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书》骆驿亭

3、你的过去

　　小莲走到书橱边，抽出了那本黄色的《女心理师》（毕淑敏的《女心理师》，分上下两卷，上卷为黄色封皮，下卷为粉色封皮），拿在手里翻了一下——果然已经被拿出来了，那封信。
　　只要他回到家拿出了这本书打算放回书架上，那么他肯定会发现书里夹着东西鼓鼓的，那么他肯定会拿出来看，然后肯定会到楼上去找小莲……现在书在书架上，信他也看了，可是却没去找她……他去做什么了呢？
　　小莲坐在了沙发上，看着客厅——他睡觉前的活动区，想象着那晚他回到家以后的每一幕。
　　那天，星期二的晚上他们两个都加班到七点多，一起吃好晚饭，将近九点多回的家。
　　到了楼下，小莲说要把书还给他，他便陪她一起先去了小莲家。小莲把书放在一个好看的小纸袋里交给他，他对小莲这难得的“郑重其事”报以微微一笑。
　　按照时间来看，他应该是进屋了才给小莲发的短信。那么……他进屋后反锁了门，换了鞋，把包扔在沙发上，拿出手机给小莲发了短信“到家了网上聊”，然后……
　　小莲抬头寻找了一下，他的手机就放在电脑桌上，他习惯把手机放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然后，他把手机和钥匙放在了电脑桌上。
　　电脑桌上还有一瓶喝了两口的矿泉水，还有就是他的笔记本——那么，接下来，他打开了冰箱，拿了一瓶水出来，喝了两口，放在了桌上。然后从电脑包里拿出了电脑，插上电源和网线，按了开机键。
　　在开机的时间里，小莲环视了一下这个房间——在开机的这段时间里，他应该就是拿出了那本《女心理师》想把它放回书柜，然后，就在这个时候，看到了那封信。
　　他把书放回书架上，应该是马上拿出信来看了。
　　然后，他读完了信。那么，接下来他做了什么呢？
　　他很快就离开了房间，只有这点是可以肯定的。而且是出于他自己意志离开的，因为那时候是晚上，而现在房间里的灯却是关着的——他是关了灯后出门的。钥匙和手机都被他扔在了桌上，说明他原本打算很快就回来，并且……回来之前肯定会去找小莲。
　　然而那天晚上，小莲在网上一直等他到后半夜，安安静静地等他，没人来敲过门。
　　那么，问题发生在他出门之后。
　　他到底为什么出门呢？原本，他应该是直接去找小莲的，他没去找她而是去了别的地方，说明有更重要的事情。什么事情会让他半夜三更跑出去还能不带手机不带钥匙呢？首先，不可能是公司，虽然他很爱岗敬业，但是他办公桌的钥匙还在桌上，而且不带手机出门也实在无法想象，最重要的是——他的包还在沙发上。那么，还会有什么原因呢？
　　小莲站起了身，走到电脑桌边。
　　这个桌上有两样东西可能藏着线索：电脑和手机。
　　拿起手机，开了键盘锁，一下子弹出来了21个未接来电和12条新信息。
　　其中有15个未接来电来自他的办公室，恐怕是小陈打的；2个未接来电来自耗子，就是今天早上；还有3个未接来电是来自同一个陌生号码；还有1个是来自他的妈妈。
　　而12条新信息中，有5条手机报；6条来自小陈；1条广告。
　　小莲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拨通了那个陌生号码，电话那头是很甜美却很职业的声音：“你好，这里是味炉蛋糕房。”
　　原来是蛋糕房，只不过是广告吧，小莲直接挂了电话。
　　那么，只剩下来自他妈妈的电话了……
　　小莲犹豫了许久，放下了电话。他甚至从来都没有在他们面前提起过她，贸然打电话过去肯定不好。而且，她怎么做自我介绍呢？
　　小莲又翻了一遍通话记录和收件箱，他依然保持着随看随删的习惯。
　　那么，就只剩下电脑了。
　　小莲移动了一下鼠标，桌面上是他学生时代参加的一场演出的海报——多少年了，无论电脑重装多少次都没有改过。海报上是两个人的背影，一个是他，还有一个是他们剧团的一名女生。无论小莲怎么吃她的飞醋，他都没向她解释过什么，这也是她无法忍受的事情之一。
　　他的电脑里有些什么东西小莲都清清楚楚的，就好像她自己的电脑一样。但是他并不是没有秘密，这点她是知道的，比如桌面上的这张海报，她在电脑里就找不到这张照片，但他却能一直把这个拿来做桌面。小莲曾经看到过，他有一个黑色的移动硬盘，却从来没有给她看过，即使是那次小莲急用移动硬盘重装电脑，他也只用了一句“我也没有”打发了小莲。
　　小莲对他的电脑进行着“翻箱倒柜”的搜索。虽然小莲总觉得他有很多秘密瞒着她，也一直想在他的电脑里找到答案，但是他一直都不忌讳小莲动他的电脑，小莲也就一直心虚着不去随便乱翻。她不知道在这台电脑里能找到什么，面对这个很熟悉了的电脑，几乎什么“线索”都找不到。很快，小莲便忘了打开他电脑的真实目的，开始欣赏起电脑里存着的照片了。
　　他个子还算高，一米八，体型偏瘦，但不至于骨感，再加上五官端正，大眼睛，有些秀气但不失阳刚，很适合在电视剧里扮演正面角色。也是小莲喜欢的类型。他原本在学校剧团里一直是男一号，四年下来，练出了一副播音员的好嗓子。小莲总是说他不去做演员太可惜了，也常常指着那些明星的平民女友说好羡慕啊之类的话，他都只是笑笑。
　　看着照片中他微笑着的样子，小莲突然很想看看大学时的他，舞台上的他……于是，她想到了他的移动硬盘。
　　他的房间不大，也很整齐。小莲对他的房间的了解程度，也如对他的电脑一样。偶尔也一个人待在他的房间里，翻出所有零食，摆一茶几，一边玩电脑，一边做着违背自己减肥计划的事。也正因为他对小莲的放心，小莲也从来没有想过去寻找那个神秘的移动硬盘。但是现在，或许是好奇心，让小莲在他的房间里“翻箱倒柜”……然后，几乎毫不费功夫地找到了它。
　　在这个移动硬盘的旁边，小莲还发现了另一样东西。小莲原本不想动他的东西的，但是她看到盒子底下还压着封信，信封上写着小莲的名字，署名晖——这是惊喜吗？小莲经受不住诱惑，打开了盒子——一枚戒指，一枚很简单，但很精致的戒指。
　　小莲颤抖着手去取那封信，其实不用拆她也能知道里面写的是什么。小莲坐在了地上，翻来覆去地看着信的正面反面，好几次打开信封，却不敢抽出信纸。
　　或许，拆开它就能知道小彦去哪了。她给自己找了这样的借口，但是却无法说服自己。她深吸了一口气，把那封信又放回了抽屉里——有一天，这封信会堂堂正正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她这样坚信。
　　她关上了抽屉，只拿出了移动硬盘，回到了电脑边。
　　200G的移动硬盘里，装满了剧团的照片、视频，还有一些文档。这是一个小莲从来都没有见识过的张晖彦。
　　她先点开了一个文件夹，里面是某场演出的定妆照。小莲从未见过化了妆的他，更别说是这种舞台妆。白白的脸，红红的嘴唇，傻傻的笑，看起来真的很可爱。除了小彦，还有很多她不认识的人，她似乎可以想象他们一边化妆，一边紧张地备场，一边还不忘打闹的样子。小莲不禁有些羡慕……如果那个时候他们便认识，如果也能在他们的剧团里，如果能和他一起分享那段日子……多好。
　　一边想着，突然翻到了这场话剧的海报，就是电脑桌面上的那张！这时小莲才反应过来，这场话剧就是小彦一直念念不忘的《火凤凰》。她不禁对那个女主角好奇起来，那个电脑上一直背对她的女孩。小莲在定妆照中寻找着体形相似的那个女孩，其实很好找，因为海报上她穿的就是那件戏服。
　　这个妆不适合她，小莲想。就如她的背影一样，她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心中那个带着问号的面容终于变充实了，和小莲想得一样，她比小莲漂亮。心口有些闷闷的，酸酸的。小莲仔细地盯着她看，盯着她看，突然觉得她和某个小莲很喜欢的女影星长得很像。小莲笑着摇了摇头，明星脸其实也是大众脸，还有人说小莲化好妆很像小S呢。
　　突然很想知道她的名字，桌面上的那张海报是没有演员列表的，小莲在照片列表中搜索着，找到了竖版的海报（大概是用来作战假的吧）。她应该是女主角吧，小莲想。在主演的位置，小莲找到了两个名字：张晖彦、白莲华。
　　她……真的就是白莲华？就是上周拖着小彦去电影院看的那场电影的女主角，就是小莲一直很喜欢的那个女影星……她真的是白莲华？怪不得他能帮小莲弄到白莲华的签名照……
　　怪不得……
　　小莲心里一沉。

　　接到耗子电话的时候，小莲正坐在保利剧院里，正打算关手机。若不是耗子打来电话，小莲大概也快忘了小彦失踪的事情，而认真地扮演着一个吃醋的女人。
　　“喂……”小莲压低了声音。
　　“小莲，你听我说……”
　　耗子说了一半，就硬生生被小莲打断了：“你别给我来这么一个前缀，有话快说，我什么心理准备都做好了。”
　　“嗯，你别想多了……”耗子喘着气解释，“我跑了一下午了，过程就不和你说了，结果就是……什么结果都没有。”
　　“什么意思？”
　　“这几天发生的车祸的死伤人员中没有小强，最近发现的一名淹死的尸体也不是小强，警方备案了，要是发现了什么还会叫我去认尸……”耗子似乎是灌了一大口水，一口气地说。
　　“你什么意思啊！认尸？”
　　“你不是说什么心理准备都做好了吗？我去警察局报案，人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高速公路上被撞死的那几个无名尸，和前天从湖里捞上来的那具尸体。他一不可能离家出走，二不可能被人绑架……说实话，他生还的可能性……”
　　小莲没再听下去，直接挂了电话，准确地说，是直接关机。
　　虽然小莲也明白，她比任何人都明白，小彦不可能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消失……但是，在看到他尸体前，小莲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的。
　　“你不会这么轻易离开我的，对吗？”小莲喃喃着，随即叹了口气。
　　而幕布，适时地拉开了。
　　小莲坐在台下，看着台上的演出，看着那个海报中的女孩。曾经，小彦也像这样，在舞台上表演过吧，和她演对手戏……那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观众席好几次爆出笑声，而小莲却用手捂着嘴，任凭眼泪流下来，流下来……

　　演出很成功，在观众们热烈的掌声下，演员谢幕三次，大幕才最终合上。
　　后台的演职人员们带着疲倦和些许兴奋各自忙碌着，而白莲华的化妆室内却显得分外安静。
　　“你是……他的女朋友？”白莲华手里拿着张晖彦的名片，略带笑意地对小莲说。
　　“你应该听说过我。”小莲觉得她在气势上不能输给这个女明星。
　　白莲华竟然笑了，她摇了摇头：“没有，晖晖从来没提起过你。”
　　小莲没想到一开始就被噎了一句，但这应该也是她料想得到的答案：“果然如此。”
　　“现在不早了，剧院很快就要关门了，如果方便的话，换个地方谈吧。”白莲华的经纪人一直站在她的旁边，看到两个女人就那么互相看着僵持在那里，不禁插嘴道。
　　“不必了，”小莲看了一眼经纪人，“你是当时剧团里的杨杰吧。”
　　杨杰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只是有两个问题想问你们，不会耽误很长时间的。”
　　白莲华笑着点了点头：“请问。”
　　“四年前，你们的话剧《火凤凰》在首届大学生原创话剧大赛上获奖，你和张晖彦分别获得了最佳女演员和最佳男演员的奖项。当时，著名导演颜俊在贺岁片《世纪之梦》，也就是你的成名作的记者招待会上曾说，打算在新片中采用两个新人做主角。那个时候，颜俊和你们两个私下见面的照片被记者拍到，于是记者追问颜俊那两个新人是不是你们俩，他默许了。可是，开机之后，两个新人变成了一个，而张晖彦也再没出道。这是为什么？”
　　当白莲华听到“火凤凰”的时候，她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一脸严肃地听小莲的叙述，直到小莲说完才又重新露出了笑容：“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当年发生了什么？”小莲不满地继续追问。
　　“什么也没发生。”白莲华的口气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
　　“好吧……那么，前天你过生日的时候并没有参加你的影迷给你举办的生日聚会，想必是你们剧团的朋友私下开Party给你庆祝的吧？”小莲说。
　　“对。”白莲华毫不犹豫地回答，而杨杰的眉头皱了起来。
　　“小彦去了吗？”
　　“没有。”依然回答得干脆利落。
　　“你没邀请他吗？”小莲说。
　　白莲华似乎愣了一下，望了一眼杨杰。
　　“当然邀请了，但是他却没来，我们也觉得很奇怪。”杨杰代替白莲华回答道。
　　“那么，你们为什么没有给他打电话呢？好像你们知道他已经不能来参加聚会了一样……”小莲甩下了这句话，便站起了身，“不早了，我先告辞了。”
　　小莲快步离开了那个房间，他们的反应竟然验证了她心底最恐惧的那种猜测。
　　走出剧场，11点后的北京在昏黄的灯光下让小莲觉得有种绝望的感觉。小莲环视了一下周围，除了她，还有两个路人，要不就是匆匆经过的车辆。
　　她不经意地走向了保利剧院的后院，虽然晚上黑黑的很少有人经过，不过也算是回家的捷径。
　　她拿出了手机，开机。两条新信息，都是来自耗子。
　　“我在小强家门口等你。”
　　“我回家了，开机了给我电话。”
　　小莲坐在已经很久不喷水但不知道怎么还能满满一池子水的喷水池边，望向不远处自己和小彦同住的公寓里同时都黑暗着的两个人的窗户，同时拨通了耗子的手机。
　　“大小姐你总算回电话了，我以为我又要去警察局认尸了……这他妈不会玩不是捣乱呢吗，踢出去……”很显然，耗子一边接电话一边还没忘了游戏。
　　“你继续玩，我挂了。”小莲生气了。
　　“我错了我不玩了行吧？你现在在哪呢？”耗子最受不了小莲“生气”。
　　“保利剧院。”
　　“你现在到我家来吧，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嗯，好的。”小莲回答的很简单。
　　“还生气呢？”
　　“不是……只是觉得很累。”小莲说，一边说一边开始往反方向走，“刚才我去见了白莲华，他们……”
　　“他们很有可能和小强失踪有关。”耗子插了一句。
　　“嗯，”虽然知道耗子看不见，小莲还是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被绑架的可能性出现了。”
　　“一会儿见面说吧。”
　　小莲挂了电话，正好站在了味炉蛋糕房的门口，蛋糕房已经关门了，她看到门口写着营业时间是早上10:00到晚上10:00。
　　小莲想起了小彦手机上的那三个未接来电，愣愣地看着蛋糕房，直到升起一阵冷意。

　　“你知道四年前发生了什么吗？”耗子刚把大门关上，小莲就迫不及待地问。
　　“你是说《火凤凰》吗？”耗子把沙发上的游戏杂志扔到了一边，给小莲腾出了个坐的地方。
　　小莲点了点头，径直坐在了耗子的电脑椅上。
　　“那是在介绍你和小强认识以前的事……”耗子点了一支烟，“其实也没发生什么，只不过小强决定放弃表演。那个时候他极度消沉，你也知道的，所以我联系你，和你们学校的女生组织了一次联谊。没想到你们俩倒是……”
　　“那他为什么要放弃表演呢？”
　　耗子摇了摇头：“你问我？我也想知道啊……但是我觉得多少和那个大明星有些关系。”
　　小莲的眼神有些黯淡下去，咬着嘴唇什么也不说。
　　“对了，”耗子掐灭了还有大半截的烟，一脸严肃地说，“今天我不是去警察局认……去报警吗，不是说有人淹死了吗……刚才同学打电话给我，那个淹死的人竟然是小强他们剧团的，死亡时间正是周二晚上，小强失踪的当晚。”
　　“是谋杀？”
　　“应该会以意外定案。带我去认……带我去……”耗子为了不再惹小莲生气，一直有避讳，一下子找不到词了。
　　小莲看着有些急了：“带你去认尸！”
　　“嗯，就是那个警察，是我初中同学，他就对我多说了几句。说是有人目击到他喝醉了自己掉进河里的……”
　　“那为什么不去救？”
　　耗子耸了耸肩：“那一带最近闹鬼，目击者以为见鬼了就吓跑了。”
　　“无知。”小莲面无表情地吐出了这么两个字。
　　“他还说，验尸结果显示应该是意外没错。肺里的水确实是那个河里的水；身上有些伤，应该是喝醉了酒不小心擦伤的；头上有被撞击的痕迹，不过在河边找到了那块石头，就在落水的地方；也没有什么挣扎的痕迹……应该是喝醉了以后摔了一跤，不巧，撞在石头上，然后落水了……”
　　“他怎么什么都和你招了？”
　　“嘿嘿，这小子一直喜欢和我唱反调，我随便骗了两句就全骗出来了。”耗子颇有些骄傲的感觉。
　　“那么既然如此，应该就是意外了吧。”
　　“而问题在于，你知道目击者是谁吗？”耗子拿出了烟盒，抽出了一支，但很快又塞了回去，“依然是他们剧团的！我在警察局瞄见她了。”
　　小莲直起了身子：“别给我这个人那个人的了，直接说名字吧。”
　　耗子疑惑地看了小莲一眼：“死者是陆国涛，目击者是李靓靓。”
　　“陆国涛，《火凤凰》的副导演，最大的特点是爱喝酒。排练的时候有时也带着瓶小二在身边，庆功宴次次不醉不归。《火凤凰》之后就离开了剧团，一直就没再和他们联系，大学也没毕业。
　　“李靓靓，《火凤凰》里饰演阿苗，现在在央视做记者。”小莲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像背书一样地说。
　　“你怎么知道的？”耗子多少有些吃惊。
　　“你以为我一下午都在做什么。” 小莲苦笑，“你知道的，我也是她的影迷。当我看到她和小彦都是学校剧团的演员的时候，真的，一下子就明白了。前天是她的生日，她没去参加影迷给她办的生日聚会，影迷会的副会长是我朋友，他告诉我她有个私人聚会——想必，就是他们剧团的聚会吧。同时，小彦是大前天晚上失踪的，也就是说小彦没去参加她的生日聚会。可是在小彦的未接来电里却没有一个是来自他们中任何一个人的。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了，小彦的失踪一定与他们有关。于是……”
　　“于是你就用一下午调查了他们的资料？”耗子看小莲的眼神似乎在说，女人真可怕。
　　“刚才我去了她的话剧现场，在后台见到了她。”小莲咬了咬嘴唇，“我现在几乎可以完全确信了……”
　　“她对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但是她的反应都很奇怪……她似乎知道，我再也……见不到小彦了……”说完，小莲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仰起头望着天花板。
　　“你别瞎想。”耗子有些担心。
　　小莲点了点头，目光飘向了窗外。
　　“对了，你调查了他们的资料，调查到多少东西？”耗子似乎是想转移话题。
　　小莲移动了一下身旁的鼠标，看到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已经接近零点了：“我先回去了，回去网上见。明天你有空的话，可以帮我去调查些东西吗？”
　　“好。”耗子一边答应着，欠起了身。
　　走到门口，小莲转过身说：“对了，你还是老老实实穿T恤吧，阳台上挂着的那件衣服风格不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