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隐曜》拾旧南

7、第 7 章

　　诡一点点头就离开，不一会，雾杀就过来了，经过洛辰的时候看了他一眼，洛辰做出“请”的手势，雾杀才别开眼进密室查看桑瑜的身体，确定身体已无异样，方才走出密室。
　　“如何？”洛辰靠在墙上侧头问雾杀。
　　“雾隐身体已无大碍，明日我便让他同你们一同进‘有去无回’。”雾杀面无表情的说着，余光注意到洛辰脸上的诧异，很有耐心的解释了一句：“身为诡杀楼的少主若是无法经过‘有去无回’的考验，将来如何接手诡杀楼？不过，雾隐进的那条路跟你们不同罢了。”
　　上一世闯过一回“有去无回”的洛辰自然知晓，历任诡杀楼主进去历练都是九死一生，而外来者若想进去，须得楼主令开启，经历的更是十死无生。但若能在死路中杀出一条生路，此人便可被奉为诡杀楼隐堂长老并且可以向当代楼主提出一个要求，只要不动摇诡杀楼根基，即便是看上诡杀楼楼主的位子，只要有能力守住，也并非不可能。
　　雾杀叫上桑瑜跟他走，离开前通知洛辰，三日后便送他们进“有去无回”。
　　正好，这三日可以冲击黄境大圆满，洛辰拿出血珠看着血珠内蜷成一团的嗜灵虫心想，真是多谢桑瑜的馈赠了呢。
　　三日后的傍晚，洛辰带着泷霜来到诡杀楼的大殿前，雾杀和桑瑜已等候多时。洛辰走近时，雾杀像是察觉到洛辰境界的变化，多看了他两眼。
　　洛辰走到桑瑜身边正要问他：“桑——”
　　“雾隐。进了诡杀楼便已舍弃姓名，他便是我诡杀楼的少楼主。”雾杀淡淡地瞥了桑瑜——不，雾隐一眼。
　　洛辰看了一眼桑瑜在雾杀说完后就向下撇的嘴角，改了称呼：“雾隐少楼主，若是两年后我还未能闯过，姐姐就拜托你照看一二。”
　　雾隐想到那个温柔的女子，不自然的说：“我还有一百年的房租没花完，自然不会白白浪费！”
　　一旁候着的诡一听到洛辰口中的“两年”，不屑地别开脸，不过区区黄境大圆满，别说两年，便是给你两百年都不一定能或者从里面走出来。
　　洛辰敏锐的捕捉到诡一的神情，心里清楚他的想法，知他大概在嘲笑自己的无知，却没放在心上。
　　雾杀自然也不会错过下属的神情，意味不明的看了洛辰一眼，在他察觉之前又收回目光。
　　“跟我来吧。”说完，雾杀带着三人来到陨神崖顶的断崖边，取出楼主令，口中默念口诀。只见雾杀掌心的令牌飘向半空，化作一道流光划开一条缝隙。
　　雾杀收回又恢复成令牌的楼主令对着身后三人说了句“跟我进来”便跨进缝隙。
　　洛辰三人相互看了一眼，也跟着进去，一踏进缝隙便来到一座浮台之上，雾杀便等在浮台中央。
　　雾杀指了指浮台正前方蓝色的漩涡，告知雾隐该去的地方，还没给他准备的时间就一声招呼也不打，一脚把人给踹了进去。
　　洛辰看了一眼神情毫无变化的某人，眼角抽了抽，无声地扯了扯嘴角，默默决定以后对雾隐可以好一点。
　　踹完弟弟的某人神情自然地收回脚，稍稍理了理衣摆就带着洛辰和泷霜往右方去，走到浮台边缘，指了指下方的红色的漩涡，说：“这，是你们要进的。”说罢抬手就想把两人丢进去，却被洛辰抢先一步，拉着泷霜跳下去，“就不劳楼主帮忙了。”
　　雾杀轻哼一声，收回手迤迤然原路返回。出来以后，缝隙在身后慢慢合上，雾杀召来诡一，告诉他自己要去闭关，若是有人出来了再传讯给他。
　　两年时间不过转瞬即逝，这两年间，天机一族早已离开浮云山，浮天宗放出消息，若有身带赤日或是红月印记之人，在开山大典上可无需考验，直接入选浮天宗，成为浮天宗弟子。
　　这则消息一出，引得大陆各大门派惊诧不已。
　　星罗殿内，北辰曜站在窗边远眺。
　　而在海边一个不起眼的小镇外，带领族人赶回落仙岛的蔺泽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心情复杂，看向浮云山的方向——希望你好自为之吧。
　　陨神崖断崖边，负责看守在四周的守卫看了一眼崖边缝隙所在的地方，眼看着两年之期就要到达，而那两个少年却还未出现，不由惋惜一叹，怕是早已葬身在里面了吧……
　　还没等守卫反应过来，断崖边突然张开一条裂缝吐出两个人影，正是洛辰和泷霜。守卫看到洛辰和泷霜居然真能在两年内活着出来也很吃惊，召来同伴让他立刻去通知诡一大人。
　　一次次死里逃生的两人，从“有去无回”出来后，才放松心神，深深呼出一口气。洛辰的气息变得内敛，但是外表看起来却还是像两年前那般纤弱。而泷霜，两年前那个还什么也不会的普通人，一进“有去无回”，便在洛辰的帮助下觉醒命魂，并且借助密地内充裕的灵气一鼓作气冲上玄境大圆满，现在已是一个身材高大冷峻的青年。
　　这时，在原地休养的两人等来了诡一。
　　“人自诡杀楼成立千年以来，能活着走出‘有去无回’的外人不超过一掌之数！没想到你们竟能活着出来！”诡一一来就忍不住围着两人看了又看。
　　“咳咳——”诡一收敛神色，从怀中取出两枚令牌递给洛辰二人，“楼主吩咐，既然你二人能从‘有去无回’出来，那以后便是我诡杀楼隐堂客卿长老，拿着这长老令无论何时，不论提出怎样的要求，只要是不动摇诡杀楼根基的事，诡杀楼都会帮你们做到。但若是诡杀楼完成了你的要求，长老令便会收回，你与诡杀楼不再有任何瓜葛”
　　洛辰接过令牌随意翻看一番便收起来，然后对泷霜使了个眼色。
　　……
　　‘泷霜，待我们出去后，你就向诡杀楼提出要修习他们的诡隐诀。’
　　‘少主，这是为何？’
　　‘诡杀楼的诡隐诀可完全隐匿自己身形气息，只要你不出手，即便是天境高手也无法察觉到你的存在，你的缠影追魂出招无声无息，与之配合便可一招制敌。’
　　‘是，少主！’
　　……
　　泷霜接到少主的指示，便走到诡一面前，拿出长老令，诡一诧异抬头看他，“你现在便要提出要求？你可想清楚了？”
　　泷霜冷漠的神情不为所动，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我要学诡隐诀。”
　　诡一利刃般的目光射向泷霜，“诡隐诀乃我楼中独门身法，见过它的都已成为诡杀楼杀手刀下亡魂，你又是从何而知？”
　　泷霜不多说，拿起令牌移到诡一眼前。
　　两人一时僵持下来，最终还是雾杀突然现身，把刻有诡隐诀的玉简抛给泷霜才打破僵局。
　　泷霜接过诡隐诀就回到洛辰身后，诡一恭敬地对雾杀行了礼才不甘不愿地退下。
　　雾杀眼神扫过诡一的神情，泰然自若的说：“当年有一任楼主连楼主令都能爽快地交出去，区区一部诡隐诀又有什么不能给的。”
　　洛辰赞叹：“还是楼主深明大义，没有堕了诡杀楼的名声！泷霜，还不谢过楼主慷慨！”
　　泷霜：“多谢楼主。”
　　雾杀甩袖背过身去，阴恻恻地说了一句：“既然东西到手还不离去？怎么，想去我诡杀楼地牢坐坐吗？”
　　洛辰像是没听出话语间的不爽，装模作样地拱拱手，“楼主如此热心，洛某惶恐。我等还有事在身就不叨扰了，告辞。雾杀楼主就不用送了。”说罢，带着泷霜大摇大摆地从雾杀眼前经过，跟着守卫离开。
　　雾杀：“……”迟早送你上路！
　　离开陨神崖的洛辰和泷霜两人，就近寻了个小城，找到客栈暂时住下。
　　泷霜跟在洛辰身后进屋，顺手关上房门，并设下一层结界。
　　洛辰坐下倒了两杯水，递给泷霜一杯，让他坐下来说。
　　泷霜接过杯子小声说了声“谢少主”，然后从脖子上取下玉玦交给洛辰。
　　洛辰握紧玉玦释放心口赤日印记的气息，离得最近的泷霜按住不自觉发热的胸口。
　　而隐姓埋名四散生活在大陆各处的弑之一脉族人纷纷停下手上的动作，抬手感受心口久违的热意。
　　洛辰将玉玦交还给泷霜，交代他：“泷霜，召集族人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转身走到窗边打开窗看向窗外熙熙攘攘的街道，低声自语：“云倚门、兽神宗碧岭山庄、魑影门……一线生的账，我们也该好好算一算了。”说罢，取出自己的灵匙，将这几年刻下的玉简尽数转移到泷霜的灵匙中，“我们这一脉的传承尽在这之中，五年后，我要你们擦亮手中利刃，拿敌人的鲜血祭奠战死的族人的亡魂！”
　　泷霜收好灵匙，急忙问洛辰：“那少主您……”
　　“我吗？”洛辰回过头轻笑，“自然是‘自投罗网’了！”又把目光转向窗外——“浮天宗！”

　　那一日，泷霜辞别洛辰赶往枯岭山脉，北落灵族族地封印之外，当年一线生所在之地，断生涯。同时朝着那个方向奔去的还有数道身影。
　　洛辰在出发前往浮天宗之前回到了秀水村，去见姐姐。
　　洛辰站在院门前，看着院子里已经两年不曾见到却一点也没变的摆设，轻轻推开门，穿过院子走进屋内，小心翼翼地喊了声：“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