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王叔叔》绿冰红雪

15、结束

　　“这是意外，我喝多了……”王月明又打断了他，眼看着眼前的人好像又要哭了，他补了一句，“云开，我会负责，但这是意外……”

　　“可是……”

　　“你现在还在念书。”王月明这辈子没这么轻言细语地哄过人，“我们就先保持现状，等你高考之后再正式再一起好吗？”

　　宋云开沉默半晌，不情愿地点头答应了。“那你亲我一下。”

　　王月明瞪着他，他也回瞪来。“我就知道你是哄……”

　　王月明无奈，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宋云开愣了一愣，随即一下子红了脸，立刻就跳起来穿衣服去了。

　　王月明望着他的背影，有些无奈，有些伤感。他其实可以立刻拆穿宋云开的谎言，可是看着他明明心虚得不得了，却还强装着理直气壮，努力示弱地要哭给他看，他就说不出口了。

　　他想，等宋云开高考了，离开家了，就结束吧。

　　他收留他，也够久了。长大了，就该离开了。

　　在那之后，两人的相处有了略微的变化。宋云开大概是想着，反正都滚过了床单，就算在一起了。对王月明说高考之后再正式在一起，他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平时找着时机就对王月明亲亲抱抱，王月明没啥坚定立场拒绝，只要不太过分，也就由他任性。

　　以前当宋云开是小没个分寸界限，现在算是明白了，这小子就是个戏精。

　　他就说呢，哪个破碎家庭的小孩不是早熟敏感，哪里来的他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奇葩。

　　宋云开还想搬回王月明的房间和他一起睡，王月明以他要好好学习为由，坚决拒绝他。宋云开还不服气。

　　“王叔叔，我就考理工大学，高考没问题的。”

　　“没问题也要好好复习。”王月明很坚持。理工大学离家不过十几分钟的车程，是宋云开的坚持。再有把握也要好好复习，是王月明的坚持。

　　宋云开坚持不过王月明，只好作罢，先一心一意准备高考。但王月明的日子开始过得滋润起来。

　　真正过了三十，又经历过那一晚醒来时的震撼，王月明已经不再觉得年纪是什么危机，也不觉得放纵是什么痛快的事。

　　他也不觉得孤单有多么恐怖了。

　　他工作之余，继续在网上原创圈混，和一些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写歌创作，还会自己唱了发到网上，渐渐地，他还积攒到了一些粉丝。网络是个大世界，每天都有新鲜事，还总有还不完的债。他现在只觉得时间都不够用，那种闲得发慌的空虚感，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所以当宋云开来跟他说，他高考已经考完了时，王月明都没有意识到这是什么意思，只记得感叹：卧槽，这么快！他还有一首歌要赶紧还债！

　　“王叔叔，你说我高考完就和我在一起的！”宋云开没有让他走，赖在他身上要他兑现承诺。

　　“那是骗你的。”王月明毫不脸红地回答。宋云开已经是个大人了，但他还是不自觉地把他当做一个小孩来打发。小孩子的意见，他从来不会在意。

　　这么理直气壮地骗人，还好宋云开早就见识过了，没有被他震傻在当场。

　　“你果然就是要不认账！”他怒了，又哭了，“不负责任的渣男！”

　　王月明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多解释了两句。“云开，我当时骗你，只是因为你要高三，我不想影响你。”

　　“我不管！”宋云开还哭，“你都睡我了，不认账就是不负责……”

　　王月明等他哭，看他哭到什么时候。宋云开看他不理，哭得更厉害了。

　　王月明见他居然真的能哭得不停，无奈叹了一口气。“云开，我是个纯零。”

　　宋云开的哭声陡然停了。

　　王月明抱着吉他，坐在窗边写歌。以往宋云开是不会去吵他的，但是今天不同。

　　“王叔叔……”他挪了小凳子到他边上来。

　　王月明停下来，低头望着他。

　　宋云开还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是你先亲我，又脱我衣服……”

　　王月明赶紧捂住了他的嘴。虽然对那一晚后来的事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但宋云开这小子能搞错上下，必然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他现在对宋云开的信用打折了，说什么都是不信的。

　　“我没说你是故意。”

　　“那你原谅我了？”宋云开一开心就会笑，一笑两只眼睛就变得弯弯的，牙齿白白的。

　　“我也没怪你。”王月明撇开了眼睛，“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但你说了喜欢我，”宋云开还是要谴责他，“我没办法当没发生过。”

　　“我说喜欢是把你当亲侄子的喜欢，你别想多了。”王月明有些心虚，直接下了定论。

　　宋云开直直地望着他，一眨不眨。王月明被他盯得浑身不舒服，摆摆手赶人。“去去去，别打扰我。”

　　宋云开直接抓住了他的手。“王叔叔，你不接受我是因为你以为我也是零吗？”

　　王月明的耳根热了热。宋云开扯谎都能扯出来，他为什么不能这么以为？但云开是不是零跟他没什么关系，他不能接受他也并不是这个原因……不全是这个原因。

　　“不是。”王月明拒绝得非常干脆直接，“你年纪太小，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宋云开幽怨地看了看他，没有再说话，默默地搬着小凳子离开了。王月明暗舒了一口气，稍稍有些可惜，还以为宋云开又会哭给他看呢。

　　第二天，家里来了客人。是宋云开那很久不见了的双亲。几年过去，林姐和宋鹏飞都已经各成了家庭，宋云开是他们彼此婚姻失败的证明。当年宋云开坚持没有搬出去的共同房产，他们现在也不卖了，直接过户给了宋云开，就算是从此两清了。

　　宋云开很平静地接受这一切。问：“那我念大学呢？”

　　宋鹏飞说：“这个房子现在市价已经上千万了，你上学住学校，把这个房子租出去，一年也有大几万的租金，够用了。”

　　林姐还觉得有点对不起儿子，但又觉得这个房子的价格也足以弥补这些年的缺失，也没多说什么。

　　两人对王月明倒是很感激，说麻烦他了，这么多年多亏他照顾云开了。王月明以前看在是邻居的份上，见面好声好气说个话。现在看这俩这么不是东西，也懒得理了。看他们事情办完，就直接扫地出门了。

　　回头一看，宋云开还拿着那个房产证在看。

　　“云开……”王月明有点心疼。

　　宋云开冷笑了一声，把房产证收起来。王月明跟他说话，他也不理，就打开电脑去发布租房信息。

　　“云开，你不用担心。上大学的钱，我帮你出。”

　　宋云开回头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要你出？你是我什么人？”

　　王月明看着他冷淡的眼神，觉得心中刺痛。忽然有种感觉，这才是真实的云开。

　　不管是那个讨娇卖好的，还是那个爱哭示弱的，天真也好，撒娇也好，一切都只是他的手段。

　　真正的云开，冷淡又薄情。

　　王月明躺在沙发上，忽然之间他就怎么都想不起来云开小时候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