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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少四/铁无】茉莉奶绿的音乐盒子7——画心 ...

  •   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猜不透是你瞳孔的颜色
      一阵风一场梦爱如生命般莫测/你的心到底被什么蛊惑

      几曾何时,铁手开始注意起:
      那个白衣的背影,还有那一对回身间清亮亮照得见自己的瞳仁。

      更多时候,铁手藏在黑暗里。
      他默默的站立成那守卫对方的姿势,唇角眼底有如沐春风的笑。

      一切只是一种习惯的不经意。

      他跟随着他,大师兄,查案、巡逻、做事、吃饭,恨不得——
      自己就是无情的轮椅,那把可以时刻抱着他陪着他不被他戒备的轮椅。
      一个人,却去羡慕一样死物,一把轮椅。
      这想法若是让其他人听见,怕是天底下又一个不怎么好笑的大笑话了吧。
      铁手的唇角,于是微微上挑,轻咧出一个好看的弧。

      然而,铁手的笑和习惯没能持续很久。因为,无情开始越来越多的单独行动。
      不过,铁手开始怀疑那个姓桑的医师。可是,无情竟无视无觉也不相信铁手。
      但是,铁手依然还是会和以前一样。
      他总是小心的将自己藏在无情背后的那抹黑暗里。
      然后,他会习惯的、不经心的、又一次站成那个守卫着无情的姿势。

      每每的,他都会为自己的这些习惯觉得好笑。
      可惜的是,铁手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笑出一个如沐春风的样子。
      那次,在水边,他看见:自己的笑容。
      自己只是轻轻的咧开唇,却下意识般含紧了眼底舌尖的一抹若有若无的失意,生怕被人看似的将那些滋味藏紧了、塞回到心底。

      还好,一切似乎什么都不曾变过。

      铁手还是无情的兄弟,无情也还是铁手的大师兄。

      每每,无情去接桑医师的晚上,铁手总会顶下守夜的任务。
      魂不守舍的,一个人来来回回的走,心情亦是起起伏伏的。
      一直到,自己看见了那一个熟悉的白色身影、那一盏早熄灭的纸灯。

      “今晚,怎么又是你?”
      有一夜,似乎是有些觉察的无情,没有如以前的那些夜晚一样和他擦肩而过,而是停下了身形、看定了铁手,语气一如平日般那样冷冷淡淡的问。
      这个无情,一直是这样对自己,也一直是这样对冷血和追命的,语气中总是带着一个小大师兄应有的、再本分不过的关心。
      “没什么,只是冷血追命各自都有些事情,我也无事,才顶的班。”
      铁手忙忙的解释着,眼睛本能的回避着对面那人抬头射来的冷冽目光。
      “那,一起吧。”
      “啊?!”
      “夜色正好,现在去睡,岂不太可惜。”
      于是,铁手低头,却正对住无情仰起的笑脸,那月光下瘦削的俏,很美。

      只是,可惜,无情那一双依然清亮亮的瞳仁里,却再也照不见自己。

      唉,自己又在想什么呢。
      此刻,无情的喜怒哀乐,不是应该在那个桑医师身上吗?
      并没容铁手再这样的多想下去,那壁厢里,他和无情看见:
      追命拖着喝醉的冷血回来,俩人嘴里还不知在喃喃些什么。

      也许,原来——

      铁手蓦然意识到,这里,并不只有他自己一个在不开心。

      只是,一切的原因,铁手不愿深想。
      铁手并不是一个复杂的人,也不喜欢对很多事情想太多。
      铁手的最大心愿:
      也许,只是,那个名为:燕窝的轮椅,
      那个可以时刻抱着无情陪着无情不被无情戒备可以被无情完全信任的轮椅。
      可惜,他是铁手,不是那个死物,不是无情的燕窝,无情的轮椅。

      所以,铁手才会羡慕,羡慕那个叫桑芷妍的女医师。
      羡慕,那个轻易就代替掉自己、出现在无情清亮亮的瞳仁里的女人。

      你的轮廓在黑夜之中淹没/看桃花开出怎样的结果
      看着你抱着我目光似月色寂寞/就让你在别人怀里快乐

      一地零乱,无情紧抿着唇,依然在思考。
      脑海中明明灭灭,却始终抓不住最关键的那一点。
      仰头:小楼外,桃花开的正好,灿然的几树,明媚了天空。
      于是,心底里,那个人,又一次浮上来,灿若窗外的风景。

      兵法有云:
      诳也,非诳也,实其所诳也。少阴、太阴、太阳。
      兵法又云:
      宁伪作不知不为。静不露机,云雪屯也。

      “无情......”门口,一个白衫绿裙的女子打断了无情的沉思,她正是桑芷妍医师。
      “来,该喝药了。”
      无情随口应了声,却下意识的将手下的画纸小心的掩了下去,藏进桌上的一堆纸里。
      接住的药碗,还有些烫,于是,他下意识的皱皱眉。
      “趁热喝。”她又在催促了,只是,他并不喜欢太烫的东西。

      接下空了的药碗,她立刻便要客套告辞,还不及转身,她的身后又紧跟来了另一个人。
      “铁手?”“铁捕头”两人同时抬头看向铁手,仿佛铁手是突兀插进的那个。
      “无情,你们”铁手的面上略略有一丝尴尬,却退不得,只能强着头皮继续说:
      “诸葛大人已经验过了蓝帮主的衣物,上面只是普通药物。”
      “恩......”无情点头,一切早已如自己所预料。只是现在,自己什么都还不能说。

      那一刻,点头的无情,目光始终落在一边的桑芷妍身上。
      于是,他无暇分心,无暇注意到铁手的一双拳头,紧紧的捏着,却藏在身后。
      此时,桌面上,窗缝中的风吹开了最表层的纸。
      无情不知道,不知道屋中的人都看见了他的画。
      底下的画面,分明是一个女子,一双笑着的眼。
      虽然画的不是很像桑芷妍,但,那自然也不是铁手吧。

      一地零乱的画纸,大约,也是昨夜无情的杰作。
      因为,不像,所以,才一遍遍的画。
      桑芷妍的唇边有一丝自己都不觉察的甜笑。
      铁手的眼底却浮上一抹自己已压不住的涩。

      “大师兄,我先,告辞了。”不等无情点头吩咐几句,铁手便拔腿逃出了小楼。
      他不能不走,不然,一切的隐藏就会昭然于众人。
      特别是,眼前还有这个桑芷妍。铁手不希望也不想自己如斯狼狈。
      在他身后,又一次飘过,无情和芷妍的说话声。
      “桑医师,昨晚——”
      “我是认真的,你呢?无情。”
      原来,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已经都发生了。
      无情还是无情,铁手也还是铁手,但是,有一些,改变了,再回不去。

      楼外的春风,扬起半天的桃红。
      一片片的,那些花瓣,砸在铁手的身上脸上,也砸进他心里。
      柔弱如他,娇俏如他,于是——
      每一下,铁手都觉得生疼冰冷;
      一如逃跑飞奔时,自己身体中那几乎要岔了的内力。

      无情用眼角的余光瞄向窗外,嘴里随口与眼前的人敷衍着。
      那个飞奔而去的黑色背影,在漫天桃红里,竟如此扎疼了自己的眼睛。
      强压住心底的一丝丝颤,无情转头,浅冷的笑问:
      “桑姑娘,呆会,可否陪在下,一起去湖边下棋。”
      无情知道,知道她无法拒绝,正如,他也知道,她不过是一枚棋子。

      无情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枚棋子呢?
      命运如局,于是无情才知道、才透彻。
      也因了,这一份洞彻,所以,他才会无情。
      只是,所谓的“无情”,却是世间最多情的人,也才会——

      说到底,无情他,终究是自己在放不下。
      描了一晚,画了一晚。
      无论用多少曲笔,甚至是动笔画下一个女子,他依然逃不掉、甩不开、忘不了。
      无情他注定的、也始终是逃不开自己心中那个曾笑如春风的厚重背影了。
      那一双眸子,如墨玉,如点星,意气如许,深邃如许。

      兵法有云:
      诳也,非诳也,实其所诳也。少阴、太阴、太阳。
      兵法又云:
      宁伪作不知不为。静不露机,云雪屯也。

      夜色渐深,无情又一次独自念叨着这几句。
      可他却无法洞悉,洞悉那爱情的三十六计。
      窗外,他不用看,已然知道是那个人又在巡视。
      遥远而轻声的脚步,却如更鼓,一步步敲击进他的耳、他的心。
      模糊却清晰,一如,那些依然在暧昧的情绪。

      爱着你像心跳难触摸/画着你画不出你的骨骼
      记着你的脸色是我等你的执着/你是我一首唱不完的歌

      鸡儿巷内,神捕司里的捕头们聚集在追命和铁手家的院落中,围坐喝茶。
      “本来,我还以为无情不喜欢女孩子,他竟然,呵呵。”
      追命在听完铁手的话后,丝毫都没搞清楚状况,立刻就乐呵呵的笑出了声。和他对面的冷血,一个劲的用眼神示意,可是,他还是一点没在乎。奈何现场不只追、冷这两个铁哥们,铁手也只得装着个笑脸,继续说:
      “依我看呢,是无情他要求高,这才一直找不到合心意的人。”
      于是,不知趣的追命再次成功插嘴,笑嘻嘻的接口:
      “呵呵,我觉得啊,桑姑娘又漂亮又能干,跟无情大哥简直是天生一对。你们想啊:桑姑娘她医术又高明,而且还很有个性!只不过,依我看,无情啊,应该是花了很多时间,才追到她的。”
      来给他们添水的铁游冬,听追命这样说着,也好奇起来,插了一句:
      “追命,这你也知道?”
      “那当然拉,”追命说得兴起,干脆站了起来,“我的外号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情场圣手。一看我的样子就知道了,对不对?”
      于是,对面,冷血的低气压,顿时,让他身边那几个捕头都不由打了个寒战。
      铁手还是笑着,他很想提醒下追命,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根据以往的经验,他不说,今晚最多只是饭桌上少两个人吃饭。这样,其余的人还能多吃些好菜——毕竟,神捕司僧多粥少,钱物不济的。连雪姨也常常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那桌上的肉,往往只够一人一筷子,也就诸葛大人可以再多夹一筷子而已了。
      但是,如果他现在说出来,非但追命未必领情,冷血怕也会——晚上,整个饭桌不被某人再次的一劈二,那就算客气的了。总之,至少自己也会吃不到饭了吧。
      叹口气,无话可说的铁手独自坐一边,继续想着他自己的心事。啊,也不知道,今天无情去了哪里,他大概是又去陪桑姑娘采药,还是借口下棋找她去游山玩水呢。
      此刻,桌子的另一边,铁手的妹妹铁游东正和追命说笑着。如同沉思着的铁手没去注意他们两个人一样,他们两个人聊得兴起间,也没有注意到:
      对面,坐在那里的冷血,那一双直勾勾盯过来、瞪着追命的眸子。
      满满的杀气。
      “铁手,你妹妹,我,我恨你。铁手!”
      “追命!你能不能,回来,好好坐下。”
      在铁手听不到的地方,冷血的心里,正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咬牙切齿着。
      可想而知,今天晚上的神捕司,大家——怕是又要没饭吃了。

      【老实说,偶对下面这两段,目前是很有撕掉重写的冲动滴。。。。
      搞不好,偶又会写个AB版。。。。抓狂中的奶茶 5.12】

      看不穿是你失落的魂魄/猜不透是你瞳孔的颜色
      一阵风一场梦爱是生命的莫测/你的心到底被什么蛊惑

      “你说什么——”

      铁手从没有想过,想过自己的身世,竟会是这样。
      霍家废墟上,他表面安静的看着自己的大哥霍正,“铁面判官”。
      他看着一直带在身上的半边铜牌,和对方的那半边,严丝合缝的拼在一处。
      隐约的,铁手就想起,想起那晚自己和无情在小楼里的一夜对酌。
      当时,无情那迷茫目光,直看得铁手心慌意乱,看到他和现在一样心乱如麻。
      于是,铁手他不得不将目光下移,有些傻气的瞪住青石铺陈着的地。

      “铁手,你若是我,你会怎么样?”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养育之恩……”铁手开始有些吃力的寻找着开解无情的词句,却不明白,无情为什么突然和自己说这些。
      现在自己再回想起来,才蓦然惊觉:当时的无情,他应该已经是什么都知道了吧。
      原来,命运这样的事情,如同那句“命中注定”,总由不得人逃、由不得人争。
      那个他一直想保护的人,原来,已不是他能保护的了。
      相反的,伤害他的人,恰恰的,是自己的家人,是自己的大哥,更是霍家。
      而这些,现在回想,无论诸葛大人还是无情,甚至还有雪姨,都要比自己先知道吧?

      无情边喝边说:“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铁手。要是,每个人的思想都如你刚才说的这么简单……”
      铁手注意到:那个在人前一直很强的无情,无论什么时候都挺直了腰坐在那的无情,这一刻,却如同有些醉了一般,第一次,倚在他的燕窝里。灯火中,无情的眸子有些湿润的,闪着光,揪的铁手的心也跟着有些疼。
      “这个,呵呵”铁手不得不用笑来掩饰着自己不合时宜的心疼,暗自揣测起无情是不是和桑姑娘吵架、又或遇到别的什么问题。铁手还能想起,后面那些自己搜肠刮肚才找出来,用来开解无情的话。
      “这个,你羡慕不来。一个人越聪明,想的事情就越多。”

      原来,一个人,不光是越聪明就想的越多。
      一个人,要是他知道的越多,那么,他想的也会越多。
      而——
      想的事情越多,就越不会好过。
      原来,有些事情,真的是,不知道比知道要好!
      于是,现在,什么都知道的铁手,不好过,很不好过。
      大哥霍正后面说的那些话,铁手再听不进、也听不清。
      虽然,内心里,铁手已经明白:大哥说的,都是事实。
      自己叫霍义,自己的武功都是大哥教的。
      原来,自己不姓“铁”,原来,自己姓“霍”。
      他,不是铁游夏,是霍家的小儿子——霍义。
      霍家和成家。
      没有成家,铁游夏不可能成为现在的这个铁手。
      没有霍家,成崖余也不会成为一个残废的孤儿。
      灭门,世仇,原罪——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一扭头,铁手正对上了无情那双冷冽的眸子。
      冷冷的半句,如同无情此刻飞出的燕子镖,没有刺到任何人。
      只不过,如那大冬天里屋檐上掉下的冰棱子一样,狠狠的、又一次的扎进铁手眼里心里。
      于是,铁手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冻在了那里,没有说话、没有动。
      一直到无情说了一句:
      “一起回去禀告世叔!”
      至于自己的大哥是怎么逃走的?
      铁手是忘记了,又或者,是他当时根本没在意。
      后来,很久后,他才想起这个自己本该当时就注意到的疑问:
      向来例无虚发的无情,怎么可能会让霍正全身而退?
      自己的大哥霍正是怎么从无情的暗器下成功逃跑的?
      可是,当时,一路之上,他和无情都沉默着,别扭着。
      他们俩,谁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
      于是,铁手也永远没有机会去问:问无情,为什么?

      直到从诸葛神侯那里交代完出来,在神捕司的后院,铁手追上了一直绷着脸的无情。
      铁手努力的挤出一个笑脸,主动的开口:
      “无情,不管怎么样……对不起。”
      “过去的事情没办法改变,更何况,成家亦有向霍家报复。如果真的要算帐,只会没完没了。”无情背对着他,冷静的回应。他的话语,令原本无措的铁手,莫名有了一丝安心。
      但是,很快,无情接着继续说:“我并没说过要算。但是,目前最重要的,还是去捉拿霍正。”
      “什么?!”铁手还不等听完,本能的叫起来,“你还是放不下,霍家对成家做过的一切?”
      这一次,回应他的,却是无情那依然冷静、依然冰冷的话语,还有的,就是他那个白色的、推着燕窝渐渐远去、从铁手视线中消失而去的背影。
      “事实上霍正杀了不少人。身为神捕司的人,有责任将他缉拿归案……”
      “铁手,我希望你明白!”

      茫然间,铁手木然着,独自被丢在了院子里。
      阳光照向他,可他还是觉得从自己脚心而上、泛起了一阵阵的寒。
      眼前,除了院落和一进一进的房屋,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听不到他的声音。
      原来,有些事情,一旦发生,就不可能再改变。
      原来,他不可能放下,正如,自己也一样不能放下。
      以前,大家是一起共过患难的好兄弟,但是,那只是以前。
      原来,即使再怎么麻烦,彼此还是已经开始计较、开始疏远、开始不再在意。
      没有霍家,成崖余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成崖余他不会是、也不再是那个自己所认识的无情。
      而没有无情,铁手的心,仿佛有一个洞,哗啦啦的吹着冷风。
      这所背负的原罪,这所背负的命运,只因了他们各自的姓氏。
      一个铁手无法否认、无法更正、无法涂抹、无法消失的姓氏。
      渐渐拉起的夜幕,一点点包围起呆立在原地的铁手。
      铁手就这样,融进了浓墨一样的黑暗里,呆若木鸡。

      他并不知道,此刻,在神捕司的另一处,还有一个人醒着。

      那个白衣的少年,此刻正在自己的那方院子里,安静的抬头,然后阖目。
      他这样的沉浸在自己内心的纷乱里,一任惨白的月光洒满全身,一任寒凉的露水湿透重衫,就这样浑然不觉的坐着,一直坐到天明。
      明天,他还是神捕司的捕头、还是那个无情,却不是成崖余,不是那个恨着霍家、恨着霍正还有霍义的成崖余。他,仍旧是无情,是世叔的无情,是大家的无情,更是铁手的无情。
      大家是一起共过患难的好兄弟,以前是,将来也还是,也,永远都是。
      也永远只能是兄弟了吧!
      若一定要说,要说我们之间还有什么,那也不过是我们之间、成霍两家的过往世仇!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宿命?
      对不起,铁手,我一定要亲手抓你大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无情的嘴角轻挑,那依然合着的眼角,在月光下,隐约的划下两行清而亮的泪。

      你的轮廓在黑夜之中淹没/看桃花开出怎样的结果
      看着你抱着我目光比月色寂寞/就让你在别人怀里快乐

      城西五里亭,无情召集了神捕司中除铁手外的所有捕头,打算将霍正捉拿归案。

      昨日,铁手和他大哥的对话,从开头到结尾,一直在暗处跟踪监视着铁手的无情都听见了,而且还听得一清二楚。
      “大哥,跟我回去,……你是我大哥,也是杀人重犯,我是捕快就要抓你……大哥,得罪了。”
      (铁手,你其实是一个好捕头,果然没有因公忘私!)
      “大哥,其实不能全怪成家。当年成家是被霍家灭门的。”
      (你这个傻瓜,居然真的为了兄弟、为了我和你大哥翻脸……)
      “那么,无情呢?无情当年只是一个不足岁的小婴儿。他有什么罪?是你亲手伤害无情的?!执行私刑,到底不妥。”
      (……)
      “你也认为神捕司有蔡京的内应?”
      (原来,你也知道。那么,你也该知道,我为什么坚持要带你大哥回去了。不然,蔡京的人,可不会放过霍正!)
      “大哥——对不起,大哥,道不同,不相为谋。”
      (到底要不要现在就动手,还是?算了,还是等明天吧,支开铁手再说。毕竟那个是他的亲大哥。不要让他看见,岂不是更好!)

      树林中,无情早已布置下暗阵,这一次,绝不容他再逃脱。
      但是——
      无情唯一不能预料的,也只有铁手。

      当原本应该能困住霍正的暗阵中出现了铁手的身影,当铁手拦在无情和众人面前说出“不许追”的时候,无情的心猛的一沉。
      无情知道,自己还是没算到;正如,后来无情后悔没算到桑姑娘的牛毛针一样。
      “你别逼我。”无情的手下意识的扣住了燕窝上的机关,却迟迟没按下。
      在他对面的那个人,无情知道:那个人是铁手,是兄弟,绝不是敌人。
      “你也别逼我!”铁手的声音冷而沉,一点也不像平日里的那个他。
      那,你要我怎么做,铁手?我该怎么做?无情看住铁手,他想问他,却迟迟没有问出声。
      可是,无情又不得不出手,因为,无情是捕头,而霍正还是被通缉的重犯。
      何况,霍正还是蔡京要的人,是皇上要的人。
      对不起了,铁手,对不起。
      看着自己的暗器飞向铁手,虽然明明知道那不是要害,也不会伤到他的筋骨,无情的心里还是有些紧张和无措。
      “可是,他杀的全都罪恶滔天,全都该死!”
      ……
      也包括我爹和我么?铁手?是不是!铁手,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你这个傻瓜,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
      “无情,我对你同样很失望。你居然瞒着我,来埋伏我大哥!还用机关伤他!”
      铁手后面要说的话,无情能猜到,于是,他不假思索的出言打断:
      “你已经没资格在神捕司当捕快!”
      “给我收了他的令牌!”
      铁手,你走吧!
      叫追命、冷血押你回去的话,他们一定是会放水的吧!
      那么,如果说放走霍正的责任,一定要有一个人去承担的话——
      还是,就由我无情一个人,去向世叔、向皇上、向蔡京那些人交代好了!
      铁手,我放你走!

      可是——
      无情再一次的失算了。
      他没有料到,蔡京的奸细——桑姑娘会来的那么快。
      也许,因为桑姑娘和自己太过相似,所以才会那么快的弄到消息、赶了过来?
      于是,无情并没料到: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桑姑娘就已经对霍正下了针。
      正如,他没有料到:霍正明知道自己中招不能运功,仍会追着桑姑娘、想要除掉她一样。
      为了引蛇出洞,无情还不能让桑姑娘就这样死。
      于是,他出手了;
      所以,他中计了。
      当铁手冲着他喊到“我大哥死了,你为什么要杀我大哥!”的时候,无情的心一沉。
      自己还能解释什么呢?需要去解释吗?
      无情一向不屑和人解释,即使对面的这个人是铁手。
      更何况,此时此地,他不可能当着众人和一个奸细去解释清楚这一切。
      于是,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在心底再一次的说上一句——
      那一句说不出口的“对不起”。

      那一天,铁手走了,离开了神捕司。
      世叔回来的时候说,蓝姑娘陪着他。
      无情只微微笑着点头,没有流露出自己的半丝情绪,直到回到他自己的小楼。

      窗外,月光明亮,亮到晃眼。
      楼下,没有了那个黑影,没有了那份等候,没有了。
      “喝药吧,无情。”雪姨推门走入。
      无情握着她的手,没有哭,只是静静的、紧紧的,握住了。
      “知道吗?我不想的,真的不想。”
      “别说了。”一边的女人淡淡的说着,温柔的将他的头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傻孩子!世叔总说你聪明过人,可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傻的不能再傻的孩子!”
      “雪姨!”
      “为什么不说出来?为什么不告诉他?”
      “我——”
      “世叔说,他会去检查霍正的死因。而你,其实,知道是谁干的,对不对?”
      “和蓝帮主,是同一个人。我也知道了,她是谁。”说着,无情转身拿过桌上的另一个药碗,安静的端起,将那些药如数倒入了一侧的花盆里。
      花盆里种的是寻常的不死草,草叶不知何故,俱是枯黄的。
      雪姨在一边安静的看着,亦是微微一笑。

      好吧!这一次,那个奸细——
      桑芷妍,你啊,就交给我无情来收服!
      根据世叔那边的消息,蔡京的人马显然在加紧行动,形势已越来越微妙。
      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对无情的人,一个无情的女人,若一个男人要想去收服她,唯一的办法:
      只有对她用情、让她动情。
      于是——
      无情就这样做了,因为不爱,他才能冷静的对着她机关算尽。
      于是——
      当铁手那一巴掌打向无情的时候,无情丝毫不感到意外。
      他反而是由心的有一种“打的好”的感觉。

      铁手,你误会了也好,你为了若飞、为了我放走了害若飞的桑姑娘而打我的这一巴掌,打得确实很好。知道么?铁手。我很希望:爱上蓝姑娘的你会得到属于你们的幸福。
      也只有那样,我才可以放心去做接下来的事。
      这一次,我无情不再需要你铁手的保护。这一次,无论能否成功,我都不希望你知道:
      知道你怪我的那些事情,其实,都是你对我的误会。
      知道我在小楼里的那些画,其实,是在描绘你的神情。
      知道我一直没说出口的心事。
      一直以来,我之所以不让你靠近,只是怕你太靠近了,我就会忍不住说出口。
      对不起了,铁手,这一次,不得不和你说再见了!
      也许,我们永远不会再见。

      夜幕中,无情独自推着燕窝离开。
      深深浅浅的轮印,一点点碾过若飞门外的泥地。
      屋子里,依然点着灯。
      纸窗上,一回头,无情还能看见那个熟悉的侧影。
      只是,这一次,那个人,不再属于自己,不再在自己的背后了。
      知道吗?铁手——
      在我无情的心里,其实,一直都藏着一个你。
      只是,铁手,你这个傻瓜,你一直都没看到,你看不到。
      那些桃花随着夜风落下,一地、一身、一头,俱是入骨的冷、入骨的香。

      爱着你像心跳难触摸/画着你画不出你的骨骼
      记着你的脸色是我等你的执着/你是我一首唱不完的歌

      铁手再一次看到无情,是很久以后了。
      原来,无情真的是和桑姑娘私奔。
      “你真的和她在一起?!”
      不甘心的铁手,追问着。
      然后,铁手听到了无情的话,听到他居然在为她和自己求情。
      “那么,谁给我大哥机会?谁给蓝帮主机会?还有若飞。”
      “是兄弟的话,你就别拦着我。”
      铁手狠狠的瞪着一旁的无情,心头有着一股没来由蹿上来的无名火。
      可是,无情的暗器,无情竟又一次将暗器举了起来。
      为什么?无情?为什么!
      若说上一次,你是为了缉捕要犯,我可以原谅你。
      那么,这一次呢?难道,你真的喜欢上了桑姑娘?
      无情的话,铁手听不见,也不想听。
      “无情,你真是无可救药!”
      随着他的这一句,铁手看见:无情的暗器已出了手,飞快的、不带一丝犹豫,就这样狠狠的冲着自己飞来。铁手也知道:知道他自己只要一个飞身,就可以轻松避开,却不知为何,突然间动不得分毫,任由着这一镖直直的打进了自己腿里,冷森森的疼。

      铁手倒在了那里,鲜血淋漓。
      无情亦不曾料到铁手会不躲,也是一恍惚,那一句便不由的出了口:
      “对不起。”
      话一出口,无情自己却也悔起来,于是忙掩饰着拉起一边地上的桑姑娘:
      “我们走。”
      精心布局了那么久,也走出了那么远,无情绝不容许一切再功亏一篑。
      何况,如今的铁手能来找自己。这已经说明:神捕司出了大事。否则,来找自己的,应该是金剑银剑追命冷血,绝没有可能是铁手。铁手之前的那一巴掌,无情还记得,隐约回想时脸颊上依然是隐约的疼着。
      看来,世叔那边的布局也已经失败。那么,现在,自己手中的最后一枚棋子,也只有身边这个依然无法确定敌友的桑姑娘了。
      那边,铁手还在叫着无情的名字,可无情却只当自己是聋子,他扶起桑姑娘一步步的离开,终究的,不能再回头。
      “也许,自己真的已无可救药了吧!铁手,我拦着你,因为,我是你的兄弟。放心,我不会和她在一起,只要事情一结束,我就会回来。我们还会是兄弟的,我保证!”
      无情并没有食言,在一切风波平息以后,桑姑娘果然如他所料的,最终选择离开。
      无情没有去挽留,他自私的不想挽留她,因为,他也不爱她,即使,她已经爱上了他,可那又怎么样。只是带着一丝愧疚,无情还是决定去送她上路。
      不料想,这一切,全落进了另一个人的眼里、耳里。
      阳光的阴影中,那个黑色背影,毅然决然、转身离去。

      三天后,铁手突然宣布:他要和蓝若飞完婚。

      神捕司和新的蓝天帮都在准备着两人大婚之事,院子里上上下下的俱是张灯结彩。只是,明明是一件喜事,可所有人的笑,都那么的不自在。因为,谁都知道:蓝若飞的眼睛,还看不见。还因为,谁都看得出来:铁手的淡定笑容背后,分明是藏着些心事。
      追命倒底是个忍不下话的人。于是,他跑去找铁手,追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你这是同情她?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只会伤害她啊。”
      “可她是喜欢我的。”
      “那你呢?你也喜欢她?”
      铁手没回答,转身就走。屋顶上,冷血也有些看不下去,一个飞身挡住了他。
      “大家是兄弟,有什么,你要说清楚。”
      铁手淡然一笑:“我说了,我要娶若飞,我会照顾她一辈子。”
      “你!”“你!”冷血和追命几乎同时出声。
      “够清楚了吧!”铁手一边说,一边用手分开了拦在他面前的俩人。
      眼光所及,却见到了另一个,他此刻并不想见到的人。

      无情,一袭白衣,瘦削的身子,只那么冷冷的看着自己。

      铁手没说话,只一低头,越过了无情的燕窝,往若飞的屋子去了。
      “无情!”追命赌气似的叫了一声,“你说他——”
      “这样,不是更好。”无情面无表情的搭腔,只是那眼睛那身体还是不由的跟着铁手的背影,神游了过去。
      冷血也走了过来,将手搭在了无情的肩上,没有出声。
      “你们不必担心我,倒是你们俩的事,打算什么时候和大家说清楚?”无情有意无意的用这些话岔开了话题,“我看,无论游冬还是那个小刀,都是……”
      “喂!你说什么啊!无情。我,我可没有。”追命忙忙否认,当下就脚底抹油溜了。
      冷血也立刻和无情略一点头,持剑便飞也似的追了出去。
      院子里,只剩下无情一个,孤伶伶的一个。
      这样也好,自己不必说,也不必再旧话重提了,连解释也是多余。

      你的轮廓在黑夜之中淹没/看桃花开出怎样的结果
      看着你抱着我目光比月色寂寞/就让你在别人怀里快乐

      铁手推开了若飞的屋门,却没有人。
      雪姨坐在那里,显然是在等着铁手。

      “她已经走了。你若是想追,现在,还来的及。”
      “她?”
      “她自然是回她的蓝天帮,她说她即使瞎了,也不需要别人同情、不需要你来保护。如果,你只是因为答应了她爹、只是因为同情她的遭遇的话,那么,你大可不必这样做。”
      “她真这样说?!”
      “若飞还和我说,说她听见过你叫无情的名字。”
      “……没,没有的事。”
      “还记得那几次,桑姑娘给你下药,你梦游的事吗?”
      “难道?”
      “若飞就是那时候才知道的。”
      “这——雪姨——”
      “你也不必解释,你不需要和我说清楚什么。我只是代替若飞,把她的话转告给你而已。至于若飞和蓝天帮的事情,我想,诸葛大人会留意的,你不需要太操心。”
      “那,谢谢,雪姨。”
      “不管你现在要去说什么、做什么。总之,铁手,我知道你是个有担当的孩子,我希望,你能一切想清楚后,再做。”
      “恩,那,我走了。”

      铁手转身,房间和院子里强烈的光线对比,让他下意识的出手挡了一挡。
      此刻,他的脑海,空白一片。
      还需要追吗?还是,还是做别的什么?
      为什么,雪姨的话,那么奇怪,竟似乎有什么别的意思?
      难道——是他!
      对了,一定是!一定是他恨自己,恨自己容不下桑姑娘。
      也只有这个理由,所以,他也要劝走蓝若飞!
      无情!枉我,还当你是兄弟,枉我,喜欢你喜欢了那么久。
      铁手一时头脑发热,竟没想到最简单的那一点:
      若无情真和蓝姑娘深谈过,无论是什么目的,那么,雪姨知道的事——
      岂不是无情也都知道了吗?

      【很多人说这里转折太快,罢了罢了,偶再加一点铁吧,后文也小改。。。】

      “无情,你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只见,铁手疯了一般冲上小楼,又是狠狠的一巴掌,“你真的是无可救药!”
      无情再一次抬头,唇角又一次噙着血丝,抬眼看定了铁手,一个字一个字的反问:“那你说,我为什么?我做过什么?你为什么肯定我做了!”
      此刻,无情的心中是气恼的,于是乎压根不曾思量过铁手为什么会来。
      “你……”铁手一时竟也语塞。
      是啊,自己为什么?为什么就认定是他?他为什么要这样?
      正在铁手说不出、想不出的那朦朦胧胧间,他却看见面前的那个无情竟突然的笑了,眼睛里亮亮的,有泪光在闪:
      “好,就算是我。这样,你就满意了吧!铁手,还要不要我去负荆请罪啊!”
      “真是你?!”其实,在那一刹那,铁手开始有些后悔,后悔自己的冲动。
      原来,不是他,原来,自己又错了?!
      “我说不是我,你会信吗?!”无情却仍是用他那一双似有情似无情的迷蒙泪眼看着铁手,直看得铁手那逐渐清明的心,一点点的又一次揪紧、又一次的慌张起来。
      眼前的无情,之前挡在自己眼前欲言又止的无情,发暗器打伤自己后立刻慌张掩饰着离去的无情,清晨若飞门外那一行深深浅浅的轮印,打死自己大哥后没有多作辩解的无情......无数个白衣的熟悉身影,从铁手的脑海中浮起,一并汇成那个初见时水边的惨绿少年人,那么瘦削的一个俏丽公子,尖而冷的划过了铁手的心。
      无情,其实一直就是这样的一根刺,一样天下最厉害的暗器。
      它毫不经意的飞进铁手的心,伤不见血,却无人可解。
      于是,自己才会怨、才会怪、才会一次次误会了无情,原来不当他兄弟的,其实是铁手自己。这样的领悟,大约也太晚了一点。
      铁手木讷的看着无情,一肚子的话想说,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无情也冷冷的回看着,那目光如封了千年的冰,又如他那即将出手的暗器。

      『偶昨天差点在这里把他们给虐灭了,不过,算了,偶是QM,偶舍不得......何况为了冷追,偶就成全了铁无吧......所以,乃们要感谢冷追哦,知道了吗?铁无......』
      『特别谢谢不是坛子里的那个蓝羽君,若不是昨晚陪俺吐槽,估计这个文又要虐到底,BE结局了~~~~』

      “不是他!”
      冷血和追命同时在门口出现,异口同声,打断了屋子里铁手和无情的对峙。
      “我追着追命,结果,让我们俩给遇见了蓝姑娘。”冷血解释道。追命也补充着:“还有,我就怕,怕铁手会为这个事情怪到有些人头上。于是特特的和蓝姑娘讨了话,对了,蓝姑娘可说了,走是她自己的意思,这几天,她除了雪姨,没见过任何人。还说,铁手大哥要是不相信,只管去她的蓝天帮当面问她。”
      铁手一脸尴尬,丢下一句“对不起”,转身就要走。
      冷血迅速的抽剑,将剑横在了铁手的胸前。
      无情和追命几乎同时出声:“冷血!”
      “大家兄弟,铁手,一些事情,你该和无情俩说开。”
      追命这才松了口气,笑着搭腔:“是啊,你瞧我和冷血,不就是,有什么事情说出来,自然就是好兄弟、没问题啊!”
      可没等追命再说下去,冷血便飞快的回身,一把拉起他的衣领,揪着他飞向小楼的屋顶。远远的,还能听到冷血的最后那句:
      “我是让他们说啊,又不是让你多嘴。再说,再说小心我……”
      再后面,冷血的话便听不太真切了。倒是,追命之后那些含混着的、呜呜恩恩的挣扎声,无情和铁手听了个真真的,俩人都是低头,一阵脸红。

      倒底的,无情先开了口,却还是那三个字。
      “对不起”
      几乎是同时,铁手也说了这同样的三个字。
      “对不起”
      没有再提起其他、没有再解释之前,也许一句对不起,就已经够了。
      其实,他们一直都在一起、也一直是兄弟,什么都不需要再说了。
      窗外,月光皎洁,且携手看月,笑泯恩仇。

      “无情,其实——”
      终究的,铁手还是忍不住。
      说话间,他转脸对上的,是无情的眼睛,眼睛里那个人,分明是自己。
      “我猜到了,我早就知道。”无情的话,说的很轻。
      “那,你——”铁手迷糊了,很想说: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要我误会。
      “你知不知道?爱情和兵法,原本是相通的。先喜欢上的那个,永远是输家。所以,桑姑娘输了,追命输了,世叔也一样是输了。”
      “原来,你想我先输!”铁手憨厚一笑,却笑如春风。
      “可惜,”无情略一摇扇,燕窝便退了数步,离开了窗口,“倒底,是我先输了。”说话间,他的嘴角略略一挑,像极那输了游戏、有些沮丧的小孩子。
      “那,我让你……”话一出口,铁手才发觉,自己说错了,却又收不回。
      无情的脸果然沉了一下,立刻的,他却换过一个笑脸:
      “你打了我两次,我也打过你两次暗器。这一次,你说要让我,那好,那我可要——”
      于是,铁手认命的站着,没有动,只等着无情的出手。
      不料,无情突然一个飞身,整个人如一片飞雪,贴了上来,这一片冰凉的唇。
      从此以后,你铁手,还是我无情的人,绝不许你再离开。
      还要说什么吗?还能说什么吗?这安静而清凉的一吻。
      在月光下,铁手本能的抱紧了他,这突然送到眼前的幸福,这粉雕玉琢的人。
      从此以后,你无情,还是由我铁手来保护,不许你离开。
      良久,良久——
      如果,这一晚,只有安静的月光,而没有屋顶上撒欢的那两个兄弟。
      也许,这一晚,对铁手无情而言,会更旖旎美好吧!

      很久以后,铁手遥想当年,总觉得自己少问了无情很多个为什么。
      可是,无情微笑着,什么都不肯说,半晌才骂出一句“你这个傻瓜”。
      是啊,那么多年了,铁手啊,你又何必再记得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他们还是一起站在神捕司的院落里。只是,这时候的他们,已经是办案的捕头,而是对着那些年轻人,如当年的诸葛世叔一样,指挥若定。没事的时候,他们也会约着一起去看望那两位已经隐居的冷血追命,陪冷血练练武功,顺便听追命碎碎念着怀念当年。
      他们已经不再年轻,却好在迟暮的年纪里,仍能彼此陪伴。
      小楼里月色如昔,一如每一晚,那个雪白的身影,那一片冰凉的唇。

      佛说,人生七苦,佛说,人太执着。
      时间可以改变很多,最终也会带走他们。
      但是,他们都相信,时间带不走他们的心。
      彼此的,相连的,只愿为对方去割舍的心。
      佛说,轮回来生,佛说,般叶波罗。

      爱着你像心跳难触摸/画着你画不出你的骨骼
      记着你的脸色是我等你的执着/我的心只愿为你而割舍

      【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少四/铁无】茉莉奶绿的音乐盒子7——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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