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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人呐,有时候不得不屈服,屈服下大雨要打伞,屈服炒菜要放油,也屈服父母,爱人。

      喻歌撑着下巴看外面的大屏幕,那是一个最近挺火的男演员,长得很俊朗,笑起来有股自成的帅气。

      “喻小姐在想什么?”有人问。

      喻歌礼貌地回望过去,顺便再打量了一下对面的男人,戴着一副金丝眼镜,袖口扣得端端正正,气质儒雅。

      这是她最不喜欢的交往对象类型之一,当然了,是朋友的话那就无所谓。

      所以她敷衍道:“没想什么。”

      继前几天喻歌鸽了前一个相亲对象后,喻母又威逼再威逼她继续相,甚至放话说,如果她这次不好好相一个,这事儿没完。

      她屈服了。

      “喻小姐今年才二十三吧,怎么就沦落到相亲了?”周云泊也是听闻过喻家的这位大小姐的。

      毕竟没有几个人能活得如此鲜明,记忆里的喻歌光芒四射,现在也一点儿没变。

      喻歌忍了忍才没说自己干的糟心事,她想着要不先和这位周先生处着,应付一下?

      她懒得弯弯绕绕:“周先生,我需要一个男朋友。”

      需要这个词用得很巧妙,周文泊一下就明白了,他轻轻抿了一口咖啡,笑了下,“好啊。”

      吃完饭已经接近八点,滨城夜景很美,绕着江边转了一圈,两人相谈甚欢,喻歌很乐意多交一个朋友。

      她今天特意开了车,顺便送周文泊回学校,他是学校的校医,明天还要继续上班,所以干脆住学校教职宿舍,喻歌提出要送他,他欣然接受。

      隐隐绰绰的光滑过喻歌的侧脸,平常英气的五官添了几分温柔,其实说不上喜欢,只是在周围人的宣扬以及今天的交谈中,他认识到了更完整的喻歌。

      像揭开了一件事物的面纱,满足了好奇心的同时,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问题。

      喻歌也察觉到了对方的眼神,但她的注意力全在刚刚一闪而过的巷子上。

      今天点背到出奇的闻昼快炸了,尽管他脸上看不出来。

      眼神划过面前堵着他的六七个人,最后定在那个染了一头白毛的人脸上,他想想啊,这人跟他什么仇来着?

      还没等他想完呢,那白毛发话了:“小子,今天哥也不是不讲道理,你叫我一声‘爸爸’,上次你带人堵了我的事我也不计较了,怎么样?”

      闻昼眯眼笑了下,踢着脚下的石子儿玩,“你哪位啊?”

      他这几个轻飘飘的字气得白毛脸都绿了,上次被喜欢的女生拒了,说喜欢这小子,他气不过就想找人麻烦,谁知道最后被堵的是自己,这次他可是雇人来的,还逮着这小子落单。

      白毛使了眼色,其他人拎着拳头就上,揪着痛的胃让闻昼毫无还手之力,生生受着身上落下的拳头,吭都不吭一声。

      见着往日嚣张的人现在被摁在地上,白毛心里才那么好受点。

      “嘭!”一个易拉罐砸在白毛的后脑上。

      “谁?!”白毛气狠狠地回头,“谁这么不长.....啊!”

      把人抡在墙面上,喻歌扯着白毛的头发,整个人贴在他的身后,死死按住他,扫了眼地上的人,轻飘飘地问:“搁谁的地盘上威风呢?”

      听出是个女的声音,白毛胆子大了,他还没挣扎呢,大脑里传来一声清晰的“咔嚓”,他就被疼晕了过去。

      要不说是个小混混呢?这么点疼就晕了。喻歌撇了下嘴角。

      其他人都被震住了,等反应过来,一群人不一会儿就打作了一团,周文泊扶着人出来的时候,感觉到他的背全湿了,仔细一看,居然是闻昼。

      闻昼这学生他是极有印象的,三天两头进医务室,不过有些时候是装的。

      手臂突然一痛,周文泊抬头:“怎么了?”他是医生,知道哪里不该碰到,所以这是有事要问?

      闻昼忍着痛,脸色苍白,几乎要疼晕过去,但是一想到那个人,“你就走了?留她一个人?!”而此刻的闻昼选择性忽略了上次被喻歌轻松压制的事。

      周文泊没多想,他推了下快滑落的眼镜,“她可以。”他又不是没见过喻歌打架。

      哦,是他多想了,人男朋友什么都知道呢。闻昼疼晕前想。

      ——

      窗小得可怜,明明医院都这么压抑了,为什么窗也这么让人不舒服。

      闻昼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早上,那个见过几面的校医不在,她也不在。

      他找了半天手机没找着,估摸着是掉了,全身都疼,他琢磨着该怎么把那个白毛弄残。

      “醒了啊。”每个人的声音都是独一无二的,尤其是还这么有辨识度的,闻昼侧过头,沉默地看着她。

      此刻的少年一张精致的脸被绷带东糊一块,西糊一块的,又好笑又让人心疼,那双干净的眼睛就透出股可怜味,更别说被人揍惨了。

      喻歌没走也是因为这股可怜味。

      “谢谢姐姐救了我。”他甜甜地笑,刚刚想把人弄残的想法散开了,“我叫闻昼,姐姐呢?”

      “文绉绉的文?”喻歌把打来的粥放在桌子上,像是没听到他的问题。

      “置若罔闻的闻,昼是昼夜的昼。”闻昼打量着在拆粥的女人,她的手上有些地方擦过了药。

      置若罔闻?暗示什么呢?喻歌好笑地想,“喻歌。不可理喻的喻,唱歌的歌。”

      两个人你来我回地,变着法来讽刺对方。

      喻歌看着他开始喝粥,行动还挺方便的,寻思着人看起来也没事了,就想走。

      “这次不算我招惹你吧?姐姐。”低头喝粥的人突然说,姐姐两个字跟小勾子似的,抬头看着她,神情还无辜极了。

      啧,自己这是救了条小白眼儿狼?喻歌难得有哑口无言的时候,毕竟这是从客观上来说,还真是她主动的。

      可喻歌哪知道,她这救的不是白眼狼,是克星。

      ——

      滨城的夏天相较于其他城市更凉一点儿,但空气都是浮躁的。透过叶子落下的光线,即使在快日落的时候,也不见半点温柔。

      在夏日里的尾气中,人的脾气也越发大,汽车喇叭响个不停。快到补习班地点的时候,喻母来电话了。

      “喻歌你接着关关没啊?”喻母隔着电话问。

      喻母嘴里的“关关”是她表弟,今年马上高三,舅舅一家人在非洲那边有项目不能回,准备接人到喻家住一段。

      本来请人照顾一高中生就好了,但喻母不放心自己的侄子以及补习班离他们家更近,加之不想喻歌这么懒在家,综合起来就是喻歌是个免费的苦力。

      这还带掐着点查岗啊?喻歌差点给气笑,“妈,这不堵车了吗?马上。”

      喻母才不管喻歌的小脾气,“你自己开车注意点,接着关关赶紧回来。”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喻歌一眼眼扫过去,凭着记忆里的表弟找人,瞧见还躲在树荫下吃冰淇淋的三只,什么气也消了,就觉着这些高中生挺可爱的。

      “唉。”这是朴白鸥不知道第几次叹气,他爸知道自己这学期犯的事,来了次男子单打,并且暑假还把他丢来跟秦关一起去补习。

      没想到他来了几天之后,还看见了闻昼,过了最初的“三兄弟不离别”,朴白鸥开始怀念自己逝去的长假。

      “恶心,冰淇淋都化手上了。”秦关嫌弃地看着他,见朴白鸥还作势向他伸手,他汗毛都立起来了,“你丫敢过来!”

      在朴白鸥和秦关幼稚起来的时候,闻昼正盯着地面发呆,冰淇淋被他不紧不慢地咬着,一点儿也没掉。

      少年垂着头吃冰淇淋要多乖有多乖,路过的人都忍不住瞅他好几眼,而他另一只手抠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三人吃完冰淇淋,朴白鸥又闲不住地开始叭叭叭,“秦关,你表姐不是来接你吗?要不你还是去我家吧?”

      “去你家看你挨揍?”秦关嘲完他,看了看周围,一辆酒红色的宾利停在离他们不远处,刚想移开视线,那车滴了两声。

      秦关走过去,弯下身,叫人:“表姐。”他们这一辈从小最怕的就是她,一身酷劲儿,气势十足,都不敢在这位面前造次。

      “不叫你朋友过来?”喻歌抬抬下巴。她故意等人吃完才出声的,不想出现这种黏糊糊的东西沾到自己车上的情况。

      人生真是处处充满意外。

      秦关瞅瞅表姐,再瞅瞅坐副驾驶的人,仔仔细细地想这是什么情况?闻昼认识他表姐?

      “这是闻昼的表姐吗?”朴白鸥不知道是被这诡异的气氛弄傻了,悄咪咪地问秦关。

      秦关白他一眼,那眼神就是“你是傻子就别说话了”的意思。

      后面这两人又差点打起来,前面两人神神在在的。

      “小朋友有事说?”手指点着方向盘,喻歌盯着前面的红灯,也不看人。

      闻昼瞥了一眼后座虎视眈眈的两人:“没事,你这副驾驶是专属座位?”难道不能坐了?后面那一句他没说出来,不然显得他酸溜溜的。

      绿灯到了,喻歌打着方向盘,无所谓地说:“怎么会。”她没那么多规矩。

      朴白鸥坐不住,他伸着脖子搭话:“姐姐,你在哪儿上学?姐姐,你好漂亮啊。”

      秦关使劲儿掐他胳膊,他龇牙咧嘴地,还要问。

      喻歌也配合他,“我都大学毕业一年了,弟弟。”

      “姐姐,那你在哪儿工作?你有空我们去找你玩儿。”朴白鸥本来就是个话痨,看起来是个傻白甜,但挺有分寸的。

      瞥见副驾驶的闻昼注意力也在听他们说话上,秦关默默放下掐朴白鸥的手。

      喻歌和朴白鸥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最后下车的时候还要加喻歌的微信,但喻歌手机快没电了,就让秦关推给他。

      打开一个月亮头像的对话框,秦关也推了喻歌的名片,淡定地扶了下眼镜,深藏功与名。

      ——

      没擦干的水顺着锁骨滑入衣领,长期健身的手臂纤长又有力,随意地揉了揉还在滴水的短发。

      喻歌拿着水杯,点开了微信,刚刚通过新添加好友,就弹出了一条消息。

      zxcvbnm:姐姐在干什么?

      喻歌挑眉,这谁?

      喻歌:你是?

      那边没回,喻歌耸了耸肩,把杯子放回原位,暖色的灯光印在她的身上。

      zxcvbnm:姐姐。我是闻昼。

      两个句号,充分表明了打字的人的不满,闻昼瞪着对话框,像是在瞪对面本人一样。

      喻歌:哦,小朋友啊。

      黑暗的房间中,只有手机屏幕发出微弱的光,床上的人翻了一个身。

      zxcvbnm:姐姐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姐姐吃饭吧?

      zxcvbnm:为了感谢姐姐的救命之恩

      喻歌看着这一串用脸滚出来的名字头疼,干脆就改了个“小朋友”的备注。

      小朋友:姐姐?

      喻歌:不用了,小朋友还是留着吃冰淇淋吧

      她还没丧心病狂到叫一个高中生请客,大咧咧地叉开腿坐着,努力和头发做斗争,时不时回个消息。因为有周文泊那边挡着,喻母也没介绍其他人让她交流感情了。

      小朋友:(

      喻歌看了半天没看懂这什么意思,不得不感叹一句,代沟啊。她不知道怎么回,也就没继续聊,打开一个叫“FUN”的微信群。

      主唱:那个谁走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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