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Chapter 29 了解他（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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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大难临头·马尔福一脸痴笑，一旁，哈利双手大幅度地比划，讲解如何正确照料猫头鹰。汤姆一边思考如何让马尔福永远沉默，一边听那边传来的零星的对话。
“所以，不能把猫头鹰关在狭小的笼子里过夜，它们需要自由活动翅膀，开拓视野——”
“我绝不会把你关进笼子，哈利。”德拉科莫名其妙地感叹。
“抱歉，什么意思？”哈利顿住。
“你明明看起来是个聪明人！好吧！我的意思是——笨蛋！你最好检查检查耳朵，真的听不懂吗！”
“自称聪明的往往才是傻蛋。”哈利一边皱眉应付着，一边试着搅拌鸡蛋黄和牛奶。海格薇，现场唯一一个心智健全的生物，正冲着马尔福死亡凝视。
“你根本不傻！”德拉科大喊，“至少，不是傻得无可救药。哈利，我来这里的唯一原因……怎么说，你这人太心软了，而且你该知道我喜欢你，如果你遇到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会——”
“稍等，又是你哥哥的事情吗？”哈利恰好在汤姆想闯进去揍马尔福的瞬间打断了他，“还记得我曾跟你说过，我相信自己会没事的。要是你‘尊贵’的哥哥又为了某些误会来找我麻烦，真的，毫无影响，我肯定会没事的。”
“才不是这个！”马尔福抢声道，“阿布拉萨斯，他正和某个危险人物走得很近，一旦他们启动计划，你在霍格沃茨就不安全了。所以，你一定得跟着我，我们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没有人会怀疑或取笑你，我会好好地照顾——”
“照顾他？！”汤姆推门而入，“就你？上课时连变形原理、神奇生物都顾不上！自己的保镖都找不着！没有家养小精灵约等于失去活动能力！别开玩笑了。”
“里德尔，”马尔福站起身，拳头攥紧，“这是我和哈利之间的私人谈话。”
“哈利，”汤姆咀嚼着这个名字，马尔福怎么配得上叫他的名字，“能照顾自己，他不需要你。”
“说得好像你能给他更好的照料似的，看看他现在的处境！”
“不好意思啊，我人就在这里，我得为自己说句话：我目前处境很好。但还是谢谢你的关心，德拉科。”
“不，一点都不好！他会第一个来找你的，我知道他肯定会！”马尔福满脸狂热，“和我走吧，哈利，我会时时刻刻不离左右，我变了，你不用担心任何事！”他紧紧抓住哈利的手臂，指甲几乎要掐出血。
一眨眼间，汤姆撬开他的手。
“别插手我们的事！”马尔福咆哮，“你什么都不了解，里德尔！”
“走开，他说了要留下。”和我一起。
“哈利一无所知！他……神志不清，需要一个人为他安排……”
汤姆正要把德拉科变成一具白鼬尸体——
“我懂了，”哈利突然出声，他的眼神冷淡而犀利，正如参加食死徒会议的那天，“你想拯救我？你想让我打扮得漂漂亮亮、吃得白白胖胖、体面、完美，待在你的小庄园里，无欲无求？你想替我决定一切，因为我‘特殊’、‘癫狂’，举止不‘正常’，对不对？”
马尔福脸色变得比海底珊瑚虫还苍白。“哈利，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对，也差不多，但绝非以这种方式——”
“抱歉，原来是我有病啊。我刚刚记起来我们曾经不联系的原因了，感觉很不舒服，请您离开吧。”
“哈利——”
汤姆把马尔福往后推：“他说了‘离开’，记住别再不请自来，马尔福。”
“里德尔，”马尔福怒极转笑，“我知道是你搞的鬼，要没有你，哈利早就——”
汤姆一翻白眼，将人扔进飞路网，然后封死出入口，为期一周，谢天谢地总算清静了。
身后的哈利神色郁郁，盯着凌乱的烘焙炊具，面粉、糖粉撒了一地。
“你怎么样了？”汤姆走近他，一块手帕飘过来轻轻擦拭哈利的脸，顽固的面粉渍如萌生自内心伤痛处的幽灵，“他伤到你没有？”
“没事，”哈利扭头避过手帕，“他伤不到我，没受伤。”
“但他伤害你的……”汤姆觉得这个词太轻微了，“情绪。”
“……他不是故意的。”
汤姆用力擦了擦哈利的脖子和脸：“可还是伤到了。”
“他说的也没错。”哈利低下头，缩成一团，像每次和德思礼一家说话那样，“我的精神确实不正常，也许雷古勒斯是对的，我不应该和别人在一起。”
汤姆决定今晚先找马尔福，确保他在魔法部不得好过；然后是雷古勒斯，在他眼里他算是死透了，不必考虑什么家庭关系。“我没跟你在一起的时候，他们都是那么说你的吗？说你是疯子？说你脑子有问题？”
哈利没有回答：“可能不是雷古勒斯和西里斯说的。”
可不意味着其他人不是。
愤怒点燃了他的血液，汤姆浑身紧绷着。赶快先想办法把食死徒变回人形，才能派他们去寻找格林德沃，目前，他绝不能离开哈利寸步，得替他挡住那些随时骚扰的虫豸。
“他们错了，”汤姆纠正，“你只是看到和想到了不一样的世界，但这不是说你没有思考的能力，没有了解自己生活的能力！”
哈利突然看了汤姆一眼：“难道你没有那样看待过我吗？”
“我要真那么想过，肯定早就直接强迫你加入我的计划，而不是绞尽脑汁邀请你、拉拢你！”
哈利用一种从未有过的眼神直直盯着他，带一点不知所措和困惑。“这样啊！”他轻轻说。
汤姆抓心挠肺，哈利到底期待汤姆·里德尔说出什么回答呢？
“我一定会向你证明，我变了，完全不一样了！”
说完这句话，他再次离开，留下一个困惑的哈利静静地目送。
*
汤姆暴躁地叩响一处公寓门，迷迷瞪瞪的韦斯莱探出头，穿着一身难以恭维的火龙连体睡衣。
“呃……里德尔？现在是半夜，你——”
汤姆把调查表糊在他脸上。
表上写着以下问题：
哪种方式最能让对方知道，你从心底里特别关心他并让对方永远信任你？（“从心底里”几个字被加粗划重点。）
韦斯莱对着汤姆快速眨眼，似乎在确保眼前人不是幻觉。
“为了研究。”汤姆生硬地补充。
“我懂，我懂。”大半夜的，那就说得通了。
韦斯莱看回调查表，发现下面已经有几个答案。
“亲他！”——霍琦夫人留。（这个回答被重重地划掉。）
“真诚道歉，早点睡觉。”——麦格教授留。
“你试过跳舞吗？”——弗立维教授留。（这条留言旁边备注了“研究舞蹈”。）
“送他一只三头犬，就叫毛毛。”——海格留。
“哈利喜欢甜点。”——张秋留。
“哟！”韦斯莱这时才意识到调查对象涵盖了汤姆的同事和哈利的朋友，比如迪戈里和隆巴顿，其中几张纸上有他们的闲聊天记录，压根就没回答问题。
“你就不能……单纯陪伴他？”
汤姆流露出淡淡的不悦，像极了看到学生犹犹豫豫回答问题的样子。“我有花时间陪他，工作上。”
韦斯莱偷偷擦汗：“好吧……那业余时间呢？”
“我们一起运营决斗俱乐部。”
“不，我是指，”韦斯莱有点崩溃，几乎要揪着头发，“你们有其他愉快的业余安排吗？一起烘焙？针织？折纸？”
汤姆翻了个白眼：“我为什么做这些？浪费时间吗？”
韦斯莱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最后无奈地一摆手：“行吧，别对哈利这么说，算了，说什么都没关系，反正都晚了！回家睡觉吧，晚安！”
汤姆还想说什么，但韦斯莱已用力地关上门。
*
汤姆看着这些“调查结果”，脑子转得飞快。这些建议都太过普通、琐碎，难以作为“他已改变”的证明。他决定忽略邓布利多的建议，赶紧找到格林德沃，将他的尸首送到哈利面前，这才是最佳答案。
可是，一想到马尔福正等待时机带走哈利……而哈利会让他得逞，因为他自厌，他不轻易记恨……即使面对汤姆·里德尔这样的人。
在他俩的共享办公室前，汤姆犹豫了一下，才轻轻地推开门。
哈利正坐在壁炉边上，裹着毛毯，食死鸭们凑在跟前听他念麻瓜童话书。汤姆站定了，一言不发地瞧着哈利给它们朗读《霍比特人》，情节急转，讲到了贪婪、长久不息的恨意带来的后果。……壁炉的火焰在他们周围舞动，当哈利提到火龙时，火星努力拔高，扭成小小的霍比特人和火龙的形状，在兴奋的鸭子面前起舞。
故事尾声，鸭子、纳吉尼和海德薇屏气凝神，哈利重重合上书。
“所以，”哈利低语，“从中可以学到的道德教训是……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想想，要好好地保护他，做他的朋友，真正的朋友，还有，一定一定要仔细地思考，你们为什么仇恨麻瓜，他们该受这一切吗……否则，你们会失去一些很珍贵的东西……”
鸭子们盯着地板，眼睛湿漉漉的。
“你们要是不愿意，就还是继续当鸭子吧。”哈利笑着说。
太古怪了，怎么鸭子们回应的嘎嘎叫听着也像在欢笑……
这样的时刻，汤姆融不进去，甚至触碰不了，哈利在房间里创造了温暖与平和，而他从来不是一个温暖与平和的人。
他逃走了，在教室里度过一整夜。
那晚的梦魇让他彻夜难眠。
*
“里德尔教授被夺魂了？”拉文德·布朗疑惑。今天是糟糕透顶的星期一。
全校目睹里德尔为波特教授拉开餐椅，并亲自为他端来早餐，甚至在波特没有表示的情况下，主动为他搜刮了一盘糖浆馅饼。拉文德很确定，他俩的手有好几次相碰，里德尔教授一刻不停地紧盯着波特教授，似未餍足。
“这还——”
“不明显吗？”双胞胎微微一笑。
“他俩确定关系昭告天下了！”他们比划着手宣布。
“简直瞎说，我看他们就是好朋友而已！好多人都愿意当里德尔夫人呢！”拉文德双手抱胸反驳。
“小拉哟！”双胞胎之一叹气。
“可怜可爱的拉文德。”
“如此迟钝。”
“如此不幸。”
双胞胎靠在一起，异口同声道：“我们听说里德尔教授上周六郑重地称呼小哈利为‘他的’，当着全体同事的面。”
“他的朋友？”拉文德满怀希望。
“不，他的哈利。”
*
古怪的现象持续一周。
波特教授的占卜课一结束，里德尔教授就走进来递给他一杯热巧克力。安吉丽娜·约翰森观察到他们每天下晚课后都在天文塔楼一块喝热饮。
有时，波特教授去里德尔教授的课堂旁听，并现场指点学生黑魔法防御对抗实操的要点。里德尔则开始参加波特的冥想早课，专门抓一些走神搞怪讲悄悄话的学生。
罗恩发誓他有次看到里德尔的头发里躺着绿色小纸鹤；赞比尼坚称看见里德尔在吃甜点——微苦的甜点，绝对出自哈利之手。
最不可思议的还是……
里德尔身后总是跟着一群紫色鸭子，上课时就围成一圈守在门口。
波特则肩膀挂着纳吉尼到处逛。
如果魔法世界有推特，“汤哈”肯定上热趋。
*
汤姆好几天没睡觉了，不过感觉还行，睡眠是普通人的必需，而他比绝大多数人耐扛。他有个计划。
“成为哈利心里唯一的汤姆·里德尔”正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在挖掘格林德沃线索这事上，受限于只能和情报贩子往来信件，他不太幸运，但“占据哈利的生活”这件事，可就有趣得多了。
头天早上，他为哈利拉开餐椅时，对方迷惘若失地望着他，仿佛汤姆做了一件原则上不可能发生、由他一做显得十分独特的事情。
这种感觉就如魔力第一次在指尖流淌一般令人兴奋不已，汤姆进行着这种细微之处的关照，注意哈利的心理变化。
纳吉尼很高兴换个肩膀搭着，总是同那只邪恶猫头鹰互相袭击，食死徒鸭子们十分适应纪律委员一职，汤姆觉得那两只最凶的应该是贝拉和小巴蒂，它们为了防止双胞胎搞恶作剧，对兄弟俩发起不下十几次攻击。
出乎汤姆的意料，哈利也慢慢改变着，他同意了早些时候汤姆提出的去他课程旁听的建议，甚至送了一些更符合汤姆口味的黑巧克力饼干。不过，他们还是对咖啡比较上瘾。
当哈利出现在汤姆的课堂上时，一瞬间，有些东西被拨动了，那是汤姆教学中缺失而他自己都没发觉的东西。哈利会注意到那些被他忽视的学生，走过去改正他们的错误，而另一边，汤姆则维持着课堂的秩序和纪律。有学生管他们叫做“完美搭档”，汤姆觉得……不怎么讨厌。
但哈利的眼神里仍然有一堵沉重的高墙，里头是一些黑暗莫测的景象，是他看到的另一个汤姆。他痛恨那个汤姆，无论那是谁。
他只能继续努力，做一切其他汤姆·里德尔不可能去做的事……
*
“一起烘焙好吗？”汤姆看见哈利在整理食材，问道。
哈利的膝盖被桌子腿绊了一下，手里的锅碗瓢盆差点拿不住。
“你是谁？你对汤姆做了什么？”
“怎么了？我就不能陪你做点事吗？”他想反驳，但又闭嘴了，意识到再说下去就会重复其他汤姆·里德尔的言行。
“你不用为了证明什么而强迫自己做这些事，汤姆，我知道你的为人，只是有时候会记不太清楚，我也一直试着信任你，只是需要点时间。”
“我没有强迫自己！”汤姆强调。他愿意关心哈利，可能这会让他变得和德拉科·马尔福一样看起来可怜巴巴的，但哈利选择接近这样的他，而不是马尔福，他绝不会让哈利有任何变心爱上别人的可能！
而且，他对哈利还有许多不了解的地方，这些方面只有隆巴顿、迪戈里、张秋看见过，而他可能永远不知道……
“我想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难道现在努力已经足够了？足够引起质的变化？我想要彻底了解你，哈利，我想知道你在做些什么、为什么那么做。”
这是比生存或魂器还让他渴求的。
哈利嘴唇颤抖，眼睛里带着星星点点的水光，汤姆忘了，这明亮的眼神是他很久以前就在追逐的。
“过来吧，”哈利说，“给你一条围裙。”
围裙是汤姆喜欢的绿色带黑色缘边设计，底部绣有几只小鸭子。汤姆抚摸着刺绣，好奇哈利花了多少时间一针一线地完成这些细节。
他穿上围裙，帮哈利打结。
他们工作起来很安静，彼此都卸下了往日的面具，在一片单调重复的节奏中揉搓面团，汤姆却感到久违的轻松。
魔法确实更便捷，但有时亲手做这些事感觉也不坏，汤姆想，一边伸手擦掉哈利脸上的面粉。
他们沉默着，等待烤炉里的面包，哈利突然说：“明天我就把食死徒变回来。”
汤姆和鸭子们惊讶地看向他。
哈利耸了耸肩膀：“再给你一次机会。”不，汤姆想着，我不值得的，哈利总是那么心软，那么愚蠢地信任和原谅别人，那么渴望表现爱意。
“时间到了，来试下面包。”
太甜了……不过没关系，下次就不会了。
作者有话说第34章 Chapter 29 了解他（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