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若云舞》凌波微步笑傲江湖

17、衰神白菜

　　“见过大当家的，您有没有看见......看见我那个不像话的妹子？”这厢，风小喜刚转身，那厢，某颗灰头土脸的白菜风驰电掣般赶至，呃，不对，偶更正，是白头粉脸的白菜正对林云抱拳行礼。

　　“呵呵！不像话的妹子没看见，讨喜的小喜妹子倒是有遇见过，怎么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大动肝火？”林云笑了笑，微微躬身，回了一礼。暗道：这憋笑憋得我好辛苦啊！现在，这颗白菜做得真可谓是实至名归啊！

　　“回大当家的，小喜这丫头！唉！都怪我！打小把她给宠坏了！您看她这副模样，将来可怎么得了呀！”某颗白菜吐出一串货真价实的长叹，不胜哀怨。

　　“呵呵！我说白菜啊！你也别急，这事呀，急也是急不得的，她还小，慢慢来吧！”呵呵！这颗白菜啊！别看他生就一副虎背熊腰的身板，看似是个没脑子的莽汉，可有的时候，也挺细心的嘛！唉！想着日前自己被他半恳求半强迫地恶补有关这位龙泽天的过往以及恶霸寨的相关事宜，林云发现，其实，这个恶霸寨并不是自己想像当中，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嗜血匪徒，而是，一群热血的江湖儿郎组建的安乐窝。寨里收容了很多因战乱而无家可归的难民，平日里，大家都在山间垦地，自食其力，并非整日打打杀杀，争斗不休的江洋大盗，而且，打劫的对象都是那些无恶不作的江湖败类和贪官污吏，事先，都会有兄弟前去侦查情况是否属实，确认无误后方才下手，若非必要，从未出手伤人，被已是朽木将枯的蛀虫们列为头号通缉犯，屡次围剿，幸得这位大当家的每每临危不乱，镇定自若，调度有方，率领众位兄弟将官兵击退，而兄弟们却极少有伤亡，顶多只是受了点皮肉之伤。

　　不得不承认，这位原大当家的御下甚是有方，与一众兄弟风雨同舟，几番打拼，方才换得今日这块堪称乱世之中罕见的太平之地啊！可惜，不知这位大当家的现在何处？是魂归地府，还是如我这般穿越时空去了别的世界？现下，我倒是相信小雪先前说的都是真实，确有其事啊！呵呵！想当初，我那也只是安慰安慰她，其实，心里还是有一半不信的，可现在，自己都有这般亲身经历，不得不相信，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可是，小雪，你在哪儿？你可知道，我有多么想你？不行！我得设法逃离此地，我不是他们的大当家，也做不了他们的大当家，我文不成武不就，唯一擅长的是美工，可现在，是在以武功说话的山寨啊！我拿什么去服众？我不过是个冒牌货罢了！虽然，至今我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位龙大当家的？若说自己已经死了吧，这个说法倒也成立，因为，现在这副身躯并不是自己的；但是，如果说我自己还活着，也是事实，因为自己现下并不是一缕孤魂在游荡，这副身躯比我原先的身躯要强壮不少，应是练武之人常年习武所至，可最让我纳闷的是，为何他的相貌和我殊无二致？只是，看起来要成熟不少，脸上颇有些风霜之色，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似我又非我，那么，我还是我吗？林云怔怔出神，神情恍惚，陷入沉思。

　　“是！大当家的教训的极是！”见大当家的脸色忽变，似是不悦，风百代忙躬身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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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了，大当家的，这些天，您的伤势可有好转？”大当家的莫不是在指责我管教不严，适才说得都是反话？风百代暗暗瞥了眼大当家的，却见他神色恍惚，似是有无限心事，心中不免感叹：大当家的这是怎么了？自从那日受伤醒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不时胡言乱语，说自己不是大当家的。唉！这都要怪咱们兄弟办事不利，那日，大当家的要不是，要不是，唉！都是我的错！全都赖我！我真是个笨蛋啊！好好的，我干嘛让大当家的去救那只黄莺呢？明知道，大当家的轻功不是很灵光，加上有点惧高，所以，才会从树上摔下，头部受了重创，以致变成今日这般模样啊！可恨的是，那个酒鬼每天都在给我敷衍了事，怕是对大当家的病情束手无策了吧！哼！不成！说什么我也不能再让那个半调子酒鬼给大当家的医治了，白白浪费时光，改明儿个，得空我得去城里一趟，抓个名医上山，替大当家的仔细诊治诊治，让那个混饭吃的死酒鬼给我趁早滚蛋！免得浪费咱们恶霸寨的口粮！某颗白菜在心底悄然打定主意，只待过些日子下山。

　　“呵呵！该是没有什么大碍了！”收回飘忽的心神，林云淡然一笑。心道：我能有什么事情？呵呵！就算此刻我说出实情，结果，恐怕只会有两个，一、他们不会相信我的说词，继续认定我是他们的大当家的，只是因为这次受伤而暂时忘却往事，假以时日，定会康复，忆起过往；二、他们相信了我的说词，然后，我就会被他们大卸八块，当成妖孽处死，原因是，我罪无可赦，鸠占鹊巢，以致他们大当家的下落不明，让他们群龙无首，沦落成乌合之众。

　　唉！罪过！罪过！若是后者，那么，我岂非成了十恶不赦之人？可天知道，我也不想啊！虽然，做个人人敬仰的大侠，确实是个不错的主意，可关键是，我不是啊！喜欢武侠小说是一回事，可来到真实存在的武侠世界中，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啊！书中描写的大多是某位大侠或是几位大侠如何历经磨难，最终成就大业，美女环绕，功成名就，可是，这样，真的就是侠义之道吗？踏着别人的尸骨堆积而就的台阶攀上那座顶峰，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还是独上玉楼，高处不胜寒呢？著就武侠小说的大师们大多是男子，这可能就是他们的作品中，侧重于男子的形象描述，而女子不过是陪衬品，好像某人只要成为人人敬仰的武林大侠之后，就会有数不胜数的美女投怀送抱，金山银山抱满怀啊！

　　呵呵！小说嘛！自然可以虚构，可以任意发挥，可以天马行空，想常人不能想像，将一切不可能变成可能。但是，生活却是另外一回事，我不敢确定自己能否在这个群雄割据的乱世中苟活下去，可我也不想做一个看似威风八面、风光无比的大当家的。说句没志气的话，我是个懒人，我不想做那些个累死自己还要死撑自己是好汉的英雄，我只想与我心爱的人儿长相厮守，可是，现在，就连这个小小的愿望也成了奢求？上天，你为何对我如此残忍？你让母亲离我而去，留下我孤零零的在这个俗世中沉浮，亲人？谁是我的亲人？林峰吗？呵呵！若是按这里的说法，他就是嫡出的长子，继承家业，光大门楣，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自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发号施令本就是上天赐予他的权利，而我，却在那个外表金碧辉煌实则充满铜臭肮脏的家族中，扮演一个不入流的跳梁小丑，是那些个所谓的亲人们茶余饭后，不时拿来消遣戏弄的对象，是他最鲜明的反面陪衬。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要将我自母亲身边夺走，母亲曾经是我生命的全部，而我也是母亲生命的全部，你们何其冷血无情？让我与母亲此生再也不复相见！你们这群杀人不见血的刽子手！忆起郁郁而终的母亲，眼眶渐润，林云不胜悲戚。

　　“行！那就成！大当家的，本来吗，兄弟们定好五月初五端午节那天，大伙一起下山干上一票的，可老大您抱恙在身，兄弟们都很关心您的病情，这事也就耽搁了下来，这几日，我见老大您气色着实不错。要不，您看，就在这几日咱们下山一趟，如何？”风百代接着提起已被搁置半月的事宜。

　　“这个？”林云讶然地反问道：干一票？不是吧？打劫？唉！这个世界果然是抽搐的啊！想我和小雪在现代的时候，那晚遭遇劫匪持刀抢劫，随后被吴仁义挟持，接着，得蒙吴美丽相救，我和小雪方才脱险，可是，一切发生的是那么的突然，时至今日，我仍百思不得其解，为何素来无风无浪，风平浪静的A城会刮起台风和海啸？

　　A城虽说毗邻海边，但自建城以来还从未有过任何形式的洪涝灾害，台风和海啸更是只在书上和电视荧屏上看见的名词而已。这实在是太诡异了！人生境遇如此，是福是祸？是幸还是不幸？幸运的是，我还活着，我思故我在；不幸的是，以另一幅躯壳活下来的我，现在的身份竟然是位落草为寇的山寨寨主，土匪头子？这算什么？身份大转换？来个惊天大逆转？我由受害人变为施暴者？

　　如果说，今日这般局面都是上天的安排，那么，我是该坦然接受，还是抗命不从？心中烦乱，剑眉深锁，却让对面的风百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以为自己又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得大当家的不悦。唉！堂堂恶霸寨二当家的衰神风百代此刻犹如被恶婆婆凌虐的小媳妇般，以可怜兮兮又茫然无助的眼神不时偷窥某人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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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您若是觉得身子还不太俐落的话，您放心，这事就包在我风百代身上，定叫兄弟们马到功成！”壮实的胸口拍得是声震百里，大力击鼓的风百代发出豪言壮语。

　　“扑哧！”再度被眼前这颗白菜搞笑的造型、夸张的动作给逗乐，仿若所有的烦忧瞬时一扫而空，心情豁然开朗，望着满面白灰无烟火色，豪气冲天的风百代，林云终是未能忍住，双手扶过风百代的肩头，放声大笑，回音效果倍棒的后山，笑声不断，在某个夏日的午后，响彻众兄弟的耳畔，众兄弟无不莞尔，暗道：谢天谢地！多谢佛祖保佑！大当家的总算痊愈了啊！

　　“老大，您怎么了？”今儿个，大概是某颗白菜的黑煞霉日吧！先是被自个的老妹戏耍，此刻，又被大当家瞬息万变的神色吓得是呆若木鸡。

　　“哦！没什么，没什么，这儿风有些大，我们还是进屋谈吧！”真辛苦啊！若不是顾及某颗白菜的颜面，林云只想就此痛快地大笑一场，就势拍了拍白菜的肩头，建议着。

　　“是！老大，瞧我这人，也忒粗心了，居然忘了老大您病体初愈，经不得凉风吹的，快！快进屋！”某颗白菜貌似受宠若惊，忙不迭地大献殷勤。

　　“呵呵！哪有那么夸张啊！我又不是病怏怏的林妹妹！”虽然这位曾经风靡千千万，是病美人不二人选代言人的妹妹和自己是本家，但林云向来对这个人物很是感冒：她很敏感，也很怯懦，而且，我并不认为她最终若是和那颗花心大萝卜宝玉在一起会有什么好结果？一个在脂粉堆里打滚、阅花无数的风流公子哥会对一个弱不禁风并不出色的病美人忠心一生？

　　这确有可疑，其一，林妹妹她多疑，稍有风吹草动，即刻风声鹤唳，怕是会喋喋不休地盘问对方；其二，百花丛中一枝白菊傲然独立，确实引人遐思，但，仅仅适合观赏，并不适合养在深宅，那样，只会折杀她的灵动，掩去她的傲骨，最终，也如同那群争奇斗艳的花朵般粗俗不堪。所以，对林妹妹，抱歉！我林云完全没有好感，扭捏，多疑，小心眼，这样心事重重，身体又怎会健康？最后，我觉得她不是为情而死，她其实是死于自己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无法去爱，那么，敢问，她如何去爱别人？就算有过，那么，她的爱也未免太狭隘了吧？

　　拘泥于自己的一方天空，而未曾敞开心胸，和朋友交心倾诉，只在人后暗自伤怀，那又何苦？那又何必？说穿了，就是在自怨自艾，自卑自虐，这是我对这个人物的看法，不知还有谁能与我有同感？怕是没有吧！大多数人都会说，林妹妹多可怜啊！葬花，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呕血而亡，是多少人心中完美的梦中情人啊！呵呵！和风百代并肩而行的林云无意识地苦笑，自怀中掏出一方方帕，递给风百代，示意某颗白菜打点一下自己的门面。

　　“林妹妹？老大，您什么时候认识这位姑娘的，她是哪家的小姐，她将会是咱们的压寨夫人吗？”唉！笨白菜就是笨白菜啊！他老妹这么称呼他，也并非全是信口胡诌，空穴来风，而是事出有因啊！瞧见了没有？这就是某颗脑筋不会转弯，接口倒是挺快的白菜的惊人之语。

　　“压寨夫人？”差点没爆笑当场，好在前车之鉴犹在眼前，某人当下决定，自己以后要和这颗白菜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免得自己日后不是病死的，老死的，而是被这颗白菜给活活笑死的，虽说这种死法不错，也蛮有新意的，但是，生命诚可贵，自个的小命我还是挺珍惜的，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经历一次也就够了，再来？天知道，又会是怎生的光景？好吧！也罢！既然，老天它让我以这个面目重生，其用意大概是想让我与昨日的自己告别，忘却那些不愉快的过往吧？那么，从今天起，我就是龙泽天，忘了那个内心满目疮痍任人摆布而无自由的林云，就让一切重新开始吧！只是，这次，我的人生我要自己做主！英雄？我做不到，但是，我可以尝试，毕竟，谁生来就会一切的？

　　“对啊！老大，您别嫌我白菜啰嗦，这您的终身大事也就是咱们数万兄弟的头等大事，以前，您总是说立业之后才成家，可如今，咱们兄弟也算在江湖上混了个有头有脸的，咱们兄弟啊，都盼着您早日成亲，娶得如花美眷，好让咱们兄弟好心呐！”憨憨的挠了挠头，广告时间到，某颗白菜迅速摆出牙好胃口就好的姿态。

　　“成亲？和谁成亲？”嗯！不错！牙很白，不过，上面粘了几粒不安分的饭粒，还有，几点疑似葱花的东东，看样子，这颗白菜适才在哪里曾经美美地饱餐过一顿啊！不过，牙齿再白，也要注意保护啊！勤刷牙，保持口腔卫生是非常必要的，否则，哪天你的牙齿罢工起义，那种滋味可真不是人受的啊！仔细看了看某人摆出的POSS，摄影师不无忧思地看向某位另类的模特，暗道：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和您刚才说的那位林妹妹林姑娘啊，话说老大您是如何结识嫂子的，能不能先对我白菜透露一二啊？”换场景继续拍摄广告，某位非专业的模特随即非常专业地更换POSS,上下嘴皮翻动，默念广告台词，暗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