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日菊）》丑爵

1、还未开始的终结

　　你大概从未想过那样的女人也当真有结婚的那一日。

　　死神出身的人向来不相信婚姻，除了六番队队长朽木白哉和前十三番队副队长志波海燕那两个异类，你身边的人一直都是只言不爱。

　　他们也许会喜欢着什么人，却从不表白，你以为也许你和她一辈子就能够维持这样的状态下去，她游手好闲地借着你的好脾气摸鱼，你一板一眼地纠正她的称呼，不让她叫你小白。

　　大概是因为能够存在的时间太长，哪怕外表还是保持着最初的模样，可是心已经在数百年时间的流逝之中慢慢寂寞。

　　静灵庭的天空很干净，所以她经常会在工作的时候发呆，只是静静看着外面的天空，无比孤单的样子。

　　你知道，每次她露出这幅可怜兮兮地让人想揍上一把的模样就是在想那个男人。

　　此时，他穿着正规的黑色丝绸和服，手上拿着白色折扇，脸上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握着她的手，接过你敬上去的酒。

　　你很想恶狠狠地拽着他的领子叮嘱他绝对不能不让她幸福。

　　可是，哪怕这么多年来，你的身高已经长了许多，却依然无法轻易地和他打成平手。

　　无论是卍解后的战斗……还是感情上的战斗。

　　你不太擅长喝酒，所以她在看见你不断灌酒的时候丝毫也不顾及自己此时身上穿着的层层叠叠的白色和服，顶着束紧的头发和白盖头拽过你的领子，把你手上的酒杯抢到了自己的手里。

　　这个女人，哪怕在自己的婚礼上也这样肆无忌惮。

　　而她要嫁的男人，就这样站在她的身侧，容忍着她的一切，轻轻微笑。

　　他的笑容太假，你一直这样觉得，可是今天的笑容，却那样耀眼地刺目。

　　“小白啊小白，你什么时候也把雏森给娶了，这样我们十三番队就双喜临门了。”她揽过你的脖子在你的耳边嘻嘻哈哈，你被她的胸部挤得满脸不快，却依然没有推开，只是朝她翻了个白眼，再次强调：“是日番谷队长。”

　　你们的关系一辈子就停留在这里，只是，你的一辈子太长。

　　人在醉了之后就容易回忆过往，她一直心情很好地拿着酒瓶到处敬酒，你觉得自己的眼前全部都是你们第一次相遇的样子，她拽着你的领子对你说：是男人就该吼回去的凶相。

　　那也许是你第一次被一个女人责骂成这样。

　　她跟你说，你无法压制住自己的灵压，你会让身边的人死去，唯一的方法就是成为死神。

　　当时的你只是觉得，她这副模样真的很想拐卖儿童的猥琐大妈。

　　然后你成功进入了真央灵术学院就读，成功毕业，成功变成了如今的十番队队长。

　　那个将你拐卖来的女人成为了你的副队长，她的身材穿着死霸装显得很夸张，对着你挥挥手，她笑着看你：“我叫松本乱菊。”

　　你又白了她一眼，只要记得住她的胸部，大概她的名字你永远也不会忘。

　　然后你知道了她虽然看起来私生活乱七八糟的样子，但是却一直对一个男人念念不忘。

　　然后你看到了那个总是笑得像个狐狸的三番队队长。

　　他说他叫市丸银，你从未见过他睁眼的模样。

　　他们的孽缘纠结得很深，远到你永远无法触及的地方，你每次看到她一个人捏着柿饼发呆的时候都觉得心里闷得慌。

　　将手上的大堆工作塞给她，她笑眯眯地跟你打着商量，她把你揽在怀里叫着小白小白，你就只剩下红着脸别过过去说着下不为例的话。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十年又十年。

　　谁都不曾料到那个叫市丸银的男人会叛变，为了追随那个叫蓝染的看似温和的男人。

　　最后的那一刻，乱菊将自己的灰猫架在市丸银的脖子上，虽然他的声音很轻，但是你还是听得清晰无比。

　　他说：如果能让你再多握一会就好了。

　　天际被拉开了一个大口子，蓝染带着叛变的番队长逃之夭夭，你看了看乱菊的脸，又看了看市丸银的背影，你觉得，那一秒，他们两个都是那样的苍凉。

　　现世有一部片子叫无间道，你们的故事就像里面演的那样，卧底和背叛，最后的最后市丸银再次回到了静灵庭，穿上了死霸装，背后的三字还是从前的那副模样。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再给她一个背影，而是对着她张开了手臂，露出微笑，告诉她，他要娶她。

　　死神界的人们都在嘟囔，说早就该这样了，虽然乱菊看起来不老，但是好男人就不应该蹉跎女人的岁月应该早早下手之类云云。

　　你看一眼乱菊唇边的笑，那是你永远都未曾见过的幸福。

　　你下意识地按上了自己的胸口，耳边是大家的笑声，只是意识在那一秒被完全抽空，一片空白。

　　脑子里自动回放起大家和你说的他们的故事，当年市丸银那只狐狸用一个柿饼定下了乱菊的一生，而你忙碌了这么多年，也换不回她的从前。

　　婚礼进行到最后一项，接过乱菊递来的清酒，看着她对你挤眉弄眼说：队长你果然还是我最亲的人，你皱了皱眉毛，却没有反驳。

　　酒杯上还留有她手心的温度，她就是这样一个总是能让人觉得温暖的人，你轻轻啜一口酒，然后将酒杯递到下一个人手中。

　　你咬着婚礼上特别准备的柿饼，甜得你眉毛打结，嘴上不断嘀咕这样的东西到底有什么好，心里却在想，乱菊那样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

　　就好像这么多年她一直心甘情愿地看着市丸银的背影，就想这么多年你对她的偷懒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很多事情都没有任何的答案。

　　你想，今天的自己大概是真的醉了。

　　也许明天，一切又变回去了。

　　你仍是你，她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