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结交 ...
-
叶霖来扬州城时第一时间便找上了杨老爷，少年心性不够稳重，迫切的想要接回自己的妹妹，却忘了杨家帮他养了八年妹妹，早已把杨若兮视为亲生女儿，自然不会轻易让叶霖把人接走。
被赶出了杨府的叶霖在杨府门口蹲了好几天，终于见到自己的妹妹，近乡情却大抵就是他现在的感受，明明已经见到了，却不敢相认。
杨若兮回杨府的时辰不算晚，经过一条狭窄冗长的小巷，直觉告诉她有人跟着她，紧张的加快了脚步：“春柳，我们快走。”
但还是被拦了下来：“就是你这个小娘们唆使那个老家伙不给我家公子看病，那个老家伙我奈何不了，我还奈何不了一个娘们，给我上，把这个娘们头上戴的玩意给我取下来，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货色。”
杨若兮很紧张，任谁被几个心怀不轨的大汉围住都会紧张，春柳颤抖着，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小姐，怎么办？”
“只能拼了。”杨若兮努力让自己镇定，此时不是害怕的时候，她需要一个清醒的头脑。
正在心里盘算着办法的杨若兮，其实觉得自己在劫难逃，却听到一个清冽出尘的声音：“你大可试试，若今日她少了一根头发，你们都别想活着离开。”
那奴才看过去，腿开始抖，心想怎么是这个煞神，他怎么会在这？
“叶霖，你什么时候也管这种闲事了？你不会是看上这个小娘们了吧！一个连脸都不敢露的娘们，你就不怕她是个丑八怪。”
叶霖不知用了什么武功，瞬间闪到了那奴才的面前：“你的嘴这么不干净，以后就别开口了。”
说着，那奴才的舌头就被割了下来，这一举动直接惊到了杨若兮，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狠的人，而且长得这么好看。
春柳被吓得面色苍白。
那些本拦着杨若兮的人看到这一幕直接被吓跑了。
大难临头各自飞，再正常不过。
等那些人都跑了，那被割了舌头的奴才也捂着嘴跑了。
杨若兮向叶霖走去，却被春柳拉住：“小姐不要过去，这个人明明长得跟神仙一样，可做事真真吓人。”
杨若兮没有害怕，依旧走到了叶霖面前，行了个礼：“谢谢公子仗义相救！”
叶霖看着靠近自己的妹妹，有些手忙脚乱，努力抑制害怕杨若兮看出什么：“不必了，只是路见不平而已。”
“看那奴才似乎认识公子，你就不怕他抱负公子？”
叶霖仔细的打量杨若兮，她的妹妹已经长成了窈窕淑女，只是不知道帷帽下的容貌怎么样，是像爹多一些还是像娘多一些，又想到杨若兮脸上的疤，眸中的光暗了暗。
“他奈何不了我。”
“好吧！”杨若兮又行了个礼：“公子今日相救，若兮以后定会结草衔环。”
“嗯。”
“什么？”杨若兮感觉自己似乎幻听了，叶霖一本正经的说：“听说姑娘医术高明，在下小时候受过伤，每每下雨膝盖都疼痛难忍，不知姑娘能不能治。”
“我可以试试，明日巳时到申时我都会济仁堂。”
“好！赶紧回府吧。”
“……”杨若兮觉得有些跟不上面前这个少年的节奏，不知为何，杨若兮感觉面前这个少年十分亲切，似乎认识了许久一样，可见叶霖长相俊美，若是真见过不可能没有印象，所以放下了心中的疑虑。
未出阁的小姐与陌生男子出行有损名声，叶霖只能在后边默默跟着护送，等杨若兮进了杨府这才安心离开。
春柳拍着胸：“小姐，幸好有惊无险。”
杨若兮点点头，赞成春柳的话，但是面色严肃：“春柳，今日的事一定不能告诉爹娘，知道了吗？”
“可若是老爷夫人问起……”
“那也不能说。”杨若兮道。
春柳拽着拍子纠结了好一会，这才说道：“哦。”
杨若兮面色沉了沉，今日在济仁堂她便感觉有人看着她，扫了一眼人群，那个少年在一众人中鹤立鸡群，格外显眼，本以为是错觉，可是刚才搭救，很明显那位少年一直跟着她，若不是有危险他应该不会现身。
她身上并未有什么可图谋的地方，这个人有什么目的呢？
等第二日叶霖到的时候，杨若兮正在济仁堂中忙活，自十二岁开始，杨若兮已经开始坐堂问诊，一些小姐妇人格外喜欢找杨若兮看诊，大概是女子之间少些避讳。
叶霖排队站在一众女人中，无比突兀，但因长相着实好看，一些看病的女子正偷偷摸摸的往叶霖那看。
连杨若兮说了什么，一些女子都未听清楚。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杨若兮倒是能理解这些女子，但是叶霖在这的确碍事了些，杨若兮收了号脉诊：“今日不医了，各位小姐夫人回去吧！”
待人散去，杨若兮看着叶霖：“公子请坐，把手给我。”
叶霖把手搭给杨若兮，他的腿早就找太医看过，太医说他的腿时间太久，平时也不太注意，早已成了顽疾，只能好好护理，注意保暖和防寒。
杨若兮号了脉道：“公子介意让我看下腿吗？”
“……”叶霖沉默了一会，男女七岁不同席，他虽不迂腐，但他和妹妹如今没有相认，便是陌生人，这样会连累妹妹的名声。
“公子，医者无男女之别。”杨若兮自然知道面前之人想的是什么，但活了两世，她还要被那些莫须有的名声所累，在乎别人的言语，就不能做自己，她不需要外人对她的评价。
叶霖看不清杨若兮的表情，但是他能感受到杨若兮此刻一定是在看着她，叶霖把裤腿提了起来，杨若兮看着左腿处有一条长长得疤，疤痕突出，像一条蜈蚣一样附在上面。
“公子何事受的伤？”杨若兮问。
“八年前。”
杨若兮蹙眉，坐到了刚才的座位上：“公子的腿若仅是受伤之后处理不当导致，或许我能试试，可公子这伤口狰狞，明显多次裂开，你自己都不爱惜身体，我又有什么法子能治。”
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他的腿那些行医几十年太医都奈何不了，何况她才学了八年，经验不足。
治不了在情理之中，但是叶霖表现的实在太淡定了些，就不像一个病人，演技着实差了些，杨若兮仗着帷帽，有些肆无忌惮的观察叶霖。
“公子与我认识？”杨若兮终于忍不住。
叶霖：“你为何会这么认为？”
“昨日有人闹事，公子便在人群之中，后来我被纠缠也是公子救的我，或许这些都是巧合，可公子让我治腿，却不奢望我有办法能治好你，这不正常。”杨若兮直言不讳。
“或许我对你有所图谋！”
杨若兮笑了笑：“我曾也这么想过，可不知为何，你让我觉得很亲切，莫名得就认为你定不会害我。”
这句话一出，叶霖真想告诉杨若兮，他是她的亲哥哥。可是最后叶霖还是忍住了，那日杨府认亲，他与杨老爷做了一个沉诺，不私下认亲。
既然说到便要做到。
“有所图谋并不是我会害你，或许我是另有所图，往后要多一些防人之心。”说着叶霖转身欲走。
杨若兮着急问：“还不知公子名讳？”
“在下姓叶，单一个霖字，凡雨三日以往为霖的霖。”
“叶霖。”杨若兮嘴里念叨。
春柳从旁边走了过来，似因叶霖走了而松了一口气：“小姐，这位公子不会倾慕于你吧！”
“不会。”杨若兮答的肯定，春柳不解问了句：“为何？”
杨若兮只是说：“直觉。”
直觉告诉她，那位叫叶霖的公子与她肯定有什么干系，但绝不是春柳说的那般，叶霖看她的眼神更像是……亲人。
自那日后，叶霖不再出现，并不是不想出现，只是他来扬州的还有别的任务。
土娃的伤已有了一些好转，杨若兮最近也闲了一些，但最近姜神医却有些容易忘事，不时的将她认错，像极了脑年痴呆。
嘴里总是念叨一个名字：绾绾。
总会自然自语的说：“绾绾，我过着日子就来娶你，你记得等我！”
“绾绾，你为何不等我？”诸如此类。
因这是师父的往事，平日里也不曾听师父提起，所以杨若兮只是装作师父口中的绾绾配合着。
杨若兮还是第一次见到师父这般模样，常拿着东西回忆往昔，比如今日，姜神医拿着一张画：“绾绾你看，我画的你美不美，他们都说你是青楼女子不值得爱，可我却觉得你比谁都值得。”
画中女子犹抱琵琶半遮面，在画笔的勾勒一下有一种说不出的柔美，嘴角微翘，像是看着人在笑。
很美。
过了一会，姜神医又清醒了过来，淡淡的收起手中的画，然后似乎在对着自己呢喃：“老了，老了，最近静想起一些以前的事。”
杨若兮尤为心疼，来济仁堂也越发的勤快起来。
却不知道，一件关乎她的大事悄然而至。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结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