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渣攻为我痛哭流涕》增值税

4、第四章

　　对于简欢虞来说，有关高中的回忆实在不大美妙。

　　一个被那么多人在公屏要求踢出班群的人，现在却要去参加同学会？未免有点自讨没趣。

　　“我…”他面露难色，“不想去。”

　　闻言，苏道霄的脸立马冷了冷，而后才迅速收敛好神情，走过来从背后抱住他，柔声道，“你就当过去陪我，好不好？”

　　听他这么说，简欢虞才无奈地点点头，到时候只要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见他答应了，苏道霄便心满意足地亲了亲他的脖子，“回家的机票订好了吗？”

　　他轻轻地“嗯”了声，“后天早上九点的航班。”

　　距离除夕也不过只有三四天的时间而已，大街上都已经挂好了小红灯笼，各色彩灯从枝头垂落下来，为夜色多添了几分姿色。

　　吃过早饭以后，两人便拎着大箱小箱一块朝机场赶去。经过两个小时的飞行后才终于落了地。

　　等他们推开家门时，肖雪正端着刚出锅的热菜上桌，一转头见到他们立马喜上眉梢，也不顾两人身上还带着门外逼人的寒气便伸手抱了上去。

　　“今年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肖雪一边帮他们把棉拖拿了出来一边乐呵呵地问道，“我还以为又得等到除夕夜呢。”

　　问起这个，苏道霄就一脸骄傲地回道，“这次比赛发挥的不错，教练就多放了我几天假。”

　　肖雪连声说好，而后又手忙脚乱地进厨房帮他们盛饭，“幸好饭煮的够多，你们俩也真是的，都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儿。”

　　“爸呢？”苏道霄的视线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他爸的影子。

　　肖雪的神色稍微黯淡几分，“他等除夕夜回来。”

　　“他又去找那个落在外面的小贱种了？”苏道霄立马沉下脸，见他妈不答话就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先吃饭吧。”肖雪苦笑着说道，“不提他。”

　　于是三人这才坐到桌边开始吃饭。

　　吃到一半，肖雪才试探性地开口问道，“道霄啊，你也二十六了，就没遇到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子？”

　　“欢虞还比我大几个月呢，你怎么不催他？”苏道霄立马拉着简欢虞给自己挡枪。

　　肖雪笑了笑，“欢虞的性格沉稳，他自己会有打算，妈还多什么嘴。你也玩了这么多年了，该收收心了。”

　　“慌什么。”苏道霄漫不经心地回道，“下个月金灵儿就回国了。”

　　闻言，简欢虞的筷子不由自主地顿了顿。

　　他向来是个很有远见的人。

　　和苏道霄在一起的第二天，他就已经开始考虑自己和苏道霄的关系该怎样对苏至云和肖雪开诚布公。

　　他想不出来，八年过去了，依旧没想出来。

　　直到查出自己可能患有胃癌以后，他才想，或许他和苏道霄根本不用走到那一步，不用迎接爸妈未知的态度。

　　可是刚才苏道霄所说的又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就算他想好了足够动人的坦白台词，意味着就算他能长命百岁，他和苏道霄依旧走不到那一步。

　　“真的？”肖雪惊喜道，“灵儿要回国啦？你们还在联系？”

　　苏道霄敷衍地点点头，而后转头看了看简欢虞，“盯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菜啊？”

　　他这才慌慌张张收敛了神情，继续着如同嚼蜡般的午餐。

　　除夕当夜，也就是苏至云回家的时候。

　　简欢虞原本想借这个机会让苏至云和肖雪好好地谈一谈，夫妻两人就这样一直冷战下去显然没有意义。

　　然而，当他看见苏至云领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起走进家门时就知道，别说谈一谈，这个年能不能好好过都不一定…

　　果不其然，下一秒苏道霄就炸毛了，双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对着苏至云冷笑一声，而后斜睨了那位眉眼与他甚至有七八分相似的少年一眼，沉声问道，“你带他回来是什么意思？”

　　“你们什么时候到的？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还打算去机场接你们回来…”苏至云先是笑着说道。

　　“我问你为什么带他回来。”苏道霄不依不饶地问道。

　　苏至云这才板起脸回道，“誉盛也是咱们家的人，团圆饭当然有他一口。”

　　话音刚落，肖雪便红着眼眶转身走上楼去，简欢虞赶忙跟了上去。

　　阳台上灌满了一月凛冽的寒风，肖雪穿着单薄的衣服站在栏杆边，肩膀正不停地颤抖着。

　　“妈…”简欢虞推开落地窗走出去喊道。

　　她赶忙伸手擦了擦眼泪，“没事，妈没事…欢虞，你先去吃饭吧，让道霄也别吵了。”

　　简欢虞摇摇头，伸手抚了抚她的后背以示安慰，“我们一起下去。”

　　虽然他不能完全猜到此时肖雪的心里是什么感受，但他自己抑郁发作的时候站在阳台边总会有些难以压制的可怕念头，因此现在他绝对不敢放任她独自呆着。

　　见他脸上的担忧都快溢出来了，肖雪也只好点点头。

　　等两人回到楼下时，原先僵持在门口的三人已经坐在了沙发上，只不过苏至云和苏誉盛并肩坐着，而苏道霄则架着两条长腿独自坐在另一侧。

　　不管怎么样，苏至云毕竟是这个家的家主，尽管他在某些方面失了职。

　　最终，五人还是硬着头皮坐在了一桌，吃了顿最安静的年夜饭。

　　直到肖雪准备收拾碗筷去洗时，苏至云才喊住她问道，“最近有让李姐打扫过客房吗？”

　　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我妈哪里知道今年会有三个儿子回家啊？”苏道霄翻了个白眼回道。

　　果然，肖雪也摇了摇头。

　　虽然已经尽量少盛了米饭，可简欢虞碗里还是剩了大半，实在吃不下去了便放下筷子起身准备去帮肖雪一起洗碗。

　　“欢虞。”苏至云却突然喊道。

　　简欢虞应了一声，而后面带疑惑地看向他。

　　“你房间里不是还有张多的小床吗？”苏至云继续说道，而后指了指苏誉盛，“给他睡两天吧。”

　　还不等简欢虞回答，苏道霄便率先拒绝道，“不行。”

　　苏至云显然也有些被他惹恼了，“那不然住你房间？”

　　苏道霄气得不行，干脆上楼回自己房间去了，摔门声响到令人心头一跳的程度。

　　“欢虞？”苏至云这才又喊了一声。

　　“好。”简欢虞点点头，而后看向那个从始至终都一脸漠不关心的少年。

　　真要说起来，他又有什么错呢？

　　又有谁会知道自己天生就是个私生子。

　　苏至云的脸色这才好看一些，笑着说道，“好，我待会去车库把他的行李提上去。”说着，又伸手拍了拍苏誉盛的脑袋，“他下学期就要高考了，有空的话你帮他补补功课。”

　　简欢虞点点头，而后才端着碗筷转身进了厨房。

　　等那一大摞碗筷被洗完以后，夜色便又浓了几许。刚一推开房门，他便看到苏誉盛正翘着腿侧坐在落地窗边的书桌前。

　　他确实长得和苏道霄很像，只是苏道霄的眼睛是非常标准的桃花眼，看起来清俊秀丽而又满是温情，而苏誉盛的眼睛则更像是狐狸眼，因此相比起来显得妖冶狡黠一些。

　　令简欢虞稍感意外的是，这个十八岁少年的指缝间居然还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

　　“你还会抽烟？”简欢虞一边问着一边反手将门带上。

　　“我爸不知道，所以希望你别告诉他。”苏誉盛笑盈盈地说道，和刚才那个面无表情的少年简直判若两人。

　　他不禁觉得有些纳闷，“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帮你保守这个秘密？”

　　“因为这个。”苏誉盛脸上的笑意分毫未褪，反而还更浓了几分，举起手中的东西冲他晃了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