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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四把剑 ...

  •   没有几分人烟的深林,周遭的树木被砍的只剩一个木桩子,和勉强平坦的地面齐平,踩着还算顺脚。其他的树高耸地立着,把空地围成不大规则的圆,上面也零散地被剑刮出几道痕。有些浅淡的痕迹看着已经很老旧了,深的却似是新刮出来的,地上有不少叶片个枝丫。

      还带着些稚气的俊秀青年,披着勉强遮体的兽皮和叶子,拿着一把玄色的剑,认真的挥舞着。劈,砍,砸,截,又夹杂着刺,撩,扫,剑式和斧法混杂着,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速度之快,之迅猛,威力之巨大,又让人不得不赞叹这后生天资非凡而基础扎实,当真可畏。

      只见道道凌厉的剑气裹挟着一阵风向高耸的林木刺去,被剑气刮到的树干霎时出现近寸的划痕。空中落叶飘飞,仔细看来,尽被斩断,无一完整。

      七年了,江缺将猎户给的剑谱吃透,这归结于他的天赋,踏实,更不可或缺的,是这把破霄剑,怪不得叫人垂涎,叫天下人趋之若鹜。

      江缺的身上已经出了薄汗,他停下了舞动的剑,将其握在右手垂在腿边,不远处的传来了巨大的,斧头刮在地面发出的声音,那是一把沾染了无数鲜血的斧子。江缺全身肌肉紧绷,握紧剑的手微微发颤,这是兴奋的战意,他知道,七年之期已到,这片森林,该死人了。

      硕大的汗珠顺着他的下颌滴落的一瞬,江缺像一张极具张力的弓箭射向巨斧的方向,斧与剑猛地相碰,发出“噌!”的响声,又迅速分离,再次碰撞,乌云已然笼罩整片天空,树林中只剩下破霄剑与巨斧的光影,快得几乎看不清形状,落叶飞舞,沙土漫天。

      两人突然顿了一下,江缺的左手喷溅出鲜红的血液,一根边指落在地上,被巨斧砍成两截,老猎户的脸上也被划了一条从额上到耳根的伤,他怪异而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冒出“有趣。”又抱着巨斧往前冲。

      江缺眸子血红,碾碎了他落地的小指,也提起剑向猎户攻去,猎户的巨斧震落了他的破霄剑,巨斧也被破霄剑毁去,抓起巨斧较为锋利的碎片,江缺猛地割向猎户的喉头,他的身上全是被巨斧砍出的伤疤,几乎变成一个血人,他发亮的眼眸承载着有些癫狂的笑意,来不及防范的猎户只得不甘心的看着江缺,恨恨倒下,他的全身渐渐冰冷,脖子上的血止不住的喷涌,嘴巴微张,吐露出几个无声的字眼“天下…第一…”

      江缺就像嗜血的怪物疯了似的扑上去喝猎户的鲜血,满脸,满嘴,满身,他的伤口流出的鲜血和猎户的血混在一起,他笑着,抱着他一辈子也舍不去的破霄剑,抱着他一辈子也放不下的执念。

      他突然就哭了,阴森森的天终于下了瓢泼大雨,冲去了一切的鲜血,将他的伤口洗的发白,老猎户死去了,江缺突然想到了以前和他一起生活的样子,谩骂和鞭打已经不在了,原先鲜活的人身子都冷了,他又恨又爱的人想要杀他,他便杀了这个人,天下人想要他的剑,他就杀了天下人。

      世界上最后一个和他有关系的人已经消失了,从此后,他便无依无靠。复仇与成为天下第一是他唯一二信念,老猎户的遗志终究得由他来继承,杀吧,反正他的人生就是一条铺满鲜血的道路,承载鲜血而生,亦将由鲜血终结。

      江缺望着老猎户的尸体,跪下来磕了三个头,摸索了他身上值钱的东西,再扒下裹身的兽皮,从猎户家里拿了块破布将老猎户裹住埋在土堆里,再将陪了猎户很多年的那条老猎犬的头颅放在土堆上,立了个糙木碑,上面刻着“江缺之师墓”。便洋洋洒洒的提着剑走了。

      剑像斧头一样被扛在肩上,江缺依旧叼着一根稻草,吹着不成调的小曲,嘴里止不住哼叨“无妻无子无归宿,没爹没娘没师傅,天下第一谁能是,当是老子命三孤。”

      这一年,江湖大乱,出了个号称“命三孤”的男子,天赋惊人,手段残忍,每杀一人武功便精湛一分,技艺便多一样。打着成为天下第一的由头,将参与江家灭门一事的武林中人囊其全家屠了个遍,老人小孩家畜皆没放过,末了再一把火烧了庭院,叫武林人士恨得咬牙,无数人围剿未果,人心惶惶,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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