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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碎了的兰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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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小兰一直很兴奋，因为下午就可以见到妈妈了～她就可以告诉妈妈爸爸现在喝酒变少啦～来委托的人也多起来了～爸爸都比以前认真也帅气了～这样妈妈就愿意回来了吧～
为了去见妃英理，苏武又换上了小五郎常穿的蓝靛色西装——真骚气啊……
配上有阵子没弄的飞机大背头，瞬间老了五岁……
“……爸爸，今天怎么又弄这个发型啦，这个好老哦，昨天那样比较帅气啦～”
——我知道啊，所以才要还原嘛。
“因为有重要的事和小兰的妈妈谈，所以要正式一点。”
“爸爸放心！我会帮爸爸说好话劝妈妈回来的！”
“……”
——真是让人无力反驳又难以启齿啊……
“你好，我是毛利，有预约。”
“好的～不要客气毛利先生，老师已经在等候您了～”
“妈妈！小兰好久没见你了～”一见到妈妈就松开了爸爸的手扑进妃英理的怀里。
苏武笑容渐渐消失。
“抱歉小兰，是妈妈不好，工作太忙，没去看你。”
“小兰不怪妈妈，妈妈妈妈我跟你说，爸爸他最近很乖，爸爸他……”
“毛利先生，咖啡～”
“谢谢。”
小兰小嘴叭叭叭，为了劝妈妈回心转意也是拼了，说了毛利小五郎很多好话，说爸爸现在变乖全是为了让妈妈能够回来。
本来苏武想着母女俩很久没见，先让她们说说话，然后再和妃英理谈。但看小兰这股热情的撮合劲儿，再不阻止感觉“爸爸妈妈”就要复合了！
妃英理听着女儿的絮叨，眼睛不时偷瞄着毛利小五郎的方向。
听着女儿说毛利小五郎的好话，不由得又羞又傲娇的说：“哼，我才不信他能有什么变化呢，还不是臭男人一个～”
“不是的，爸爸真的变乖了！～”
——这个时候上去服个软就能get大团圆结局了吧……可惜，不论是原先的毛利小五郎还是我苏武，都不会这样做……
“小兰，别说了。”
“爸爸……”
“对不起，小兰，让你失望了，今天带你来找妈妈不是为了劝妈妈回去的。”刻意不看母女俩的方向。
“英理，我们分居一年了。这一年我浑浑噩噩，每天都过得颓废，感觉离开了那个岗位后，我的人生都没有了目标，失去了希望……”
“爸爸……”
“小兰！听我说完。”
“可能我不适合体制内的工作，不论我怎么热爱刑警这个职业最终还是不得不以离职收场……”
“其实那件事不能怪你……”
“我知道！所以我不适合不是吗？我性格懒散不讨前辈们的喜欢；我懒，还眼里不揉沙子，不愿意低声下气的讨好上司。所以出了问题也不会有人帮我，曾经我不懂，现在我明白了。”
“这是我自身的问题，是我适应不了社会，怪不了任何人。”
“半年前的我，想改变，但却没完全想通，我放不下曾经的追求，所以开起了侦探社，我想总有人是需要我帮助的，我会还无辜者一个清白，让犯罪份子得到应有的惩罚。哪怕不做刑警了，我也可以继续发光发热！”
“可是没有，每天接到的都是找猫找狗调查外遇的委托，我的积极性被打击的体无完肤，渐渐的我又开始颓废了，这不是我想要的，每天我徘徊在迷惘找不到方向的道路上，只能用酒精麻醉自己……”
“对不起，小五郎……都怪我不关心你……我不知道你那么痛苦……我还怪你自暴自弃……”
“呜呜呜～爸爸～”
妃英理和小兰都泪眼婆娑……
“不怪你，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轻抿一口略冷了的咖啡，没糖没奶，苦涩的滋味让苏武的舌头轻颤。
“半个月前，我明白了：都是因为我不够强。如果我业务能力强到不可替代，警局的前辈不会轻易放弃我；如果不是因为我不够强，不会半年了还打不出知名度只能接小案子。我荒废了一年，如果我用这一年时间来充实自己，绝不会是现在的样子！”
“小五郎……”
苏武伸出手制止了接下来的话语。
“今天来，我是想……”
“办理离婚！”
“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只要我有。”
“……你说什么？”
“抱歉。”
“为什么？！”
“……我未来的规划里，没有你。”苏武抬起一直低着的头，直视妃英理。
——谎话连篇，终于说了句实话。
本来想大吵大闹的女人，看到男人眼底一片平静，再没有了曾经的轻浮，也没有了躲藏的爱意……
“我很抱歉。”看着女人怔忪的泪眼，虽然是不得已，苏武还是真心实意歉疚了一秒钟。
“爸爸！为什么？”
“抱歉，小兰。”
小兰睁着澄澈的大眼睛，小脸上满是泪水，眼神充满哀求。
苏武撇过头。
久久的沉默，直到脸上的泪痕变干，妃英理才开口，嗓音干涩颤抖：
“……你不会后悔吗？”
——他不会，他的眼神那么平静，没有挣扎，没有爱……他不爱我了。这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谊呢？！感情是可以说没就没了的吗？！婚姻是说抛弃就能抛弃的吗？！毛利小五郎你混蛋！
深呼吸一口气平复心情：
“我要什么都可以吗？”
“只要我有。”
“如果我说，我要小兰呢？”
小兰刷一下抬起头，母女俩都用那双相似的眼睛死死盯着苏武……
“……我尊重小兰的意愿……希望可以让她自己选？”
“爸爸！爸爸为什么要离婚？那妈妈不回家了，爸爸不离婚好不好？”
“对不起，小兰，你妈妈有追求幸福的权利，爸爸不能拖着她。”
制止了想要说话的两人：
“别说你妈妈不在乎，哪怕真是这样，爸爸也不希望这样束缚着两个人。”
“是束缚着你吧？！毛利小五郎！”
“……是。我想重新开始，希望与过去告别。”
“你！”处理过无数离婚案的大律师，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要为自己办理离婚案……
妃英理感觉脑子要气炸了，可仅剩的自尊心压着她，让她不能像她处理过的那些离婚案里被丈夫抛弃的女人那样歇斯底里抓扯撕挠。哪怕脑海里反复叫嚣着：打死这个臭不要脸的烂男人！
“小兰，你爸爸问你选择跟着谁？”
小兰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无助的摇着头，好像不做选择大人们就不会离婚了……
“不论选择谁，小兰都是可以去看爸爸妈妈的。除了法律上爸爸妈妈离婚了，其实和现在一样不是吗。”苏武放柔了声音说。
“不！不一样！不一样的！爸爸骗人呜呜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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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新鲜出炉的离婚协议书离开了妃英理的律师事务所，苏武心里不禁松了口气。
以一个偏激的失败者的口吻控诉社会的残酷，然后自认为大彻大悟的想要结束过去的一切。
用这种办法处理这件事虽然不太妥当，会给人一种病态的感觉。
但这正是苏武所需要的，因为病态的认为过去的自己没用，所以想要摒弃过去，以后不论苏武“学会”了什么，又怎么痴狂的学习研究以前的毛利小五郎不会感兴趣的东西，乃至性情大变，都勉强可以说得过去。
毕竟他已经偏激到把青梅竹马相处了二十几年的深爱的人都割舍了的地步，还有什么干不出。
哪怕这样做会伤害到小兰……也在所不惜。
【说到底，我最爱的还是我自己。】
在旁边便利店里买了一包烟——peace。
——呵，peace。
琳琅满目的烟群里，苏武一眼就看中了这款，因为觉得讽刺。
毛利小五郎爱抽的是七星。现在偏激的小五郎理所当然要换口味。
最后的结果是双方共同抚养孩子，这是理所当然的——不到万不得已，苏武不会放弃小兰，而妃英理忙于工作独自抚养孩子完全不现实，而她的性格也使她不会完全放弃小兰的抚养权。
小兰留下了。
“等小兰消气了，打电话给爸爸，爸爸来接你回家。”
走的时候苏武想摸摸小兰的头，但被躲开了，苏武笑笑，收回手，走了。
慢慢捻出一根烟，点燃。
苏武知道从妃英理办公室的窗户往下看，刚好能看到苏武站的这个地方。
这是苏武第一次抽烟，很新奇，尼古丁的味道很冲，第一次抽烟就不幸选择了焦油含量很高的peace，也是很心机了。
他狼狈的咳嗽了起来，咳的背头都有些乱了，一米八几的个子咳成了一团，看起来很是可怜。
他知道小兰一定在窗口那里看着这里。
夹着抽了一口的烟，苏武脱下刚刚揉皱的西装，搭在胳膊上，信步离开。
小兰担忧的目光追随着，直到苏武消失在街道拐角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