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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今时今日这只龙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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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上的龙除了无能的可怜儿，就只有类似亚瑟你这种背负「使命」的家伙。”
梅林头疼的回想起自己的话。
看着对面那个歪着头满脸茫然的家伙，思考应该属于哪一种。
「里奥就拜托了！梅林老师。」
王说了甚至会让人以为是玩笑的话。
但在那双澄澈的翡翠般的碧瞳前却生不出厉声拒绝的念头。
梅林严重怀疑这是对他上次在厨房布陷阱的报复。
“是叫里奥吧？”
白色长发的家伙一脸「来照顾你真是好麻烦啊」。
“嗯……刚取的……名字。”
没有见到陌生人的紧张，非要说的话，那双眼睛里只有纯粹的好奇。
“啊嘞啊嘞，这么快就学会「语言」了。真是个聪明的家伙啊。”奇怪的大叔打量着他，还一边发出啧啧的奇怪声音，
“被抑制力强制变成人类的形态，又有半成品的特征无法收敛，奇怪…
龙明明是那种只有本能和「使命」的家伙，你可是一路跟着亚瑟王来了，他还真是没有一点警惕性啊，那群骑士也是的，难道以为「小孩」就没有威胁了。”
花之魔术师很新奇地打量着少年，嘴里自说自话地很，目光仿佛透过刚戴的臂铠看到了对方鳞片制成的左手。
“……”
少年歪了歪头，有些苦恼该怎么回话。
同时感受到视线的手缩了缩，不合尺寸的铁片互相锵锵地碰撞。
“……”
“好啦好啦，既然你也是个有「自我」的家伙，先说说你的目的吧，要知道倘若没有意义……没有目的，就活不下去。”
还没有形成个性的小子一点意思也没有，又不是可爱的女性。
脚踏n条船的贤者大人无聊地叹了口气。
“目的……很重要吗？”
“所以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重要是当然重要的。”
“那亚瑟的目的是什么呢？”询问同类的行为模式。
“他的话，”梅林撇了撇嘴，“是「人们的幸福」和「理想中的王」之类说了你也不明白的目标。”
“确实有些难以理解啊，”里奥略有纠结地皱眉，然后又恍然大悟以拳击掌，“不过听起来很有意思，那目的就暂时定为帮助亚瑟吧，同类的道路和结局，相比很有参考意义。”
亚瑟王的跟班+1
“真是让人苦恼，除了那班家伙又要来一个变态吗，”魔术师想起了骑士团的诸位怪物，然后又哎呀哎呀地摊手道：
“那……首先自我介绍一下。
我是被誉为「大贤者」的梅林哥哥。魔术师中的魔术师！不过我不是很擅长魔术，实不相瞒，我可是亚瑟的剑术老师来着。说到底我本来就不怎么喜欢魔术啦。你想要咏唱太快的话可是会咬到舌头的。还是直接拿剑上去砍要快得多吧？
先把你交给军队里的其他人了，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来问我，特别是恋爱方面的烦恼哦。”
眨着眼睛说完，顺手把小孩丢给旁边路过的士兵。
“就交给你了，当他是新兵吧。”
跟班什么的还是等你长大再说吧！
贤者脚边绽开招展的花朵。
伊维因的内心是崩溃的……
“啊啊，梅林大人，我真的只是路过而已……”慌张地摆着手，但对远去的贤者毫无意义。
……
哎，他叹了口气。
“你好。”
是那个只有左手带着臂铠的小子。
罕见的白色头发，浅灰色的眼睛……怎么说呢，在伊维因匮乏的词典里大概可以找出「纯粹」这样的形容。
“那就没办法了，叫里奥是吧。我叫伊维因，上场的时候可不要死了哦。”
他姑且拿出酒场上教导同僚的气势，不过转头就被他自己「啊啊啊」的奇怪声音和拍脑门的动作给打破了。
没有管里奥认真点头的动作，伊维因飞速地提起水桶，
糟了糟了……这个时间去肯定挤满了人。
“你帮我提着这个！”
以牺牲一个水桶为代价换取速度的加成，水桶乓乓的响……
哈啊、哈啊、呼——
很幸运地及时赶到了，这下不会被其他人埋怨了……才没有什么「永远在路过」的伊维因之类的绰号。
呼出一口气，拿起水瓢，正准备开始舀水……
对了，
“小子你……”
一下子愣住了。
水瓢哐当一声砸在了脚边。
白发的小孩一直提着半满的水桶跟在自己后面，脸不红心不跳的，破损的衣裤甚至没沾水。
魔法吧，看起来年龄这么小……
但这家伙像是看透了他心里的想法，很平静地张口说，“我跟过来了，因为不知道你有什么安排，很抱歉。”
哎哎……不愧是梅林大人托付的家伙。
伊维因压下疑惑走回了自己帐篷，被告知队里有个家伙死了，床位正好空出来。
这么说梅林大人看出了这一点……不愧是贤者啊。
“那个，里奥是吧，今天就睡这里了，明天帮你找一下你的家人。”
他好像提到了什么奇怪的词，放下水桶的孩子盯着他。
“那个村庄被烧了……”所以也没什么家人……里奥记忆比较深的大概就是帮助自己的渔民和那个有趣的吟游诗人了。
虽然因为想要帮回去被异族切成了好几块。
可是除了要帮忙埋尸体的渔人，其他的已经在删除的范围内了。
“很抱歉。”虽然有些奇怪，但伊维因还是爽快地道了谦。
这么想也是啊，拖延了这么久的战事，村庄不可能得救，抱着「理想中的王就可以变不可能为可能」这种腌臜的想法是不对的。
但里奥也根本不像被异族毁了家的孩子，又或者是哀莫大于心死的那种。
完全没有像崔斯坦骑士挂在嘴边的那种悲伤嘛……
不只是悲伤，连过多的情绪也没有。
“嗯？”里奥歪了歪头，莫名地漏出几分年龄该有的童真。
“啊……”伊维因尴尬地收回拍肩膀的手，“……总之先休息吧！”
更深的夜罩在大片的帐篷上，代表一天的结束……
深层次的睡眠是无梦的，
在疲惫中失去了记忆和感知，
又或者是有梦的，只是醒来后忘了。
里奥只记得这片黄昏。
那里是天边的暗红，和从远处冒出的无尽火焰相接，比太阳更耀眼的炎之魔剑与骑着穿越火焰的血蹄之主交锋。
桥崩裂了，因毒气而暗无天日的国度响彻着比雷鸣还要清晰的号角声。
然后是熟悉的、在胸膛的炸响和黑暗的坠落。
这便是他的「起源」。
梦魇之子毫无疑问地看到了，被主人所厌恶的复生……
与「拥抱黄昏」的夙愿如此矛盾。
梦并没有多出什么……
但心里多出了…
是什么呢
——里奥醒了。
伊维因最先知道这件事，因为在他睁开眼睛时，已经看到了坐在门边看太阳的这家伙。
伊维因舒展了一下僵硬的关节，往脸上泼了一把凉水，用半梦半醒的声音问，
“你这么早就醒了？”
“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很自然的跳过了他下一个「什么时候」的问题。
“这样啊，”一边穿上铠甲，一边在床底翻着头盔，“是喜欢看日出吗？”
伊维因小时候也喜欢看，在城堡后的森林里一溜烟爬到树顶，看着红红的太阳逐渐点燃大陆。
“喜欢哦。”里奥煞有其事地复读了一遍这个词，被钢铁包裹的左手有一下没一下敲着地面。
是早上又戴回来了，还是根本没有解？
伊维因觉得是后者。
“接下来我们应该会继续前进直到卡美洛，据说那里的城堡已经快建成了。”不管他听不听得懂，伊维因饶有兴致地说着昨天打听到的消息。
“嗯，”里奥是个好听众。
基于人皆有之的倾诉欲，伊维因倒豆子一样说：“知道迪尼乌姆（今伦敦）吗？那可是最繁荣的城市！亚瑟王——就是我们拔出圣剑（Caliburn）的王者，两年前的五旬节时就在那里加冕的。”
伊维因不可避免的想起了新年的那天，在因「无人拔出剑」而举办的全国比武大会上，连骑士侍从都不是的他偷偷从森林溜进教堂，抱着「说不定能拔出剑成为王」的妄想。
应当空无一人的教堂中却早有人在，踏着坚定的步伐，面对「仔细想想」的建言和伊维因突然意识到的作为王的沉重给予否定。
「有许多人都在笑着，我想，那一定不会错的」
有着这样觉悟的人，怎么可能不成为王呢？
他因此冷眼看着主教将时间退后到主显节，到圣烛节，到五旬节，不愿承认出生低贱的人成为王的家伙也不得不承认了。
王用王的胸怀宽容了他们，在教堂中接受了加冕，当着众人的面发誓，她一定要做一个诚实可信的国王，从今往后始终主持正义。
——「亚瑟王」。
生活在百兽与森林中的伊维因在那时记住了这个封号。
王接下来又让所有的骑士贵族趋前，行过必要的君臣之礼。
此时人们又有不同的嘴脸，向着亚瑟王诉苦，揭发自尤瑟国王逝世以来国内所发生的种种恶行，许多领主、骑士、贵妇和乡绅的土地被人霸占。王洞若观火，仍显稚嫩的脸上没有太大的情绪，当即承诺把那些田地归还他们。
“那…为什么要…去那里呢？”里奥打断了回忆，无机质宛若透明的灰眸仿佛看穿了他所有的回忆。
并没有被那些情绪侵扰，而是抗议着未尽的故事。
“啊这就要说到这几年了，”伊维因挠挠头，带着些抱歉的意味，“平定了伦敦周围的纷乱和威尔士的抵抗，整个北方都被征服了！这次是为了昭告其他的王在今年五旬节的宴会，作为王城的卡美洛也快要建好了。到时候集结各领主(Lord)就可以一举把萨克逊人打出不列颠了。”
“是为了战争？”抓住了一些奇怪的关键词，略显好奇地问。
“这么说不太准确吧，「为了更好地赢得战争」这样才对，为了不让如你的村庄般的惨剧再次发生，以骑士的方式惩恶扬善。”
骑士(Knight)？
「很耳熟的称呼」
这句话在他嘴里转了转。
作者有话要说： 王 的 胸 怀（重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