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Chapter 23 柜子（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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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汤姆着急忙乱道，“你是否还记得我欠你什么？”
哈利停下。
“你什么时候欠我了？”他说，语气里透出忧虑吃惊。
“我不是答应了穿一次你的毛衣吗？”汤姆继续道。
哈利的下巴快掉了。“你……你是说你真的会穿？”
汤姆生气：“你觉得我会不讲信用？”
“也不是，我是说，没想到——”
汤姆体内的每一寸自尊心叫嚣着宁死也绝不穿荧光色，然而，有一种非理性的冲动驱使着汤姆让哈利惊讶，让哈利不要再看起来那么麻木无神。
“把你最丑的毛衣拿来，我说到做到。”
过了几秒对方还没反应，汤姆考虑如果哈利不给他，那就自己尽力变出最奇怪的毛衣吧。突然，哈利露出无比灿烂的笑容，灿烂到汤姆几乎忘了之前的怒气，而且，他模模糊糊地勾勒出一幅似曾相识的场景……这个笑容像一根遗落的线头，连着熟悉的旋律、旧日的歌谣……
“啊哈，汤姆，”哈利笑道，“对你，我有好多想法呢。”
算了算了。早知道这样，他就该对只用礼物篮子来道歉感到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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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特和里德尔教授到底在哪儿？”赫敏抓狂，“二十分钟了！我本来能写完大半魔药作业！”
“赫敏，没别的意思，但我觉得你完全可以在稍晚时闭着眼写完，你需要放松，一切都很好的。”罗恩试着鼓励她。
“但这并不好！我宝贵的分分秒秒正在流逝！如果里德尔教授是为了准备完美的道歉才不守时，我发誓——”
“啊！尊敬可爱的赫敏。”弗雷德信步走来。
“多么单纯。”乔治接道。
“你真的——”
“真的——”
“认为——”
“里德尔是那种——”
“会错过时间的人——”
“或者我们的哈利金教授——”
“也会如此？”
他俩背靠背，笑得像一对柴郡猫。[1]
“难道，”赫敏犹豫道，“波特教授周一就生病了——”
“你的意思是，星期天，里德尔带着哈利金共赴一个神秘约会，结果翻车了，”乔治说，“我冒死都想知道他对我们的哈利做了什么。”
“你不是真的认为他俩在约会吧？我是说，里德尔教授看起来总是冷冰冰的，有时他看着波特教授，脸色超级恐怖，我不觉得是爱情。”罗恩指出。
“哦哟罗恩。”乔治拍了拍他的头。
“你不知道？”弗雷德眨眼。
“那种——”
“表情——”
“代表着——”
“想要——”
“占有对方。”他们齐声说。
罗恩轻哼：“除非看到里德尔教授和波特教授友好相处，否则我不信。”
就在此时，门开了，话题中的教授们走进来。波特教授看着像是好几周没睡觉，随时会倒下，但他脸上熟悉的笑容令人放心，尽管有些微强撑的意思。然而，里德尔教授，才是那个惊掉大家下巴的人。
里德尔教授面露一丝不悦（罗恩肯定这才是他真实的出产配置表情，而不是平时那种完美得几近诡异的笑容）。他穿着一件合身的黄色毛衣，黄毛线里似乎混合了银丝，使得整件毛衣在火光下闪闪发光。更糟的是，毛衣中间的图案竟是一群互相挽着胳膊跳康康舞的香蕉。以罗恩的角度没法完全看清字，但他敢保证毛衣下摆写着“大家癫起来！”[2]当然，更绝的是尽管穿着这么个玩意儿，里德尔教授看起来仍然优雅得体，气度非凡。
满室寂静，罗恩几乎能听到呼吸声。
“大家好！”波特教授拼尽全力热情招呼，“今晚出勤率非常不错！我很想念大家，最近我身体有些不好，但别担心，明早我就回来教书了。话不多说，咱们开始吧，里德尔，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里德尔教授怒气冲冲，又向着波特教授露出那种恐怖的表情。不知怎的，这次比以往更恐怖了，就好像里德尔教授意识到这一点并有意使自己的死亡凝视更可怕似的。
罗恩才没发抖呢，没有。
“话说，”乔治说，“我们还得向里德尔教授敲打一番吗？”[3]
赫敏脸色发白：“又怎么啦？”
“就是说，他俩肯定睡过了。”弗雷德点头。
乔治眼神深邃，默默微笑。
“没错，敲打敲打。”他对着惶恐的罗恩和赫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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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上位者那样表现便没人会质疑你。汤姆拿出黑魔王的派头，指导学生的决斗姿势，与哈利决斗展示时也毫不留情（一定程度上的），零星的窃笑在他的瞪视之下也消泯无声。
汤姆沾沾自喜地转向哈利，准备向他嘲讽无论他穿上什么，学生们对他也不失尊敬。但他看到了哈利迷茫的眼神。
哪怕直到现在，汤姆默然顺从哈利的各种要求，对方却依然看着另一个里德尔。
汤姆下意识地攥紧拳头。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突然一个走偏的咒语穿过半空直奔哈利而去，汤姆看到罗恩·韦斯莱惊恐地大喊：“波特教授小心！”
但哈利没听到。哈利不知迷失在什么幻觉里，另一种现实缠住他，汤姆内心高喊“不！”
他将哈利拉到背后，无杖地施出一个防御咒，切割咒被反弹到天花板上炸开，冲击力使得墙壁轰隆作响，墙上的火把恐惧地战栗，教室里充斥惊慌的讨论声。
“波特教授，你还好吗？”
“那是什么？防御咒还能那样？”
“里德尔教授的实力……”
“你怎么那么笨呀，罗恩！？”
“天哪，他受伤了吗？”
“安静！”汤姆大吼，要是能掩盖哈利颤抖的双手就好了，“韦斯莱先生——”
“哪一个？”弗雷德和乔治跳出来。
“罗纳德·韦斯莱。”汤姆纠正。
“惨了，”罗恩喃喃道，“当有人叫你全名准没好事。”
“本周五关禁闭，就在你哥哥完成他们的任务后。别迟到，否则罚双倍。至于其他人，记住永远不要发射你不想命中的咒语。现在都出去，我们下周二继续。”
“可是教授——”
汤姆眯起双眼，怒不可遏：“出去。”
没有人敢违背他的命令。
教室一空下来，汤姆立马转身扶住哈利的肩膀。“你受伤没有？有被什么击中吗？”
“我很好。”哈利推开他，尽管他看着一点儿都不好。他的眼袋愈加明显，似乎他看见了自己最深的噩梦。“我只是……有些分神。”
“让我给你检查——”
“不用，我说了我很好！”
“才不是。除了我们之间的争论，”汤姆质问，“你肯定还有别的什么事。”
哈利瞪着他，一瞬间清醒许多。“你何必关心？正相反，看到我痛苦你不该狂喜吗？你向来如此。”
汤姆僵住了，这些话像石化咒一样将他定在原地。他的内心正激烈争斗——立刻反驳对方的说法，但另一方面，种种证据阻碍他的辩护。
哈利气愤地后退：“这就是我的想法。”
再一次，哈利从汤姆·里德尔身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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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眼睛回来了？}当汤姆回去时，纳吉尼满怀希望地问道。紫色的食死徒鸭子排成一队跟在她身后模仿，只发出呼噜声，没有嘎嘎叫。
{我想让哈利待在身边，是因为我享受他的痛苦？}汤姆反问道。
{啥？}要是能办到的话，纳吉尼应该想捏住自己的鼻子。{那些人这次又拿什么垃圾来喂你？}
汤姆没有回答。他抽出一卷羊皮纸，不假思索地写下一连串他想让哈利倒霉的例子。眼看着回忆起每一次哈利带来的愤怒会让这清单没完没了，他只得把相似的情境合并起来统计，结果超出了一千种……所有的这些谋杀念头，通通是针对他唯一想要的同伴。
第一次，他对自己充满厌恶。他试过了解哈利吗？他试过用“友善”的方式与哈利建立联系吗？
{……主人，你真的相信自己会伤害绿眼睛吗？}纳吉尼哀怨道。
汤姆盯着她，指了指清单。{证据表明——}
{任何谋杀的想法都不重要！这很正常！要是你和你的配偶从来没对对方生气哪怕一次，我才要怀疑你的真实性了！你实践过这些想法吗？你有过任何伤害的行为吗？假如有人威胁你的配偶，你会怎么做？}
{他不是我的……}
汤姆顿住。
再明显不过了。如果有人胆敢惹恼他到这种程度，汤姆绝对会用巧妙的报复摧毁对方。但这些年和哈利在一起，汤姆从没这么干过。相反，他慢慢变得……更容忍他。他之前有得出这一结论吗？哈利让他的生活不那么枯燥，哈利是必需品。种种所谓的意外，包括汤姆刻薄地施加于德拉科·马尔福的，他蓄意破坏特劳尼教授对哈利的死亡预言；还有汤姆总拉着哈利上图书馆，让他减少跟迪戈里、隆巴顿还有张的相处时间，因为海格的八眼巨蛛曾吓到哈利，他甚至试着整治对方……看到哈利在决斗俱乐部上如此狼狈，他只想把他藏起来，躲开所有探究的目光……
这可怕的、令人心悸的感情，如此顽固地扎根在灵魂里不愿离去！
{我……关心他……}汤姆低头凝视着自己的胸膛，仿佛瞪着他的灵魂，指责它的叛变。
纳吉尼叹气，转向紫色鸭子。{还说人类是地球上最聪明的动物呢。我说，你们做鸭子可能更好。}
汤姆站起来。{这不可能发生。}
{……可这是事实呀？}
{我不能关心他。}
纳吉尼恳求地看向天花板。
{亲爱的蛇祖蛇仙啊，帮帮我，}纳吉尼叹气，{行吧，我再问一次，为什么不能？}
愚蠢的问题，很明显不是吗？{这是弱点！他会利用它控制我，关心则乱，则甘受剥削！}
纳吉尼沉默了，连鸭子们也不再哼哼唧唧。
{怎么？你不说些什么？}
{我还能说什么，}纳吉尼嘶嘶道，{当你已经判断出风险大于收益？你太害怕了，以至于只看到失去的东西而不是即将得到的。}
汤姆攥紧拳头。{我当然了解会得到什么。}一个理解他的知己，完全清楚他的本性，不是他为别人展示的伪装，而是方方面面真实的他。
{那你为何不去争取？}
汤姆没有回答。他们都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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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将哈利看作同伴，还关心他的事实让汤姆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不断反思。他怎么对自己的感觉如此麻木无知？他怎么能将自己置于如此脆弱的境地？他应该躲开哈利，挖除弱点，一心一意研究把食死徒变回来的方法。
然而每回汤姆在走廊经过哈利或在饭桌上看见他时，心跳都会滑稽地加快。他发现自己想要叮嘱哈利多吃点，多睡一会儿……他想把哈利藏起来，远离张、马尔福和所有吸引他注意力的人。他甚至保存着那件愚蠢的香蕉毛衣，锁在房间里保管；他甚至一直不停地收下那些由猫头鹰送过来的恼人的道歉建议信。曾掩埋在怨恨与恼怒之下的感情一经暴露，便不再消失。
这不是爱，不是那些絮絮叨叨的信件所大声宣称的，绝不可能。汤姆不允许它演变成爱情。可当他思及自己永远无法爱时，又万分在意。他正变得软弱。
把哈利推开不算一个办法，但也不能任由这种感情腐蚀内心。汤姆只能和哈利保持距离，直到某天对方再跟他说话。
一切还处于掌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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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Chapter 23 柜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