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4、心中藏疑千百猜,解铃还需对症医 ...
-
谢玲珑不动声色,温婉一笑:“庄里多的是丫鬟仆人,你何苦要劳烦蔻儿呢?”
“不,这样的事情我只要蔻儿来做。”许啸清固执地看着绛蔻,仿佛眼中只看得到她一人。
谢玲珑心知拗不过儿子,只能说:“好吧,那便辛苦蔻儿了。毕竟你与旁人不同,其他人来我也不放心。”
绛蔻本就心中有愧,如何肯推辞,立刻点头应了下来。
大夫说许啸清的伤每四个时辰,便需要换一次药。又吩咐了一些细节和注意事项,绛蔻都一一记下。
…………
绛蔻敲门进屋给的时候,许啸清已经脱下自己的里衣,露出精壮的胳膊和胸膛。
一开始绛蔻还有些不好意思,但等她看到纱布上渗满了鲜血,心里实在是愧疚难当。
她的手有些颤抖,轻轻拉开了绑在许啸清身上的布条。
当用盐水清洗创口的时候,许啸清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咬紧了牙关。
“啸清,你忍一忍。”绛蔻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无妨,蔻儿,我为了你便是千刀万剐也受得。”
绛蔻手上动作一顿,说不感动是假的,可是她对啸清的心情好像只有感动和愧疚,为什么呢?
自己到底忘记了什么?
——“蔻儿。”
——“蔻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伤害你的。”
——“好。”
她脑海中突然闪过那双眼睛,清冷、灼热、里面是她看不懂的情绪和难以承载的深情。
“蔻儿?”见身后的人停滞了许久,许啸清忍不住问道:“伤口太可怖吓到你了吗?”
“无、无妨,”绛蔻回过神来,轻柔地为许啸清涂上药膏:“下次不要再为了我做这种傻事了。”
许啸清感受着绛蔻的手指在自己上游走,只觉得呼吸越来越沉重,眼中的灼热愈胜。
他倏地转身,把绛蔻吓了一跳。、
感受到许啸清的呼吸离自己极近,绛蔻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她微微蹙眉,她的身体本能地不喜欢啸清靠近自己。
她的表情自然没有逃过许啸清的眼睛,她一把箍住她的腰,在她耳边呢喃:“蔻儿,快点与我成亲吧。我忍得住这背上巨痛,唯有你让我度日如年。”
绛蔻的抵住他的胸膛,别过脸去:“啸清,你说过的,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我知道,但是我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
“啸清?”绛蔻闻言有些疑惑,许啸清眼中的占有欲让她生畏。
“我刚刚伤的那个男人叫曾离,就是他害得你坠崖失忆。我再也不会让他抢走你了,绝不。”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要说这样的话。
许啸清望着绛蔻恍然大悟的表情,心中冷笑:我就知道你一直在想他。
——我哪里不如曾离?绛蔻,我一定要得到你的心,我就是要你完完全全属于我!
………………
绛蔻除了连续几日都在照顾许啸清外,自己也遵医嘱吃了不少的苦药,但还是没有任何好转,她还是想不起关于自己的任何过往。
山庄里近身服侍的人,都认识她,会说这个菜是她从前爱吃的,那本书是她以往爱看的。
奇怪的是她却没有一点熟悉的感觉,啸清也每日都安慰她莫要有太大的压力。
还有那日山庄门外那个白衣清绝的男子,不知道他的伤势如何了。
绛蔻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啸清说他是个坏人,但是只是那么一面,她就经常会想起那个人。
——他是谁?
——他现在怎么样了?
为什么只是那么一眼,自己就对他的印象那么深刻?而且每想到他一次,绛蔻面对许啸清的愧疚也就更深一点。
————————
许啸清书房内。
绛蔻刚刚给他换完药,许啸清这一剑伤到了背上,隔了几日了伤口依然没有完全愈合。
许山君敲了敲门:“啸清。”
绛蔻便走过去开门。
看到了绛蔻,许山君满脸和善:“蔻儿,这几日辛苦你了,都瘦了。”
“伯父您言重了,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们。”
许山君对着绛蔻的背影看了许久,久久不言。
“父亲?”许啸清总觉得自己的父亲最近有些异常,又说不上来。
许山君回过神来:“噢,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许啸清转了转胳膊:“早就好了,不过是做做样子的把戏。”
“钥匙的下落查到了吗?”许山君喝了口茶叶,慢条斯理的问,半闭的双眸中都是闪烁的野心。
他对面坐着的许啸清微微笑了笑:“爹还记得那首诗吗?儿子已经猜出来它的玄妙之处。”
“哦?”许山君一下坐直:“我儿说来听听。”
许啸清拿出一张宣纸,上面赫然写着那一首诗。
他指着第一二行说:“这诗的第一二两句,说的是现今的江湖局势。”
许山君微微点头,也跟着这个思路说下去:“那后面的日月言午成、龙图两个口,是不是指许和吕?”
许啸清沉吟了片刻说:“一开始孩儿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如果按照这么解释,后面两句就说不通了。”
许山君想了想:“那啸清的意思是?”
许啸清的脸色凝重,分析地头头是道:“后面这四句指的应该是钥匙的所藏地。能和我们的姓氏对上,只是巧合。”
“难道是障眼法?”
“也有可能,这一句的‘言午成’,孩儿觉得应该是每逢正午的时候,太阳直射之处。‘两个口’应该是指龙图山庄的两个出口。‘恨离别’,既然是离别,那就是只有一人可去之处。”
“那这个他日凤宿藏灵木,又何解呢?”
“凤宿二字,不如理解成凤凰所居之处?”
“啸清是说:凤栖梧桐?”
许啸清点了点头:“但是孩儿也只是推测,还需要实地找一找,才能验证。”
想了想他又有些担忧:“只是还有这第三第四句,孩儿还不能推算,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数?”
许山君勾唇一笑:“既然有了头绪,这就开始做起来,别被那魔岭抢了先。”
“若是要验证,就从我们这里开始找第一把。”
这个话题结束了,许啸清问了一句:“爹娘似乎不太满意蔻儿?”
许山君见他又提到了绛蔻,皱皱眉:“平日里出去半年不见你一封书信,最近半个多月为了她特地又是信又是画地往家寄,你娘能没有意见吗?若是一时兴起,爹都可以由你,但若是误了大事,我可容不得她。”
许啸清眼中不服,面上却恭敬:“父亲那日也看到了,蔻儿是曾离的心上人。只要拿住了她,要拿捏曾离易如反掌。”
“你准备怎么做?”
“孩儿要先稳住她,然后与她成亲,曾离知道了此事不会不来,我们抓住了他就能拿到风渺那把钥匙。”
“成亲?”许山君锐利的眼神扫了扫许啸清。
“是,孩儿非她不娶。”许啸清不卑不亢。
少女曼妙,姿容绝世,青年侠客一见倾心,也是寻常事。
“你先休息吧,我再想想。”他又抿了一口茶水,咽下了其余的话。
——————————
是夜,曾离敲响南槿的房门,却是鲜于泽开的门。
看到鲜于泽的表情,曾离有些惊讶——那是来不及收回去的仓惶、担心和无助。
曾离心里一沉:“小槿怎么了?”
鲜于泽见到了曾离,知道这也是岭主的儿子,自然也不能怠慢:“曾、曾少侠,魔主已经睡下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曾离盯着鲜于泽看了半晌,又问了一遍:“小槿怎么了?”
“魔主他……”鲜于泽看了一下左右:“您进来吧。”
曾离走进房间,就看到南槿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额上都是冷汗,显然是陷入了昏迷。
“他中毒了?”
“是,似乎是之前就中毒了,据说因此魔主才选择了忘情绝爱。”
原来如此,曾离轻轻叹气:“解铃还须系铃人。”
“系铃人?”鲜于泽不解。
知道南槿暂时没有性命危险,曾离也略略放心:“你认识花影吗?”
鲜于泽努力思索了一下:“有些耳熟。”
曾离把事情大概和鲜于泽简述了一遍并说:“有没有办法让她与官府说实话?”
鲜于泽听完一脸为难地看了看南槿:“是魔主……杀了她的姐姐。”
曾离听完觉得此事一定不简单——难道还有另外一股力量在操纵魔岭?
“咚咚”传来敲门声:“大哥,小楠不给我开门。”
声音听起来是无限委屈。
鲜于泽拦住正想开门的曾离,对着他摇了摇头——虽然他也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但似乎墨炎一出现,魔主的病情就会加重。
曾离则轻轻按下他的手:“系铃人。”
曾离给墨炎开门,墨炎一进屋就看到南槿躺在床上,面无人色。
他担忧极了:“小楠的情毒又发作了?”
墨炎想到了魅姬的话,想到了下午小楠对自己的态度。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昏迷的?”
“你走以后没多久,一开始魔主还强忍着不适,最后痛晕过去了。”
——今天下午,那已经好几个时辰了,他昏迷的时间会越来越久,直至再也醒不过来。
“你之前说过要给他解毒,是如何操作?”曾离问墨炎。
墨炎有些绝望:“不是我不解若能救他,我百死不悔。但不知道经过几番折腾,这毒有没有什么变化,我的心头血还有没有用。”
他又望向曾离:“大哥,麻烦你通知清遥姐妹,举火云全城之力,寻妙手神医。”
曾离明白过来:“好,那风渺也算一份。”
一直到第三日中午,南槿居然还没有醒。鲜于泽的表情越来越差,墨炎也坐立难安。
正在此时,许是老天爷垂怜,窗外飞进一直蓝玉鸽。
原来是妙手顽童收到消息赶到了洛阳,目前在城东“紫云坞”等他们了。
龙鸣立刻派人为他们准备车马,载着曾离、南槿两位病患,一行人就出发了。
刚到紫云坞,墨炎就抱着南槿跳下马车,往里飞奔。
妙手顽童也背着药箱等在门口,见到墨炎来了,他递给墨炎一颗药丸,墨炎不解何意:“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