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目痴心》朱朱清颜

14、即刻成婚

　　“师父，怎么办呢？明天我老爹就要请教习先生入席了。”我拉着无影撒娇。
　　“你又惹什么事了？”无影问。
　　“不就是在皇上的饭桌上说了几句不雅的话，老爹嫌我给他丢面子。”我低声说。
　　“哪里是几句不雅的话。”裴正陵无赖地从我身后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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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正陵，你不去做说书先生都屈才了。”听着裴正陵把我在皇宫的表演说得微妙微肖，我恶狠狠地向他踢了一脚。
　　“哎哟，你谋杀师兄呀。”裴正陵这厮假装被踢中大声叫起来。
　　“叫什么叫，有没有踢中你的命根子。”
　　“你，这是一个姑娘家说的话？！”裴正陵赏我一记爆栗。
　　“师父，他先欺负我的。”我连忙说。
　　“行了行了，你们俩儿谁都不占理。”无影老头从来不知道偏向女孩。
　　“师父，怪不得你一直找不到老婆呢，都不懂得惜香怜玉。”我不甘心地说。
　　“胡说，想当年你师父年轻的时候一表人材，江湖上的美人为了我都打得不可开交。”无影老头开始吹牛。

　　“小小姐，大喜临门呀。”巧儿咋咋乎乎的从外面跑了进来。无影和裴正陵连忙翻身躲到房梁上。
　　“有什么喜事呀，难道你捡到金元宝了。”我问。
　　“吴王又要娶你了，好像还说要即刻成婚。”巧儿喜气洋洋的。
　　“啊，不会吧。”
　　“千真万确，相府已经接到圣旨了。房成给小姐送来一封相爷写的信。”
　　“念。”我说。
　　越听越头大，这吴王李恪是不是有毛病呀，一会儿要娶，一会儿不娶，啥个意思。
　　“他们当我是什么呀，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还是即刻成婚？”我问。
　　“对，据说吴王三日后就要离京回封地，所以明日就要和小小姐完婚。”巧儿说得清楚，真是清楚。
　　“你去告诉我老爹，我不嫁，如果想把我嫁出去，就让他们等着用花轿连抬死尸吧。”我恶狠狠。
　　“小小姐，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你怎么不高兴？”巧儿这会才看出问题来。
　　“你高兴，那你去嫁。”
　　“吴王哪能看得上我这种出身的人。”巧儿低声说。
　　“小丫头，不会吧。你真想嫁给他？”先把自己的愤怒放在一边。
　　“我那儿有这福气。”巧儿声音越来越低。“吴王殿下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一表人材。也只有小小姐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

　　“不会吧，你才见他几次就对他动心了？”我问。
　　“两次，我只见过吴王殿下两次。第一次是在相爷的寿宴上，我扶小小姐进府，正好吴王出府。第二次就是昨天晚上。”巧儿声音里怎么这么多甜味呢。
　　“他可是三妻四妾呀？”我惊叹。
　　“天下男人哪个不三妻四妾，何况他还贵为王爷。”巧儿处处替那个李恪说话。
　　“你吃里扒外，天天跟着我怎么替外人说话。”我生气转移了。
　　“小小姐，你别生气。我说的都是实话。”巧儿乖巧的说。
　　“好吧，你先下去。让我想一想。”我支走巧儿，再过一会儿也不知道房顶上的师徒二人还能不能坚持得住。

　　“恭喜师妹，贺喜师妹。”巧儿刚出门，裴正陵就从房顶上下来说风凉话。
　　“有什么喜呀，我看是个大麻烦。这下糟了，怎么去峨眉山。”我问。
　　“你不是喜欢做王妃吗？”裴正陵这会儿还没好话。
　　“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做王妃了？”我问。
　　“那日在素月楼里，你气乎乎地向李恪说那些话，让人一听就知道是你没做上王妃，生气了。”裴正陵说。
　　“不会吧，我那天只是想气气那个该死的李恪。”我连忙说。
　　“是么，没听出来。只听出你没嫁成李恪很气愤哦。”裴正陵笑嘻嘻地说。
　　“完了完，要不今天晚上就走吧。”我问无影老头。
　　“你今天如果走了，相府就是抗旨不遵。”无影说。
　　“那我怎么办？我难道在这儿等着给人家做小老婆？！”我问。“相府愿意抗旨不抗旨我不管了，我要走。”
　　“可是相府如果抗旨的话，上下两百人的人命恐怕……”无影犹豫着说。
　　“这个不怕，我爹怎么说也是堂堂相爷，皇上哪儿能为这点事儿杀了他呢？”我说。
　　“这也不见得呀，如此伤皇家的颜面。天子一怒，后果不敢说。”无影说。
　　“啊，那真没办法啦？”我问。
　　“容我想一想。”无影严肃地说。

　　“小小姐，高阳公主来见！”巧儿的话音还未落，就听到一个骄横的女声说：“好大的架子，我来了竟然不让进。”
　　“民女见过公主。”早就听说高阳公主蛮不讲理，今日一听才知不假。
　　“呵，你长得倒是美得很，怪不得我那个哥哥见到你以后就后悔自己悔婚了，又去向父皇上求了你来。”高阳公主的话里有话。
　　“民女不懂公主所说。”我还是很有礼貌滴。
　　“嫁入王室是不是你想了很久的事呀，故意安排在素月楼与我皇兄相见，不知道使了什么狐媚子的功夫勾引我皇兄。这下你高兴了吧，明天就能嫁给我皇兄做侧妃了。”高阳公子气势汹汹。“你一个瞎子，本事还不小。”
　　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么。
　　“公主，我有两句话要讲：第一，我并不想嫁给那个什么吴王李恪，你如果有办法让李恪不娶我，我感激不尽。第二，我也没有勾引过你皇兄，那次见面纯属意外。”
　　“你，你……”高阳气得说不出话。
　　“公主，请回吧，请你把我的话带给你皇兄。如果他能够不娶我才是我三世烧了高香呢，你以为天下人都想嫁给你们家呀。”我下逐客令了。
　　“你难道真的不想嫁给我皇兄？”高阳有些怀疑。
　　“千真万确，我真的不想嫁给他。”我肯定回答。
　　“你别不是又要耍什么花招吧？”高阳问。
　　“高阳公主，如果你不放心，今天晚上你送我出城。明天大婚我就让我的小丫环代替前去。如果你能退婚成功最好不过。”我说。
　　“好，你不想嫁到我们家最好。我郑姐姐才是真心喜欢我皇兄的人。”高阳公主说。
　　看样子是某个名门闺秀喜欢李恪，又和高阳交好，才让高阳前来游说的。
　　“公主烦麻你前去周旋这事，如果能够顺利不嫁给你哥，我肯定给你做个牌位，天天烧高香。”我说。
　　“胡说，我又没死，供什么牌位。”高阳厉声说。
　　“我是意思是把你当做活神仙供起来，刚才有点慌不择语，反正公主昨天晚上也知道我是个粗人，没什么文化，你就原谅我吧。”我连忙道歉，这种高官小姐还是不惹为妙。
　　“好好。本公主不计较了。你看看你，又蠢又笨，粗俗无比，除了长得漂亮以外，也没什么长处，再说眼睛又瞎了，也不知道父皇看上你哪儿点了，竟然要把你指给我皇兄为侧妃。”高阳公主还真是快人快语。
　　“对对，我是配不上你家皇兄。你们就要不为难我了，还是另择那个叫什么郑小姐嫁给你皇兄吧。”我连连行礼。
　　“好好，本公主就去给你周旋周旋。如果你不嫁我皇兄，我皇兄求之不得呢。你等着我通知你。”高阳说完马上就走，真是个蛮横的小东西。

　　“看起来有转机呀！”裴正陵说。
　　“有转机最好，反正没转机我就跑。”我干脆地说。
　　“估计不会这么简单就解决了。”无影老头说。
　　“我们先回去做好你逃婚的准备，晚上过来找你。”裴正陵想了一会儿说出这话。
　　“好吧，师兄，你多带点银子，路上我可不想受苦。这可是逃难呀，能带上的细软全都带上，不一定能回来了。最好把房子也卖了。”我说。
　　“你好好养养精神，都这会儿了还这么贫。”无影老头拍拍我，二人跃窗而出。

　　我要做好两手准备。一是李恪真的听了高阳的话不娶我。二是依旧要娶我，那我就逃婚，替身都想好了，再确认一下。
　　“巧儿，进来。”我大声叫。
　　“小小姐，来啦。”巧儿脆生生的答着进来。
　　“我问你几句话，你一定要实话实说。”我说。
　　“小小姐，您尽管问。”巧儿答。
　　“第一，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李恪？”我问。
　　“这个，这个怎么说呢？反正吴王殿下是人中之凤。是……”这小丫头又在想夸李恪的话。
　　“好，我知道了。第二个问题是：如果你嫁给他只是做小老婆，你愿不愿意？”我问。
　　“小小姐，你别取笑我了。像我这样的身份哪能入得吴王殿下的眼，如果今生能在殿下身边做个丫头，能天天见着，巧儿就一生无憾了。”巧儿中毒不轻，李恪这厮真有这么大魅力吗？我暗问自己。
　　“好。如果我有法子让你在李恪身边，你会不会后悔？”我问。
　　“小小姐要嫁去王府，巧儿自当随去侍候小姐。”巧儿说。
　　“实话跟你实话。你家小姐我一点也不想嫁给李恪，刚才我让高阳公子去想法子退婚了，如果退婚不成，明天你装成我嫁给李恪。行不行？”我问。
　　“小小姐，你不是很想嫁给殿下吗？”巧儿问。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嫁给他了？”我问，同时又有点哭笑不得，怎么大家都认为我那么想嫁给那个历史上倒霉透顶，又花天酒地的李恪呢。
　　“上次吴王殿下退婚，小小姐难过了好久呢。”巧儿小声说。
　　“胡说，我那里是难过。只是退婚不是我先提出来的，我心里觉得别扭。”我连忙解释。
　　“那小小姐真不想嫁给李恪？”巧儿问。
　　“对，给他做小老婆，本姑娘不愿意。”我说。
　　“男人都三妻四妾，做小老婆也比没名份强。像小姐生前就未从相爷哪儿得到任何名份。”巧儿居然想用我娘的例子让我明白去给人家做小老婆是多么幸福的事。
　　“如今吴王殿下要娶你做侧妃可是天大的荣耀，天下多少名门闺秀想要都得不到的事呢。小小姐你要三思呀。”巧儿见我不说话，还以为把我说动了，一直说了下来。
　　“住嘴。本小姐是什么身份。李恪来给我提鞋我都看不上呢，何况让我去给他当小老婆。你愿意不愿意替我嫁过去，如果不愿意我就找别人了。”我说。
　　“愿意，愿意！”巧儿忙不迭的回答，看样子真被李恪迷住了。
　　“好，就这么定了。”
　　“只是巧儿走了以后，谁来侍候小小姐呀？”巧儿还算有点良心，最后时刻良心有了一点发现。
　　“不过，小小姐自从前年以来生活已经有自理也不太需要巧儿侍候了。”我刚一高兴，巧儿就来了这么一句来为自己的走开脱，真是气煞我也。

　　“喜服到。”门外有人喊。
　　连忙开门去接皇上赐的喜服，巧儿端进来放在床上。
　　“小小姐，你摸摸这喜服做得多漂亮呀。”巧儿这没见过世面的。
　　“别那么没见过世面，明天你就穿上了。再说，进了王府好东西有的人，别给我丢人，记住了要看金银财宝如粪土。”我叮嘱道。
　　“小小姐，那金银财宝怎么能够和粪土一样呢？”巧儿实心眼。
　　“就是说看到当作没看到。”我解释。
　　“看到了就是看到了，怎么会没看到呢？”巧儿问。
　　……我崩溃。
　　“好吧，愿意怎么看就怎么看吧。我要休息了。”我挥了挥手让巧儿下去，我要养足精神，为今天晚上逃跑做好准备。

　　“高阳公主到。”我刚睡着，巧儿又在门外喊起来了。
　　“见过公主。”我连忙见礼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高阳连连大喊。
　　“公主怎么了，你贵为公主，难道还有人敢气你。”我问。
　　“就是我那个该死的皇兄。他竟然说他是自愿要娶你了，还特意去向父皇讨旨。我一直以为他是被父皇逼迫的。”高阳喝了一口茶说。
　　“那怎么办？要不然你就让你那个郑姐姐来假扮我嫁给你皇兄？！”我试探着。
　　“好主意呀！”高阳连忙大呼。
　　“就是不知道你那个郑姐姐愿不愿意。”我问。
　　“她肯定愿意，她做梦都想嫁给我哥哥。”高阳高兴地拍着我肩膀说：“太好了，太好了。我今天晚上就去给郑姐姐送信，让她今天晚上来你这儿住。”
　　“好，一言为定。”我连忙说，害怕这小丫头变卦。
　　“对了，你为什么不想嫁给我皇兄？”高阳公主临走时问。
　　“因为我和他没感情，我要嫁的人肯定要我自己挑，而不是别人给我指来指去。”我说。
　　“你有喜欢的人吗？”高阳问。
　　“这，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呢？应该算是有吧。”为了怕公主怀疑，只好这么说了。
　　“那你抗婚就是为了他？”高阳问。
　　“对。”
　　“他对你好吗？”高阳小朋友真是个十万个为什么。
　　想起裴正陵，对我好？对我好个屁，就知道欺负我，打我，还有就是笑话我。但是我还是很有风度地说：“他对我很好。”恶心呀恶心。
　　“那你们真幸福。”高阳这会儿变成一个小姑娘了。
　　“放心，你也会找到心上人的。”我安慰她。
　　“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应该不顾一切去和他在一起？”高阳问。
　　“对呀对呀，不然就会后悔一辈子。”我说。
　　“可是我喜欢的这个人，世俗不容。”高阳有点忧郁。
　　“不会的，皇上那么疼你。你喜欢谁就能嫁给谁的。”我说。
　　“这个人不一样。”高阳越来越忧郁。
　　“他难道是个叛国贼？”我问。
　　“不是不是。”高阳连连摆手。
　　“那就好，还有什么人你得不到的？”我说。
　　“他，他是个和尚。”高阳声音越来越低。
　　天呀，原来历史真不是瞎编的，高阳果然喜欢一个和尚。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和尚应该还和高阳生了个孩子，给我二哥戴了一个千古第一高的绿帽子。
　　“怎么了，是不是你也看不起我？”高阳问我。
　　“不是不是，和尚也可以还俗的。”我胡乱说着。
　　难道这小丫头放开心思去追和尚是因为我吗？不会吧，我亲手帮助高阳把绿帽子戴到我二哥头上了？
　　“谢谢你，我知道了。喜欢一个人就要想尽办法和他在一起，就像你对你心上人一样。”高阳说。
　　“别客气别客气……”我有点语无伦次。
　　“那我走了，去安排今天晚上和明天出嫁的事。你放心，即使是出了事也有我顶着，父皇也不会怪罪你和房相的。”高阳看我的神态不对，以为我是害怕皇上怪罪下来。
　　姑奶奶，你哪儿知道呀，我是怕因为我你才敢去和那个和尚偷情呀。
　　高阳真的是很高兴的走了。
　　我又把巧儿叫进来进行说服工作。
　　“小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协助郑小姐嫁到王府，那样我就可以永远在吴王殿下的身边了。刚才小小姐说让我嫁给吴殿下，我是想都不敢想的。”巧儿还真是对李恪一往情深呀。
　　无可救药，我在心里暗暗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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