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俗童话》簿白茄

4、第 4 章

　　我提起佩剑转身上楼，顺着走廊找到房间。轻轻推开门。整个房间黑黢黢的，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我取下门外的挂灯，手里握紧长剑，慢慢走近，一点一点看清楚：是袭击我的男人，头朝着门口方向仰躺在地上。

　　他的衣服有黑炭的痕迹，脖子上还有戒指伤口痕，眼珠放大一动不动。我放下矿灯，大理石地面上反映出光滑的表面，像是覆盖了某种液体。

　　用手指蘸取一点，指腹轻轻研磨，好像是人血。耳边的呼吸声突然变得急促，地上的血映出我身后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

　　地上的灯这时候又熄灭了，我的心一下子提起来。我屏住呼吸收紧手中的剑转身刺向黑暗。

　　似乎刺中了，我能感受到剑身陷进了某种东西中，任凭我挣拽都没能移动分毫。

　　面前是黑暗，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我却感觉到一双眼睛在注视着自己。

　　似乎有一只温热又湿润的手拂过我的脸颊。

　　剑上的桎梏一松，我受力反弹倒退几步，踢倒身后的挂灯。

　　撞击大理石的沉闷声音打破诡异的局面。

　　外面的走廊传来脚步声，有不少人赶过来。仆人举着挂灯将墙壁上的蜡烛依次点燃，室内变得明亮。我的身旁是躺在地上的韦尔曼男爵，大滩的鲜血从他的身下流淌到门口。

　　门外围观的几位夫人发出惊呼，头瞥向一边用手遮挡住眼睛。

　　我举着滴血的佩剑，身后是躺在血泊里韦尔曼男爵，呼吸微弱。

　　一位穿着紫色裙装的女士冲进来，扑倒在他身边喊道：“韦尔曼男爵！韦尔曼男爵！”她不停地哭喊着摇晃着他的身体。

　　“如果想要他活下去，最好快点叫医生。”我提醒她，这种摇晃除了加速死亡没什么其它作用。

　　她抬起头来，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我，似乎要剜下我的肉。

　　大概以为是我刺伤的，如果针尖儿那么大小的伤痕都能差点杀死他，那他也得认了。

　　我瞥向她：“他刚才冒犯我，有人替我惩罚了他。”

　　她的眼睛仇视地望着我，带着不甘低下头去。不管她相不相信，事实确是如此。

　　“你怎么能确定是别人刺伤了他？”她手臂撑住沙发，将我整个人都笼罩在她的阴影下，几缕调皮的红发落到我的脸颊上，远远看去像是个亲密的拥抱……

　　我有点恍惚，怎么又让这个私闯民宅并且粗鲁的人进来了，而且还让她坐到了我的沙发上？

　　当我从卡伦纳伯爵的庄园回到城堡，夜已经很深了。我的到来惊醒了守夜的仆人们，他们看到乱糟糟的我发出惊呼。

　　我亲爱的侍女长看上去要晕倒了，“夫人，您这是遇上贼了？”她围着我团团转，发现我只是衣衫凌乱后并无伤痕后，松了一口气。

　　在梳洗时，她还在不停地念：“夫人，您看您衣服都成什么样子了！” “夫人，您连戒指都丢了？！” “夫人，您......” 夫人夫人！！她聒噪得我的脑子要炸掉。

　　“走走走....把这件衣服也扔掉。”我把她赶出门外，将衣服扔到外面走廊。

　　“夫人！！我还没有帮您......”我砰得把门关上，世界都安静了，真好。

　　我坐在梳妆台前，一遍遍擦着自己的脸，看它好像肿起来心里的才舒服许多。

　　“墙外的蔷薇开了，你要来看一看嘛？”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我的神游。我环顾四周，发现声音来自窗外。

　　我从窗外向下探出头，她站在城墙外。黑色的紧身服，金色璀璨的眼睛，飘逸的红色长发和绿色荆棘围绕像是画师笔下异域风情的油画，小说家口中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生物，带着野性。

　　“蔷薇哪里开了？”遍地只有荆棘没有白色的蔷薇。她眨眨眼：“等我上去，你就看到了。”

　　我嗤笑一声：“你要怎么上来？”

　　她看着我嘴唇扬起：“美丽的公主，你愿把长发借我一下吗？”

　　这里没有公主和王子。但她期待地站在墙下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