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劝舟

5、第5章

　　第二天的宋知景，腰酸背痛头发昏，下个床下成了八十岁老爷爷。
　　“草，几点啊，天还乌漆嘛黑的这歌就响了十几分钟了，神经病吧。”
　　蒋文明坐在床上骂街，下铺的孙林茂翻了个身与床吻别。
　　宋知景发呆了很久，最后下意识在床边直接起身。
　　最后他整个人噗通往地上载去。

　　“卧槽！”在刷牙的蒋文明差点没一口把泡沫全咽了，“谁，哪个狗东西清早搞爆破？”
　　“嘶…”宋知景不得不说栽大跟头的感觉真有点疼，“灯都打不开。”
　　“日，什么东西在我脚边上！”孙林茂摸黑找鞋时一脚踹上宋知景的小腿，“坐我鞋了！”

　　“衣服，我衣服呢，跑哪去了？”
　　“帽子，卧槽我帽子呢，卧槽还有我鞋带呢，哪个兔崽子拿的？”
　　男寝的早晨总是从混乱开始。

　　宋知景在一片黑暗中和一群人抢三个洗手台，在接满一杯子水后艰难挤出人群。
　　借着不知道从哪出来的手电筒光，他看到还在赖床的贺浔。
　　贺浔其实早醒了，只是一直赖着不起，用枕头把自己脸蒙住，死活不肯动。

　　宋知景含着牙刷，还是打算催几下：“该起床了。”
　　“...草！”贺浔暴起，坐在床上生闷气，“妈的，起这么早搞屁啊！”
　　宋知景刷着牙含糊不清：“你还有八分钟。”
　　“他/妈的，”贺浔很暴躁的甩开被子，“狗屁学校。”
　　宋知景也没说别的话，转身一口吐在洗漱台上。
　　贺浔带着浑身戾气从床上下来，心情不好得很。

　　灯突然亮了。

　　顶着爆炸头的贺浔与顶着鸡窝头的宋知景撞了个对面。
　　贺浔本来还想骂几句脏话，但在看到眼前人的造型时还是忍不住勾起嘴角。
　　宋知景也忍不住，看着他的发型笑出了声。

　　“靓仔起床必备。”贺浔调侃面前人。
　　“你这顶级设计师也求不来。”宋知景指这人的自己的头发。
　　“你俩还有心思开玩笑，”孙林茂急急忙忙的把杯子塞回置物架上，“一个被子都没叠，衣服也没换，还不快点！”

　　“叠被子？”宋知景疑惑，“铺平了不行？”
　　“你傻叉吗，”蒋文明鄙夷，“叠方块，那魔鬼昨天还强调了，叠不方正等着加训。”
　　魔鬼是他们对教官的称呼。
　　但叠方块是什么时候说的？
　　宋知景看向贺浔，贺浔回他个一脸茫然。
　　你听到了？宋知景使眼色。
　　狗屁，我都没心思听他讲话。贺浔无语。

　　铺被子和换衣服不可得兼，舍被子而穿衣服者也。
　　宋知景趁着最后一分钟把被子对折一下，然后抓起帽子就往楼下冲。
　　贺浔耍出一套漂亮而又流利的楼道飘移，一下子冲到他前面。
　　“小心腰。”宋知景好心提醒一句。
　　“拉屁倒，”贺浔突然莫名觉得身子隐隐作痛，“你先超过爷再说。”

　　“你们超过了规定时间两分钟！”
　　宋知景无声的瞥了一眼贺浔，后者还吹了声口哨。
　　“等早饭时间结束后，你们继续绕着早操的路跑！”教官语气很凶，“这么大了，总要有点时间观念，归队！”

　　高一总共16个班，操场被高二高三的体育生占了，大队部只能绕着各栋楼跑。
　　与宋知景想的不同，跑操的速度慢到了极致，有时他甚至能大跨步就跟上队伍的前进速度。
　　“哟，炫腿长呢，”贺浔在他背后笑，“厉害啊。”
　　“队伍之中禁止讲话！”
　　贺浔遗憾的闭了嘴。

　　从升旗台前出发，经过图书馆食堂小卖部，还有两栋不知道做什么的楼，再从体育馆绕到升旗台，这就是一圈。
　　接近两千米的一圈。
　　到第三圈时，一个班的队伍能拉十几米长。
　　饶是宋知景对这速度无感，也耐不住不停歇的跑，也有些微微喘气。
　　他很奇怪为什么听不到贺浔的喘气声音，偏过头看去，看到的是正在打哈欠的贺浔。
　　“跑不动了？”贺浔说，“要不拉着你请个假？”
　　“滚。”宋知景回他一个字。
　　“嘁。”贺浔还闲得有空看四周的环境。

　　四圈。
　　这是建立在极慢速度上的最终圈数，最后半圈还是在打铃后跑的。
　　贺浔拎着领子给自己扇风，宋知景直接把外套拉开。
　　“不准摘帽子扇风，”一直冷着脸的教官脸上也冒热汗，“军训就要有军训的样子，把帽子戴上拉链拉好，原地休息！”
　　一阵埋怨的声音响起。

　　宋知景把拉链拉回，用手给自己创造微弱的风。
　　突然一阵风直吹到他脖子上，吓得他立马回头。
　　贺浔在对他笑。
　　“你干什么，”宋知景皱着眉，“人形吹风机？”
　　“你不是热么，”贺浔说，“帮你造点风。”
　　“那你得吹风，不是哈气，”宋知景白了他一眼，“你故意的吧。”
　　“我真好心的，”贺浔笑得人畜无害，“没办法，资源有限。”
　　宋知景没说话，转回身去，跟着前面的人整队形。

　　抢早餐，那是一场难言的噩梦。
　　由于只有高一全体在校，仅开设的六个窗口排成了长队，火爆的甚至能浩浩荡荡能一路延伸出门口。
　　贺浔问并排站着的那位：“带钱没？”
　　宋知景：“新生食堂不用刷卡。”
　　“我不是说这个，”贺浔道，“等会不罚跑步么，我看过了，体育馆后面是死角，没人。”
　　“你要翻出去，”宋知景抬眼看他，“不怕发现？”
　　“高风险，高收益，”贺浔说，“就你和我，来不来？”
　　“看味道。”宋知景指早餐。

　　十分钟后，吃下第一口粉后的宋知景撂下了筷子。
　　寡淡，没味道，一滴油都没有。
　　“重点出美味，”宋知景给出了最后的评价，“震撼人心。”
　　贺浔勉强扒了两口，囫囵咽下去后选择了同样的结局：“这东西都不配让我倒。”
　　宋知景算是明白为什么有的人宁可翻墙也要出去买吃的了，不是外界诱惑大，而是这他妈不是人吃的东西。
　　能把好好一碗粉做成白开水，这绝对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站在吊顶的风扇下吹了会，随着大批人马又站回了队伍。
　　“宋知景，贺浔，出列！”
　　一声令下，顶着全班人的好奇心，两个头号分子站了出来。
　　“四圈绕校跑，限时四十分钟，”教官低头看了眼表，“现在7:24，8:05必须在操场见到人，听到没有？”
　　“明白。”“明白。”
　　“向左看齐，跑步走！”

　　此话一出，两人迈着整齐的步伐跑走了。
　　第一圈，教官还紧盯着他们跑过视线范围。
　　第二圈，教官时不时看几眼他们在视线范围内的活动。
　　第三圈，贺浔拉着宋知景在建筑物后停下了脚步。

　　“翻过墙没？”贺浔估摸着高度“，要不要我抱着你。”
　　“滚，”宋知景转了转脚腕，“最多三分钟时间，你动作快点。”
　　“我是专业的，”贺浔活动活动脚腕，倒退几步就一脚踩上墙的下围，找个点借力越上墙头，“来。”
　　宋知景拍开他的手，自己攀上墙壁：“傻逼。”

　　贺浔笑了，收回手，自己先从墙头跳了下去，颠了两下才稳住身形。
　　宋知景标准的蹲下缓冲落地式，还不忘给这人比个倒拇指。
　　“垃圾。”宋知景说。
　　“这叫让着你。”贺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