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不想当炮灰》月见花时

48、第 48 章

　　在急速的坠落中，乔鲁诺金色的发辫散开了，抚在我的面颊上，剧烈的风中我居然还能感到一丝微微的、细小的痒意。

　　也许那应该是心理作用，这样冷的天气又湿了全身的衣服，我应该已经冻僵了。

　　他离我越来越远，黄金体验环住我把我护在怀里，它的身体也是冷的，没有人类的体温，那些金黄色的发丝逐渐从我面前飘走了，然而黄金体验的射程也不过只有两米。

　　余光我看到又有什么人从楼顶坠落，紫色的长发和棕色的翅膀让我认出来那是卡兹。不过已经太晚了，他赶不上我们下落的速度，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其实这不过是很短暂的事情，但是在我眼里显得无比漫长，人在将死之际应该会想到许多事情，但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看着乔鲁诺的金发遮住他的面庞，留下嘴角的一点笑意。

　　我开始觉得黄金体验身上温暖，听说有的人坠楼在半空中就已经心跳停止死亡了，也许我已经耗尽了体力，剧烈的风让我觉得没办法呼吸。海平面上初升的太阳泛出炫目的金色光晕，几乎夺走了我全部的注意力，可黄金体验扳回我的面颊——在冰冷的皮肤上它的手传递来温度。

　　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被一同传递过来，是生命的能量，和太阳拥有同样的颜色。

　　从耳膜里我听见逐渐自己逐渐变强的心跳声，一切感官都被放大了，风吹动衣物“呼啦啦”的响声，不远处地面上传来的叫嚷，意识开始回神。

　　如果乔鲁诺死掉了怎么办呢？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代替他的位置，我不想他因为这种可笑的理由死掉。

　　他都打败了迪亚波罗重新回到自己的故乡，黄金体验蜕壳新生为镇魂曲的同时，他也完成了自己的试炼，乔鲁诺怎么可能会在这种地方停下脚步呢？

　　承太郎停止时间的5秒钟对我太短了，可是从顶层坠落的5秒钟又太长了。简直是一种煎熬，我想做些什么改变这种困境，但浑身冷得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近。

　　“辣妹！”

　　话音还未落下的时候，我和乔鲁诺一起摔进变得柔软的地面，即使中间有黄金体验做缓冲，我还是结结实实砸在他身上，加上替身的传感，乔鲁诺几乎就是被我压了两次。只有这个时候我才清晰地认识到他一直都在我正下方，以保证如果他死亡的一瞬间替身消失了，我也不至于落在坚硬的地面上。

　　地面以一种不可能的柔软度包裹了我们，冲击力大到陷入之深让我觉得窒息，然后又被反作用力弹出去，黄金体验消失不见，乔鲁诺亲自抱着我及时在下一次陷入地面之前错力翻身出去，在地面上滚动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布加拉提先特里休一步跑过来检查我们的情况，他扶住我撑起来的身子帮我坐直，一开口却先是对着乔鲁诺：“你没有事情吧？怎么会从上面掉下来？”

　　乔鲁诺摇头示意自己没事，扬起下巴让他先检查我，就这么一会儿时间里护卫队的其他人都围过来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们七嘴八舌地说话，问乔鲁诺到底发生了什么，布加拉提注意到我全身都湿透了，可他浑身上下也只有一件外套而已。最后是卡兹走过来，但他身上也没衣服，就用羽毛包裹住我，暂时挡下了令人瑟瑟发抖的寒风。

　　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被拥抱在这个怀里了，但每一次都很及时，我愣愣地望向柱男的脸庞，他的腮部已经退化到看不见了，那些光滑的坚硬鳞片似乎只是我在水下看不太清时水面反光照射在他皮肤上的幻觉，被强酸气体腐蚀的地方完好如初。

　　卡兹身上传来的热度让我从发呆中回神，可过了那个劲儿之后我才开始心跳加速，耳朵里“嗡嗡”作响，似乎是之前有水进去了，一种劫后余生的窒息感俘获了我。

　　乔鲁诺从地面上站起来，布加拉提把他拉到一边去询问，特里休蹲在我身边抚摸我的脸颊安慰我已经没事了。不远处又过来一波人，是以DIO为首的荒木庄，还有普奇神父，很难想象他们曾经每个人手中都曾经或现在都拥有“箭”。

　　DIO在建筑的阴影里皱着眉望着卡兹怀里的我，用一种带着责备的声音不悦地向乔鲁诺问话：“怎么会从上面落下来？”

　　“是我没能保护好他。”乔鲁诺抬起头，自责地说道，怜悯地目光望向我。

　　我来回转了几次头，而DIO只是挑起了一边眉毛，并没有评价儿子的回答。张开嘴巴发现嗓子哑地说不出话，我用力地咳嗽几声才嘶哑地出声：“我不小心在窗边踩空了。”

　　空气静了一秒，但紧接着护卫队的声音又接着响起，他们还要去继续调查有没有其他残党，在完全确定安全之前不能放松警惕。

　　但我觉得之前是因为他们都分头行动了，阿帕基和布加拉提在一起，应该是用忧郁蓝调去调查我的行踪了。虽然不能直接复制我的行动，但可以复制其他人的，也许就是这样才能如此迅速地调查出我的轨迹。荒木庄尤其是迪亚波罗在，不可能和他们一起单独行动，等楼上那些人确认没问题之后赶下来，这个组合应该就没有问题了。

　　毕竟时间系的替身能力不是说说看的，如果我在原地等待的话说不定会碰上荒木庄或者是护卫队，也不至于会有刚刚的风险，但我不可能原地等待别人来救我。

　　人在可能的情况下总是要自救的，大多数时候其他人都会晚来一步。

　　最后是普奇神父好心地把外套借给我，暂时解放了卡兹，这么多人居然只有他一个人捂得最严实，另一个严实的还在楼上没下来。

　　布加拉提最后一次确认我没有事之后才跟着乔鲁诺离开了，留下我裹着外套和荒木庄一起，看到DIO的眼神我不自觉地往卡兹身边凑了凑。

　　没有人说话，但紧接着刚刚在楼上见过的其他人走了下来，空条承太郎远远见到我没有事之后，还没有靠近就选择和福葛一起去找乔鲁诺，暗杀组也离开了一大半。

　　但是普罗修特留了下来，里苏特跟在他身后。

　　他看起来有话要说，但是比之前在战场见到我时冷静多了，神情不再那么气急败坏，但脸色也不好。金发男人仅仅是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迪亚波罗就冲我走过来，目光显得有些阴沉：“你到底怎么回事？”

　　我有些不安地往迪亚波罗身边退，他咄咄逼人的态度有些吓到我了。在我面前他永远是轻松调笑的，又或者是满不在乎，很少有这样严肃的时候，但现在我知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黑手党了。

　　“什么怎么回事？”我反问道。

　　“我们中间所有人，无论谁都可以去，但唯独不能是你。”普罗修特皱着眉似乎在斟酌自己的话语，可我还是没明白他的意思。

　　见到我困惑的目光，他恨铁不成钢地说着：“你知不知道只有你自己一个人不能被替身能力治疗？万一出事了怎么办，这次算是你们运气好没有摔死，你行动之前就没有考虑过后果吗？”

　　当然考虑了，可当我把“箭”视作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时，一切显得反而不那么重要。我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一个故事里应该已经退场的配角反派，本来书上已经不应该再继续谱写我的故事了。

　　“……乔鲁诺没事就好。”我移开目光不想再去看他，虽然里苏特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他的身高让人并不能忽略他的存在，在他的注视下我几乎就要退缩了。

　　人总有死的时候，如果我死的有用的话也算是美事一桩。为了拯救世界而死，听起来多么浪漫，像我这样平凡的人也会有这样悲壮的结局吗？

　　如果在这里我死了，会回到之前的世界吗？

　　不是的话，那么我会到哪里去呢？DIO和普奇所追求的天堂是真是存在的吗，我原本不信这些，现在居然也开始考虑地狱是否真的有那么多层了。

　　余光里吉良不赞同的皱了皱眉，他们都听懂了我话外的意思，迪亚波罗还是紧蹙眉头，DIO大概是气笑了，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视线转向一边看着建筑物阴影边缘处他的宿敌——阳光。

　　可普罗修特却没有放任我轻飘飘把自己几乎是送死的行为一笔带过，他的眉头紧皱起来，紫色的眼眸像是燃烧起火焰，让我想到有魔法元素存在的小说里才会用这种颜色的火。他突然紧紧握住我的肩膀，把我吓得浑身一颤，有些吃惊地望向他，双肩端高身体微微向后倾斜，潜意识让我自动进入了警戒的状态。

　　“听好了，我只说一遍。”他摇晃了一下我的身体，强迫我注视他的眼角，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话，“你是活着的，我们也活着，这些都是真实的，不是你的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