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别墅里的春夏秋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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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围巨大的轰鸣声中，一阵巨大的风如同无形的刀片席卷而来，与周围的墙壁相接发出砰的一声，地上的灰尘，桌子上的纸张，食物一时间被吹起，在如同刀片的夹裹中化为碎片。
风势力度之大，让哪怕有防护的莉娅和迪克也不禁后退两步，“你还能抵挡多久？”迪克看着虚空中发出了细小的火花，隐隐有些担心。“啊？这个？放心，它伤不到我们，但是......”在一片混乱之中，莉娅倒看不出什么慌乱，甚至还显得有些游刃有余，她还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挂钟，在所有的东西都被化作碎片的时候，那个挂钟居然还完好无损的挂在那里。“看到了吗？那个指针在倒着转唉......”
说话间，一阵又一阵的飓风不断朝他们袭来，撞击在墙上，刮下一层墙纸，后面的白灰瞬间飞起，在不知道从哪照过来的光源下折射出一道弧线，周围的灰尘也顺势而起，代表着魔法的光电掺杂其间，若隐若现。
显然，在第一道飓风撞击过来时，他们就已经反应过来了，在随后的几次撞击中，莉娅甚至未曾受到一丝干扰，连脚步都没有一点偏移。
周围的风越来越大，整个房间已经成为一个巨大的粉碎机，虽然前进没有阻碍，但是原来近在咫尺的挂钟此时却仿佛远在天边。烟雾之中同然传来一阵巨响，辨不清方向，迪克和莉娅还未来得及反应，密集的枪声远远近近的传来，回头望去，也只见一片火星闪烁。
“你真的……没有问题吗？”迪克看着前面闲庭信步的莉娅，“啊？没有问题啊，能打破我防御的……不存在。”迪克沉默半晌，“你现在能看出来，下一步的关键词是什么吗？”
旁边似乎有什么东西砸了过来，还未撞到法阵上，便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风撕碎成碎末，只剩下星星点点的粉色物体溅到法阵上，淡淡的铁锈味弥漫在空气中，不用猜也知道是什么，饶是一直闲庭信步的莉娅也不禁白了脸，迪克拍了拍她的后背顺了顺气，有些担心又有些疑惑，“你……没参加过夜巡？”倒不是什么奇怪的疑惑，毕竟有这种近乎无敌的防御能力和反应能力，想必实战经验不少，夜巡也应该参加了，况且哥谭的犯罪现场……
莉娅咽了咽口水，堪堪压下了呕吐的冲动，尸体她倒是见过，也不觉得有什么恐怖，可是尸体散发着腥臭的铁锈味其间还混合着烟草味和排泄物的臭味，像是放了十几天突然搅碎，“不是……”话还未说完，她突然瞥见了旁边突然出现的挂钟，“你看那个……”
——19：42：07——
时针分针疯狂旋转，它们重合又分离，彼此追逐相遇。
在短暂的安静之后，一声巨大的，属于坦克的轰鸣在不远处响起，随后是属于机枪的接连不断且密集的“砰——”仿佛在耳边炸裂，地上积了近小腿高的灰土。地板猛然震动，莉娅堪堪扶住了旁边的墙，霎时间土堆翻滚，高高扬起的碎石铺天盖地，眼看一块巨石砸了过来，迪克一把拉住莉娅侧身闪开，倒是不会担心会被砸到，但倘若碎石灰土堆积，就可能会被困在这。
周围一片灰暗，能见度极低，耳边还呼啸着风声，显然，这里已经不是他们刚刚的“房间”了。
——19：42：10——
旁边的墙上隐隐约约出现了这样一行字，“战争总会死人，但我认为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不会被伤害。”
又是一阵风吹过来，风中夹杂着一丝寒意，让在炮火中心的两人稍微清醒了一些，“你饿了吗？”迪克没头没尾的冒出来这么一句，“什么？”莉娅后退一步，整个空间像是被无形的线切割开来，她脚下的地面开始缓缓分开，像是完成了一幅剖面图。
旁边的机枪被整齐的切开，露出了内里构造，沙土找到了可以宣泄的地方，随着空隙向下泄去，然后露出了脚下的精致的木制地板，光滑的反射着人影。
——19：42：12——
裂开的缝隙里飘起了小小的雪花，气温骤降，吹过来的风瞬间变成冰刀 ，在与法阵相遇时发出“咣——”的一声，周身此时亮起了一点点暖黄色的温暖的烛光，像是一盏盏煤油灯从身边飞过。
然后消失。
“法阵内部温度不会有变化吗？”迪克把手伸了出去，在和冷空气接触的一瞬间僵直，“不会，但是……”她看向脚下的地板，有窗户的那面墙已经看不到了，她手边的那面也在缓缓移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开始出现裂缝，显然正在为分崩离析做准备。
“喂，你的法阵上开始结冰了。”
——19：43：02——
法阵上的冰晶如同病毒一样扩散开来，清晰的视野逐渐变得模糊，移动也变得困难。远处传来了喧闹的声音，但过于遥远，实在是听不清在说什么。
地板一片片的下落，留给人站的面积不断缩小。周围落下了很多东西，什么旧照片啊，吃了一般的饼干啊，行军水壶啊，纸笔本之类，甚至还有写金牙，项链，戒指之类，皮箱在下落时不知道磕到了什么东西，破开后东西像雪花一样散落一地。
所有东西都在下沉，像是急匆匆赶赴一场悲哀的宴会。
“掉下去会怎么样？”迪克把莉娅抱在怀里，有些硌手的身体让他不禁皱了皱眉，“看起来下面可不是什么地面。”又是一块地板掉落，他抱紧了怀中瘦小的身体。
“应该是……会保持在一个下落的状态，直到找到答案。”莉娅显然不是很喜欢这种虚无，“但是一旦离开这个空间，就没什么线索了，也就谈不上找答案了。”
远处的喧闹声越来越近，听起来应该是争吵，对面的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一幅画。
“你知道那是什么画吗？”
画的中心是一个金色的苹果，周围围坐着一群衣着华丽的男男女女，看起来都在注意着那个人手中的金苹果，它的引诱之强大使天使也侧目。
“你知道《金苹果事件》吗？”迪克盯着那幅画，“纷争女神厄里斯？”莉娅心领神会。
“我大概知道那本《希腊神话》是用来干嘛的了。”迪克摸摸莉娅的头发。
莉娅眨了眨眼睛，盯着迪克看了半天，脚下的地板开始慢慢下落，“所以，这次应该是……战争之神——阿瑞斯。”
眨眼间一切回归原样。
——19:18:03——
她听到了机械坏掉的声音，发条不堪重负的弹了出来，那个挂钟又出现了，又开始吱吱呀呀的运转了，事实上，它显示的时间非常混乱，比如现在。
“应该没什么了，去下一个房间吧。”迪克牵着还在发呆的莉娅，推开了那扇门。
——19:18:08——
一个病房。
“啊，只是感冒而已。”她听到有人这么说。
关于它的记录其实不多，仅仅是头痛、高烧、肌肉酸痛和食欲不振而已。
没人把它当成一回事。
在毫无防备之时，第一波感染就出现了。
莉娅低头看了看自己莫名其妙穿上的白裙子，又看了看迪克身上的病号服，“医患关系？”她环顾四周，这是一个有些破旧的病房，从装修和设施上显然是十分落后的，钢制的针筒锈迹斑斑，床单被罩也洗的看不出来原来的颜色，医护人员少的可怜，尤其是护士，整个房间几十个病人竟然只有三四位护士。“你在这干什么呢？那边人手不够了。”正当他们还在熟悉环境寻找线索的时候，一位护士走过来拉着莉娅急急忙忙往外走，莉娅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抓着往外带，“这位先生，你只是轻伤，不需要护士护理。”那位护士皱着眉头看着跟出来的迪克，“呃，不好意思，我想问问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你知道的，既然我是轻伤……”那位护士听到这里松了松神色，“外面现在在处理尸体，你想帮忙的话换好衣服去吧，记得做好防护，这可能是一种传染病。”护士指了指左边，“去找约翰大叔，他会告诉你的。”他悄悄对莉娅打了个手势，转身离开了。
“露西被病人留在家里了，我的上帝，那些病人过于紧张了。”护士边走边说，脚步快的让人跟不上，莉娅踉跄了几步才勉强跟上，“听着，你现在去外面帐篷里，里面现在有医生在手术，你去帮忙。”莉娅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好的，是什么手术？”“不知道了，无非就是截肢手术吧。”
——19:18:09——
手术不是很顺利，中途出现了大出血，病人随后休克，最终失去生命体征，医生也只能叹气，落后的医疗设施和不成熟的医疗技术让一切都显得无能为力，“我说，你写。”年轻的医生抬起胳膊擦了把汗，莉娅匆匆忙忙擦了把手，开始记录：“小腿部位的弹片导致发炎，膝盖及膝盖以下部位需要截肢，由于手术难度大，手术未能成功。”这算是一份并不正规的记录，但是这位医生也确实是太年轻了，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略显稚嫩的脸上满是汗水和血污，他最终也只能徒劳的抬了抬手，“下一个。”
十几台手术，成功的寥寥无几。
莉娅回到房间休息时，刚才那位护士正在打电话：“我们缺少药品，止血绷带，甚至连酒精都缺少，医生，医生也缺，尸体太多了，今天，就连轻伤的病人都开始帮忙处理尸体，护士也不够，已经有不少护士因为病人过度紧张被留在家中，您知道的，市长先生，我们只是一个规模不大的普通红十字医院，现在收治的病人已经明显超额了，马上外面的帐篷也要不够用了，连过道里都是病人，我们只能紧急征调妇女经过红十字会简单的培训上岗了……”
莉娅的体力显然跟不上这样长时间需要注意力高度的工作，而且平时在家里插花喝茶的大小姐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你的体能太差了，没有训练过吗？”迪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他坐在莉娅旁边，推过来一杯水，“布鲁斯不会真的把你当大小姐养了吧？”他调笑着看着莉娅，喝了几口水润润嗓子，好歹是缓过来了，“老实说，我是技术型人才？”她眨了眨眼，疲惫的笑了笑。“你有什么发现吗？”她把已经松掉的头发盘好，长长的头发垂在腰间，发出了漂亮的光泽，看起来是时常打理的结果。“外面的尸体堆积如山，需要处理的量已经远远超过了这个医院的承受能力，除了战时，我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别的时间，落后的医疗技术和没有消炎药的环境，除了一战时期的医院，我想不到别的。”他看了看外面乌云密布的天空，空气中火药的味道直冲鼻腔，“你早就猜到了吧，‘技术人员’。”他帮莉娅把裙子的腰带在背后打了个结。
“看到，然后记录。”她理了理裙子的褶皱。
“防止以后再次发生？”
“战争之神阿瑞斯之所以还存在，是因为战争从未消失，他在战争中诞生，以战争作为‘真名’但又不是真正的战争，从生物出现时就有了竞争，战争不过是它的扩大化，它从未真正的消失，阿瑞斯也只是凭依存在，并不能真正称为‘战争’，所以……”她好像在思考如何总结，“我们只能做到记录，或者在记录的基础上补救和延续……你能理解吗？”
——19:18:10——
他们稍作休息便起身推开了门，门外还是医院，但已经不是战争医院的样子，他们身上的衣服也随之新了许多，旁边的病房里应该是一位医生在看诊，走过去一看只见病床旁边的一位戴着头巾的妇女着急的抓着医生的胳膊，“你知道他时什么病吗？” “应该只是普通的感冒。”医生放下听诊器，“吃点药就可以了。”
堪萨斯州发现一种未知病症，目前判断应该使流感，致死率高且难以治愈。
由于地理位置和人员流动的原因，该病症迅速扩散开来，周围军营随后发现。但夏天很快到来，病症看起来似乎不是那么严重。毕竟州政/府宣布了不是什么大问题。但直到八月底，类似于：“这是限制人身自由！”，“侵犯人权！”之类的言论还是层出不穷。
在八九月时，这种病毒神秘的消失了，信息不太流通的当时也就没什么人在意了。
可是病毒真的消失了吗？
——19:19:11——
病毒突然卷土重来，大规模死伤让人害怕，但对其的定性是流感，一时让人措手不及，受制于医疗水平的落后让医学界也无法真正的治疗，最终医生也只能以：“保持充分休息及良好的饮食，减少或不去人群聚集地、勤洗手保持良好的卫生习惯、增加室内通风次数。”作为结论。以期能有一种类似与“安慰剂效应”的结果。
“一战时期没有消炎药，医疗物资和人力资源全部供不应求，战争导致的伤亡和病毒导致的死伤合在一起成为了人类历史上的浩劫，医院的医生和护士基本上全部支援前线，治疗平民百姓的基本上是刚刚毕业的没有经验的医学生和那些老旧的医疗方法。”迪克说到后面也十分胆寒。
“由于一战的原因，病毒很快蔓延到欧洲等地，使当时本就已经濒临崩溃的医疗系统雪上加霜，各个国家相互指责对方才是源头，一时间整个欧洲混乱不堪……”说到了后来发生的事，却又看到看到对面人打喷嚏时的飞沫，他下意识的捂住了口鼻，又见旁边的莉娅动也未动，“你这魔法还能抗病毒？” 莉娅耸了耸肩又点点头，“可以，而且这应该是……幻象，最多能造成物理攻击。”
——19:20:01——
“最终这次浩劫被称为‘西班牙大流感’，可是西班牙并不是病毒的发源地。”莉娅接上了迪克的话，她看向窗外行色匆匆的人们叹了口气，“但是西班牙最先公开了数据和评估了危险。”迪克解释道，“这次灾难造成了上千万人死亡，死伤人数甚至超过一战。”迪克说到这里也不免心惊。
“门开了，可以走了……”莉娅推开了突然出现的门，走到了那座他们来时的别墅，从建筑面积和里面残损的家具上依稀可见刚刚来时的繁华。墙壁上有着凹凸不平的起伏，地上满是沙石，她每走一步都伴随着大团灰尘，窗户已经完完全全碎了，窗边散落着几颗生了锈的子弹，锈在地上，拿不起来。周围的家具没几件好的，但是那张照片还在，在一堆灰尘里格外醒目。
“我想我知道这里是哪了？”莉娅看着迪克手里拎着的《希腊神话》若有所思，“这里是阿瑞斯的别墅，是‘战争’的别墅。”话音刚落，最后一道通向外面的门开了。
“有个妹妹挺不错的。”迪克感叹道，“是防护罩挺不错的吧。”“哇你这样说哥哥好心痛。”迪克难过的捂着胸口做痛心状。
“你饿了吗？”莉娅突然问，“什么？”“你看那个钟。”莉娅指了指那个挂钟，摧枯拉朽一般的声音已经消失了，那个中还挂在那，指针甚至只移动了三十多分钟，“所以……”迪克看着那个钟思考许久，上前检查了也没什么问题，“好了，走吧，呆在这怪难受的。”迪克拍了拍莉娅的肩膀，带着她向外走去。
“再见。”
——时间点连线完成——
“小姐，小姐，你在听吗？”莉娅猛然反应过来，售货员的手在眼前挥动了半天，原来是在这里站久了，售货员看她没反应才过来看看，“不好意思，也没什么，就是在想事而已。”她不好意思的挥挥手，“这样吗，那就好。”售货员虽然还是疑惑但也不好说什么，摇摇头离开了。
她打开手机，屏幕上的那行字已经消失了。她放下了手机，隐隐有些失望，又拿了包麦片，结了账回家。
迪克还在那研究木偶的数值，“你回来了？”他抱着平板又抬起头，“你给它们起好名字了吗？”她把麦片在迪克眼前晃了晃放进了冰箱，“起好了，一个叫玛丽一个叫琼，正好吃完了，我就不出去买了。”他摊倒在沙发上，“没新意，起了半天就这。木偶呢？”“哦，帮阿福修剪灌木去了，达米安早晨又砍坏了。”，“嘶，不愧是他。”
“哦对了，你过两天去看戴安娜的时候把这个带给她。”迪克递过来一张照片，黑白照片上，五个人站在一起，戴安娜站在中间，旁边那位高大的男性露出了谦和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别墅里的春夏秋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