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办婚姻会出事[娱乐圈]》骑着木星

30、第 30 章

　　离开萧肃家，周善便打了电话跟楼裴郁确认了情况，语气不爽地说道：“萧肃果然放了我们鸽子，刚被我问出来了，那部电影是他想要你，但是投资方定了要乐时博，两人在那耗，现在他想让你演男二，我拒绝了，给乐时博做配还不如找楚伦尚，没什么意思。”
　　周善的考虑是有道理的，楼裴郁现在已经有一部给何浩演男二的戏，何浩尚且是自导自演，他能搭个配角也算不错，但乐时博不过一个刚从电视剧转型到电影的人物，楼裴郁真给他做配，以后转正做主角就很难了，所以萧肃这部电影只能拒了。
　　可惜确实是可惜的，难得能接到一个角色贴合剧本靠谱导演合适的本，尤其是楼裴郁现在这种不上不下的时候，最为难得。
　　不过到了现在，楼裴郁也算接受了现实，没有太过纠结，他疑惑地又问了一下，“乐时博已经和萧肃导演签约了？”
　　周善道：“萧肃没明说，不过我猜签了。”什么叫昨天刚带着人往他那儿跑，他要听不出画外音，自己就白在这圈里混了。
　　楼裴郁挺惊讶的，他顿了一下，又把段遇明跟他说的那个合作机会和周善说了，周善听了，沉吟了挺久，又道：“算了，就当去长个见识也不错。”
　　对于楼裴郁能拿到这个剧本的几率，周善和段遇明确实都是不抱希望的，顶多觉得周客诚可能看到段遇明和解棠的面上，给他个路人甲乙丙的角色凑凑脸。
　　“还有件事我觉得值得说一下，”楼裴郁淡淡道：“听说我最大的竞争对手也是乐时博。”
　　“又是他？”周善有想法了，他沉默了一下，道：“那小子该不会是想两头跑吧？”
　　楼裴郁也很纳闷，但是他细想了下，又觉得不太可能，道：“周导的戏他都敢这样，太大胆了吧。”
　　轧戏在这行里一般都是话语权比较低的导演跟风头比较旺的明星之间容易出现的情况，像周导这种级别的，截至目前还真没有业内人士敢这么得罪他。
　　“那也不一定。”周善想到楚伦尚今早跟他说的事情，又道：“我有消息说为了签到乐时博，萧肃电影的投资方直接拿了三分之一的资金当片酬，这也是为什么乐时博踩人家门板踩得那么快的原因。一边是钱一边是名，哪样都舍不得，这很正常。”
　　说是这样说，但目前他们也没有明确掌握乐时博轧戏的证据，凡事还得慢慢来，更重要的是，这事就算真爆出去，周导为了名声隐忍，或者乐时博事到临头二选一，对他们来说，都是没什么意思的事，他们要的不过是能拿下周导合作的机会，而不是单单搞臭乐时博。
　　于是周善便让楼裴郁先好好准备，到时候试镜结果出来后，再来商议。
　　楼裴郁挂断了电话，段遇明刚好坐在沙发的另一头翻着ipad，头也不抬地问道：“怎么回事，乐时博怎么了？”
　　“他接了萧肃导演的剧了，那边已经明确定了他。”楼裴郁简单地说道。
　　短短的两句话，段遇明也一下知道了事情背后的玄机，他抬起头来，道：“我让人查查。”本来就想找事情搞他，这下好了，自己把把柄递到他手上了，那就别怪他不客气。
　　楼裴郁看着他，道：“你有什么主意？”
　　“天机不可泄露。”段遇明说道，“你就好好准备试镜的事情，注意，要冲着男一号的角色去，别给自己找退路。”
　　段遇明这话把楼裴郁原本心里怯弱的地方戳了个准，他确实不算很有上进心的人，要不然也不会红过一阵又立马糊到井底，不过毕竟段遇明、周善加上楚伦尚，这么多人在为了他努力着，他又怎么能先轻言放弃？
　　“放假这几天有什么打算？”段遇明忽而问道。
　　楼裴郁想了想，道：“也没什么，休息一下，再去医院陪陪段老爷子。”
　　他还打算今天下午就去医院看看两老，为此早上甚至买了些食材，打算煲点简单的汤，中午带过去。
　　段遇明想到他早上顺手采买的那些东西，便挑了挑眉，道：“原来你厨房里做的东西是为了老头儿。”
　　“不然呢？”楼裴郁说道，想到厨房里还在炖着的猪骨汤，他又起身，想去看看。
　　在经过段遇明身边的时候，意外地发现那人拿着ipad的右手无名指上正戴着一枚铂金戒指，昨天晚上光线不好他没发现，今天却一下认出来了，正是当初段遇明向他“求婚”时送上的那枚。
　　“你……”楼裴郁有些诧异地出声。
　　段遇明疑惑地抬头看他，道：“怎么了？”
　　心里猛地跳动了一下，楼裴郁很快又调整了表情，脑海里各种乱飞想找个事来掩盖一下，忽然脱口而出：“你昨晚和解棠约会了？”
　　段遇明愣了一下，骤然失笑，ipad页面上弹出来的弹窗广告正大大地写着几个大字“解棠回国当晚秘密幽会明宇总裁段遇明”，道：“吃醋了？”
　　楼裴郁尴尬地摆了摆手，道：“没有。”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记住这么条小消息，其实那条新闻也不过是捕风捉影，说的是段遇明昨晚10点在酒店门口被拍到和解棠在一起，于是各种猜测解棠靠上新大佬。
　　见他走进厨房，段遇明语气淡然地又补了一句，“我昨晚见她也是戴着戒指去的。”
　　这话让楼裴郁的背影僵硬了一下，他顿了一下，又很快加快了步伐，段遇明看不到的地方，是他骤然涨红的脸。
　　下午两点的时候，楼裴郁带着一壶煲得正好的滋补汤和段遇明一块去了医院。段老爷子的身体状况愈来愈差了，从年头开始，就有不少亲朋好友赶来看他，怕见不了他最后一面，于是这阵子，病房里时常有人上门做客，段老爷子反倒不缺人陪。
　　简雨蒙父母这几天就三不五时地找机会来见段老爷子，楼裴郁和段遇明进屋的时候，刚好和两人打了个照明。
　　简雨蒙父母都是传统的人，知道段遇明正儿八经娶了个男媳妇是一回事，这会儿真见上面了，倒有些不自在起来。
　　段老夫人倒是挺自然的，牵着楼裴郁的手把他带到跟前，指着人介绍到：“这是裴郁，这两位是遇明的大姨和姨丈，你就跟着遇明叫吧。”
　　楼裴郁看出了两人脸色的僵硬，匆匆叫了一声，那边的人虽然心里有些膈应，但段老爷子的病床就在眼前，他们也没必要在这时候讨人嫌，便尴尬地应了一声。
　　简母讪笑了一下，道：“初次见面没带什么礼物，下次见面再补上。”
　　“你们是已经拿证了？”简父试探地问道。两个男的结婚算什么事，现在结了以后离了用不用分家产，简直就是胡闹。
　　段遇明忽然拉住楼裴郁的手，面不改色地说道：“已经领了，还差酒席没摆，以后找个机会再请亲戚吃顿饭吧。”
　　听到段遇明竟然还想在亲戚面前摆酒席，简父简母简直眼前一黑，刚想拒绝，却被段老夫人强硬应下了，道：“这个肯定要的，得跟亲戚们介绍一下小郁，等老头子身体好一点了，再挑个日子吧。”
　　段老爷子重重地咳嗽了一天，道：“不用等我身体好了，现在就挑日子，挑个好点的！”
　　段老夫人瞄了一眼楼裴郁和段遇明握在一起的手，两人的手指上都带着款式一致的戒指，心里顿时喜不自禁，道：“也行也行，我请人来算一下。”
　　“这件事可不能马虎。”段老爷子的身体已经很不如以前了，现在提到段遇明的婚事，还是很想发言，絮絮叨叨地说道：“小明子的大事，也是咱家的大事，得好好办，让雨蒙来帮帮忙，要办的体面一点，风光一点。”
　　说几句话的功夫，段老爷子停了好几次，要喘完粗气，才能接着往下说。
　　楼裴郁的眼眶莫名红了起来，他刚想说点什么，却被段遇明使劲握住了手，侧头一望，对方也看着他，无声地摇了摇头。
　　“行了行了，说这么多，小郁带来的汤都要凉了。”段老夫人出声打断道，她昨天和楼裴郁通过电话，知道今天他要来，便笑着打断了段老爷子的话，让楼裴郁把汤拿出来。
　　段老爷子听到这话顿时兴致勃勃，道：“那得好好尝尝。”
　　楼裴郁便连忙上前，打开保温壶，把炖得刚好的汤盛在一个碗里，递给段老爷子。
　　简父看了段遇明一眼，示意了一下，两人先走出来病房，来到外头的走廊上，面色都很低沉。
　　“段玉琮那件事，现在怎么样了？”简父也是个生意人，当初段遇明父子俩大战段玉琮的事，他也参与了，也幸亏他也入场了，不然段家估计真的得易主。
　　段遇明递了根烟给简父，又帮他点上了，面前这个看起来敦厚老实的男人实际上手段并不比他温软多少，他想了下，如实说道：“我把段玉琮最后一个老窝也给端了，他现在彻底没能力了。”
　　提到这事，简父便气的用烟头指着他，手指哆嗦，道：“你那简直是胡闹！谁让你那么做的，你要是出事了，你妈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她？！”
　　决定那么做，段遇明也是深思熟虑过的，最起码从结果来看，他猜中了百分之七八十，唯一二三十分的意外，他顿了一下，老老实实低头认错，道：“我也是机会难得，如果这次放他回去，保不齐二三十年后他会卷土重来，到时候又有谁能扳得动他？”哪怕是十年前那次，也是简父帮忙他们父子俩才勉强赢的，谁也不能保证纵虎归山后，那坨庞然大物会长成什么样。
　　“你就是放屁。”简父对着自己这个外甥，简直气的连脏话都绷不住，“你那是机会难得吗，你根本就是蓄谋已久！”
　　段遇明苦笑，退了两步，这个自幼看着自己长大的姨父在这种事上确实很难不介怀，只好乖乖站在那里，任他骂着，发泄心里的怒火。
　　“你下次不能这样了，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简父下了最后通牒，收到消息的时候他吓得连觉都睡不了，紧急联系人营救段遇明，结果那边竟然快结束了才放出风声让他知道，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可没什么脸面去见段家两个老人，干脆也给他一刀算了。
　　“是是是，姨父你说得对，我下次一定不这样。”段遇明举着三只手指头，恨不得对天发誓。
　　简父看他那样，该说的说该训的训了，也不好说什么了，他指了指屋里一团和气的画面，楼裴郁、简母、段老夫人和段老爷子，正聊着天，短短十来分钟，简母已经从对楼裴郁有点膈应到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画面看起来十分和谐。“你结婚这事既然你父母已经做主了，我不好说什么，但是男人不比女人，你还是得为下一代考虑，年纪也老大不小了，早点让你爸妈抱上孙子吧。”
　　简父这么说着，觉得自己已经提点到位了，便很满意地住口了。
　　段遇明也静静地看着屋里的画面，只觉得心里那一块最空缺的柔软的地方已经楼裴郁完完整整地补上了，再也不需要多余的人和物。
　　“我知道的，改天我和他商量一下。”段遇明笑着回到，心里虽然不当回事，但也没必要当面驳他姨父的好意。
　　屋里的楼裴郁本来也有点拘谨，不过有段老爷子和段老夫人在一旁帮忙圆场，不一会儿，就和简母熟稔起来了，简母膝下只有简雨蒙一个女儿，女儿又非常要强，天天搁外边跑，她平时也挺寂寞的，见到楼裴郁虽然是个男人，对段家两老却又细心又体贴，顿时也有几分羡慕了。
　　“雨蒙每个月就回家待几天，天天见不到影子，生个女儿有什么用，都不省心的。”简母小声地抱怨道。
　　段老夫人在一旁劝她，道：“孩子长大了总要有自己的生活，我们要学着理解。”
　　简母又道：“家里又不缺他们赚的那么点钱，我说连小明子都比雨蒙顾家，我真发愁，以后有谁能看得上她。”
　　楼裴郁听了连忙安慰道：“雨蒙姐这么优秀，肯定挑花了眼。”
　　“谁知道呢，”简母有些吃味地说道：“论年纪还是雨蒙大几个月呢，结果倒是小明先结婚了。”
　　“想不到你都出了国一副现代人士的派头了，还这么古板。”段老夫人连训人都是轻声细语的模样，她看了下在帮段老爷子收拾东西的楼裴郁，小声地说道：“小明也挑，一切都是看缘分的，他们俩走到现在你以为容易啊。”
　　简母想了下，确实不再说话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楼裴郁久违地有些沉默，段遇明看着他，道：“不是刚刚看完两老吗，怎么心情又不好了？”
　　“爸的病，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没有多长时间了？”楼裴郁道，他看着老人家瘦骨嶙峋的模样，几次都忍不住想落泪。
　　段遇明沉默了一下，道：“大家心里都清楚，没有1年了，所以最近才有那么多人来看他。”
　　楼裴郁听了，不知怎的，眼泪噗噗地往下掉，论起认识的时间，段老爷子并不算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但他永远忘不了这个老人给他的鼓励，以及让他和段遇明结婚后，又如亲生孩子那样接待他。
　　段老爷子和段老夫人对他的温柔与照顾，他只在自己亲人身上才见到过，他曾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爷爷、父母去世，没想到现在又要送走段老爷子，只要一想到这个乐观开朗的老头儿很快就再也见不到了，他就揪心的疼，实在接受不了。
　　段遇明见此景，也顾不得司机就在前头，伸手将楼裴郁揽在怀里，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轻声安慰道：“不要难过，这个结果是大家花了好几年的时间学会接受的，你也会的。”
　　“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在我面前离开了。”楼裴郁压抑着哭声，痛苦地说道。他的手指紧紧地揪着段遇明的衣服，眼泪沾湿了段遇明胸前的布料，却停不下来，他的爷爷也是这样，父母也是这样，为什么他们都要走在他面前？为什么？
　　段遇明听到楼裴郁的话，知道他心里的痛苦需要宣泄出来，并不再出声，只是轻轻拍着楼裴郁的后背，希望他好受一点。
　　不过楼裴郁的话也让他忽然想起来那些往事，楼家的家族争斗并不算隐秘，有人输有人赢很正常，只是短短数年内，从楼裴郁的爷爷败走再到三人去世，这其中不说有端倪，值得探究的地方还是不少的。
　　他们三人的去世到底真的是意外还是内有隐情，也许还需要再去查一查。
　　车子在都市里穿梭着，段遇明等到楼裴郁停下哭声了，便轻声问道：“过两天我陪你去楼家看看奶奶？”
　　楼裴郁已经镇静下来，听到段遇明的询问，便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道：“好。”奶奶年纪也大了，他确实该常常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