐藏痛处。
　　偏偏那个童话，小头小脸的看上去个头不大，实际身高还真比郝帅高了那么两三公分。

　　“诶嘿嘿嘿。”魏莱也慢慢意识到这一点，于是讪讪笑了几下。
　　“郝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个头不高……”

　　何茶飞去一记眼刀：“啧！”

　　“呃，高！你也高！你们俩都……害！他是实力派，你是偶像派，你俩门派不一样，比不到一块儿去。你说是不是？老何。”魏莱一个劲儿冲何茶挤眉弄眼，求支援。

　　何茶接收了求救信号，并将其揉搓碾碎准备让他自生自灭。

　　“你是在说我没有实力吗？”郝帅得空钻了个牛角尖。
　　“……”魏莱尴尬语塞：“不是。”
　　“那就是说他长得不如我帅？”
　　魏莱委屈又无望的看了眼何茶：“……我没这么说。”

　　“行了郝帅，别欺负他了。魏莱说得也确实没错，要是真论学习的话，全校除了董鄂，估计没几个人能比得过他的。”
　　待在一旁久不做声的张驰，突然接过话茬，不但由衷地称赞了童话，还顺便解救了魏莱。
　　后者一看来了机会，立马揽住张驰的肩，统一战线：“就是就是！这知识分子说话就是不一样。”

　　郝帅见状“嗤！”笑了一下，打趣道：“我又没让他把我捧上天，就当着我的面夸我一下怎么了？反正学长又没在这你那么维护他干嘛？”
　　“我……”魏莱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反驳，怨怨地瞄了一眼何茶，心说：敢不维护么。

　　张驰这时刚好吃完饭，放下筷子。

　　“听说他名字叫童话，童话故事的童话，入学比别人都早一年，年纪应该和你们俩一般大。”说完，看了看郝帅和魏莱。

　　四个人中张驰和何茶一样，高三都读了两次，是寝室里年长的一对。
　　张驰原本是美术生，但因为第一次艺考失利，与M大录取线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第二年不知什么原因，他硬是狠下心报考了M大表演专业。一年来，他不仅下功夫恶补文化课，又兼顾学表演艺术才如愿考进了自己的理想大学。
　　张驰本身有天生的近视，外加上高三时期的恶补学科。给同学们留下了一个学痴的印象。所以经常独来独往。

　　眼下果然寝室长一开口，郝帅也不再玩笑，转而瞥了眼童话的方向。
　　明明刚才还排在队伍后面的童话，这会儿不知为何被让到了前排，身边不少小女生还向他投去爱慕的眼光。

　　郝帅见状托腮，叹道：“有这么好的底子在，怎么没来我们专业？”
　　“人各有志呗。”何茶低头拨弄餐盘里的青菜，淡淡回了句。
　　“也是。我要是有他那名气，甭说校外的广告，地球以外的广告我都愿意接！”
　　何茶迟疑着：“他……还会接广告？”
　　“不知道，听别人说的。但是能来钱的买卖谁不干呢？跟谁过不去也别跟钱过不去，是吧！”

　　对面，成功脱身的魏莱，拉开架势双手端起面前的汤碗。
　　文绉绉道：“今日马也兄救命之恩，小弟没齿难忘，他日必有重谢。”
　　然后在张驰漠然的目光中，兀自干了碗里的蛋花汤，还评价了一下“有点咸。”

　　随后低声对张驰说了句：“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小弟今日就答谢……”
　　没说完，魏莱谨慎地瞅了一眼对面，生怕那俩人上来分一杯羹，却见他俩不知在聊什么广不广告，钱不钱的，似乎根本没注意这边。
　　张驰也不知道魏莱指的‘答谢’是什么，以为刚才自己只是随口说了句实话，并打算婉拒的时候，被魏莱抬手打断。

　　“嘘！”
　　继而抬手一指对面的肯爷爷家新品圣代，又对张驰伸手比了个‘五’杯，见张驰没异议，于是妥妥地又比了个OK。

　　上课很少搞小动作的张驰显然不明白魏莱为什么突然偷偷摸摸的，但还是朝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视线却落在了肯爷爷旁边的书店。
　　又仔细琢磨了两下魏莱的手势。

　　张驰当即懂了——
　　‘难道他想送我一本《五年模拟三年高考》’

　　他惊诧地看向魏莱，后者还自信满满地给了他一个笑容。
　　张驰当即汗颜：“魏莱同学。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就算他张驰再沉迷学习，也不会有闲情逸致练习高中题目……

　　而在一旁的何茶不知何时结束了话题，慢慢舀了一勺咖喱入口，刚才还盯着童话的视线，缓缓落在张驰身上。
　　“学委，你认识童话？”
　　闻言，魏莱也觉得纳闷：“嗯对啊，你怎么也知道童话？不是学习以外的事，你都一问三不知吗？”

　　话一出，寝室的另外三人都把目光齐刷刷投向张驰。

　　后者身正不怕影子斜，扶了下眼镜，悠悠道来。
　　“这也不算学习以外，童话同学在去年代表学校参加的全国大学生竞赛的数学组中获得了二等奖，今年七月份又获得了全省翻译大赛法语组第一名，他的事迹在我们班干群里都传开了，不过我一直都是听人说，今天才见过他本人。”

　　“法语和数学？他是怎么兼顾的？”魏莱胳膊肘还架在张驰肩膀上，摸摸下巴，突然发现不对劲。
　　“诶？不对啊，他们西语系不是不用学数学的吗？”
　　张驰推了下眼镜：“所以才说，他很厉害啊。”

　　继而把魏莱的胳膊轻轻移开，端起餐盘起身要走。
　　“我吃完了，等会儿还要去学生会交表，先走了。”
　　“啊！等我，我也去。”郝帅赶紧扒拉两口，也要跟上去。

　　何茶忘乎所以地咬着勺子。尽管和童话的关系不尽人意，但每当听见童话被夸奖，自己心里也会跟着美。
　　忽然又听见他们说的什么学生会，什么交表。

　　何茶一抬头，眼疾手快地拉住郝帅。
　　“等会儿！你们说什么学生会？”
　　被人猛地一拽胳膊，郝帅餐盘里的菜汤差点洒出来，幸亏他及时扎了个马步才强行稳住。

　　“就是校级的学生会啊。”郝帅一脸的有惊无险。
　　何茶蹙眉诧异：“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好几天前的事情了，当时还专门有人发小传单的，估计是你失意过度，才没注意到吧。”魏莱还俯身凑近何茶偷笑：“老何，别跟我说你还惦记着进学生会？”

　　何茶歪头，露出一个‘为什么不’的表情。
　　“你别忘了军训最后的那个讲座，那天学生会的人可都在，脸丢一次就够了。”魏莱独自叹息。
　　他甚至至今还能记得当时有多窘迫。
　　郝帅补充：“而且学生会报名日期已经截止了，今天是最后的交表时间，我们得赶在晚自习之前去交了。”
　　说完，和张驰一起离开了。

　　“……”何茶苦瓜脸，感觉自己仿佛错过一个亿。
　　与此同时，肩上覆上来一只手。
　　“茶哥，别灰心。”魏莱单手握拳捶了捶胸口：“有好兄弟陪着你。”

　　何茶瞪了他一眼，拿勺子无声的指他，好像在说：讲座的事和你脱不了干系！
　　然后又不由得有点泄气，凭他对童话的了解程度来推算，童话没理由不进学生会，而他那么优秀，学生会又没理由不要他。
　　何茶叹气OS：要命！当天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见另外两人已经离开，魏莱吃完了最后一口，把餐盘往旁边一推。
　　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小声说：“话说，刚才有人在我就没问出口……”
　　“你是不是……失恋了？”

　　对面何茶一听，当即眼睛一瞪：“瞎说什么呢？谁失恋了！”
　　“那你这是什么毛病？一副林妹妹附体，满脸都写着‘我被甩了’的样子。咋？你的宝玉哥哥又把你绣的荷包给别人了？”魏莱说得一针见血。

　　“放过我吧，别羞辱我了。”何茶闻言不再嘴硬，而是瘪嘴哭丧着脸：“这么明显吗？”
　　“当然了，你看看这整个食堂，你那脸比第④档口那苦瓜炒蛋还苦呢！”
　　何茶耷拉脑袋不语，继续用筷子戳盘里的红烧肉。

　　“是……小学长出问题了？”魏莱试探着低声问了句，又霎时捂嘴惊讶。
　　“不会是他有女朋友了吧？”
　　何茶否定：“没有，他不可能喜欢女的……”
　　“那就是有男朋友了！”
　　“谁说的！”何茶一下子激动起来，又蔫吧下来：“也不一定。”

　　纠结了一会儿，才把当天遇见童话的事情娓娓道来。
　　回忆起当时——

　　在离图书馆不远的地方，周围没有闲杂人等。
　　何茶慢慢靠近童话，因剧烈的心跳而变得呼吸有些急促。

　　“我喜欢你。”

　　“什么？”童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喜欢你。”何茶又重复了一遍。
　　这下童话听清楚了，当即脸色骤变，声音也不自觉沉下去：“同学，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何茶点头：“我知道，我喜欢你。没搞错，没胡说，也没发疯。我……”

　　“等一下。”童话迅速打断了他，双臂环胸：“如果你是因为怕我去教务处那揭发你的话，你大可不必这样，因为就算没人检举，学校也会通过当天参加讲座的实际学生信息找到你的。”
　　“所以你大可不必放心，五千字检讨你肯定跑不了。”
　　童话明确表明自己不会举报后，才转身离开。

　　何茶望着他的背影，小腿有些发软。
　　可慢慢的，心里就开始郁闷发堵了，明知道他拒绝的理由是在胡扯，却也只能这样接受现状。

　　“啥？！”

　　魏莱震惊地瞠圆了双目，继而谨慎地左右看了看，用手挡嘴小声询问道：“你说你已经见过小学长了？还和他表白了？”
　　何茶坦然点点头。

　　魏莱紧着咽下一口口水，追问道：“那他怎么说？同意了？”
　　“没有。”
　　魏莱：“又拒绝你了？”
　　“什么叫‘又’？”何茶佯装厉色蹙起眉。

　　“准确来说，他从来都没有正经八百拒绝过我。”
　　魏莱顿了顿：“所以，也就是说他拒绝你的理由，并不是说他已经有另一半了？”
　　何茶忽然眼睛一亮：“对啊。”
　　“什么……对了？”
　　“你说得对啊，这说明我还有机会！”何茶给了魏莱一个欣赏的眼神。

　　然后立马满血复活，正色问道：“学校最近都有什么组织在纳新？”
　　魏莱揉揉一头卷毛，想了想：“纳新都是先校级学生组织，然后是院系的学生会，最后就是社团招新。这些一般在入学后的一个月就基本完成了。”

　　何茶听完，若有所思地低头，半晌后露出‘邪魅一笑’。
　　“社团？”
　　魏莱见状，嘴角不禁抽搐：“不是吧……你这就算是，重拾信心了？”
　　“当然！在我的字典里，不存在‘放弃’这个词！”
　　何茶斗志勃勃地说完，往嘴里狠狠塞了块肉，然后放下筷子，端起餐盘。

　　“我吃完了！走！”

　　“哦。”魏莱挠挠头，端着盘子跟上。
　　“你等会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