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不想当炮灰》月见花时

29、第 29 章

　　他们两个不带一丝留恋地走了，留下我和特里休，粉发女孩走过来拉住我的手：“别理，他们有病。”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我的眼睛——我觉得大概是自己眼圈红了，她伸手摸了摸我的脸，轻声说：“别哭。”

　　我仰起头吸吸鼻子，迅速眨了几下眼睛，泪花沾湿了睫毛，眨眼时带来凉意，我终于不会再流眼泪了，这是件好事，我安慰自己。

　　“我没哭。”我听见自己说。

　　她说好，没哭，我们走吧，她要送我回去。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她说，但我觉得护卫队变成“她不认识的样子”也是迟早的事情，而我要如何解释呢？

　　第二天徐伦来找我，说不用管那两个，我们之间该怎样还怎样。她看起来还想再多说些什么，但犹豫了半天之后还是没说出来。

　　下午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放课的时候我在楼上远远看见乔鲁诺和仗助一左一右地陪着M小姐一起，不过仗助鼻青脸肿，乔鲁诺没事，我猜是因为疯狂钻石不能治疗自己，而黄金体验只能填补空缺没办法对付这种伤。

　　徐伦背着我把他俩揍了。

　　我有点哭笑不得，也装作不知道没有提这件事情，没了两个男生我们依旧可以自己组织学习小组，但换了一家餐厅，不去从前那里了，“免得看见乔鲁诺跟仗助和那个女生在一起，我想吐”，特里休翻着白眼说。

　　世界好像一下子清静了，没有人再来找我，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之前的平静而已，他们谁都躲不过这个劫，我也是。

　　周末的时候徐伦仍然邀请我去乔家大院，被我拒绝了，她不知道乔鲁诺对我说以后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这句话，也许是特里休转告她的时候没好意思说。

　　“我们家又不是只有他们两个，”她做出一个很嫌弃的表情，然后给我一个“你已经无可救药”的眼神，“你这么怕他们干嘛？有谁不服我帮你揍他。”

　　仗助不在，东方朋子不住乔家大院，多数时候仗助会陪着妈妈一起住，乔鲁诺也没回来，至于空条承太郎——大家几乎就很少能看到他的身影。

　　这反而让我松了口气，我现在还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他们。

　　乔纳森夫妇和乔瑟夫夫妇热情地接待了我，和以前的态度没什么不同，他们很喜欢我，没有人提起那两个小辈的事情，但我估计他们都已经知道了。

　　徐伦打仗助和乔鲁诺的事情怎么可能瞒过这些人呢？

　　“我们永远都欢迎你来到这里。”乔纳森温和地对我说，乔瑟夫一直在说些有趣的事情，惹得徐伦咯咯笑起来。

　　艾莉娜和丝吉Q还让我参与了她们偶尔的插花活动，但我仅仅是跪坐在一旁看着而已，这种有钱人的爱好我完全不懂，用我贫瘠的形容词只能说出来“好看”、“美”。这两位欧洲夫人最近又对日本茶道开始感兴趣，说如果我可以过来喝茶，又说我就很好、肯陪陪她们，徐伦就从来不弄这些。

　　从前我都是住在客房，但这次我穿着睡衣正打算躺下的时候徐伦敲响了我的门，最后我拗不过她只能跟她回去，两个女孩子躲在被窝里说了一晚上悄悄话。

　　“其实早在那天之前我就听他们说起过你了。”她正面仰躺着看空白的天花板，双手交叉垫在脑后，我猜她说的是误会仗助打我的那天，声音闷闷的，“还有臭老头的事儿。”

　　我翻身转过去，手枕在脸颊下侧躺，空条徐伦其实更偏向欧美人的长相，鼻梁挺翘眉眼深邃，金色的眸子似乎有光芒在闪，黑暗中像小太阳一般发亮。

　　一直在回避的事情被她挑开明说了，我轻声问：“那你是怎么看我的呢？”

　　她把头转过来直视我：“感觉你和以前其他人描述的一点都不一样，仿佛就完全是两个人。抛开臭老爸的事情不说，我其实很喜欢你。”

　　“谢谢你，徐伦。”我有些睁不开眼睛，声音也如同梦呓一般不清楚，天色已经开始泛白，我们实在聊了太久。

　　窗帘猛地被拉开，阳光一下子照在脸上，徐伦不客气地掀了被子还用力地抓在手里不让我抢回去：“起床吃饭！”

　　在我说了无数个再睡5分钟之后她终于拎着领子给我拽起来了，我只好迷迷糊糊地回到客房洗漱把睡衣换下来，顺便收拾东西——这里的课本和辅导书我打算都带走，免得之后再也来不了，我又买不起新的。

　　徐伦拿着吃的当做早午餐来了我这里，我们几乎闷头在房间里待了一天，一直到晚上她说要去帮忙准备一下晚饭，我说我也要去，可她把我重新按下去坐好，说半个小时之后出来就行。

　　没想到出门正巧碰见了东方仗助。

　　他难得没有穿校服，而是普通的T恤，疯狂钻石身上的那种粉色，他见到我也愣了一下，然后冷下神色：“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仗助，你——”乔鲁诺从他的房间里出来，也许他也是今天回来的，我并不知道。金发男孩穿着瓢虫图案的居家服，看见我之后视线一沉，语气有些不悦，“谁让你来的？”

　　气氛一下子僵住了。

　　我就知道会出这种事，不应该心软跟徐伦来的。

　　“你们在和谁说话？”是另一个声音，我回过头，空条承太郎皱眉望着我们，双手插在裤兜里，依旧是那身白色大衣白色裤子，看起来像是刚从外面回来。

　　还没等我们任何一个人出声，徐伦就从木制长廊的尽头探出一个脑袋：“你怎么磨磨蹭蹭还不来——”

　　她看到走廊上站了这么多人愣了一下，嚅嗫着喃喃着剩下两个字：“吃饭……”

　　“徐伦，”承太郎直接无视了我，青色的眼眸冷淡地扫过我，从面前走过去带起一阵风，白色的风衣扫到我□□的小腿，“是你邀请她来这里的吗？”

　　“是啊，”可见到承太郎的脸色和态度都不对劲，徐伦警觉起来，“你不会也要帮着仗助和乔鲁诺说话吧？”

　　“别人的事情我不管，徐伦，以后不要再和她有交集。”黑发男人的声音沉稳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徐伦愣了一下，眼睛里充满不可置信：“臭老头，你怎么回事？”

　　“你不知道吗？”承太郎停下脚步，他正好与徐伦肩并肩，一个正对着我一个背着我，“她的作风很不检点，与许多人都发生了关系，我不希望你跟着学坏。”

　　徐伦震惊地瞪大双眼——不是对着我，而是对着性情大变的父亲：“你说什么！？”

　　没有人回答她，也没有人反驳承太郎的话，仗助和乔鲁诺看起来甚至颇为赞同，我连一个安慰徐伦的笑容都挤不出来，就那么僵硬的在原地站着，没有地方让我躲藏。

　　“之前喜欢她的不是你们吗？现在一个个都是怎么了！？”她失控地高声问到。

　　承太郎刚要卖出去的脚步又顿住，他没有回头，冷硬着嗓音说：“从来没有过，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传统女性，她不配。”

　　徐伦的表情看起来像是要给他一拳，但见到我手背抵住额头、已经快要站不稳，立刻要冲过来来到我身边，却一下子被瞬间出现的白金之星握住了肩膀。

　　黑发男人回头，垂眸望着额前是绿发的女孩儿，厉声道：“刚才我说什么没有听到吗，不许过去。”

　　石之自由飘出来反手给了白金之星一下，直接打在脸上，他根本没想过徐伦会反抗他、毫无心理准备，承太郎被这一下打的偏过头去，缓缓伸手摸上自己的脸颊，眼里闪过一丝震惊。

　　仗助和乔鲁诺也没有料到徐伦会直接动手，各自的替身都出现并做好了准备。

　　只有我知道，这是她答应过我的，谁不服就帮我揍他，她兑现了承诺，哪怕是面对自己的父亲。

　　“够了！”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怒喝，乔纳森怒气冲冲地走过来，我从来没有见过温柔的绅士如此震怒的模样，“住手！”

　　他身后还跟着乔瑟夫，往日的嬉笑消失了，严肃地望着这边：“喂喂，可不能这样对待一位小姐啊。”

　　“成何体统，都给我进去。”他指着乔鲁诺的房间环视一周——跳过了我。

　　乔鲁诺率先收起了黄金体验，辫子一甩头也不回地走了，紧接着是仗助，而白金之星和石之自由还僵在一起，承太郎和徐伦谁也不肯动弹。

　　“你们两个也是。”乔纳森冷着脸说。

　　徐伦率先把白金之星的手从肩膀上甩开，瞪了一眼承太郎，然后换脸一样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笑容，十分用力地“噔噔噔”跺着地板进屋了，承太郎看都没看我一眼也跟着进去。

　　蓝发绅士走过来，露出一个抱歉的神色，声音柔和下来弯腰对我说：“真的十分抱歉，小姐，我代他们向你道歉。”

　　我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惊觉居然如此沙哑：“……我没事。”

　　“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小姑娘~丝吉Q做了超好吃的意大利菜哦！”他对着我俏皮地wink了一下，试图哄我开心。

　　可我真的没有心情、也没有力气笑了。

　　“不、不了……谢谢，我想我还是立刻离开吧。”我攥住裙边，低下头盯着自己带小猫图案的袜子——这种日式风格的房子不用穿拖鞋，凉意顺着脚底慢慢往后背上爬。

　　乔瑟夫顿了一下：“诶，别因为他们影响你的心情呀，我们——”

　　“乔瑟夫，”乔纳森轻声打断他，摇了摇头，走过来安慰般地抚上我的后背，带着我往客房的方向走去“无论发生什么，我们都站在你这边，我想现在你需要一点自己的空间。”

　　他帮我收拾好了我的物品，还问用不用乔瑟夫送我回去，我摇头感谢他的好意，现在我只想一个人冷静一会儿，并且让他转告徐伦不用担心我。

　　我一个人抱着书包沿着马路走，这栋房子太大了，自成一个庭院，地方也比较偏远，但我不想乘车，走路能让心跳的速度逐渐放缓、让我变得清醒镇定。

　　没什么好伤心的，我不停地安慰自己，他们只是被剧情困住了而已，重新走上了“正轨”，我应该想到的。上帝收走了原本就不属于我的东西，我装作B小姐的时候已经享受了他们的温柔与爱，现在应该付出代价了。

　　可是承太郎的话，乔鲁诺、仗助的态度还是伤到了我。

　　我想，之前那段时间我至少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们的，不过他们原本喜欢的也不是我，而是B小姐，我卑劣地取代了她，还拿走了她应得的感情。

　　下雨了，一滴一滴落在地上、也打在我心上，很快路灯下就出现雨势过大的成片雾气，天地相连、看不清远处。雨点很大，砸在身上好疼，压得我再也站不住，无力地跌坐在道沿的石阶上，氤氲的橘色灯光从头顶上照下来，给我了一丝虚幻的温暖。

　　除了雨声什么也听不见，水流顺着脸颊流下，我几乎睁不开双眼，书包夹在小腹和大腿之间，我抱住小腿呆坐着，这样就像大雨从身后拥抱住了我一样，仿佛我还有一个可以依靠的地方。

　　有什么人从远处跑过来，发现了在路灯下坐着的我，停下脚步。

　　是空条徐伦。

　　她一把扔掉雨伞，冲过来把我从石阶拉起，书包掉在了地上，女孩儿紧紧抱住我，用力到我几乎没办法呼吸：“你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