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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 3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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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是圣女。
是十多年前，他以为和佑水村一起沉眠于水底的那个小圣女。
淼川河无法动弹，一种无名的恐慌再次慑住了他，让他生不起任何反抗之心。
【救命，川河叔救我！！！】
【啊啊啊啊！川河，川河大哥帮帮我！】
【樟淋你醒醒啊，川河叔，快阻止樟淋。】
......
最后一个同伴伸出的求助之手在水中抽动了一下，随后无力垂下，一场象征着同族相残的悲剧暂时落幕。
此刻四周已然全是血腥味，淼樟淋变为的怪物后，可没有容新颜那么“温柔”的手段，它只会肆无忌惮的发泄来自于灵魂之中的痛苦。
而淼川河心如刀绞，却没有任何办法，仿佛认命一般移开了目光，但却正好对上那位小圣女的视线。
在暗淡的水下环境中，容新颜阴郁艳丽的面庞被柔化了，海藻一般的长发就这样飘动着，带着说不出的空灵诡异之美。
又正是因为这种美过于完美，过于耀眼，过于让人不敢直视，反而体现出一种不属于人类的非人感。
小圣女，终于像是佑水村的圣女了。
此刻，淼川河这样感叹道。
很久很久之前，在淼川河还是个年轻小伙子，还在巫神山生活的时候，因为他算得上突出的天赋，被特别允许进入佑水村神庙修行。
那时候的他和现在的淼樟淋一样，算是外面几个村子中领头羊一般的人物，因而在最初进入佑水村的时候很是春风得意，而在那春风得意的表象下，自然也就带着对于被高高捧起的佑水村的不以为意。
所有人都神化了佑水村。
恐怕只是因为嫡支在佑水村，神庙在佑水村，实际上他们强不强还另说呢，至少他是没见过佑水村的厉害。
淼川河这样想，然后行事自然就肆无忌惮了起来，就被教训了个痛快。
那是修行的第一天，因为他的不守规矩，便被佑水村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打了个头破血流，甚至连反击的力气都没有。
一个打遍十里八乡无敌手的十七八岁少年被一个小自己那么多的、勉强还可以算是男孩子的人打倒在地的羞愤他已经不太记得了。
比起这个，给他印象更深刻的事情是当他趴在地上、抬头看向那个男孩子的时候，那个打败小孩脸上没有骄傲得意，也没有愤怒生气，他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木偶，僵硬的表述着一个既定事实：
“你违反了规定，需要接受惩罚。”
那种机械化的，冰冷的感觉，正如容新颜现在给他的感觉一般，充满了一种非人之物的突兀感。
那一刻，淼川河是真的觉得自己会死掉，他也无师自通的明白了，前几届被送去佑水村神庙中修行的人之中到底是怎么消失不见的，而那些失踪者的亲朋好友又是为什么对这件事讳莫如深，三缄其口。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是被圣巫牵着手的小圣女帮他解了围：
“算了吧，他才刚刚来，还不懂规矩呢。”
那时候，小小年纪便已生的玉雪可爱的小圣女故作成熟的开口：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吧。”
还没说完她便笑了起来，那个笑容以及那种笑带来的温暖的感觉，时隔这么多年淼川河都还记忆犹新。
而随着她的话，他身边那种凝固的气氛以及古怪之感，便消失的干干净净。
当然惩罚还是有惩罚的，不过对于他这样的神眷者来说，只是雷声大雨点小罢了。
后来淼川河才发现，那一天他的确算是死里逃生了，他的运气非常好，遇到了小圣女，而这孩子是不一样的，她和这冰冷僵硬的佑水村格格不入。
但淼川河也清楚，下一次他不一定有这样的运气，因此在接下来的神庙中修行中他也就变得老老实实，也懂得之前村人对佑水村讳莫如深的含义，再不敢乱来。
修行结束后，离开佑水村回到自己村庄的淼川河便成为村人交口称赞的年轻才俊，也成为了淼樟淋等年轻人嘴里的老古板。
时隔多年，与站在河床上的容新颜对上视线的瞬间，那种心悸穿越时间空间再次回到了他的心中，让他下意识臣服。
至于温暖.....记忆中笑的宛如朝阳一般明媚灿烂的小姑娘早已消失的干干净净，淼川河听见容新颜像那天下午，将他打败的那个孩子一样，开口对淼樟淋等人下达了判决。
【是你们先动手的哦，所以身为受害者的我反击也很正常吧。】
这是代价。
容新颜觉得很公平，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杀人者人恒杀之，不够强，就要承受反噬。
不过成为怪物的淼樟淋可没有容新颜那样完美的控水技巧，在痛苦和被血腥味刺激的暴戾中，把自己的同伴们扯的七零八落，最后，对上了淼川河痛苦压抑的双眼。
【%&￥......】
淼氏一族最有天赋的年轻人现在已经完全不懂淼川河双眼中的含义了。
它盯上了他。
它要杀掉他，杀掉这个从始至终都对他很是照顾的长辈。
淼川河看了眼从一开始就秉持着旁观态度的容新颜，又看了眼算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然后闭上了眼睛，心忽然就平静了下来。
纂刻在灵魂上的契约让他在认出容新颜身份的那一刻，便无法再升起一丝反抗之心。
至于同伴的惨状，他心痛，痛的恨不得与他们一同死去，但也仅此而已了。
冒犯了圣女，唯有死路一条，这是他的赎罪，也是其他族人的赎罪。
【等等。】
容新颜开口，那个正要攻击的怪物也停下的行动。
这一刻淼川河以为当年的圣女再次回来了，他睁开了眼睛，但看到的却是带着疑惑的一双眼睛，依旧冷冰冰一片，她仅仅是好奇：
【你，不反抗吗？】
【明明你比他强不是吗？】
容新颜的问话让淼川河一愣，心中的失望无法言说，最后他只是摇摇头：
【我是不会反抗您的。】
【就算要你死？】
【就算要我死。】
【唉？】
容新颜更加好奇了，她说：
【佑水村的圣女身份还有这个作用吗？】
她已经不记得了。
幼时的记忆时隐时现，如果不是这个时间空间乃至于这个地点，容新颜甚至都不太记得淼川河这个人，仅仅是觉得他有些面熟罢了。
容新颜的反映让淼川河一愣，他还以为圣女什么都知道，但现在......不，也正常。
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圣女还小，也没有举行成年仪式，所以不记得也是正常的。
只是让淼川河奇怪的是，既然圣女还活着，为什么淼远山没有把圣女接走，而是放任她流落在外，甚至扶持淼森森为新任圣女。
虽然他才刚刚和小圣女见面，但小圣女和淼森森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别说淼森森什么治愈净化的能力，那能哄得了族内的普通人，哄得了族内的年轻人，哄得了外面那些对淼氏一族不太了解的人，但却哄不了去佑水村修行过，从一开始就被本村当做“护卫”培养的他。
治愈净化只是淼氏一族的圣女的基本能力之一罢了。
此刻很多想法都堆积在淼川河脑海中，想要问出口，却因为要说的太多，反而不知道从何开口。
他的犹豫容新颜看在眼中，这片水域连接了所有淼氏族人的精神和灵魂，就算她看不出来，水也会告诉她。
拥有淼氏血脉的族人在她这里，没有丝毫的秘密和隐私，这是源自于千百年前那条契约。
用力量交换自由，所有淼氏族人都同意了的。
这一刻，她的脑海中出现很多曾经不曾出现的记忆和信息，让容新颜很是惊喜，这具身体里居然还蕴含着这么多她所不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很有意思。
这个她现在突然出现的能力有关系吗？
这一刻，容新颜忽然改变了主意。
【你看上去有很多想说的。】
【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但你是记得的吧，毕竟我小时候的记忆中有你。】
【所以在你全部告诉我之前，你可以暂时活着。】
这句话换一个普通人来听，非要唾容新颜一口唾沫。
这是什么利用完人反手就丢的态度？
甚至你利用就利用吧，但你居然连说句好话哄一哄，骗一骗都不肯，实在是过于吝啬了。
但听这句话的是淼氏族人，还是被佑水村教育的很好的淼川河，随后他认真的点点头：
【好，您要知道的，我都会告诉您。】
而且：
【谢谢您的慷慨。】
淼川河道谢。
这就让容新颜更加满意了。
她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懂点事的人都知道，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不是吗？
之前她还想趁机去问问淼森森怎么看出她是特殊能力者，现在能帮上忙的人就自动送上门来。
果然，她的运气还不错，只是心情略微好转的容新颜也没有忘记：
【你可以滚了。】
【去杀掉那个指示你对我动手的人，然后你就没用了。】
这是对已经成为怪物的淼樟淋说的。
明明它已经失去了理智，明明它连同伴都能下手，却在这一刻接收到了容新颜的命令，并且转身就走。
【等等，垃圾带走。】
说的是被它杀掉的其他淼氏族人的尸体。
【.....您这是......】
这一刻，就算容新颜要杀他都一言不发，引颈受戮的淼川河开口了。
淼氏族人尸体若是不被允许埋葬在这片水域，灵魂就会一直在外飘荡，仿佛没有脚的天堂鸟，永远得不到安息。
现在圣女的意思是.....
【嗯？】
容新颜抬眼，眼中满是漠不关心：
【一群要杀我的人，我难道还要为他们考虑生前死后的事情？】
显然，关于这个习俗她也是清楚的，而且她是故意要让这群对她动手的人灵魂都无法安息。
闻言淼川河再一次沉默了，随后露出一丝苦笑。
对小圣女失去利用价值的他，或许也是这个下场吧。
但，但却没办法升起一丝一毫怨怼啊。
................................
“董事长，已经联系好和我们相熟的媒体了。”
“董事长，和那些营销号也商量好了。”
“董事长，晚上八点开始直播。”
........
淼森森有杨玉洁照顾，又在安全的南山湖疗养院内修养，确定自己这个定海神针没事，又安排淼川河等人探查水域，顺便打电话确定儿子淼林木也安全后，淼远山便开始处理淼水集团最近降得厉害的股票。
董事长病重，淼水集团下一任接班人淼林木才大三完全无法扛起大旗。
单单就是这一条，便能让无数购买了淼水集团股票的股民不安。
更兼之还有淼水集团的竞争对手借着这个机会恶意散播消息，一时之间网上说什么的都有，仿佛偌大一个集团，过几天就要破产倒闭了一样。
好在这样局面处理起来也简单。
网上那些人不是说他病重吗？
淼远山认为只要开个直播，看到他生龙活虎的模样，再加上公立三甲医院的体检报告，很简单就能破了这个困局。
这个办法也得到了董事会的认可，虽然还有人明里暗里打听他的身体状况，但都被淼远山按了下去，成不了什么气候。
如今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看着助理在自己身边忙来忙去，淼远山便开始思索调查水域的淼川河等人现在怎么样。
他很早就出来了，其实对佑水村已经不太熟悉，更遑论淼川河等人说的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其实是，他也很好奇当年佑水村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当然，对目前还活着的淼氏族人，他什么都不知道的事情当然是不能说的，只能装作讳莫如深，高高在上的样子让他们知难而退。
反正他们都被佑水村，被自己母亲驯养的很好，稍微摆个模样，那些人便乖乖的退下且为他所用了。
至于年轻人，这些年他也特别注意培养以及和他们联络感情。
别说，外面世界的思想对他们还是有点用的，至少年轻一辈对他推崇更比所谓的圣女淼森森。
虽然淼森森是他的女儿，但淼远山这种人，并不是亲情就能左右的，只有将所有东西都控制在自己的手里他才有安全感。
更甚至淼森森现在这副不讨人喜欢，且没什么心机的蛮横模样都有他有意培养的手笔
只是除了这些，对于现在的生活淼远山大致上还是满意的。
让人尊崇的地位、富可敌国的资产、知书达理的妻子、聪慧且有能力的儿子以及能给他极大助力的女儿......
只是偶尔午夜梦回，他还是会想起自己母亲以及被自己丢在佑水村的那个女儿。
“妈，我还是觉得外面的世界更适合我一点。”
淼远山记得当时在神庙外，他这样对自己母亲，也是村子中所有人眼中神明的化身这样说。
“嗯？”
那个女人没有给他一个眼神，只是用鼻子发出了一个音节。
“我觉得外面的世界......”
那时候他说了很多，絮絮叨叨，乱七八糟，毫无条理，心脏都仿佛从嗓子眼蹦跶出来，却一味的表达着自己的想法。
那是他这辈子最紧张的时候，而不久前他才被族人从城里抓回来。
“随便你。”
但他这么多的话，终结在自己母亲冷淡的声音中。
“你以为你都逃走三四年了，为什么才被抓回来？”
当时淼远山就看向自己母亲怀里的那个女婴。
那是他和前女友生下的孩子，当时他们年轻，没有做保险措施，等发现后月份已经很大，只能生下来。
生下来后，他们用了很多种方法想要除掉她，但都没成功，甚至还被“惩罚”了。
随后他就想到了村里的习俗和传说，不得不养着她，再然后他就被村里人发现了。
淼远山不喜欢这个女孩子，即便她是自己的女儿。
但佑水村的村人以及他的母亲却对这个女婴的到来欣喜若狂，因为这是历代天赋最接近“神”的圣女，甚至因此原谅了他的私自出逃，并且顺着他的心意“流放”了他。
因此淼远山按照传统来看，已经并不是佑水村的一员了，甚至不算巫神山的一员，自然，他的那些能力按理来说也不能使用了。
但母亲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封印他的能力，仅仅是让他在神像面前发过誓便让他离开了。
是因为相信神？
亦或者是，对他这唯一的儿子还存有所谓的爱子之心呢？
淼远山不得而知。
当然，后续他过得不太顺利，女友明明也讨厌那个女婴，最后却因为那个女婴的消失而决定和他分开。
最后穷困潦倒的他不得不使用了淼氏一族传承在血脉中的能力，也成就了现在的他。
在这安静的病房中，在消毒水味中，以前的记忆席卷了如今已经年过半百的淼远山，忽然，不远处的墙壁就像是水面一样荡起了波纹。
此刻在淼远山不远处轻手轻脚处理事务的助理等人完全没有发觉，可淼远山却在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
这种熟悉的力量，是淼川河他们。
但和他们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随随便便的过来，万一他这里有人看到了，那可就.....
淼远山捏了捏鼻梁，有点心烦，他对着那些准备晚上直播的助理道：
“等等，你们先出......”去
他话音未落，墙壁上的波纹已经变成了漩涡，而从漩涡之中，探出一只留着涎水，双目赤红，鼻梁吐出，獠牙尖锐的怪物的头颅来。
“啊，唔，唔.....”
助理们都是普通人，虽然也听说过淼远山不一般的手段，但乍一看到这种怪物，恐慌席卷了他们，脚也是软的，居然连叫也叫不出声。
终于，见多识广的总助开口提醒：
“淼先生，小心。”
小心？
小心什么？
淼远山浑身都是放松的，他顺着总助的视线看过去，顿时睁大了眼睛。
而那个怪物似乎也被总助的声音刺激了，毫不犹豫就冲着最近的淼远山袭击了过去。
“噗呲”
是獠牙和利爪穿透皮肉的声音，此刻淼远山的半边身体已经被怪物咬在嘴里，并且怪物的头颅还在不停的左右摇摆，似乎想要就这样把自己的猎物晃晕，方便自己尽情取用一般。
“救，救命啊！！！”
被这一幕刺激到，其他人终于开始放声尖叫呼救，淼远山也被这声音刺激到，总算回过神，打算自救。
顾不得其他人在场，他的身体开始渐渐的幻化成水，一点点的，慢慢从怪物嘴里流淌出来。
但原本应该是透明的拟态，此刻却混合着红色，这代表着淼远山此刻已经重伤，现在使用能力便有点勉强。
只是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从巫神山水域里会出来这种袭击人的怪物？还是袭击他这样的淼氏族人。
和之前突然发生的水域震荡有关？
还是和......突然，淼远山脑子瞬间空白了一瞬，他看到了那枚玉牌。
当初淼林木还为此向自己表达不满了，几千万的玉牌，连自己儿子都不给，却给了个外人。
淼远山还记得自己当时是怎么安抚林木的：
“这有什么？一块玉牌换他给你卖命一辈子，你说值不值得？”
“更何况樟淋还是这一辈的翘楚，得到了他的忠心，你还担心其他人不服你吗？”
怪物对这些珍贵一次的玉牌完全没兴趣，更不可能穿好然后水声写道，所以这个怪物是——淼樟淋？
作者有话要说： 应该还有，今天我日万惹
谢谢-w- 丢出的一个火箭炮，有被炸飞掉，哈哈哈
谢谢杯酒小可爱的40瓶营养液，一个天一瓶，可以混一个月；谢谢补补钙和红茶花尾以及芝士咖喱的20瓶营养液，一天一瓶，额，太多了，快到我加更数了。
谢谢薛定谔的物理的10瓶营养液，贴贴
谢谢初心如玉的5瓶，么么啾；
谢谢微胖界吃货??(ˊωˋ*、糖芝麻元宵、快乐一族、Mr.王子、慧慧子的营养液，呼，好多，我，我真的要欠加更越欠越多了，哭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