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桃木》喜寿

58、第 58 章

　　疫鬼成了？怎么可能！明明自己都得救了，疫鬼怎么可能成了，难道他们还找了和她差不多的人。不可能啊！疫鬼之所以称鬼，专门抓她去肯定是有相连的原因的。她估计的是要用她手中的恶气。

　　初桃望向黑熊，满脸全是不可置信。

　　“是真的！长生已经回不来了！现在没有长生，只有疫鬼！”对于初桃放开老桃头的事情问长生，黑熊心中颇有不满。但疫鬼出世也不是小事，算的上是人间历劫的大事，虽有不满，该答得还是一点都不少。

　　朔度山上遇椿仙，解决了桃木本体的继续恶化后，一行人片刻不耽搁，马不停蹄就回了椿城。起初他们以为这件事就随着朔度的恢复而消失了。但是当他们归来得时候，城内哀鸿遍野，所有人都在哭泣和逃亡。一个两人多高得怪物在城中游荡，浑身冒着黑烟，所到之处都是死亡。”

　　那时众人只当他是个普通妖物，因为椿仙的离开而前来捣乱，没有往疫鬼身上去想。还想着动手收拾了再去寻初桃也不迟！但是谁也没料到动手之后，发现那怪物本事明明不高却极为难缠。山君用剑伤了他，一滴血都没流，冒出团团黑气。

　　当下山君认出了那一团团的都是瘟疫之气，黑白无常也惊呼疫鬼出世了。众人惊慌，心中咯噔一下。疫鬼出了，那初桃仙子是不是也出事了。”

　　山君急得差点没厥过去，然而正在对战不易分神，咬着牙招招毒辣，恨不得马上就至怪物于死地，然后上椿山去。

　　那怪物连连挡了几招后忽然向后一跃，侧着头看着山君，口中冒出一句：“山君？”

　　认识的？众人惊讶，这轻轻的一声，让大家都停顿了一下。也就是这一停顿，所有人都看到了怪物的变化。

　　他的身体没有变，脸从原来的青面恶鬼养慢慢变得稍微有点肉，眼睛也从只有眼白变成黑白相间。更甚者最后变成了一张和长生有七八分相似的脸。不像的部分也像极了另外一个人，他们刚刚见过的椿树仙。

　　这是怎么回事？

　　“你是谁？”山君长剑相向，怪物的嘴角一弯，状似苦笑：“长生！”

　　长生，真的是长生？想起之前老桃头说他变鬼，还有他的身体发生变化以及刚好在这个点失踪且是被红衣女鬼带走等等事情，大家对这个结果唏嘘但不做怀疑。

　　“初桃呢？”

　　“仙子，仙子她……”长生话没说完，忽然又仰天咆哮，重新变作怪物的模样，逃串而去。因众人还在惊讶中反应不及，让他得逞了去。

　　怪物就是长生，但这段插曲是他为逃跑而做还是真的只是能情形那么一下下就不得而知道了。

　　“之后我们就上了椿山，并且发现了你还活着，旁边还有几具尸首，看不出是什么。”黑熊说道。这事儿完成算是一半一半，想阻止的疫鬼没能成功阻止，想救下的人算是救下了。

　　初桃听得心中五味杂陈。老桃头死了，长生最终还是成为了疫鬼，还有椿，疫鬼的形成证明椿树之心也已经毁了，那椿的日子也愈发短了。

　　“山君确认你无事后就走了，我们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黑熊再度开口。说了这么多一半是告诉初桃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半也是希望初桃能去寻下山君。

　　他和其他荒林的妖精一样，并不知两人的过往，只是看在山君一往情深的举止上认为两人过去必定是相识的。现在他们找不到老大了，只能寄希望于初桃，希望她能知晓山君的去处。

　　“他离开了？”初桃本是非常希望山君不要出现在自己眼前瞎说一些东西的，可事情到这份上，众人死的死散的散，什么厌烦某人都成了无关紧要的东西。

　　“也许他只是出去散个心，一会就能回来呢！”荒林的妖精需要山君，她也欠下了不止一份情，她想开口安慰一下黑熊。脑海中却忽然想起一个地方，一个如果山君真的是那只小猫，那他大概会去的地方。

　　…………

　　海风带着腥咸的味道，初桃一步步走在朔度一条小道上。这是朔度一条隐秘的小道，尽处繁花似锦而且有一个隔绝外务包括初桃的小屋子。

　　这是当初初桃专为小猫做的。事情的起因她如今也不记得了。只记得结果就是答应在山上造这么一所可以隔绝她视线的小房子，作为小猫的居所。

　　大部分的时间小猫都不会来这里，更喜欢呆在她的身边，只有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会在这里出现。

　　一开始的时候她也会来这里寻寻，后来就不来，因为小猫说有时候他希望一个人待着。初桃不是喜欢追根究底的，他说是喜欢那就是喜欢，一切都随他去。

　　如果山君真的是朔度当初那只小猫，真的如她所说心上从来只有一人，那么这会应该就是在这里了。

　　站在屋子门口，初桃迟疑了一下。里面没有人，那无所谓，如果里面有人，那就证明他说的都是真的。自己该如何面对。

　　要不还是转身离去，只当自己没来过？

　　不过老天并没有给她重新选择的机会。就在她踯躅的时候，小屋门开了，山君走出来，见到初桃，淡淡一句：“你来了，要进来吗？”

　　“嗯，好！”明明朔度是自己的地盘，可这一瞬间初桃竟然感觉到了一种身为客人的拘谨。

　　进了屋子，里面极为简单，就是一床一桌两椅。桌子放在窗边。

　　山君坐了其中一椅，初桃在另外一边坐下。桌子临窗，坐在桌子边正好可以看见远方蔚蓝的大海还有近处繁盛的桃花。枝繁叶茂的间隙间还能看到……看到……

　　初桃愣了一下，当时建造的时候位置和屋子的式样都是小猫自己选的，它虽不会说话，但是扒拉图纸还是会的。她就照着它想要的样子弄了这小屋，弄好后也没进来了，所以一直没有发现，这个窗户原来正对着自己日常修行的地方。

　　“从前你修行的时候我就会来这里，蹲在桌子上，安安静静的看着你！”山君倒了两杯水，一杯推给初桃。

　　看着修行？初桃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听着乖乖的，但想着这几日的事情又不好把话说得太过，皱起眉头才想开口，山君打断了她。

　　“看你一脸的不高兴，是不是又想说我偷窥了你！”

　　难道不是吗？初桃斜睨一眼，神色如是说。变成小猫不会说话可以说是身不由己，但这屋子难道也要说是迫不得已吗？

　　“这只能说是一个意外，一个上天留给我的美好回忆。”山君笑笑，眼中没有了往日看着她时的狂热，“这屋子的位置只是备选中的一个，不知你还记得不，我最喜欢的山顶的那个，被你拒绝了，其他的也都一一有问题，最后就剩了这一个。”

　　“其实建这个屋子真正的原因不是因为想找一个散心的地方，而是要找一个掩饰身份的地方。有一阵子，我身上的封印极为不稳定，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变成老虎的样子。那时我已经喜欢上了你，不希望让你认为我骗了你，所以才求了这么一个隔绝你视线的地方。只是这不稳定来的奇怪，去的也奇怪。这屋子还是很喜欢的，留下也挺好。”

　　“至于你现在看到的是意外之喜。很偶然的一次，我发现在这里可以看到下面修行的你。不过后来借着玩耍弄断了一些桃树枝确实是我故意为之。枝桠太密了，不弄掉一些，我在这里根本就看不见。”

　　初桃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有一阵子小猫特别活泼，天天玩闹上传下跳，林子里断了不少枝桠。虽然这对她来说就像少根头发，关系不大，多少还是有些烦的，罚了它一个月不许到海边。

　　“还有啊！你最喜欢的鸣瓶事我丢到海里去的。”

　　什么？初桃惊起，那是她废了好大劲讨要来准备送给椿的。

　　“辛酉年那次鬼门动乱也是因为我！”

　　初桃记得那次可是受了阴天子老大一顿脾气。

　　“还有……”

　　林林总总山君又说了不少让初桃曾经很不快的事情。起初初桃也是愤懑地，可慢慢就觉得有哪儿不对。你见过一个说着喜欢拼命去救人的人把对己不利的事情全说出来吗？甚至还有一些听着就像是添数的，没那么要紧。

　　“你今日说怎么多自己觉得会让我不高兴的事情，是为何？”初桃越听越不解，出来一开始的小屋子解释一下并非故意为之，后面的全是说的故意让人不乐意的。

　　山君沉默了一下站起来，忽然正色对初桃说：“我很喜欢你，这点我从来没有骗过你！从前若是做了什么让你厌烦的事，我道歉。从今往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道歉，这算什么意思？初桃心中惊讶。但山君的下一句话更令她诧异。

　　“初桃，以后我就不喜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