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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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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潜收回刀,蹲下来认真研究这娃的头向外用力的过程,当然也帮了点小忙,他把孕夫的腿向两边掰了掰,掰到一个极致的位置,固定好,方便这娃出行。
他发现,这娃的脑袋运动是有规律的,像螺丝一样,用力地顺时针钻啊钻啊,产夫的肌肉和皮肤果真被拉伤了,血蜿蜒流下,那娃浴血中出来了,然后齐潜托着他的头,看他继续一点点把自己给生出来,这果真是个自力更生的娃。
最后这娃终于“咚”地一声跌进齐潜的手里,虽然是个不足月的孩子,然,从形态和重量上只能看人觉得幸亏没有足月,否则不知道大成啥样子。
齐潜兴奋地看着手里的娃,就像科学家看到了千载难逢的实验对象,简直想立刻解剖来看看,他倒提着娃的一条腿,眼冒红光地咧嘴一笑:“嘻嘻,是个男娃娃。阴阳人果真不一样,娃娃不是生出来的,是自己跑出来的,小宝宝,来让蜀黍看看你哪里不一样,哦呵呵呵!”
地窖、血光、手术刀、疯魔药师、以及——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破空而出……
娃,地球很危险的……
齐潜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事业上的疯狂也许可以冲散个人生活上的疯狂,总之他很享受这久违的身为顶尖药师的单纯的快乐。刚出生不久的男娃被他从头到脚摸了个遍,特意捏了捏那两条强有力的后退,着迷地拎起来看,自语道:“肌肉的走向很不同寻常,应该切开来看看是怎么运作的,对提高我国运动员的竞技水平有很大帮助……”那娃大力哭着,腿一蹬,甩开齐潜的手,直接踹上他的脸,齐潜直接后退了两步,捂着口鼻,好歹毒的奶娃!
然,再有力再歹毒毕竟是个只有三分钟年纪的娃,齐潜狞笑着伸出手来……突然,他定住了身形,有人来了,在附近……是他!
蛊毒作用下的心灵感应告诉他,轩辕苟胜追到了这里,也是他已经离开他视线几个时辰,足以让轩辕循迹而来,畜生!在这关键的时刻来搅局!!
如果现在不出去的话,轩辕一定会闯进来,到时候他就没有机会继续研究,可是就这样出去,他又怕自己一时又疯了,再回首已是百年身,怎么办?走还是不走?藏还是不藏……问题是藏得住吗?
他知道自己在这里,就如同自己知道他在外面。
齐潜团团转了几圈,目光在昏死的产夫和初生的婴儿之间飘来飘去,一横心,他打算拐走这个怪力婴儿!
于是他找了件衣服将那娃随便裹起来,夹在腋下,沿着石阶走上去。
在拾阶而上的过程中,齐潜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变化,那种控制不住的疯狂感觉又回来了,真的是,干嘛要下这种蛊啊!相见不如不见,我和你多大仇要你这么下血本毁我一辈子啊!明明你也不想见到我吧?明明你只爱你那个表妹根本就看不起我吧!你要干啥……嘣……他的神经又崩坏了。
原以为能多撑一会儿,没想到这一品山庄是他的倒霉地,一进这里他就比平时容易疯。
轩辕苟胜大侠此刻正在这扇墙外,有点担心。
他不担心齐潜跑,也不担心他藏,反正他跑不掉,藏不起,然,他担心他遇到麻烦。
他置身一堵很平凡的墙后面本身就很令人怀疑了。
刚刚他遇到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了吧,轩辕大侠感应到了那不同寻常的情绪,才放下同众人寻找白大少的事情,赶来这里查看。
他敲打着墙上的每一块砖,希望找到那个机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突然,一个身影在假山上一闪而过,轩辕身体快于大脑,飞身掠去,抓住那偷溜之人,赫然竟是齐潜!
齐潜瑟缩地看着他,眼泪慢慢流出来……
他这样子,不用说,已然又进入疯癫状态了。
轩辕叹气上前给他抹泪,道:“不哭不哭,你没事就好。我刚才担心你来着。”
齐潜不说话,只是默默流泪,怀里抱着啥,背过身去。
轩辕道:“拣着什么好东西了?”
齐潜突然跑开,好像叼着肉的狗,不想和同伴分享。
轩辕只得悄然跟上。
齐潜跑着跑着,忽然一阵婴孩的啼哭从他怀里传出来,那娃刚睡着给颠醒了,很不悦。
轩辕大惊,现身,问道:“这个是啥?哪里来的?”
齐潜再跑,然,无论他跑向哪个方向,轩辕都执著地挡着他的路,严厉地问道:“这孩子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他的父母会担心的,快还回去。”
齐潜抱紧孩子,一步步退着,眼睛里还是瑟缩恐惧,然他竟然在疯癫状态下说出一个句子:“走开!我的!我的!”
轩辕哭笑不得道:“什么你的?你才离开我眼皮底下多大一会就弄出个孩子?乖,听话就疼你,把孩子给我。”
齐潜说啥也不从,孩子哭得更欢,轩辕没办法,只好来硬的,一招移花接木将一小节木桩换了孩子。
可怜那齐潜疯癫之中仍不忘保护他的实验对象,抱着那截木桩不撒手,趁轩辕去还孩子的空挡,他嘿嘿傻笑着,自语道:“啊!宝宝你饿了吧,蜀黍给拿你吃的。”说着就不顾大冬天的扯开自己的衣襟,把奶奶露出来凑到木桩上,大方地说,“吃吧,吃吧。饿坏你了。”
轩辕苟胜侠骨丹心急人之所急,然,他左右飞了半天也没见到找孩子的父母,只得去找白毛氏说明情况。
“表妹,你们家有谁新生了婴孩吗?我正在寻找他的父母。”
白毛氏正急着找相公,哪里有工夫理这等小事,然,表哥所托只得应付道:“并没有听说哪个弟妹小妾的有生产,仆人就不得而知了。表哥,这孩子的事你且放一放,那父母自会找上门来,倒是我家相公的事,一时三刻也等不及的,求你帮忙找找。”
轩辕苟胜只得将孩子放在白毛氏屋里,托仆妇照看着,回去将莫名其妙地袒着胸抱着木桩的齐潜捡回来请人看着,自己就帮忙奔走去了。
一刻钟之后,坏消息传来,有人在后园池塘旁边发现了大少爷的一只云头靴,闻此消息白毛氏风风火火赶到现场,只见现场仆人众多,白二大力地指挥着仆人下水捞人,水塘里三步一人呈地毯式搜索状,白老爷子已经抢先捧着那一只鞋哭天抢地,“我的儿呀!我苦命的儿呀!你怎么这么狠心呀!白发人送黑发人你让爹下半辈子怎么过呀!”
白毛氏心里拔凉拔凉的,然,故作镇静道:“老爷,您先不要这样,相公他吉人自有天相……”
“二爷!我们找到了这个!”四个仆役联合从水里捞出一个已经湿透了沾满泥污的物体,看上去曾经应该是件白色的斗篷。
白二眼睛都红了,好似说好了给他的摇钱树又不给了一样难过伤心,他咬牙大喝道:“给我继续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边白老爷“嘎——”抢先抽过去了,白毛氏只得强忍悲恸和眩晕。
轩辕苟胜也在池边,他为白少爷的悲剧命运叹息,更心疼表妹命运多舛,天妒红颜啊!
然,捞了两个时辰,池塘的水都混了,仆人一茬又一茬地下,并没有找到白大少的尸体,让人又担心又稍稍放了心,然,天寒地冻,一个身怀六甲神智不清的孕夫,能到哪里去呢?
夜里,一家人愁云惨淡地聚在一起开会,白老爷已经哭得老眼昏花,不顶用了,白二也无计可施,只同侍卫长商量先不要告诉瀬玖,免得事情闹大,侍卫长哭着脸道:“二爷,事情已经很大了,夫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八成要自裁了。”
白二道:“还没到那一步,我们家可比你惨,瀬玖先勾引我姐姐,折腾出一个孩子,没了,就赖在我们家头上,后又霸占我哥哥,倒腾出一个孩子,又没了,多半还是赖在我们家头上。还不知道要赔多少银子做多大牺牲才能了事呢。”
白老爷子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听的,此事哭咧咧昏沉沉道:“二哎,下次许就轮到你给瀬玖生孩子了,我们家到底欠他啥了?!还也还不清!”
白二道:“什么就轮到我!你有那么多闺女留着干啥?!先说好,我不生!”
侍卫长道:“二爷,不是这么说的,我们将军为了子息一事多少钱都是肯花的。”
白二不吱声了,坐下来认真合计。
白毛氏忍不住道:“相公未必就有事了,我们不要当他不在了。”
轩辕苟胜抱着孩子走进来,道:“打扰各位,然,这孩子的事情也不容耽搁了,丢孩子的父母可能一夜白头。”
白二道:“什么孩子?!我们家的事你瞎搅和什么?!你懂什么?!要不是你和你那个姘头我们至于吗?!”他当面不客气地指责,带着泄愤。
白毛氏见他话说的难听,道:“二叔!表哥他为相公的事情也忙了一天,你这样说未免太过失礼。”
白二道:“失礼也是他先!嫂子,这虽是你的娘家亲戚,然,男女授受不亲,我劝你个妇道人家最好避避嫌。”
把白毛氏气得浑身发抖,道:“相公生死未卜,二叔你就这样欺辱他的未亡人吗?这难道是我们这样的人家能做出来的事情吗?!你也不怕人家笑话!”白毛氏虽然是个妇道,平时也还温和,然,说起话来并不落空,让白二一时也无法反驳,气呼呼地坐下继续想辄。
轩辕苟胜抱着孩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白毛氏不管白二的刁难,故意去看轩辕怀里的孩子,见他睡得正香全不管周围人的嘈杂,倒是可爱。
“表哥,这孩子看起来还没满月,谁家粗心的妈妈做了好事,奶过了吗?”
轩辕道:“据你那丫鬟讲让二十六小少爷的奶娘帮着奶过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岂止奶过了,这娃简直是霸着奶不放口,直道吸干,把他二十六舅舅饿得哇哇乱哭。
白毛氏一见到小婴儿,触景生情,想到相公和肚子里的孩子,明明那个可以叫自己娘的,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