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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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以桉推着行李箱走过去时，感到所有人在窸窸窣窣：
“兰博基尼哎，那男的是富二代吧。”
“这么快就有金主了吗？”
“林以桉啊，很正常吧，她不是十八岁就勾搭小鲜肉？”
女生是很爱搞小团体的生物，林以桉走过去时，见大家已经三五成群围成了一个个小圈，都在看着她。
林以桉冲大家摆摆手，大家也冲她摆摆手，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便又围回了小圈聊自己的话题。
林以桉站在广场中央刷手机等大巴车时，感到那一个个的小圈子，站得离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林以桉不甚在意。
跟了沈淮之一年，倒有一个好处。
沈淮之有一个老灵魂，她的心智便也“揠苗助长”式的成长了。
换在一年前，在剧组被人排挤她一定会难过，但现在，只觉得女生那点小心思幼稚又无聊，不必在意。
等了一会儿，几辆大巴车前后开来。
林以桉自己上了车，找了个靠窗位置坐下。
车子缓缓行驶。
周围女生很多第一次拍戏，略显兴奋，拍照的拍照，聊天的聊天。
林以桉则浅浅睡了一觉，醒来时，发现车还未开出市区。
她给顾珊珊发了个微信:【有没有好看的小说推荐的？】
顾33：【九州大帝！！！！】
顾33：【真的，强推，快给我去看！！！】
《九州大帝》被称之为“最适合女生看的武侠小说”，作者是女性，在讲述了江湖打打杀杀的同时，也用大量篇幅浓墨重彩地描写了男女之间的恩怨情仇，堪称荡气回肠。
林以桉：【在哪儿看？】
顾33：【绿文网。】
顾33：【九州大帝刚刚卖了影视版权，要拍电视剧了！】
林以桉只是“哦”了一声，看了起来。
下午一点，车子在安杨影视城停下，住宿安排在一个叫“绿洲”的四星级酒店内。
林以桉住大床房，女一叫方雅涵，住在楼上的行政套房。
过了一会儿，工作人员叫她下楼吃饭。
林以桉问了一句：“吃什么啊？”
工作人员说：“自助。”
酒店自助，少说要二百多每人每顿，剧组一共两百多人，这一顿饭吃下来少说也要四五万块。
这剧组虽烂，但还挺有钱的。
林以桉拿上手机和房卡出门，刚好在走廊碰见隔壁房间一个女生走出来。
女生看着有些羞涩，一路小跑过来问了一句：“那个……请问一下你是宸贵妃吗？”
林以桉点点头说：“是我。”
宸贵妃是她在剧中的角色。
女生道：“我演嫣儿的，我叫楚小星！”
嫣儿是宸贵妃的贴身宫女。
楚小星长了一张圆圆脸，脸上有些肉，看着很讨喜。
不算主流审美中的大美人，不过圆脸、圆眼睛，一定很有观众缘，在剧里出演一个精致的小人物再合适不过了。
林以桉道：“我叫林以桉。”
楚小星说：“我知道你！”
林以桉不知道楚小星是怎么知道自己的。
可能因为她母亲，也可能因为她当年那些绯闻。
楚小星说：“去吃饭吗？”
“嗯，一起去吧。”
到了餐厅，林以桉拿了炒饭、意大利面，楚小星也拿了满满两叠的食物，两人一前一后走向用餐区。
不远处，女一方雅涵正坐在餐桌前。
一张标准的瓜子脸、大眼睛、高鼻梁，很漂亮。
不过眼角和山根像是动过，导致脸上比例有些失衡，拍拍网剧可以，但应该经不住大荧幕、大特写的考验。
放眼整个演艺圈，长得漂亮、演技又好的也遍地皆是。方雅涵五官、气质辨识度不高，想出头，没人在背后捧是很难的。
她戴了口罩，不过因为要吃饭，便把口罩拉到了下巴处。
她冲楚小星招招手道：“楚小星！”
方雅涵那一桌上坐满了女演员，桌上装满食物的餐盘也一层层摞了起来，还有七八只龙虾和一堆鲍鱼。
但刚刚没有人给林以桉鲍鱼券和龙虾券。
那一桌上也只剩一个空位，方雅涵对楚小星道：“小星，过来一起坐吧！”
楚小星有些为难，回头看了看林以桉。
林以桉说了句：“你过去吧。”便自己找了一个靠窗位置坐下来。
她和楚小星一起走过去，方雅涵却只叫楚小星一个，这摆明了是要孤立她了。
三个女人一台戏，剧组这么多演员，能互相交叉，组成无数个小团体，人际关系堪称错综复杂。
而她只想好好拍戏，并不想理会这些。
林以桉打开包好的餐具，拿出叉子，卷起意大利面送到嘴边时，忽然想起之前，沈淮之在一旁回人微信，她抱着ipad看一个辩论节目。
辩题是“小孩在学校被欺负，是叫她告老师还是打回去？”。
记得她初中时从小县城来到江州，也被排挤过。
她拿下耳机问了沈淮之一句：“哥哥，如果以后你的小孩在学校被欺负了，你会叫她告老师，还是……”
不等说完，沈淮之眼皮也不抬一下地道：“打回去。”
想到沈淮之，便又想起刚刚沈淮之说到了给他发信息。
林以桉便拿出手机打下一句：【我到了。】
沈淮之回了一个字：【嗯。】
之后便无话。
林以桉撇撇嘴——他还是一如往常呢。
记得之前，无论她对沈淮之说什么，他都只回一个字，嗯。
【我去吃饭啦~】
【嗯。】
【哥哥晚安~】
【嗯。】
【哥哥我爱你~】
【嗯。】
林以桉坐在靠窗的两人桌，窗外阳光懒洋洋地洒下来，她舀了一小勺炒饭送进嘴里。
而正在这时，一个装满了蛋炒饭的盘子和一杯装了可乐的杯子，一前一后放在了林以桉面前的餐桌上。
林以桉一抬头，竟是导演。
林以桉叫了一声：“周导。”
周导只是“嗯”了一声。
这些当惯了领导的二十七八岁男人，是都很偏爱“嗯”这个字眼吗？
林以桉看了一眼他那盘摞得满满的蛋炒饭，问了一句：“300块一顿的自助餐，你就只吃蛋炒饭吗？”
导演一脸沧桑：“人生就这点儿追求了。”顿了顿又问，“你不吃龙虾吗？龙虾券应该都在方雅涵那儿。”
林以桉只说：“我海鲜过敏。”
她并不海鲜过敏。
但龙虾券到了她手上，她也不一定会拿。
沈淮之喜欢海鲜，常常带她去吃，沈淮之常去的那家店，龙虾是当天从澳洲空运过来的，很新鲜。
久而久之，她的胃口也被养刁了，自助餐厅的海鲜她一般不会去拿。
沈淮之，沈淮之。
沈淮之在她生命里留下了太深的烙印。
这才分开多久，为什么一遇到事，第一个想到的都是他？
她又同导演攀谈起来，问了一个她好奇了很久的问题：“拍电影和拍网剧，感觉一样吗？”
导演反问她：“你觉得呢？你也演过电影，你也演过网剧。”
语气不像是在考她，倒像是在认真咨询她。
林以桉道：“我第一次接网剧。”
导演道：“我也是第一次拍网剧。”说着，两手抱臂，做沉思状，“应该不太一样吧，就像火锅跟冒菜？”
林以桉愣了一瞬。
emmm，是一个有趣的灵魂。
林以桉又问：“您为什么拍这部剧啊？”
导演道：“看中这剧本了。”
林以桉觉得这整部剧，最不值一提的就是这剧本。
红姐说的对，不知道这些艺术家们的脑回路，都是咋长的。
林以桉聊得投入，谈笑风生，一抬头，才见方雅涵一直在往她们这一桌上瞥，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精彩。
林以桉这才反应过来——她进组第一天就跟导演一桌吃饭，跟导演套近乎，更要成其他女演员的眼中钉了。
何况这宫斗剧，剧组里乌央乌央全是女生。
林以桉人际敏感度有点低。
记得沈淮之第一次摁掉她电话时，她难受了很久，他忙完给她回电话，她犹豫了一会儿便耍性子摁掉。
沈淮之又打来，她又摁掉。
她也有过这样恃宠而骄的时候。
沈淮之想了很久，才想到是不是因为上午摁掉她电话的事。
于他而言，随手摁掉一个电话、无视一条微信都太正常了。
他说：“抱歉，我人际敏感度有点低，尤其对女生。”
而这一年，林以桉也逐渐变得跟他一样——人际敏感度有点低。
尤其对女生复杂的小心思，她常常反应迟钝。
过了一会儿，方雅涵拿了两杯香槟过来，递给导演一杯道：“导演，第一次合作，之后请多多指教。”
导演接过香槟杯抿了一口：“行，我少喝点儿，你也少喝点儿。”
方雅涵却一口干了：“没事，我干了您随意。”
其他演员便也纷纷效仿，端起酒杯走了上来。
双人小圆桌，很快便被女演员们围得水泄不通。
几个演员挤到了林以桉面前，女演员穿了裙子的光裸的大腿蹭着林以桉的。
林以桉有些尴尬，便放下餐具用餐巾抹了一把嘴：“我吃完了，那我先……”说着，便起了身离开了餐厅。
回到房间，林以桉又看了一眼手机——
与沈淮之的对话依旧停留在他那句“嗯”上。
林以桉有些焦躁，大拇指向左一划，按下红红的删除键，又刷了会儿手机，便戴上眼罩浑浑睡了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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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新戏正式开机。
化妆间内，林以桉换上一身清宫戏服，坐在化妆桌前看剧本，背台词。
化妆师则忙着在她脸上上妆。
台词早已背得滚瓜烂熟，林以桉放下剧本，又看了一眼自己这一身戏服上精美的刺绣……
跟了商人一年，她也逐渐养成了凡遇事，先在心里算一笔账的习惯。
她在想，这一套戏服得多少钱啊？
且一部三十多集的网剧，剧组竟给她准备了十八套戏服之多。
方雅涵就更夸张了，二十五套，几乎一集换一套。
她在想，这投资方一定人傻钱多。
而一整天的戏拍下来，林以桉更觉得这剧组有一点迷……
剧本烂到了一定水平，却配了这么有才华的导演，演员水平都一般，服装、道具、化妆师却都是一流。
剧组还给女一方雅涵配了一辆房车。
在导演及其他演员，都在露天席地吃盒饭时，方雅涵则在她的房车里吹着空调，吃着从酒店打包带来的精美食物。
给方雅涵准备的矿泉水，也是一箱箱依云。
妥妥的特权阶级。
林以桉明白——方雅涵后面一定有人。
楚小星演林以桉的宫女，今天一天对手戏不少，两人很快熟络了起来。
晚上，两人一起吃晚饭，楚小星便感叹了一句：“这剧组可真有钱。”
林以桉道：“是啊。”
楚小星说：“没办法，芭乐传媒嘛。”
林以桉问：“这公司很有钱吗？”
楚小星煞有介事道：“背靠盛安哎！地产大佬，当然不差钱了。而且你知道为什么方雅涵待遇那么好吗？”
林以桉问：“为什么？”
楚小星在林以桉耳边道：“芭乐传媒CEO是她金主，那位王总要捧她，给她砸钱拍剧，而且剧本给她随便挑。说什么小说改编啊，请编剧写一部啊，怎么着都行，她自己看了紫禁城之泪的小说，觉得喜欢，就选了这个，还请了赵导来操刀。总之，咱们这剧组根本就是为了她攒起来的。”
林以桉只说：“那她挺有眼光的。”
那么大的选择空间，就挑这么个剧本。
从绿文网随机挑一个宫斗小说出来也比它精彩吧？
楚小星又道：“剧里好多演员都是她大学同学，还有她圈里的小姐妹，所以她们就搞小团体挤兑你。”
林以桉和方雅涵在剧里是死对头，方雅涵看了剧本，天然就对她产生敌对情绪了吧。
晚上下了戏，回酒店，林以桉便在天眼查查了一下这个芭乐传媒。
发现它一年前被盛安集团旗下的盛安文化全资收购，由盛安100%控股，而那位王总也不过是个打工者。
芭乐传媒CEO为了女人一掷千金，投资这么烂的剧……
少说几千万的利益输送，这事儿沈总知道吗？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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