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为君痴》十四璃

161、多谋生计进魔岭，说情讲理劝将军

　　墨炎说：“那人说的话，娘亲曾经教过我一些，说是她家乡的方言，竟就是西域话。”
　　想了想南魅的身份，众人了然。
　　“我也不全明白，但是他说的应该是小楠身体不好，现在魔岭是南冰做主。这人好像并不服气，听起来他是小楠和娘亲那派。所以我特地记下了他的样子。”
　　曾离眼中精光乍现：“如此说来，我们倒是可以尝试接触那些不满南冰的人，看能不能利用他们的怒意达成此行的目的。”
　　墨炎赞同道：“我也正有此意，我可以试着用娘亲教我的方言，去和那些人交流，看看能不能得到他们的信任。”
　　可是归雁却指出：“这样风险太大了，魔岭的人诡计多端，我们必须小心行事。”
　　曾离沉思了一会儿，折了根树枝在地上写下了两个字。
　　“谣言。”
　　几人看完眼前一亮。
　　曾离：“归雁说得对，我们不能冒不必要的风险，要用间接的方式来接触那些不满南冰的人。比如，在酒馆、集市等地方散布一些消息，表达对南冰统治的不满，看看能引起哪些的共鸣。"
　　他指了指地上的字继续说：“这，是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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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岭，念春楼内。
　　“咣当”
　　南冰摔碎了一个瓷瓶。
　　“是谁在散播这样的谣言？！一定是姑母的人，查！马上给我查！”
　　这几日城里突然传出来了很多的流言蜚语。
　　也不知是谁在魔岭城里散播了南冰的娼妓身份，还说她野心勃勃将南魅和南槿关押起来了，又说她会将魔岭再次带向毁灭。
　　这些事在魔岭城内引起了轩然大波，毕竟他们风雨飘摇了数年，才慢慢又站稳了。
　　南冰愤怒极了，这些谣言触动了她的敏感神经——是谁将真相传出去的？
　　南槿没掌权魔岭几天，根基不稳尚不足惧，但是南魅确实是他们所有人的偶像了。
　　可她明明已经把所有南魅的死党都关起来了，难道说自己还有奸细？
　　南冰下令在城里挨家挨户寻找谣言的源头，看看谁还在继续传播。
　　在暗处，曾离他们将一切看在眼里。
　　曾离说道：“魔岭本就是百废待兴之地，没有那么多的人手，此时南冰处的守卫必定空虚。小炎，你趁乱进去打探一下，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墨炎便趁着夜色潜入了那座巨大的城堡内。
　　墨炎发现城堡里守卫果然松懈，但是唯有三处地方有重重把手。
　　两处看着也是住宅，一处写着“剑横”、一处写着“熏风”。
　　另一处不像住宅，门口把手的人大概有四五个，像是关押人牢房，四面都是高高石壁，只有一个小小的透气窗。
　　墨炎躲到那小窗下，就听到里面有人在用西域话、或是中原话在骂：“朗破军！你这个白眼狼！”
　　“朗破军，你为了一个女人背叛岭主，你禽兽不如！”
　　“南冰，你这样对族人、对亲人，你会遭报应的。”
　　………
　　墨炎回去后，将所见所闻都告知了曾离，曾离想了想说：“看来朗破军很可能是我们的关键人物，明天我与你一同去，看看有没有机会接触到他。”
　　“可是大哥，他是冰冰的男人，他如果愿意帮我们，还会背叛小楠和娘亲吗？”
　　曾离却不同意：“通过你的描述，魅姬对他有恩，而且是大恩。我和他接触过，他不是那种见色忘义的人，我们可是试试看能不能从他入手，了解他的立场和情况。”
　　墨炎虽然有些犹豫，但是不得不承认曾离说的有道理。
　　“明日我会让黑一他们各自躲在城堡外围墙下的不同方位上，万一我们那边出现问题，可以内外呼应，即刻撤离。此事风险虽大，回报却很高。”
　　墨炎点头：“好，如果朗破军愿意帮助我们，以他的地位，倒真的是一个大助力。”
　　入夜，二人又潜入了城堡之中，魔岭之人对内功的造诣要求不高，凭曾、墨二人要躲过他们极为容易。
　　墨炎根据值夜巡逻队伍的对话，推断出了朗破军所在的位置。
　　果然，朗破军正在南冰小院前守着。
　　突然，他听到附近似乎有动静，他警觉起来，立刻走过去查看。突然被人从后面制住，捂住了嘴巴拖到暗中。
　　“嘘——”
　　朗破军突遭此事心中一惊，正欲挣扎，却听到耳边传来低沉而急促的声音：“朗破军，是我。”
　　朗破军一愣，停止了挣扎，与此同时他感到捂住嘴巴的手稍微松了一些，但仍旧被牢牢控制着。
　　他转头望去，只见两个黑衣蒙面人正警惕地注视着他，对面的一人见他回头扯下面巾，正是曾离。
　　朗破军又回头，此时墨炎也揭开了面纱。
　　“是你们，”朗破军不禁皱了皱眉头：“你们来干什么？”
　　墨炎压低嗓音问他：“最近北江湖的各种怪事，是不是你们做的？”
　　朗破军得意地说：“是又怎么样？魔岭在大小姐的带领下，会越来越好，一雪前耻！”
　　墨炎震惊地说：“你们疯了？以你们现在的实力，连鼎盛时期的七分都不到，这根本就是螳臂当车。”
　　朗破军有些羞恼：“大小姐说了，二十年前我们会输只是因为你们太过狡猾，我们绝不会给你们第二次机会的！”
　　墨炎低声说：“朗破军，我们希望你能与我们合作，解救被冰冰囚禁的无辜之人，放出我娘亲和小楠。”
　　朗破军冷哼了一声：“哼，解救？冰冰是我妻子，我凭什么为了你们背叛她？”
　　墨炎和曾离对视一眼，都听出了朗破军的声音中虽然透露出一丝不屑，但同时也有几分无奈。
　　墨炎看着朗破军反问：“妻子？她是真心嫁给你的吗？”
　　朗破军恼怒：“她为何嫁给我，你心里没数吗！”
　　这边的动静惊动了边上的护卫，有人喊道：“朗将军，有什么情况吗？”
　　朗破军看了看二人，想了想，高喊一声：“无妨，是只夜猫，我赶走了。哎哟——我肚子疼，你们先看着。”
　　墨炎嗤笑一声：“别管我有没有数，她不是真心爱你，但是我娘亲是真心希望你幸福的，她知道你爱慕冰冰，才如此帮你。你敢说她对你不是恩重如山吗？”
　　提到南魅，朗破军的表情复杂，内心显然充满了挣扎，他痛苦极了：“你说的没错，岭主对我恩重如山，我对不起她。但如今...…我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曾离此时也开口了，声音中带着诚恳：“朗破军，我们了解你对南冰的感情，也清楚你心中的矛盾。我们中原有句话叫：一失足成千古恨，我们并不是要你背叛她，只是不希望她越走越弯。”
　　见朗破军不说话，曾离继续说：“于情于理，我们都希望魔岭越来越好，而现在，你们把北江湖搅得天翻地覆，你清醒一点，你们真的有把握承受这个后果吗？难道还要再重蹈二十年前的覆辙吗？”
　　“是啊，”墨炎也说道：“如果你能帮助我们，我保证：事成之后，会给你们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让你和南冰远离这里的是非之地。”
　　朗破军心中快速权衡着，他知道曾离和墨炎是一诺千金的好汉，他也清楚自己目前的处境，若是继续如此，早晚冰冰会出事的。
　　就算冰冰真的一统武林了，自己也早晚会遭到她的清算。
　　朗破军沉思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需要的信息，但我也有一个条件。”
　　墨炎和曾离交换了一个眼神，曾离问：“什么条件？”
　　朗破军目光坚定又深情：“我可以帮助你们，但你们必须保证不能伤害冰冰。一旦行动成功，我要确保我们能远离南北江湖的势力范围，开始新生活。”
　　听到他这么说，墨炎和曾离都松了一口气：“我们的目标是调查事情真相，解救娘亲和小楠还有那些被她囚禁的无辜之人，并不是杀戮。我们找你，就是为了尽量减少无辜的伤亡。”
　　朗破军听后，心中的重担似乎轻了一些，他点了点头，表示接受：“好，我相信你们。你们需要我做点什么？”
　　………………
　　第二日，魔岭大殿。
　　“大小姐！”鲜于泽走了进殿。
　　他一身打扮与之前不同，不再是下人装束。一身黑色的大裳，金色滚边刺绣，金线的腰封显得他挺拔优雅、英姿勃发。
　　“说。”南冰的衣着也比之前更为华丽大气，她坐在大殿的主座上，目光冷漠，扫了一眼鲜于泽。
　　鲜于泽上前行礼，态度恭敬：“大小姐，我已经查明了近日城中谣言的来源。”
　　南冰眉头微挑，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是和我们通商的一个商队，他们不满意我们这次给的报价，正在闹呢。”
　　南冰冷哼一声，显然对这种小动作并不在意：“既然他们管不住自己的舌头，拔了就是。”
　　鲜于泽点头：“我已经派人去处理了，一定给那些人应有的惩罚。”
　　南冰微微颔首，随即转移了话题：“南槿怎么样了？他可有什么异动？”
　　鲜于泽回道：“魔主他还算安分，没有表现出想反抗的迹象。”
　　南冰嗤笑一声：果然是没用的东西。
　　“对了，加强城中的巡查力度，仪式在即，你亲自去监督仪式的准备工作，每一个细节都不能疏忽。这个仪式关系到我的地位，不容有失。”
　　鲜于泽鞠了一躬：“是，我保证万无一失。”
　　南冰挥手示意鲜于泽退下，她的目光中恨意滔天，接掌魔岭只是她的第一步，她有更大的野心，楚若衫、许山君都做不到的事，她南冰一定要做到。
　　还有墨炎，她是不会放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