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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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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里全是乔姐碎碎念:[乔姐:其实我昨天想了很多。]
[乔姐:我确实是想着功成名就,但毫无波澜的生活我似乎也很喜欢,你说得对,比起帮助你,我更应该想好我未来怎么发展。]
[乔姐:但比起想这个之前,我更想帮你一把。]
……
[乔姐:我今天就去办银行卡。]
[乔姐:你一个人去会场小心点,男人都很危险。]
云锦匆匆扫了一眼手机,只回复了一句话:[好,你自己也要小心点。]
回完她锁上了屏幕,两辈子,乔姐都挺善良且关心她的。
车渐渐靠近了会场。
大概大概司机都很健谈,他边开边讲解:“……这个基地原本是周总朋友的,弄大棚榴莲后面项目烂尾了,周总接了下来,平时会有周总的朋友和高管们过来玩。”
云锦轻轻哇了一声,“那这个地方就是周总?”
也许是这种没见过市面的状态,奇异地戳中了男人的虚荣心。
司机更起劲了:“当然呢,今天还有周总朋友的女儿来这举办派对呢。”
云锦惊讶地盯着周围的场景。
见到此状,司机师傅又说了一些话,但他位卑言轻,已经没什么很重要的信息了。更重要的是,车已经开入了会场,林凌湘生日快乐的横幅已经到处都是了。
云锦笑了笑,“谢谢师傅。”
等到徐特助到来时,她弯着腰给里面的司机挥手道谢。
车开走后,云锦拿着巧克力想给徐特助:“徐助理,你要吃吗?”
徐特助摇头表示不需要。
云锦也没强塞到别人手里,人情世故有时候做做样子就行了。
一路上,她像是控制不住好奇,小心问:“这次来的人只有周总吗?还有什么人。”
徐特助摇头,“那我也不清楚了,反正来的都是周总的朋友。”
云锦:“都是像我这样的朋友吗?”
徐特助摇头,回了句不大清楚,她便也聪明得不再询问了。一条明摆着抓不住的鲶鱼,云锦心道,怪不得上辈子周总做得那么大。
上辈子,周总名下公司几乎涵盖全行业类目,连云锦走穴都走过几场星云集团的开幕式。
一路上的乖巧似乎起了作用,徐特助小声提醒:“那位便是周总了。”
她远远一眺,不少人围着一个瘦削高挑的身影,砰的一声,祝贺与交谈声混杂响起。
徐特助小心走到了那身影前,灰色高领衣立即先转了过来。
周墨正与人聊着天,远远便见一副金色的眼镜,一丝不苟,有几分自持冷静的精英感。但可能隔得远,匆匆一瞥,人群之中反光的镜片透出了几分犀利。
云锦上辈子见过不少这种人,这种一看便知是家庭背景优渥又肯努力的天之骄子。
可能是她家风太差的缘故,云锦总有点自卑。
等走近了,这种感觉却一下消失:“诸位,这位便是楚云锦小姐。”
由于是周墨带来的人,她不必多说什么话,那些人自然也吹捧起云锦来,一个个都冒出来说看过她拍的电影。生意场上场面话不少,她也不往心里去。
很快周墨又和云锦介绍了一下人,多是些是一些商业伙伴和企业高管。
他安抚,“都是自己人,小聚会,放轻松就行。”
云锦摇头:“我不紧张。”
但外貌确实能改变人的初印象,她穿着过季的羽绒,柔顺的黑发垂下,给人一种极其涉世未深的清纯感。了解她的履历后,顶多只觉得云锦懂一点人情世故。
徐特助拿了把钥匙,他递给她:“去更衣室换件衣服吧,给你挑了几件。”
云锦也不推脱,捧着钥匙便去了。
待到快要上场的时候,她才小跑地坐上了车。根据球童指引,坐上了四座却只有一个人的车。才上车,云锦的声音先小心跳了出来:“您真大方。”
“没事。”周墨说,他一看便是在生意场上熟透了的人精。
她也不敢太拐弯抹角,直言道:“您的朋友们呢,周总?”
他回得简短:“生日会,都在隔壁呢。”
“这样,”云锦脸色一副歉意,“您也去吧,是我耽误您过去了吗?”
周墨轻轻摇头说了句不是。
她更是愧疚了:“我们下次还有机会的,耽误了您的事情就更不好了。”
反复推拉几次,他倒也不瞒着了:“我不喜欢嘈杂的地方。”
确实,这车离主会场越来越远,那些大的覆盖所有声音的混乱也逐渐变小。
云锦这才从歉疚变成了小心的笑,又开始细若蚊声地开始说话。
不得不说,她看上去文静,实则很会找话题。
刚好能从对话提到的爱好入手,年轻人的学业、事业规划也很适合交谈几句,一直到下车前,整个高尔夫球场的气氛都特别不错,得知她是新手,周墨还叫了一位教练。
这位教练是个盘条靓顺的美女,她们俩聊着天,他抽了一根大小合适的高尔夫球杆。
“你当过销售吗?”周墨倏忽问她。
云锦愣了一下,晃头:“没有呢。”
不过实在是太准了,她上辈子当过电话销售,这辈子还没有:“您为什么那么说?”
“你说话都有铺垫,”他也不藏着掖着,“有语言天赋,以后要是不当演员了。”
云锦莞尔:“那还请周总多介绍啊。”
她正是说话不怕错的年纪,说什么人都觉得有趣。
但周墨也保持着不远不近的态度,显然是不喜欢这套老油条做派的。
说了许久,等教授教打球时才消停下来,她和以前打得差不多,只能飞出球而无法进洞的水平。周总忙于打球,出于礼貌偶尔也过来指导她一下。
无非是纠正她打球的姿势,球打好了被夸,没打好也安慰几句而已。
打到一半,场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他们一行人来到了室内,打了几场场内球,总归有些意兴阑珊。雨水混杂着远处声音一齐飘了过来,像是海船上由远及近的蒸汽波浪。
云锦坐在一旁的软垫沙发上,盯着主会场,眼神空洞地不知在想些什么。
雨中,海鸽飘了过来,持续了太久,徐特助礼节性地询问:“……怎么了,楚小姐?”
说了两遍,云锦才心不在焉地抬起头啊了一声。
“对,没事,”她摇摇头,“我只是有点累了。”
说完这句话,云锦又强撑着站起来,准备去打一杆球。
打着打着,那处传来的声音似乎触动了她,抿了抿唇,甚至将唇色抿得雪白:“……周总,您能不能把我弄进《妖妃传》里。”
听得远处的周墨一愣,随即又笑了起来,饶有几分兴致起来。
他终于正眼瞧她:“为什么?”
“我想有钱,”云锦不装了,坦诚道。“我想接角色挣钱。”
这也是她聪明的地方,你不喜欢老油条,那她秒变坦诚呗。
更何况她刚开始就打算这样。
一个懂点人情世故的单纯白莲,进可攻,退可守,反正过来就是来要角色的。
周墨听罢,更是觉得有趣:“想要钱干什么?”
云锦一言不发地咬着下唇。
他坐姿慵懒,盯着她,等待说出一个像样的答案。名牌衣服?优渥生活?虚荣。但她动了动唇,只是很纯粹地说:“……我也想给自己过个生日。”
少女站在阳光背面,本就娇小,光线一勾勒更显得瘦弱无比。
他沉默了,良久之后问:“你生日什么时候?”
“六月份,”云锦说,“已经过了,我想攒点钱以后办个生日。”
周墨沉吟片刻:“你没有钱吗?”
“没有,”她摇头,实话实说道。“我没有林凌湘那样的父母,想过上更好的生活只能靠自己,所以我想接更多角色挣更多的钱。”
这一点周墨是清楚的,从对方进门表现出的状态,都无时无刻不证明了一点:
她是个求上进的人,人情世故是刻苦学了的。
至于效果怎么样,周墨只能说状态像小学里的大队长,表情藏着什么想法是个大人都能看出来。
“我想要姜妃那个角色。”她彻底卸下伪装。
说完,云锦紧张地打量着沙发对面的男性。
沙发上的男人却吝啬地收起了方才的同情,放下杯,场面上和谐的氛围一下消失,杯中摇晃着红色的冰块,只余下一片冰冷的成人世界。
他只问一个问题:“楚小姐,我凭什么为你的梦想买单呢?”
她支吾了一下,立即寻找到了一些筹码:“周总,我现在来这个地方,是您的特助递给了我名片,说想和我合作我才来的,这起码说明您看重我吧。”
周墨笑了一声,语气却没有笑意:“公与私,这是两回事。”
“那起码,能证明您是看好我发展的吧?”她纯粹地问。
他没回答这一点,只是反问:“楚小姐,你知道我此行找你的目的是什么吗?”
云锦老实地摇了摇头。
“我对你感兴趣,”周墨直言不讳,“你年纪轻轻演了那么多角色,前途不可限量。我最近有个不太成熟的想法,想成立一个经纪公司,如果启动了,那么你将会是前期就被我收入麾下的女演员。”
云锦一愣,上辈子根本就没有这茬,压根没听过周总有什么经纪公司。
但她按兵不动等待着对方继续说。
不过瞬而,他果然提到:“楚小姐,如果你目前就在我的公司里,我一定会让你出演文妃这个角色,这个角色与你之前戏路最接近,这样我的票房也最保守。”
喝了一口威士忌,又放下,玻璃杯映照着周墨优渥的侧脸。
冷静、公私分明,并且带着一股商人逐利的本能。
云锦呼了口气:“周总,相信您在谢导的现场看见了我的演出,我可以胜任这个角色。”
单单是这种借口,无法说动一个资本家。
她给自己增加了一些筹码:“周总,姜妃那个角色我可以片酬减半,甚至零片酬出演。主要是为了转型,您即使收了我,也是需要烦恼一个童星转型的事的。”
男人没接这茬,反而轻笑了一声,酒杯摇晃了良久又放了回去。
“楚小姐,”许是看她年轻,周墨多了几分耐心。“你知道斯科特是我学弟吗?”
云锦摇摇头,她知道谢金鹤在藤校读书却不知其关系。
他说:“即便是学长学弟,斯科特也是我花钱请来的,楚小姐,你也当了那么多年的演员,应该知道人工、场地是每天都要钱的,你省得这点,票房补不回来,怎么办?”
周墨问:“我凭什么给你砸那么多钱?”
不知从何时开始,那一位女教练早已离开了现场,偌大的场地只余下一盏昏暗的灯光。
因为长期维持身材,这位童星发育得迟缓些,身着白裙,也更意外地像朵莬丝花。阴雨连绵的光线下,洁白的裙子轻柔地拍抚在大腿上。
不得不说,她的身份和相貌,注定会受到某种男人的青睐。
他收回视线,见到少女不卑不亢:“是您叫我过来的,在您眼里,我肯定有我的长处。”
说完这句话,周墨敏锐察觉到了她的与众不同,这股娇弱的白莲花外形加上反差的精神底色,可能是未来星味的关键。事实上,云锦确实这么想:
重来一世,要说凭着时代先机个个抢占,属实是异想天开。
但是,她回来是为了把弥补遗憾就完全不一样了。
因为遗憾是不求结果的,只是为了这个过程,她把未来自己感到后悔没做的事情全做了就可以了,结局怎么样另说,起码她问心无愧。
她这世此行,求的是问心无愧,争的是死而无憾!
云锦垂下眼帘,又恢复成了一贯以来的温顺,望见茶几上没喝几口的红酒,再联想起那日试镜场地的茶香四溢,端起一旁的茶壶,轻声道:“……我去给您倒杯茶。”
蹑手蹑脚地关上了房门,房间内的灯光晦暗不明。
昏暗的阴雨里,一块金色的腕表思索了很久,耀眼的纯金照耀着男人英俊的侧脸,似乎瞬而,那块金色映照的东西换成了发光的白色物体。
周墨思索良久,手指下的名字变成了斯科特,他正准备给人打个电话。
他问:“斯科特,你手里还有没有本?”
语音刚落,室外便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叫声,嘈杂得一瞬间令男人眉头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