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船灵梅丽听在耳中》孤羽成舟

8、Chapter.7

　　『这双手存在的理由』

　　“双手可是厨子的命。”

　　新加入的船员山治很喜欢这么说。

　　从他登上甲板的那天起，每日陪伴我航行的除了海风咸涩，还要多上熟食的香气。

　　骨头肉浇上热汁，油气腾腾收味刚刚好；柑橘甜点五花八门别出心裁，蛋糕、布丁或者三分糖的甜饮；烤秋刀鱼焦嫩鲜香，淋少许柠檬汁调节碳烤熏味儿；自选甘蔗酿出来的朗姆酒，酒桶一开醇香四溢……

　　以上种种，每道菜都优雅又实际，于细节处透露一种不着痕迹的温柔，漂洋过海的浪漫冒险便也多了近在咫尺的人间烟火气。

　　厨师真是大海上船员的宝藏呢。每顿饭后，我都不禁生起这般感慨。

　　色香味俱全，质量与营养，就算在茫茫没有边际的大海上面，对食物挑剔就准备好饿肚子、而彪悍的厨子们都随时准备给不知道尊重和珍惜的混蛋们来上一脚，他也为着每一顿的饭菜费尽心思又乐在其中。

　　山治的确是最好的厨师，但也不止于此。

　　他拿双腿当武器，华丽的踢技快准狠，在东海集结的第一批伙伴中，他是最可靠的三个男人之一，站在他的旁边，会拥有和路飞索隆站在一起相似又不尽相同的安全感。

　　他好花心，又无法否认地有风度，守着他那不知道偏执还是过时的骑士道，无条件原谅女孩的谎言跟眼泪。索隆和娜美都说过，有一天他就算死了也会是因为女人。

　　他其实很帅，如果我没有理解错人们书本上对于“帅”的定义。可能他对女士的过分殷勤反而限制了他的桃花缘，就像乌索普说的，一个连喂路边小巷的野猫都要先从母的开始的男人，实在很难搏得姑娘们的真爱。

　　——还有他那个童话故事一般的梦想。

　　我想我一直都不会忘记，停靠在启航后第一个到达的目的地旁——东海的巴拉蒂水上餐厅，路飞跟穿西装的金发男人并排倚着船栏杆边缘，那个叼着烟的既定伙伴眉飞色舞地与我家船长说起传说中的ALL BLUE。

　　在那片梦幻之海，东西南北四海的鱼类齐聚一处，是属于追求罗曼的厨师们最不可思议的天堂，也是山治和他的恩人哲普的梦想。

　　他谈起那片海时的神情，和喊着要成为海贼王的路飞一样天真又虔诚，西装笔挺喜欢给女孩子献殷勤的男人，那次聊天的过程中却笑得像个一尘不染的孩子，眼睛睁得好大，连眉骨弯起的弧度都分外温柔。

　　等到后来真的成了我家海贼团的一份子、成了我正式启航后迎来的第一位伙伴，山治也会绅士或谄媚地冲女士们笑，会冷淡或挑衅地朝敌人们笑，但那样不设防备、完全沉浸于畅谈梦想的快乐中的，发自内心无意识流露的笑脸，却是再也没机会看见了。

　　跟之前与之后所有新加入的船员一样，厨子先生无比自然地融入了大家。

　　路飞最喜欢往厨房跑，山治做菜的时候总要留一个心眼防备船长偷吃，准备好一天五顿的主菜就开始琢磨给娜美的点心花样，乌索普要是蹲在犄角旮旯忙着怎么给我修补，他每次路过都会顺手留一杯咖啡，索隆跟他不对付，笨蛋男人们血气方刚，老因为一些鸡毛蒜皮小事斗得眼红，好像除了实力与男人的骨气以外就没法认同对方的一切……

　　种种细节，一桩一件，全是他成为我们当中一份子的证明，直白简单，无需废话。

　　可和这些相矛盾的是，他又是个充满秘密的人，虽然船上的大家都不在乎，我却无法否认厨子先生带给我直观上的感受。

　　他有时会单手抄着西装裤子口袋，花整整一支烟的时间去看海，再不留恋地转身回去挑拣当天份的食材，后来我从罗宾的书上看到说，如果人们总是不经意望着某个方向，那一定是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的家的地方。

　　娜美的导航仪在进入伟大航路前从不失灵，我知道船尾朝的东方是他土下座大吼着告别的哲普船长与巴拉蒂餐厅，可我船舷一面冲着的北方，又属于他过去记忆的哪一部分？

　　人真是好复杂探究不出结果的生物，还没出海的时候，我能看到能记住的事物只有西罗布岛一角一成不变的风景，直到挂上戴草帽的骷髅旗，嬉笑怒骂人间悲喜都成了再熟悉不过的日常，船上那些人的相处成了流动画卷一样不朽的回忆，就算是每天饭桌上都固定会有的一道菜，也会因为厨子先生的细心翻出无数不同别出心裁的花样，于是每一次清晨和出发都变成值得期待的惊喜。

　　饭桌上路飞满嘴食物地大叫，说看见山治做菜时的刀工厉害得简直像专业的刀客，闷头灌下朗姆的索隆嗯一声，手里的木酒杯往桌上拍下去露出满眼跃跃欲试杀气，金发西装的厨子先生受用地接下了船长的赞美，转头便对着大剑豪毫不客气地抬脚踹下去。

　　他还是说“双手是厨子的命”，对不拿手战斗的坚持固执得就像他“死也不踢女人”的骑士道，下巴微抬眼睛稍弯，就算不如巴拉蒂与路飞畅谈时那样纯粹的开心，也是毫无理由仅仅感到简单的快乐而露出的笑容。

　　——即便过去不允许我忘记，和你们相遇的现在却更叫人着迷。

　　〖梦想伊始，未来可期〗。

　　——TO BE CONTINUED

---

作者有话要说：　　拖了好久的厨子
还有两章就完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