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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夏日炎炎,树上的蝉鸣与家里的电话铃在比赛。
      一声赛过一声响亮。

      夏鸢早已换好了衣服,她呆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久久没有动作。

      今天是约好同学聚会的日子。
      高中三年,承蒙这些同学关照,夏鸢的生活才不算毫无颜色。
      听说她考上了城里的大学,他们都说要帮她庆祝。

      如此盛情,夏鸢实难推却。

      寒窗十二载,大家多半都过得清苦,如今解放,自然是要玩些从前没玩过、不敢玩的。
      于是有人提议此次聚会需携伴参加,若是孤身赴约,便要出双份餐费。

      夏鸢思来想去,实在无人可带。
      可以她的经济实力,一人的餐费尚且付得勉强,再多付一份,她又着实为难。

      电话一直响,打电话的人好像铁了心,只要夏鸢不接就一直打。
      对着镜子叹了口气,夏鸢起身趿着拖鞋去接电话。

      “夏鸢,你准备好了没?他们都已经出发了,你也赶紧的,可不许迟到啊,迟到得罚酒的!”

      白丽丽兴奋的声音传过来,夏鸢顿了顿,低声开口:“丽丽,要不然我还是不去了……”

      “不来?你敢!你要敢不来我领着大家上你家去你信不信?”
      “可我……”
      “别可是但是了,你现在赶紧出门!我跟你说我可是说到做到的,一会儿见不着你人,我真上你家去找你的。不说了不说了,我也出发了,你赶快!哦对了,别忘了带人来啊!”
      “……”

      白丽丽连珠炮似的发言将夏鸢的后路全部堵住,没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她利索地挂了电话。

      夏鸢握着听筒,长叹一声。

      她回到房间,重新对着镜子看了看。

      身上这件素色的衣裙是三年前买的,夏鸢只穿过一次,是清新的浅绿,在这样的夏日,难得清凉。
      腰部堆砌的皱褶衬出她腰肢纤细,明明已经三年过去,她的身材不仅毫无长进,甚至连这件裙子都显得空旷了。

      夏鸢垂下眼帘,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黯淡,转身出门。

      -
      夏鸢之后不止一次地想过,如果那天她没有出门,是不是后来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可这世上哪有如果。

      -
      聚会的地点约在镇上一家新开的饭庄,听说里头有卡拉OK设备,是老板新进的,音质贼棒。
      大家多半是冲着这个去的。

      夏鸢家离饭庄有些距离,路上得倒两次车。
      那会儿镇上的公路还没修好,所谓的公交车也是从旅游公司退休下来的小巴。车上没有空调,只有驾驶室里的一台小风扇,对着驾驶员吹。

      车窗外斜阳漫天,橙红的云彩层层叠叠,傍晚的微风将热浪吹来又吹散,温热却不焦躁。
      一车人随着车子摇摇晃晃,昏昏欲睡。

      夏鸢一路都望着窗外出神,默默计算待会需要付多少餐费。
      她口袋里只剩下五十块钱,要用到月底。
      如果人均20,她尚且能够负担,超过这个数字,那她接下来十几天就只能吃不配咸菜的馒头了。

      梧桐镇是个大镇,镇子中心有好些商业街。
      这里人流密集,一到傍晚点上灯火,颇有电视剧里城市灯火通明的样子。

      夏鸢在镇中心这站下车。

      车站周围有许多人摆摊卖东西。
      夏鸢眼尖瞧着车站背后有个摊子在卖绿豆冰棍。
      天气太热,她忍不住摸了摸荷包,抬脚过去询问。

      “师傅,冰棍怎么卖?”
      “五毛一根儿五毛一根儿,便宜着呢。细女来一根儿?”
      “好,给我来一根。”

      夏鸢平时从不这样放纵自己,这五毛钱够她买两个馒头。
      但过几天也许她连馒头都吃不上了,不如现在吃根冰棍,后面饿的时候,还能想象一下这个味道解解馋。

      她拿着冰棍,正要转身,余光忽然留意到右手边最里的那个摊位。

      “卖碟卖碟啦,周杰伦张学友、陈奕迅林俊杰,港台巨星不要错过啊。”
      “七里香有么?”
      “还剩最后两张,五块一张。靓女长这么漂亮,给你打个折,八块你都带走!”

      路人女孩儿还在挑碟,被这样一夸,当即有些羞涩地笑起来,没笑两声,她抬眼看清眼前的人,突然脸红的开始结巴。
      “那、那都、都给我吧。”

      “好嘞!”

      交了钱,拿了碟,女孩儿一步三回头,走得有些不舍。
      等她走远,夏鸢看见摆摊的那人将“只剩两张”的碟片又拿出两张来,补进了摊位上的空当。

      奸商。
      夏鸢的第一反应便是这个。

      或许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那人整理着碟片,忽然转头朝夏鸢的方向望过来。
      两个人的视线在空中不偏不倚地撞上。
      夏鸢一怔。

      夏鸢从前在白丽丽收藏的那些碟片里见识过许多能令白丽丽尖叫的偶像剧帅哥,但没有哪一个能像眼前的人这样,令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停止。

      那是一张怎样的脸呢,夏鸢一直到很久以后再想起这遥遥一眼,仍会觉得惊艳。

      他穿了一件宽大到有些变形的灰蓝色T恤,那样的颜色就像夏天暴雨来临前的天空。洗到发白的牛仔裤短了一寸,露出他的脚踝;他半蹲在地上,长腿憋屈得有些窝囊;脚下趿着一双旧旧的盗版耐克,反过来的勾勾被他踩了一半在脚下。

      他深邃的眉目轮廓被那双黑得发亮的眸子点亮,眼角眉梢间似有些艳丽的风情,薄唇略有些干裂。
      见夏鸢望着这边不动,他忽然勾唇,左眼轻眨,朝她抛来一个媚眼。

      夏鸢手里的绿豆冰棍很快化了,绿色的汁水顺着她指缝往下流。
      她却好像没有知觉。

      那人见她呆着,丝毫没有要来买碟片的意思,耸耸肩,移开了视线。

      今天天气太热,太阳都下山了,外面的温度还高得烤人,街上路过的人眼见着比前两天少了许多。
      周野今天出来得早,虽然开了张,但没赚多少。
      他琢磨着先去买点东西垫肚子,等到七点多还是不行的话,干脆就收摊了。

      刚才那女孩儿买了两张七里香,他库存不多,也该去进点货。

      正想着,面前又有人停下了。
      周野立刻换上服务性笑脸,“买碟呀……?”

      夏鸢新买了一根冰棍,翠绿的颜色,还冒着凉气。
      她递到周野面前,傻乎乎开口:“给你吃。”

      周野瞧瞧冰棍,再瞧瞧夏鸢,笑得客气,眼里却是疏离,“小妹妹买碟吗?”

      “我不买碟。我……”夏鸢一时不知该如何表明自己的来意。

      她知道就算她今天真的一个人去了聚会,白丽丽也不会真要她出两份钱,但她已经帮自己很多了。夏鸢不想要在高中最后一个暑假,还让他们为自己的窘迫埋单。
      她其实只要带一个人过去就可以了。

      她只要带这个人去。

      夏鸢还在想怎么开口提出这个突兀的请求,周野已经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
      浅绿色的连衣裙,洗过很多次的帆布鞋,夏鸢半散着头发,皮肤白皙,模样可人,一双眼睛干净得很。看着不像太穷。
      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自己看,这会儿又一副有话欲言又止的模样,周野眨眨眼,心头有了计较。

      果然,几秒后,夏鸢忐忑不安地开口问他:“那个、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一个忙?”

      周野一听,咧嘴笑了,“可以啊。只要妹妹帮我完成今日销量,要哥帮你啥忙都行。”

      夏鸢拿着冰棍的手紧了紧,蹲下来,眼神飘向别处,“我没钱。”

      “没钱那可不好办呢。”周野身下有个折叠凳,他盘着腿坐下,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这年头没钱真办不了事儿,更何况我今儿都还没开张呢。”

      夏鸢望着他,“你刚才明明卖出去两张碟。”

      周野哟了一声,不知是调侃还是讥讽:“小妹妹这是一直关注着我呢,那你更应该知道哥开的价你不亏。”

      夏鸢咬唇,似是在犹豫。

      周野也不催她,只道一句:“甭管你要哥帮啥忙,钱到位,人归你。小妹妹好好考虑。”

      今儿的人流量是真不行,往日周野摊前只要有个人,后面保准接二连三地围过来,今天夏鸢在这蹲了五分钟,旁边竟然连半个人都没看过来。
      周野想,干脆直接收摊算了。

      夏鸢考虑良久,还是不得不如实相告:“我确实没钱。”

      周野正盘算晚上的打算,乍一听,顿了一下,“那就不好意思了……”

      他话没说完,夏鸢跟着说:“但我可以请你吃饭。”

      周野眉尾一挑,注视着她。

      夏鸢说:“不是路边摊,是在镇上新开的饭庄。那里还有卡拉OK,你知道卡拉OK吗?我们班同学都说那个很好玩,我请你玩。”

      那个夏天,每天都热得异常。
      小镇上热浪翻滚。
      只有夏鸢,举着冰棍,穿着绿裙,一双鹿眼水汪汪的,像诱惑,像邀请,从头到脚无一不是沁人心脾的清凉。

      周野不知道自己是哪个筋搭的不对,脑子不仅没有因为这抹凉爽冷静下来,反而更加昏了头。

      他撑着下颌问夏鸢:“我吃得可不少,你买得起单么?”

  • 作者有话要说:  天上一声巨响,本宝闪亮登场(不是)!猝不及防我就开文啦~!
    我们野子哥和夏鸢宝贝终于能跟大家见面了!
    首先声明,我真是爱死这两个宝贝了!嘻嘻嘻,希望接下来也能让大家喜欢上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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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嗔言》清丽冷静 x 乖戾淡漠
    言真的父亲去世之前留下了一笔指定日期才能继承的遗产与一纸领养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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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看在那笔遗产的份上,言真还是起身说:“跟我回家吧。”
    起初的严执安静,乖巧,温顺得让言真心怀愧疚。
    后来的严执渐渐变得神秘,冷漠,浑身充满戾气到让言真心生惧意。
    -
    严执是陷在泥沼里的困兽,一旦抓住了能让他活命的东西,便死也不会放手。
    初时,他是这般想将言真也一同扯入地狱。
    后来,他开始有些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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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阳光下他想将她归还于纯白;
    严执在半明与半暗间摇摆,直到言真帮他做出了选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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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真拿了遗产打算远走高飞,严执却追到了机场。
    他用领带把她的双手缚在胸前,温柔在她耳边低语:“真真,跟我回家吧。”
    *执生嗔,嗔生怨,怨生恨。
    *我这一生说过的嗔言妄语,至多不过一句:我爱你。
    《哥哥》天真小可爱x腹黑坏哥哥
    单茴第一次见到许弋,她被人跟踪,情急之下奔向倚在巷口抽烟的那人,攥住他的衣袖,怯怯喊他:“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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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他开口,小姑娘收紧五指,晃了晃他的手臂,忍着哭腔乞求:“哥哥,我们回家吧。”
    许弋扔掉烟头,淡淡从她手中抽离,“你谁。”
    就在单茴以为他这是要袖手旁观的时候,他忽然捡起脚边一截暗红断砖,扬手——
    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单茴惊愕回头,只见跟了她一路的那人头脸上一片鲜血淋漓,她吓得腿肚子都软了。
    许弋这时抓住她的手臂,凑近她耳边,轻缓吐息间带着一阵薄荷烟草的气味:
    “这下哥哥有麻烦了。”
    -
    单茴一直想要个哥哥,可她没有哥哥。
    在街边认的那个哥哥好像也并不真心想做她哥哥。
    某天有人看见他来接她放学,问这帅哥哥是谁。
    单茴瞧瞧许弋的眼色,小声介绍:“这是我哥哥。”
    待到无人小巷,许弋将她困入死角,拇指在她唇边细细摩挲,茶色的瞳仁里浮着层令人心惊的薄光。
    单茴害怕,眼睫不安颤动:“许弋你别这样,我害怕……”
    许弋低低从喉间发出一声轻笑,“现在不叫哥哥了?”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兄妹(不是 终成眷属
    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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