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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何渡日记 ...
【山】
他说那些修道者穷极一生追求的云海,并不是最美的。
今日他带我去山巅看了朝霞,金红的云和他的眼睛一样动人,他拿出随身携带的酒葫芦,灌了口酒,指着山下的城镇告诉我
“人间才是最美,那里的一切都是鲜活的……”
上界的神仙太刻板,我们这些妖魔又太过笨拙,时常弄坏喜欢的物件,反倒是那些相对弱小的凡人弄出了各种有趣的玩意。
晃神了一会,酒葫芦便出现在面前。
我的视线随着葫芦上那只白玉一般的手腕往上爬,望上了那人含笑又散漫的眼。
“上界仙子酿的酒,来一口?”
他嘴角的笑容有些挑衅的意味,是料定我没喝过酒?
我不想被他看不起,捧起酒葫芦灌的很急,还没尝出是个什么味儿,就呛到了。
看到我咳嗽,他笑的像个偷腥的猫。
他说这酒很烈,连他都不敢这么灌,他说我真是一个十分有趣的魔物……
之后还说了哪些,我便记不得了。
整个人都轻飘飘的,天地似乎都在旋转,这些景象与他的眼睛融在了一块儿,我的世界只剩一片绯红。
最后那会,我晕晕乎乎的想:这世间呐,最美的还是上界,上界有个最好看最好看的人。
【他】
他发若银丝,却又朱唇玉面风流肆意,这长相还好是在律法严明的上界,否则搁哪儿都是个祸害。
他似乎不喜欢上界,他不告诉我为何留在这儿,甚至连名字都不愿意告诉我。
但他应该是不讨厌我的。
他真的很懒散,每天就知道在王座上指示我干着干那,幺蛾子特别多。
若非那一身天罡正气,他倒是更像个妖魔。
我始终不明白,他屠了全山大小四百八十魔将与魔王,为何独独放过了我?
总不能真像他说的那般,因为我长的比普通魔物干净?
堂堂上界尊者,不该是如此以貌取人。
或许只是他不得不留在这儿,留个人给他解闷差使,等到了非走不可的时候再杀了我?
这个说法应当是最靠谱的。
可,若是如此,他大可不必赠我那把弯刀。
我虽不是什么什么厉害的妖魔,却也看得出那把名为灭魂的弯刀,是世间难得的臻品。
【啧啧,小崽子牙口不错,眼神也凶!就是这脸怎么如此干净可人?比上界的仙童还乖巧,半点看不出你老爹的影子~】
明明一见面便被我咬了一口,不生气也就算了,还笑着赠我一把灵器。
他与我设想的仙人很不一样。
“小崽子你躲哪呢?出来陪本尊者逛逛啊……”
他在叫我,今天先写到这儿。
【雨】
他不知又去哪里野了。
自他一来,往日乌烟瘴气的妖山倒是冷清起来。
我无事可做,拿了他吃剩的果子在洞口引蚂蚁。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数到第三百二十七只蚂蚁的时候,有水滴砸到了我的头上,水滴逐渐变多,蚂蚁们也四散跑开了。
我从青石上爬起来,望着天。
下雨了。
不一会,雨水浸染了洞口的青石小路,夹缝里的小草也被打的弯下了腰。
被雨水渲染的妖山,有些秀丽。
看着看着,我一拍脑瓜,冲到池塘摘了两片荷叶。
他应该在哪棵树上睡午觉,看着雨势估计淋的够呛,我得去找他!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能高声喊着尊者,跑遍了大半个山头。
可一直到雨停,也不见他的身影。
我又想到,他可是尊者,与我这种弱小的魔物完全不同,怎么会叫雨淋湿?
我可真傻。
雨后的空气其实很清新,可我一身湿气,半点开心不起来。
我把那两片大荷叶丢回了池塘,在波纹消散前,转身回了洞府。
直到回到我的石床为止,我的头发还在滴水。
我蜷缩成一团,把脸埋在手臂上想着,天底下再也没有比我还要愚蠢的妖魔了!
忽然有个毛绒绒的玩意凑了过来,在我手臂上蹭了蹭。
我吓一跳,抬起了脑袋,看到了一双黑色的小眼睛。
“啾!”
那是一只小麻雀,它在我的手臂上蹦蹦跳跳的,又蹭着我的脸,不停的叫唤。
“像不像你?”
他不知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令人意外的是,他的头发和衣服也是湿漉漉的,那双眼睛也盈满水气,看起来温和极了。
“我在松树下捡的,看着像你就带了回来。小心,它断了一条腿!”
【鸟】
这只麻雀已经与我们住了一旬有余。
与被他捡回来那会相比,圆润了不少。
也是,每天跟着他吃吃喝喝晒太阳,怎么可能不长肉。
他总说这麻雀像我。
说这话时,他正四仰八叉的躺在草地上享受着日光的洗礼,那只麻雀也以相同的姿势趴在他胸口。
呵,也不知到底像谁?
我在小溪里摸了几条鱼,还有一些小螃蟹和虾子,用石头围了个小炉子,捡了些柴火,准备午食。
我是个很没用的魔物,擅长的事儿往往是做饭这种没用的东西。
明明是魔王的儿子,却总是喜欢那些人类的手艺,骁勇的魔族一向是生吞活剥的!同族眼里我是个不折不扣的笑柄。
把摘来的紫苏撕碎洒在烤鱼上,香味一会便飘出来了。
他和麻雀也闻着味儿摸了过来。
他穿的一向松散,今日更是在草地里滚了一圈,现在的模样真是没有半点尊者的架子!盯着鱼眼睛冒光的模样,活脱脱一个馋猫。
我说他两句他还反驳什么:“本尊者留在此处本就是为了淡化经久不散的魔息恢复天地灵气,与山体的接触就是最好的净化!”
他总是有理的,我永远说不过他。
不过看他吃的香甜,我的心情也出奇的好,连带着看那小麻雀都顺眼了很多,多给了它一颗虾子。
春风人意醉,看着他吮指的模样有些心痒痒。
【戏】
我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他带我去山下的小镇逛了一圈,尝了很多我从未尝过的美食,玩了许多从前想都无法想到的新奇玩意……若是没有走进那个戏院,一切都是不错的。
那个戏班子演的是一出天宫秘辛,讲的是一位男身女相的仙君与一个仰慕仙君的散仙。
起初我并未将那位仙君与他联系在一起,毕竟他不是仙君,长的也并不阴柔。他很好看,但与那男身女相四字却扯不上半点关系!
可那仙君白发红衣足系金铃的扮相,不是他又是谁?
那戏子衣衫半露的狐媚相,分明……分明是在诋毁他!
有些个眼神好的看客也发现了他与台上仙君的相似,凑过来与他调笑。
他也不生气,还跟着那些人起哄!
他怎么还笑的出来?戏文都将他演绎成一个狐媚子了!他明明是立誓扫尽天下不祥的尊者,比做以色事人者不是羞辱他吗?!
我沉不住气,从戏院里跑了出来。
我等了他许久也没见人追出来,一赌气便一个人回了洞府。
可有人却先我一步霸占了我的床,拿着山下铺子里称来的糖逗麻雀。
他竟还有逗麻雀的方式丢给我一把糖!
我也爬上了石床抬头与他对视:“你都不生气的吗?他们竟然诋毁你造谣你!”
他扬了扬眉:“你就这么清楚是造谣?”
我一时语塞也不知如何回答。
他见状笑出了声:“自是造谣,但这源头是上界,与旁人无关!”
又被他取笑了!我负气的转身,在石床上滚了一圈,离他远远的。
“那些不入流的东西排编我的故事,无非是自身不如我,不敢来我面前撒野。只能编造些虚假的艳俗传闻来影响一些不明就里的凡人,从而安抚自己可怜的虚荣心。这些故事伤不到我,若是真的为此伤神反是叫他们称心如意。”
这些话我听的一知半解,我果然与他相差甚远。
【人间】
他其实很孤独。
与他相识也不短了,他从未和我说起过有什么友人,倒是他云游四海的故事我听了不少。
对他来说上界有意思值得他提起的,似乎只有如花的仙子们,别的便再也没有了。
说起那些仙子姐姐他倒是头头是道,好似个多风流的公子哥。
但我知道,这些都是假的。
以前那些个由仙入魔的魔将们聊起上界提到他时,评价永远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闭关狂魔。
别说仙子了,怕是这次下界前,他连王母的蟠桃长啥样都不知道!
他大概是不知如何与那些人交谈。
本就不是一个境界的,心境不同经遇不同,如何交谈?
仙界那些仙君大多是在下界苦修多年历经千辛万苦才得以飞升。
可他不是,他是劫云千万年产出的一团精魄幻化而成的,他天生就是万雷之主,落地便有着尊者境的实力。
试问,那飞升时险险将人打的魂飞魄散的天雷幻化而成的东西,谁人不怕?那可是劫云的精魄,大罗金仙见了他也脚底哆嗦!
他怕是见惯了那些人对他恐惧的眼神,便将自己藏在了巍峨的仙宫内,只有大劫将至时才能出来斩妖除魔,顺带喘口气。
所以对于他为何会喜欢人间,我也隐约能明白几分。
他是乱世才出的尊者,每一入世见到的皆是被苦难折磨却依旧努力活下去的人族。
他理解不了那些弱小的人族为何会如此执着,越发好奇,每见一次便越发喜爱他们一分。
他见到的人间一直都是苦难中挣扎的野草,未见百态不知全面。
作为妖魔,我见过的或许要比他多得多。
但我不想告诉他。
他一直这样就很好,我会对他很好,他越是孤独便越是能记得我。
我从未忘记自己是个魔物,腐朽且卑劣。
【笛】
前些日子他捡了段木头,削了个短笛。
自此我夜夜不得安眠。
他不识音律,更不通五乐,怎么吹如何吹全都是随着性子乱来。
我从未见过有谁能将笛子吹出杀器般的效果来,只要他一开吹,往日里总是彻夜叫唤的青蛙蝉虫纷纷禁声。
松前月下,只有树叶的沙沙声为这鬼泣般的笛声合鸣。
偏偏他的兴致还很高涨,一连九夜我都在他笛声中彻夜翻滚,就算侥幸睡着了,也会在梦里被万千恶鬼缠身,不多时便会惊醒。
这罪魁祸首倒是对自己的扰民无知无觉,还厚着脸皮询问我他的笛声如何,听得我‘黯然销魂’四字评价后,还颇有几分欣慰。
真是不知该如何评价!
好在受罪的不止我一人。
那只胖麻雀也在笛音的摧残下肉眼可见的消瘦了,每日就吃一点点谷子,如今还萎靡不振的缩在桌角,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他发现了它的不对,问我:“这麻雀怎么忽然病了?”
我觑了他一眼,喝着粥淡淡道:“尊者妙音绕梁,此鸟怕是仍沉醉其中。”
闻言,他深以为然,手背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麻雀已然暗淡的背羽:“想不到你如此有灵性,不愧是本尊者捡来的鸟!”
罢,他欢喜就好。
【雁云】
他要走了。
仅三个月,这座山已经恢复了应有的灵气,他的任务完成了。
哪怕我白日引诱他下山,夜里不间断的用魔气污染山体,也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那只蠢麻雀还没意识到要发生的事儿,依旧乐颠颠的在他脑门上蹦来蹦去。
等它蹦累了,他将它拿了下来,递到我的手中。
“以后它就由你照顾了!”
切,说的你照顾它过似的。
见我低着头不说话,他故作放松的揉着我的脑袋:“干嘛不说话?生气了?还是伤心了?”
下唇被我咬的有些发白。
他笑了,笑的很大声:“这小脸委屈的,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妖魔的一生可是很长的,你要习惯离别!”
我不习惯,也不想习惯。
终于他不笑了,清了清嗓子用一种颇为低沉的声音说道:“送你的那把刀,你好好收着。若是你哪日干了坏事,我自会知晓,到时候我会用灭魂亲自割下你的脑袋!”
他在警告我,也是提防我。
即使这段日子我们相处的很融洽,但他还是无法完全对我放下防备,谁叫我是个魔物?
他见我始终郁郁寡欢,叹了口气,纵身一跃便消失在了断崖间。
他厌烦我了?不打算再在我这种魔物身上浪费时间了?
我扑到他消失的断崖,向下张望,入眼的只有雾霭弥漫的深渊。
我拽着野草,红着眼,嘶哑的喊着:“尊者—— ——”
他走了,他真的走了!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
“瞎喊什么呢!”
还不待我酝酿的情绪彻底爆发,那一席白发又出现在我眼前。
还是那样的俊美无涛,气宇不凡,唯一有变化的,是他手上多了一束白色的小花。
那是一种叫做妄情的魔花,可用来医治心疾。
传说中初代魔主魂散前的一滴眼泪幻化的花朵,如需种植花期未至前需每日以花主一滴血液灌溉。开花后,其主若遇心之所属,则妄情转红。花名妄情,花主之情少有圆满。
“自我走后,你每日以魔力复植一束此花,等哪天此山全是这种花了,我就回来看你好不好?”
我猜他并不知道这是什么花。
“好,我会让这儿开满这种花!最后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
“名字,告诉我你的名字!”
“名字,”他重复着我的话,颇为迷茫的望着我:“我没有名字,我只知道我是自劫云中来,上界之人都称我为云尊者……”
此时正是秋收季节,恰有大雁归来,自天边一字排开。
我看着他,也看到了他身后的天空,忽道:“那就叫雁云!叫雁云好不好?”
这个举动太过莽撞,可那时的我顾不上,满心满眼只想着在他身上留下点我的痕迹。
好在他也很喜欢这个名字。
“那就叫雁云。”
【安魂曲】
他走了。
我给这座山改名为雁归。
既是纪念那天回归的落雁,也是等待他的归来。
我把他用过的东西都收进一个盒子里,藏在了麻雀的小窝下。
除了那只短笛。
我用他的一根头发将那只短笛穿了起来,挂在脖子上。
某些夜里,我会拿出来吹一吹。
平心而论,我吹的大概要比他好上那么一些。
之前我用回音石录了一段他吹的笛子,原本是打算夏日里驱蚊用的。
可不想,现在竟成了我失眠时的安魂曲。
那样在梦里,我就能梦到他吹笛时的模样了。
……
魔的天性便有贪婪,我喜欢雁云,便想永远霸占他。
得不到,也要做他永远无法忘怀的回忆!
大儿子和二儿子的一些小故事
依旧是两年内不会填的坑(大纲已完成)
故事大概会很长,讲百世轮回的,挑十世来写,这一百次轮回是意识的轮回,所以会有现代、异世界、平行宇宙……元素满满
该小说主世界与魔圣篇连通~
哦,对啦,是互攻!(雁云比较懒,处于下位多)
过程会有一点虐,但结尾一定甜哭!
路边的狼仔不要撩,小心被连皮带骨吞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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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何渡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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