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Chapter 30 学生时代：教父（下） ...
-
汤姆被突如其来的耳光打醒了，怒火中烧，一睁眼，瞥见那只狗不善的眼神。
“是你！”咒语在舌尖滚动。
大狗突然低吠，用鼻子拱着熟睡的哈利，他正压在汤姆的肩膀上睡觉。
汤姆完全没感觉，也没想到自己会睡得那么酣畅……那么快……
恶禽海德薇叽叽咕咕地戳着汤姆，他一把推开：“安静！你想吵醒他吗？”
狗和猫头鹰交换了一下眼神，似乎在权衡是惹恼汤姆还是让他们的哈利睡觉。
但火车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哈利吓得从座位上摔了下来。汤姆连忙伸出手去抓他，但为时已晚，手指只碰到头发，哈利重重地倒在地板上。
有那么一瞬间，哈利看起来过于安静、死寂，就像他的梦——
“不，”汤姆低声说，再次伸出手。
这时哈利醒了，慢慢地朝他眨着眼睛：“怎么回事?”他环顾四周，揉着眼皮，几乎把眼镜弄脏了。
“哦!”他笑开了，活力一下子恢复，“我们回家了!”
“是的，”汤姆专注地盯着哈利，“回家了。”
*
那天晚上，汤姆睡不着。
霍格沃茨一如既往，熟悉的漂浮烛光，熟悉的石墙，熟悉的夜色森林那令人惊叹的景色。然而，宴会、食物、巨大的楼梯和油画成为他视野里的一团迷雾，他只看见哈利在格兰芬多桌旁的笑脸，在烛光下闪闪发光。
如果小天狼星布莱克抓到哈利，他的笑容就会被夺走。
“不行。”汤姆盯着枕头。他会阻止布莱克的，他能做到傲罗做不到的事。
*
当汤姆走到格兰芬多餐桌并贴着哈利坐下时，隆巴顿差点把他的南瓜汁吐出来。“你——你在这儿干什么?!”
汤姆没理他，自顾自地把哈利盘子里的第三份甜甜圈拿了出来，换成了一些水果。“你每天早上都要用这么多糖分折磨自己吗？”
哈利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是他，笑了笑：“汤姆!早上好！”那只叫茸茸的丑狗在一旁怒火中烧，口水直流，差点掉到汤姆的长袍上。他进一步肯定这只狗得了狂犬病。
“早上好，等下我陪你去上课。”他宣布道。
“哦……我们一起上魔咒课吗?”
“没有。我只是送你去上课。”
哈利又奇怪地盯着他，就像汤姆开始说地精语一样，最后又露出那奇怪、温暖的微笑。“好吧。”
“我还想体验一下你提到的那种‘过夜’，在格兰芬多塔楼，和你一起。”汤姆想建议去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但他恐怕会在允许德拉科·马尔福接近哈利之前，把休息室给冻结了。
“真的吗? !太好玩了!我从来没有在别人家过夜过，我们可以看漫画、玩桌游，对了！我可以告诉你这个夏天的事情！”
汤姆突然又往哈利的盘子里塞了些水果。
隆巴顿慢慢地点点头，试着嚼他的吐司：“好吧，所以这件事是这个……还是那个……?”
汤姆瞪着他。
“好，我闭嘴!”但隆巴顿还是怀疑地看着他。
在桌子底下的臭狗勒死他之前，汤姆给它施了一个缄默咒和慢速咒。
*
格兰芬多塔楼就如汤姆想象的那样温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所在的地牢一直很冷，就像海边深不见底的漆黑洞穴，汤姆只得时不时地给他的床单被子加热烘暖。但在这里，大火似乎烧的更暖、更烈，各种深浅不一的猩红色沙发扶手椅散落在休息室大厅内，丑虽丑，但看久了挺可爱，没有冷不丁的蛇的凝视或神秘微笑。
这里非常适合他的哈利。
“过来!”哈利把他拉到公共休息室的中央，那里已经摆好了一堆堆毯子。“你、我和纳威今晚可以睡在这里!我让佩内洛普把珀西偷偷带走了，其他级长不会多管。”
“行……”汤姆停顿了一下，盯着隆巴顿，“听起来还不错。”
隆巴顿睁大了眼睛：“我刚想起来，我还有论文要写!一直、要写！茸茸会照看你——我是说，代替我，对吧?”
这只臭狗真是一只顽固的寄生虫，它一边叫着表示同意，一边恶毒地盯着汤姆。
哈利皱起眉头:“你确定吗?汤姆真的很好相处，我保证!”
“是的!当然。我要……去找塞德里克和秋来帮我，先走一步!”
“代我向他们问好!”哈利喊道，看着隆巴顿冲出大厅，“看来现在就剩我们俩了……”
汤姆终于笑了：“是的。”
一旁的臭狗汪汪叫，钻到他们中间，海德薇则像热带蝴蝶一样扇动着翅膀，试图吓唬它。
总有一天，等哈里厌倦宠物后，汤姆会把它们一一处理掉。
*
他们做出妥协，让窗户开着，海德薇可以飞(让他们独处)，让茸茸守在公共休息室的入口处(就像保镖应该做的那样)，这样他们就能有一些隐私。两人在毯子堆里坐下了，虽然汤姆决不允许任何斯莱特林学生看到这一幕，但他不得不承认，毯子堆得很舒服。
哈利有点失望，他们一直在做作业，预习功课。等到晚上十点钟，他们开始走神跑题了，这几乎是和哈利一块学习时的必要环节。
“为什么我们没有咒语让邮件更快捷、更方便呢?我问过一位教授，他只是回答说，‘因为这是传统!’可是只有传统又怎么培养创造力呢?”
哈利是对的，发展离不开创新，魔法世界的法律和传统应该与时俱进，繁冗的教条和不切实际的传统思想应该拔除替代以新的法律，还有什么方法比教育年轻一代能更直接深远地撬动这些旧思想呢？
“我们会改变的，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改变现状的方法。”
哈利在毯子上从汤姆身边滚开，低声说:“汤姆，我认为你一定会改变一些事情的。但我不是，我没什么特别的。没有人会听我的。”
“我会听你，”汤姆不假思索地说，他坐起来，这样就可以面对面地看着哈利。
“你对我很重要。”汤姆承认道，他没有必要否认这一点，否认只会阻碍他与哈利的进一步关系。
哈利的眼睛莫名其妙地迷蒙起来：“谢谢。这对我很重要……比你所知道的更重要。”
哈利看他的样子让汤姆有些燥热，他突然萌生一种冲动，想要伸手抚摸、抓住……但他还没得及理清楚这种感觉，原本在门口的臭狗就跳到他们之间的毯子上，滚来滚去，把汤姆推了出去。
“茸茸!”哈利皱着眉头，但仍然抚摸着那只该死的臭狗，“你太粗鲁了!向汤姆道歉!”
臭狗狗翻着白眼。
“你今晚去宿舍里睡觉吧，或者和海德薇一起睡在猫头鹰棚屋里。不，别跟我撒娇讨好，我没事呢，汤姆和我在一起。”
然而臭狗一步步咆哮着朝汤姆的方向走去。显然，它更关心汤姆，而不是哈利的安全。
“不许吵架，你先出去!”
它固执地待在原地不动。
虽然汤姆想让这只狗离开，但他明白它为什么如此固执。“小天狼星布莱克在追杀你，你还叫它离开，这样明智吗?”
哈利笑着说：“我们不用担心小天狼星。”
“你在说什么?我们当然得提防他!他是一个非常厉害的黑巫师，格林德沃的助手，他杀过人!你竟然说别担心他会伤害你!”
“不，他就在这里。”哈利指着茸茸，“他是我的教父，或者我应该说，‘小狗爸爸’?”
狗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吼叫。
“认真点，哈利!”
“没错呀，小天狼星就是他的名字!”
“不，我的意思是，你应该现实地看待这件事，我们不要开玩笑了，我需要你安安全全的!”汤姆抓住哈利的手，握住温暖以驱赶身上的寒意，“你对我来说很特别，我希望你和我都别出事——”
哈利把汤姆拉到怀里，让汤姆靠在肩膀上，低声说:“我不会有事的。”
他轻轻地抚摸着汤姆的头发，安抚他下意识的颤抖，低语道：“只要你在这里，我就不会有事。好了，我累了，我们休息吧。”
“我不累——”
哈利的笑声撞击在汤姆的胸膛上，更加衬托出他疯狂跳动的心跳声：“我没说你累了，但我有点累，睡吧，睡一觉，第二天早上就一切安好。”
汤姆想要争论，想要继续讨论这些问题，但他想到哈利总在白天比较理性。他只闭了一会儿眼睛，睡不着，只是因为哈利需要安静的环境才能入睡……
他没有注意到黑暗中那双愤怒的黄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
汤姆当天晚上没有做梦，周身环绕着温暖和罕见的满足感，这是他一生中从未感受过的……
然后什么东西把他推醒了。
汤姆喘着粗气，身旁空着，被窝冰凉。
他警觉地转过身去，寻找哈利，这时他看到一个黑影正站在哈利的头顶上，一双布满青筋的粗糙的手正准备勾住哈利的脖子——
“别碰他!”
汤姆甩出魔咒，猛扑过去，把那个身影从哈利身边撞开，对方退到火炉边，火焰照亮了那个身影的五官，映照小天狼星布莱克那张沧桑扭曲的脸。
不。汤姆愣住了，不，不，不。他的双手因狂怒而颤抖。
凶手，格林德沃的走狗，小天狼星布莱克在这里。霍格沃茨根本不安全，从来就不安全。它所有的温暖和魔法，都在漫不经心的傲慢下被危险腐蚀，霍格沃茨竟让小天狼星布莱克靠得那么近，近得用手掐住了哈利的脖子——
汤姆扑向小天狼星布莱克，把魔杖尖对准他的喉咙，阿瓦达索命咒差点脱口而出，不，杀人咒太仁慈了，汤姆应该让他流血，用一个又一个凌迟的魔法，直到布莱克奄奄一息，再打碎他的头骨——
黑影躲开了魔杖，迅速缩小变成了狗状，从魔杖底下跑开。汤姆应该听懂哈利的话，怎么就没想到呢，哈利是真的会让一个杀人犯成为宠物狗，并相信对方的花言巧语!
难道全世界只有汤姆是唯一想让哈利活着的人吗?
汤姆在哈利周围施了屏障保护咒，防止布莱克抓住他，然后转过身来，准备施一个千刀万剐的黑魔法，这时布莱克突然变成人形，一拳打在汤姆脸上，他猝不及防，血直接从鼻子里涌出。汤姆没理会，无声地向布莱克施了他所知道的最糟糕的咒语。
但布莱克动作敏捷，腾挪躲避的身形异常灵巧，简直是一个为战争而生的士兵。
汤姆被激怒了，他把咒语的数量增加了一倍，看着布莱克瞳孔大睁，一把扶手椅在汤姆咒语的力量下炸开。
“等等!”布莱克喊道，双手举在面前，“停!我不想伤害哈利!我是你的盟友!我——”
布莱克身后的窗帘突然燃烧起来。
“我不像哈利，”汤姆嘶嘶道，“我不会被你愚弄的，你必须死。”
几道火焰漂浮在空中，全都冲向布莱克的要害部位。一切很快就会结束，汤姆思考着下一步，他不得不把尸体转交给傲罗，把收养流浪狗的消息告诉哈利，接着再——
有一瞬间，布莱克站在那里，似乎被这个不到13岁的孩子爆发出的原始魔力惊呆了，但也只是眨眼间的惊慌，空气中立刻散发出浓郁的黑魔法气息，汤姆眼睁睁看着锋利的火焰在空中化为乌有(怎么做到的？他用了什么黑魔法？！)汤姆全身僵直，一道石化咒把他束缚在原地。
不!汤姆挣扎着，扭动着。但是，他不能移动了。
哈利躺在那里，毫无防备，既不能醒来，也听不到任何声音。都是因为自己，汤姆太傲慢了，没有叫醒他，他太心软了。
“总算是抓住你了，”布莱克难闻的气息扑鼻而来，“等下，你就会忘记一切。”
毫无征兆地，布莱克潜入了汤姆的大脑。
*
一幅幅画面，一幕幕回忆，飞快地在汤姆的眼前翻腾，快得无法计算——孤儿院，那只垂死的兔子，孩子们惊恐的目光，科尔夫人抽下来的鞭子，邓布利多，着火的壁橱，然后是哈利，哈利，哈利，还有布莱克的脏手，竟敢扯着汤姆的记忆，试图夺走它们，夺走汤姆对哈利的关心，夺走他看到的布莱克的阿尼马格斯秘密。
汤姆咬牙拒绝。
他想象着，一个断头台，成千上万的断头台，砰的一声砸碎布莱克的头颅，斩断他试图留在汤姆脑海里的肮脏回忆。然后汤姆怀着毁灭的心情撕开布莱克的记忆，准备反将一军，就像他试图毁了汤姆一样，但是——
他看到了一个分院仪式，一股害怕的情绪，因为他被分到格兰芬多，而不是斯莱特林，他背叛了家族，他遇到詹姆斯，彼得，莱姆斯(这个人让他痛苦，极其痛苦，他很抱歉，亲爱的，请回来，他不是故意的)，还有火一样明亮的莉莉。他们快乐、单纯，却愚蠢，愚蠢地以为一切美好天长地久，直到格林德沃杀了詹姆斯的父母，詹姆斯变了，变得冷淡，莉莉也是，她的家人不接纳她。小天狼星接下来报名参加了战争，成为了一名间谍，守护在詹姆斯身边——
他们以为一切天衣无缝，但是总有弱点——
彼得向来是他们当中最软弱的，小天狼星应该听他的话——
彼得死了。
詹姆斯和莉莉死了。
莱姆斯，哦，莱姆斯，他很抱歉，莱姆斯，别走，别走，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
(我会杀了他。)
只有小天狼星布莱克还活着。
(我会等待合适的时机。)
小天狼星布莱克的手被染成了红色。
(我要夺走他的挚爱，我会让他感受我的痛苦。)
该死的格林德沃命令小天狼星把哈利·波特带给他，不，他做不到。
*
汤姆退了出去，看着小天狼星布莱克用手捂着头，他缓缓吐出一句:“你是间谍?你还站在魔法部这边?”
布莱克声音嘶哑，指甲几乎要戳穿太阳穴：“你这魔鬼能不能闭嘴?我这该死的脑袋……该死……”
“如果你的头裂开了，那是你自己的错，无能的白痴!哪有间谍傲罗会试图侵入一个未成年巫师的大脑!你应该受到比这更糟糕的惩罚!”
“现在怎么办?!”
“用记忆魔咒。”
“对了，”布莱克突然想起什么，“你，站着别动——”
“我不，”汤姆拿起布莱克的魔杖，紧紧地握着，“想看我折断你的魔杖吗？”
布莱克举起双手表示投降：“好吧,好吧!我不会给你施遗忘咒的!”
汤姆继续盯着他。
“或者修改你的记忆，”布莱克补充道，然后喃喃地说，“只要你没看到任何……”
“说起来，我还从没试过把活人变成无机质物体呢，刚好也没人理会你，我可以直接把你变成一堆废品，真是个妥帖的处置方法呢。”
布莱克脸色铁青：“瞧，这就是我不让你接近我教子的原因，你这个阴暗邪恶的斯莱特林!”
“真是虚伪，是谁刚刚使用黑魔法，而且这么多年一直呆在格林德沃的队伍里？”
“我在等合适的时机杀了他!哈利明白的，我要把他藏起来——”
”哈利肯定明白，但哈利需要能打败格林德沃的守护者，而不是一个等了九年才复仇的人!你真不称职!你明明是个成年人，你有能力把他从那里带走，可我能做的就是——”杀死他们，汤姆想，但只会引来更多的骚扰者。他无能为力，尽管他有超群的智慧和魔法，“我什么都做不了！”
他一无所知地和一个阿尼马格斯、双面间谍睡在同一间屋子里，如果布莱克不是间谍，他本可以在哈利睡觉时勒死他，因为汤姆放松了警惕，因为他很弱，因为他什么也没做——
“现在你必须离开霍格沃茨，不要缩头缩尾做一个懦夫，你要在年底之前杀死格林德沃，然后要不顾血缘魔法的限制去争取哈利的监护权，否则我立刻就把你……。”
“你不会伤害我，”布莱克嘲笑道，“哈利会恨你的。”
“你不知道我为哈利做过什么。”汤姆擅长欺瞒，哈利永远也不会知道的。(但如果他知道了呢?)
布莱克怒视着汤姆，那脸上的每一寸细节完美契合汤姆想象中凶手的样子，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突然显得沉重的疲惫，和一丝脆弱。
“他们……真的打他吗?”
“怎么!？”汤姆打断道，“你是瞎子吗?!你以为这些伤痕是从哪里来的?!”
“我只是……我以为……他们是莉莉的家人!他们应该爱他的!这不可能是真的……!”小天狼星布莱克崩溃的样子真的很可悲。汤姆总是怀疑他周围的成年人都是不合格的演员，他们只会重复地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现在他知道了，成年人只是一个放大版的孩子，他们的思想从未成熟。
*
“在你确定你能得到哈利的监护权之前，别回来。不要给他没可能的希望。”
小天狼星布莱克站在壁炉边，手里拿着飞路粉，粗声说道:“一旦我拿到监护权，我就不会再让他见你了。”
“你不会的，”汤姆告诉他，“因为你害怕失去他。如果你不让我见到他，你会失去他的。我保证。”
*
年底的消息传来，格林德沃并没有死去，他失去了一只眼睛和一大批追随者，此后不知所踪。
汤姆·里德尔永远不会原谅布莱克，即使他终于把哈利从德思礼家带走。
看来有些工作必须自己做。
作者有话说第36章 Chapter 30 学生时代：教父（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