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内娱当白莲》一卷丹青

9、09

　　“那个徐艺林是在追你吗？”乔姐忍不住问。

　　云锦整个人都埋进了饭粒里，听到声音才抬头，看见了乔姐八卦的眼神。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可能是小年轻想讨好同事吧。”

　　乔姐啧啧称奇：“还小年轻，你很老吗？”

　　云锦轻轻嗯了一声，“很老啊，”说着，她把那根抹茶冰淇淋棒递给乔姐。
　　乔姐表示不需要。
　　她马上撕成几个条，伪装成吃掉几口的样子扔进垃圾桶。

　　乔姐震惊了：“你怎么这样？”

　　云锦不掩饰她的冷漠：“他不问我需不需要就给我，我为什么不能问他伤不伤心就扔掉呢？”
　　何况还给他伪造成吃了的样子，已经很给面子了。

　　乔姐缓缓地啊了一声，云锦却快速换了个话题：“我还有新的行程吗？”
　　她的注意力就完全转移了，正在挑拣通告了。
　　一共有三个通告，一个是陈秀英给她找的综艺，一个是小成本网剧，一个是老东家延续的童星剧本。乔姐大概知道，云锦是希望转型，不太愿意继续当童星的。
　　她率先放下了老东家的通告，开始在综艺和网剧里抉择。

　　当时综艺还属于一少部分人会吃的螃蟹，邀请的也都是一些咖位不高的人。
　　网剧也是属于网红才会拍的，现在大部分人看电视，网剧也没什么人看。

　　这些资源无一例外地显示着，楚云锦降咖了。

　　乔姐正踌躇着在两个垃圾中挑选一个次品时，云锦主动挑走了一个：
　　“我妈这个项目参加了算了，网剧给我推了。”

　　这个综艺就上辈子参加

　　正这么说着的时候，一个电话先打了过来，一接便是噼里啪啦地骂声：

　　“楚云锦！你这个丫头死哪里去了！怎么不告诉我今天签合同？”
　　“你心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
　　“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吧？”

　　……

　　一系列的话，令云锦几乎第一时间就想起了前世的阴影。

　　她的第一反应还是跑，跑得越远越好，最好躲得全世界都找不到这个人才行。
　　最好推掉所有的行程，在世界里的一个小角落里躲起来。

　　但想到前世躲在房子里、自暴自弃到失去所有勇气的胖云锦。

　　云锦烦躁地吐了口气，重新念了一遍不再逃避。
　　她冷淡说了一遍情况：“没有呢，这个导演是好莱坞的，他们那边流行先演戏再签合同的。”

　　陈秀英那边砰砰作响，一听便还在麻将桌上战生死。

　　过了老半天她才骂出口：“什么破导演，还好莱坞的，好莱坞的能白嫖吗？”
　　云锦耐着性子解释：“他们那边流行这样。”
　　“什么流不流行的，”陈秀英不屑地嗤笑一声，“那就是骗人的，就是骗钱的，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多，那个导演就是没什么钱你知道吧？”

　　听到这些话，云锦的内心是由内而外的烦躁。

　　陈秀英就是一个没什么文凭、长得还漂亮脾气差没责任心的女人，这种人年轻时还有几分姿色，也又有人愿意哄，可等中年美貌散去，太容易固执己见还思想浅薄。
　　云锦和她扯了几句，她都是表达一个观点：‘你不懂，我最懂，听我的。’

　　其实她根本不懂，只是想显摆几下。

　　云锦深呼吸了许久，压下心底的烦躁：“……反正签合同的时候我会告诉你一声，好吧？”

　　说到这个问题，陈秀英终于敏感了起来：“他不会欠钱跑路吧？”
　　云锦：“人家大导演。”
　　“大导演怎么不会欠钱跑路，”陈秀英颠三倒四地举例子，“你看人家成、成导，前几天我们邻居给孩子报补习班，那办补习班的还跑路了呢。”

　　云锦真的听不下去了，“开工红包我给你，合同要等演完才能签了。”

　　那边的声音一下缓和不少：“……多少钱啊？”
　　云锦：“五万。”
　　“五万？”陈秀英打麻将碰了一下，语气颇有些不满。“这么点？还好莱坞名导，就五万块钱打发叫花子呢，还不如综艺给我的钱多。”

　　云锦：“你要不要，不要我就用来补身体了，谢导说我太瘦了上镜不好看。”

　　陈秀英原本还罗里吧嗦的，说到钱的事情就利索了：“那你下班记得给我送过来。”
　　说着就飞速报了一个麻将馆的位置挂了电话。

　　云锦拿着手机，半响才垂眸放下。

　　罢了，又不是第一天知道她爸妈都不喜欢她这个女儿，只是当她是摇钱树而已。
　　别说身体太瘦，哪怕死了对方也不在乎。
　　也有可能会在乎吧。
　　乔姐气急败坏：“……你现在怎么还给她们钱，不是说不给了吗？”

　　云锦淡淡道：“不着急，现在不是时候而已。”

　　乔姐：“那什么时候是时候啊，真的能拿到钱嘛？”
　　云锦呼了一口气，“可以，保证你拿到钱，我喊你做的事情你都做了吗？”

　　乔姐很委屈，“我做了呀，我又去拍照，又给你看通告赶行程，又去保存头发，我都累死了。”

　　云锦像个母亲地摸了摸她发黄的发梢，柔和地抚慰她：“没事的。”
　　“你去把我的两万块现金存银行。”她又说了一件事，“至于下午拍戏的事情你不用管，我自己来，然后你想办法找五万块□□，不需要全是假的，一两张就可以了。”

　　乔姐还没从刚才的状态醒来，震惊地啊了一声。

　　云锦温温柔柔地笑了一下，“……吃完饭就快去吧。”

　　*

　　晚上收工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
　　云锦一个人打车，下车的时候还是司机师傅把她喊醒的。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见不远处亮着红灯的‘飞霞麻将馆’立马走了进去。

　　麻将馆大抵都是如此，烟雾缭绕、烟酒不断，即便是凌晨都热闹非凡。
　　这不是她第一次步入这个麻将馆，云锦立刻熟悉地在一堆槟榔渣里找到了自己的母亲，疲惫又娇娇地笑了下，“妈妈。”
　　陈秀英埋在麻将堆里，许久才应了一声，
　　等打完了这一局，她才有心情去介绍一声：“这是我女儿，楚云锦，大明星。”

　　牌友们都给啧啧称奇，有几个确实认出了她是谁。

　　云锦只是倦怠地笑了下，环顾一周后，终于落到了几个熟人脸上。
　　她笑着：“廖姨、王叔你们好。”
　　还有一些不太熟悉的人。

　　云锦越笑越灿烂，抽出装了五万块的红包拿出来，特地在三个人眼底晃了一圈。

　　廖姨很快笑了出来：“还是云锦有孝心。”
　　“毕竟从小长到大都这样啊，”王叔也笑呵呵地说，“从小到大就孝顺她妈妈，什么钱都往上交，没什么坏心思。”
　　陈秀英就喜欢听这些：“肯定啊，我养那么大的，不亲我亲谁呢？”

　　说着，她还佯装亲昵地和云锦蹭了蹭，笑出了一脸的鱼尾纹。

　　云锦也很给面子地依靠过去，她小时候在片场熬夜太多，人小小的，只比高脚凳高一个头。
　　人小，又歪着头，这幅样子似乎更贴近这些长辈们心中小朋友的天真样子了。

　　刚好，她扮演这些角色得心应手。

　　云锦笑得愈发甜美起来，“妈妈，等我拿到尾款了我也全给你哦。”
　　陈秀英更是觉得有面子了。

　　她忍不住催促了几句：“……那谢导什么时候会给钱给你们呢？”

　　“不知道，”云锦摇摇头，“不过拍完了，也是他经纪公司海外汇美金，估计也要等一段时间。”
　　陈秀英听着就贪婪了：“美金？”
　　云锦轻轻应了一声，“对呀，美金的话要等汇率高点的时候再兑，钱更多呢。”

　　这一下，就连陈秀英身边麻将桌的声音都小了。

　　云锦微微一笑，“是啊，而且美金的话，在国外置办房产、豪车也不错。”
　　她的话像恶魔一样地响起：“……说不定您都能去拉斯维加斯呢。”

　　陈秀英当个玩笑地哼了一声，继续和牌友们开牌了，“哪里有那么容易。”

　　云锦继续孝顺：“好哦，到时候我等汇率高点再给你。”
　　说这一句话时，她故意声音高了一点。

　　陈秀英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牌吸走了，“哦，到时候再说。”

　　云锦静静地站了几分钟，习惯性地说了两遍‘我要回家’了，她才抽空转了个头。
　　陈秀英高声补上：“……别告诉你爸爸！”

　　云锦嗯了一声，随即拎着包就出去了，出去前还特地看了一眼隔壁桌的穿黑色衣服的男人。

　　她出去之后，没多久那个黑衣男人就搬了凳子过来：“打七条。”
　　陈秀英眼也不抬地将幺鸡丢了出去。
　　手突然被一个人拦住了，黑衣男人拿着七条丢了出去。

　　原本还有些瞌睡的她瞬间醒了，“你干什么呢！”

　　黑衣男人讪笑着道：“姐，我也喜欢打牌，我觉得打七条更好。”
　　陈秀英烦躁了，随手拿起麻将桌旁的水杯就是一砸。

　　她怒吼：“管你啥事！”

　　被泼了一脸水的男人也不恼怒，反而一脸讪笑地递上钞票：
　　“没事，姐，我是看你牌打得好才这样的，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俱乐部？里面全是您这种会打牌的人，筹码都是翻十倍，一毛钱翻成一百块，你看看，一千块可就是一百万啊……”

　　陈秀英没什么兴趣听这些话，她只是皱着眉盯着对方口袋里快撒出来的钞票。

　　似乎注意到目光，黑衣男人直接把钱全抽了出来：“给你，三万，当介绍你入会的会费。”

　　陈秀英一下有精神了，她贪婪地抱着钱爱不释手：“真的假的？”
　　黑衣男笑：“钱都给你了还有假的？”

　　陈秀英更是乐得找不着北，拿着红钞票一张张地数了起来，数到确实是三万时，顿时满口答应。

　　黑衣男人更是笑了：“听说你女儿是明星？”

　　她连连点头，“那可不，大明星呢，好莱坞导演都来邀请她拍戏了。”
　　昏昏沉沉的麻将馆，就陈秀英的声音最大最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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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锦倚靠在深夜的树边，抽完一根烟之后，不再去看窗边的身影。

　　过了半响，她才用烟嗓打了一个电话：“喂，是警察局吗？我要举报这里有人聚众赌.博，三人以上，金额已经达到了五万元，而且凌晨四点也不休息，严重扰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