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伍六七]短篇集》xiakona是坑品不太好鸽子请谨慎入坑

31、2020年农历新年——三十

　　2020年农历新年
　　三十：自从遇见，星河皆你

　　意识流预警。
　　骗进来杀掉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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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遇见，星河皆你

　　天底下，从来没有让某个人理所当然地等你的道理。

　　——梅小姐，等等我啊。

　　梅花十三瞥了他一眼。
　　足下轻功，两三步就跳出了他的视野范围。
　　没有等他。

　　但是夜幕落下后，却去了他的牛杂摊。
　　看他一脸掩不住的笑容，给自己盛了一倍还多的牛杂。
　　还悄咪咪地用辣椒酱挤了个心在上面。

　　梅花十三想笑，却又忍住了。

　　“这么多，我吃不完。”

　　她本来想着伍六七把多出来的牛杂拨出去。
　　没想到对方的脑回路完全不同。
　　他迅速掏出一副筷子，一脸‘不能浪费食物’的正直。
　　“哦！那我和梅小姐一起吃好了！浪费食物要被陈伯罚款一百元的哦~！”
　　原本排在梅花十三身后的春风一郎脚一撇，瞬间跑了没影。
　　只有伍六七看到对方给自己递了个‘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里’的眼神。

　　梅花十三：……
　　你（们）是计划好的吧……

　　伍六七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秀气地吃东西的梅花十三，笑得直冒傻气。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梅小姐一起吃饭。
　　虽然是牛杂，但是同一只碗里的牛杂啊。
　　这一个瞬间，伍六七是有点后悔的。
　　你说他为啥卖牛杂，不是意大利面啊。
　　说不定就能和梅小姐吃到同一根面条*，然后
　　嘿嘿嘿……

　　伍六七那边表情都已经猥琐到扭曲了。
　　梅花十三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她却只是安静地慢慢挖掘这座小山一样的牛杂。
　　其实她的口味很清淡。
　　就算是没有辣酱也觉得有点味道重了。
　　但她还是慢慢地吃着。

　　伍六七每次下筷子都小心翼翼地，不去碰那个心。
　　明明比自己还大了四岁却那么幼稚。
　　梅花十三在心里默默嗤笑，手下却不由自主地沿着轨迹把辣酱吃个干干净净。
　　坐在她对面的憨憨注意到了，咧嘴露出来的笑都快兜不住自己的口水。

　　真傻。
　　她想。

　　也真辣。
　　她掩唇轻轻吸气，缓解嘴里的辣味。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瓶饮料。
　　瓶盖已经拧开。
　　拿着它的伍六七还是笑。
　　眉眼嘴角全都是弯弯，像是今晚的月亮。
　　虽然收敛了很多，却仍然让人想一巴掌拍过去。

　　但梅花十三这次没有。
　　她只是接过那瓶饮料。
　　尝了一口。
　　甜的。
　　味道虽然有些奇怪。
　　却冲淡了口中过重的火辣。

　　梅花十三出身玄武国。
　　自小到大基本不是白水就是饮茶。
　　小鸡岛岛民喜欢喝的那些饮料。
　　什么可乐雪碧美年达脉动红牛养乐多。
　　对她来说都是奇怪的饮料。

　　但伍六七递给她。
　　她就接了。
　　也喝了。

　　盯着手里蓝色瓶子半晌。
　　她才恍然。
　　原来自己是这么信任这个男人。

　　也是自这一刻起。
　　梅花十三彻底明白。
　　她对他下不了手。
　　不论是哪个层面哪种含义的下手。

　　——情感是刺客的第一大忌。

　　不是师父冷酷无情。
　　而是刺客的世道没有人情。
　　有情的刺客，只会给自己的情之所系带来灾难。
　　所以不是刺客不配有情。
　　而是不能有情。
　　这是刺客的无奈，和仅存的温柔。

　　“伍六七，你……”

　　“哇！流星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
　　所有的人都抬头看向天空。

　　小小的星子拖着长长的银线。
　　嗖地划过天空。

　　“快许愿！快许愿！”
　　不知道哪里的女孩在叫嚷，然后瞬间安静。
　　伍六七不信这些，可此时却也默默在心里念叨。

　　——希望可以和梅小姐一起去海边。

　　“啊，梅小姐刚才想说……诶？”
　　再低下头来。
　　对面的姑娘已经不见了。
　　他有点遗憾地拿过被丢下的饮料。
　　按照记忆里的痕迹转动瓶身。
　　印着看不到的唇痕尝了一口。
　　唔，好甜。

　　几乎是仓惶而逃的少女扶着树木喘息。
　　那双漆黑的眼中划过银光，映着星河灿烂。
　　深深地烙印在她脑中，挥之不去。

　　她疲累地靠在枝干上。
　　闭上眼睛，进入睡眠之前。
　　梅花十三才想起来。
　　啊，牛杂没有付钱。

　　梅花十三不喜欢欠人情。
　　欠了，总要还上。

　　在小鸡山峰顶，伍六七其实是救了她两次。
　　一次她放弃了取他性命。
　　一次她打造新剪刀送他。
　　勉强还清。
　　她摸摸手里的刀。
　　可这拿走魔刀千刃的，该怎么算？

　　姐姐那时，确实是对自己起了杀心。
　　再欠他一次。
　　她把情报告知，算是又还一次。
　　杰克船长，虽然自己并不是打不过。
　　却又欠他一次。
　　她似乎从他那里拿到了许多。
　　魔刀千刀。
　　海边的邀请。
　　浅青的裙子。
　　两朵黑玫瑰和一首歌。

　　越欠越多。
　　纠纠缠缠。
　　到底是算不清楚了。

　　可她能还他什么呢？
　　她找遍全身。
　　执着于变强的少女。
　　第一次发觉自己的单薄和无趣。
　　想起那双映着星辉的黑曜石。
　　她有种自己永远也还不清的恐惧。

　　第一次见，觉得他是丑石。
　　第二次见，觉得他是顽石。
　　第三次见，才开始发觉。
　　那是含着熠熠星辉的璞玉。

　　那一晚的牛杂。
　　最终还是欠了。
　　那一天的海边之约。
　　最终还是拖了。

　　恢复记忆的首席曾在玄武国的街巷偶遇他的青鸟。
　　依旧是冷峻的面具冷冽的刀锋。
　　四目相对，他却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收刀归鞘，仿若未见。
　　径直从他身边穿过。
　　形同陌路。

　　再见便是终点之前。
　　她仍然带着面具。
　　横刀拦在他的面前。
　　一语不发。

　　他失笑。
　　刺客首席柒曾经的冷酷漠然碎得一塌糊涂。
　　然而他却不敢将心底的那三个字念出来。
　　前路渺茫，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赌博。

　　“让开。”

　　他道。
　　粤色的音节后面压着多少缱绻温柔。
　　他不敢放出来。
　　指挥着剪刀去纠缠排名三十七的女刺客。
　　但她也是铁了心。
　　在一左一右的尖刃下。
　　一动不动。

　　这简直就是那晚的翻转。
　　他在心底笑叹。
　　凭借着自己的速度优势闪身到她身后。

　　梅花十三来不及反应。
　　只堪堪转过半身，便被一掌击晕。

　　那天那人的最后一句话。
　　是伴着她面具下的一滴泪落下的。

　　梅花十三立在小鸡山的峰顶。
　　今天天气甚好。
　　视线不受阻隔，能望去好远。
　　她轻轻放下食盒，拉了拉披在身上的紫色罩衫。
　　上面曾经的图案和文字皆被除去，现在只是一件素素净净的男装。

　　她看向小鸡岛的码头。
　　那里有远归的船只飘飘荡荡。
　　她还记得那只摇摇晃晃。
　　仿佛一个大一点的浪扑过来就会散架的木筏。

　　太阳渐渐沉没于海平线。
　　夜色浸染。
　　星光渐起。
　　像极了那晚映照在那人眼瞳中的璀璨。

　　那话还在耳边。

　　——唔好等我。

　　她的身边却只有山风吹过。
　　掀起轻飘飘的衣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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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这里指迪士尼动画《小姐与流浪汉》中经典面条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