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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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洞里出来后，姝姝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是不是心理的缘故，总觉得脸上也有些麻麻的。
初春的风有些凉，带着寒意的发丝落在脸颊上的时候，姝姝才意识到，自己的发髻散了，上好的宫装料子也变得皱皱巴巴，细白的腕子上满是红艳艳的勒痕。
活生生一副被人蹂/躏的尊容。
姝姝皱了皱眉，这要是被人看见，她清白的声誉恐怕会出大问题。
御花园里头的带刀禁军巡查次数变的多了起来，严肃的氛围在空气中弥漫。
姝姝靠在粗壮的大树底下，枝繁叶茂，把她纤弱的身影遮了个一干二净，正观察的仔细。
“殿下，您的簪子。”
姝姝这猛地想起来，洞里还有她的男主呢！
接过簪子，盯着眼前温润如玉的男人，姝姝眼中一闪而过的光亮，“江世子，刚才...”
江辞清朗一笑，清澈的瞳孔中闪过一丝促狭 “刚刚六公主摔了一跤，江某只是扶了公主一把，公主莫要多想，此处路面不平，坑坑洼洼，某送公主一段路吧。”
姝姝：......
转头又冷静的想到这里禁军颇多，万一碰上，让江辞这个能说会道的来解释倒是正好。
现在这种情况，也不太适合继续发展下去。
“好。多谢江世子了。改日必登门道谢。”
*
到凤阳阁正门后，姝姝向温文尔雅的江世子道谢，等江辞走后，她特意绕了半圈寻了个偏门，甫一进正殿就发现有点不对劲儿。
“皇祖母万福。”
姝姝倒是没有慌，冷静的屈膝，行了个万福礼。
这还是姝姝第一次见到大秦朝的太后，只是跟她第一次见到的慈眉善目，长斋礼佛的面目不太一样。
话音刚落，眼前嗑瓜子嗑的咔咔作响的美妇人凤眼一挑，瞪了她一眼，翘着兰花指把瓜子扔到一边。
“小兔崽子，总算滚回来了，也不请江世子进来喝杯茶，好歹救了你一命。”
姝姝还屈着膝，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绞尽脑子拜托江辞的样子有些蠢。
“傻愣着干嘛，过来把药喝了。”
姝姝淡定的站起来，坐在一旁的椅子上，顺手拿过去小碗，抿了一口才说话。
“皇祖母都知道了？”
太后骄矜的哼了一声，继续嗑瓜子。
“......”
“皇帝是愈发肆无忌惮了，宫中戒备如此森严，都能有刺客闯入、、、”太后抿了口茶水，染着丹蔻的指甲轻蹭了下姝姝的脸。
“不过，哀家瞧着江家那小儿不错。”
姝姝抿了口茶，干巴巴的回了个“是挺好的。”
男主嘛，天道之子，能不好么？
“祖母打算把你送到大昭寺去。”
“噢、、、阿？”
太后朱唇上下一翻利落的吐出一颗瓜子皮，“那里头是哀家的人，你不要怕。”
停了好大一会儿，太后爱怜的摸了摸姝姝的脑袋，“这宫里怕是要变天了，你性子软，撞着脑袋又傻，你也不能一直待在你皇祖母跟前，待嫁前你就待在大昭寺吧。”
！！！
姝姝喝的一口药来不及吞，差点喷出来。
“待嫁？”
太后睨了她一眼，“哀家近日会着手此事，你呢？有没有中意的人，先跟哀家说说？正好省的高家前来求娶，你父皇本就有意与你和高远巩固皇权。”
“噢。没有。”猝不及防被朝廷秘事糊一脸的姝姝，只好又干巴巴的回了一句。
“磨磨唧唧的，快点把那安神补脑液喝了。”
突然从侧门进来个小太监，快步走到太后身边，不知说了点什么，她皇祖母的脸色愈发难看，当即便摔了茶碗。
“蠢货。”
脸色铁青的太后看见她后面色稍霁，“五日后你亲自去江府登门道谢，回来之后就收拾收拾去大昭寺吧，哀家有事要处理，得先走了。”
“恭送皇祖母。”
太后走了后，姝姝姣好的眉形拧了起来，她下意识的开始思考，刚刚皇祖母话中的的意思是，她马上就会被动结束美好的公主时代，迈向贤妻良母的大道了？
这种情况，有点糟糕阿。
她轻咬了下嘴唇，洁白的贝齿抵上殷红的唇，有些阴影溢出来。
“殿下？该用晚膳了。”
知鸟看着明显心不在焉的姝姝，低声唤了一句。
“嘶。”姝姝刚走了一步，腰侧传来轻微的隐痛，她心头涌上来些后怕，若不是江世子拉了她一把，那马车拉的粮食能把她骨头都砸断了。
她面无表情的想，虽然江辞救了她，可他的手劲儿也是真大，她觉得自己的腰都要被勒断了。
“算了，本宫不饿，先沐浴。”
泡完汤后，姝姝穿着雪白亵衣坐在床上，任青水给她抹膏药。
“今天可吓坏奴婢了，幸好殿下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知鸟端着药走过来，“还是太后疼我们主子，自燕六遇刺后，就一直在凤阳阁里等着殿下。”
“燕国六皇子？遇刺？”
“殿下没去宴席上，自是不知道，虽皇上下了命令，不许谣传，但现在宫中暗流涌动，谣言纷纷，谁不知道燕六死在咱们大秦了？”
姝姝喝了口浓黑的汤药，苦的直皱眉，吃了颗蜜饯才好些。
“听说长公主也失踪了。”
青水有点吃惊的看向知鸟，搽药膏的手却很稳，“什么？”
知鸟又拿出了一颗蜜饯递给姝姝，“奴婢也是瞎打听的，都是戏谈，不知真假。”
“燕国皇帝还不知道要怎么发难呢。”
姝姝清冷的眸光扫过正在忙活的二人，回味着味蕾上跳跃的甜，思绪也有些飘远。
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得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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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沉。
因皇上下了一系列诏令，封城，禁止出宫，禁军全部出动，加强巡逻，找出刺客。
是以所有来参加宴席的人都被拘在了宫里头。
来的人不多也不少，江辞家族虽没有实权，可也挂了个贵族的名头，家中又只来了他一个男眷。
“世子，您暂且跟大理寺卿一家挤一挤吧。这家眷太多，您独身一个人，也不好安排。”掌事太监拿着掌事簿，白粉糊了一脸，唇色却艳的吓人，笑的有些浮夸。
“咱家也为难不是，唉，可这都是上面的要求，也只好请世子海涵一下了。”
“不过，要是江世子、、、”掌事太监伸手笔划了个掏钱的动作，一脸油腻的笑着，“咱家也可以给世子跑跑腿儿，换个舒坦的地方。”
江辞瞥了一眼洋洋得意的太监，温润的应了声，“不劳烦公公了。”
一听这话，掌事太监的脸迅速冷下来，毫无喜色的翘着兰花指把江辞的名字记在掌事簿上，转头就走。
走出去没几步，掌事太监有些忿忿，“我呸，穷鬼，活该老子是个瘫痪，儿子也是个不中用的孬种。”
“穷鬼。”
江辞看着远处传来的忿忿不平，突兀的轻笑了一声，红艳艳的唇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拘在宫中的不仅是大秦朝来赴宴的臣子，还有别国前来贺喜的贵族。
时间一长肯定不妥，所以宫门只关了两日。
这两日江辞跟大理寺卿一家交谈甚欢，虽有些挤，饭食用餐也不大好，实际上也还尚可，出宫前，二人拜别。
月明星稀，
承恩侯府，
江辞面无表情的坐在在黑漆描金椅上，素白的手指掀开乔一整理好的条陈，一目数行，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去把那份大礼送给燕桑，让他知道还欠了江某一个人情。”
“唔，告诉他，找替死鬼的眼光很不错。”
乔一面色有些严肃，“少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燕桑至今仍藏在满春院里，用不用、”
江辞掀起眼帘看了他一眼，“不必，我们握着他的把柄，他不敢妄动。前有燕太子，后有大秦皇帝，他腹面受敌，自顾不暇，这个时候是捕猎的最佳时机。”
乔一点了点头，继续低着眉眼道，“少主，宫里的人安插的差不多了，有件关于六公主的，时间有些紧没来得及记上去。”
“三日后六公主来答谢少主，后即刻启程去大昭寺。太后准备为六公主择选驸马。”
江辞散漫的靠在椅背上，阖上了条陈，慢条斯理的拿出一团皱巴巴的丝帕，轻轻捏了捏。
“六公主多大了？”
“年芳十六。”
江辞幽深的眼眸盯着下首的人，气势有些凌人，“太早了，太后一动作，势必要打破现在三足鼎立的局面。”
乔一颔首，静立在原地。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淡漠的声音，“宫里的掌事太监该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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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日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便到了去跟江辞道谢的日子。
今早弹完曲子，太后忙里偷闲还特意派人问了两句，送了香盒过来，嘱咐姝姝把这个当面交给江世子。
承恩侯府虽没落，朱红大门倒也不失世家底蕴，两旁的大石狮子依旧双目炯炯，威风凛然。
家丁早早的列好队，等着尊贵客人的拜访。
“六公主安。”江辞穿着一身白衣，束着白玉冠简简单单行了个礼，锋利的下颌线勾勒出俊朗的轮廓，整个人愈发显得神清骨秀，温柔俊朗。
姝姝来之前特意嘱咐身边的人都去掉了熏香，自己也换了身简单的素白衣衫。
“江世子安。”
姝姝回了个礼，看着江辞恨不得跟她隔着八米远客套的架势，嘴角抽了抽。
冷不丁想到那天傍晚，江辞脸上好像也没变红，难道是因为她没有随身携带香料的习惯吗？
“六公主此番前来，江某甚是感激，只是家父卧病在床，唯恐病气过给殿下金体，恕不能招待殿下。殿下随我去书房吧。”
姝姝跟在江辞后面，一边打量他，一边应付成年人之间的客套，“是本宫叨扰承恩侯了。”
承恩侯府上人员简单，老侯爷早年吃酒中风，病卧在床，江辞生母早逝，操持后院的是江辞的继母，府上倒是没有侍妾。江辞是家中嫡长子，底下还有继母所出的三个继妹。
还有去年大年三十刚出生的继弟......
姝姝不免冒出些不合时宜的想法。
抬眉，看见江辞风流儒雅的背影，突然有些心虚。
不过这种心虚的状态持续到她和江辞面对面坐着喝茶的时候就没有了。
姝姝喝了口淡茶，看着面白如玉的江辞，杏眼微挑，清冷的目光陡然变直。
“坊间有传江世子闻不得香料，严重点甚至会晕厥，今日本宫未曾搽香粉，世子可有感觉不适？”
江辞含笑看着她，清隽而典雅，“不曾。”
姝姝低头喝了口茶，不知说些什么，只好又抿了一口。
安静的时间实在是有些长,姝姝一向不擅长应对这种场面，绞尽脑汁的想找个话题。
“那日..”
“殿下....”
两人同时开口，视线相触的那一刻，又同时闭上了嘴。
江辞指骨摩挲了下杯沿，近乎偏执的盯着少女染上薄红的眼尾，细腻的肌肤藏匿在层叠的锦衣之下，只露出一截细白的颈子，靡颜腻理。
只觉得脑袋里连绵不断地痛觉都消失殆尽了。
真好。
江辞轻笑了声，“殿下先说。”
姝姝盯着江辞，“前些日子，多谢江世子了。这是皇祖母嘱咐我带过来的谢礼。”
姝姝唤青水把那个小巧精致的香盒拿了过来。
“殿下太客气了。”
又扯了些车轱辘话，姝姝实在是觉得没意思，欲开口告辞。
偏偏江辞出口打断了她的辞别之语。
“公主常年在宫中，想必没怎么体会过市街小巷里的热闹，这个时候，东街集市正热闹，不若由某做东，护送殿下去采采风，权当享乐了。”
姝姝一听这，也打起了些精神，有些意动。
她自来到这个世界就没出过宫，细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古代的世界做任务，遂点了点头。
江辞慢慢抬起眼帘，瞳孔如墨一般深不见底，笑着对她说，“好。”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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