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俗童话》簿白茄

8、第 8 章

　　月挂上树梢，卡因河静静地流淌。大厅里的安息香味道变得更为浓厚，犹如实质的香气绕过少女纤细的腰肢，经过摇曳的烛火，在众人的鼻尖逗留。高脚杯中的美酒最终在味蕾上发酵，带来醺醺然的醉意。

　　当我和捷琳娜到达目的地，宴会刚刚开始。大厅里正在演奏低沉又轻缓的音乐，小姐夫人们聚在一起谈笑间，已经自称成圈子。

　　隐秘的视线若有似无扫向这里，在被捕捉前视线的主人已经带着足够的信息藏匿进人群中。

　　身旁的捷琳娜挽起我的手臂，高傲的头抬起将所有隐秘的视线逼退，像一只即将进入战场的天鹅，将雪白的长脖颈露出来，跋扈嚣张。

　　这是每一位淑女在进入宴会时都会有的姿态，捷琳娜更加擅长此道。

　　当她收割到足够多的目光才迈开步子退出这里。

　　“和发现猎物相比，我更喜欢让猎物自己撞上来。”，巨大的羽绒扇子遮挡下，她的嘴唇贴近我的耳边，小声地说。

　　她的语气丝丝绕绕腻得像缠了糖。

　　我从来都不怀疑她的能力，没有人能从这样甜蜜陷阱中挣脱。那位军官也不例外，他们离开进入舞池，捷琳娜的裙摆像散开的蔷薇。

　　这里只剩下我。

　　我却感觉到寒意。他们在旋转，舞步交错，欢快的音乐中我却始终感受到那股视线，潜藏在穹顶之下，那是猎人的视线，我们都是猎物。

　　宴会不再是安全的地方，即使灯火也不再让我安心。窗外的河水像是要倒灌进这里，要离开这里，我的直觉在尖叫。

　　我慌乱离开宴会，在花厅却撞上了意料之外的人。

　　“或许我该称呼你慌乱小姐？”消失在剧院的红魔女出现在这里，她竟然穿着一身黑色男装，衬衣遮挡下，有种雄雌莫辨的美丽。她的声音打破某种界限。

　　我确定不是自己在发疯，“你怎么混进来的？”

　　“呐，入场劵。”她指指我手腕间的黑色项链。

　　“……”

　　“在剧院，还有刚才…”我踌躇着。

　　她轻轻握着我的手，“舞会马上就要结束了，确定不来一支舞吗？”

　　宴会大厅正在放最后一支曲子，夜已经深了，蝉鸣渐歇。

　　我握住她的手，“或许舞曲结束，你要解释一下，鬼魂小姐！”

　　我以为自己的表情有够凶恶，却换来眼前人的大笑。

　　“遵命。”

　　月色很温柔，给她的唇色镀上一层光，像血腥格里特，流光的红酒里面撒上金箔。她直直地盯着我的锁骨，金色的竖瞳流转。

　　舞步越来越慢，我直觉此时应该说些什么，却又在她的凝视中失语。夜色美好，或许我们应该尽情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