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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 79 章 ...

  •   我们起床的时候已经开始下雪,气温陡然下降。南方人很少能适应这样的天气,除了胖子和叶成,其他几个人无不冻得僵硬。

      我只觉得脸部裸露的皮肤一点点往内刺痛,和张起灵两个人快黏在一起了。
      坤哥明显也是怕冷的,根本没有嫌弃我,围巾手套护目镜,捂得严严实实,几乎看不到五官。

      “不是南瞎北哑吗……哥你不应该是东北人吗?”我冻得牙齿发颤。
      张起灵呼了一口白气,没有回答我。
      “……我快冻死了。”我整个人裹成个粽子。
      张起灵终于回头看了我一眼,腾出手来把我的帽子右侧往下扯了一点盖住冻红的耳垂。

      再往上过了雪线,我们终于看到了积雪。一开始是稀稀落落的,越往上就越厚,树越来越少,各种石头多起来,陈皮阿四说这是这有工程进行过的痕迹。
      张起灵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的走路姿势,我活动开了之后也没那么冷了,多绕着郎风他们几个蹦跶几圈,也就没什么大碍。

      到了中午的时候我们四周已经全是白色,地上的雪厚的已经根本没路可走,全靠顺子在前面带着马开道。这时候忽然刮起了大风,顺子看了看云彩,问我们,要不今天就到这里吧,看这天可能有大风,看雪山过瘾就过一下,再往上就有危险了。
      我心说这可不成,我们这次本来就是向着危险去的。到地方还要靠顺子,也不能在这个时候把他给敲晕。陈皮阿四摆了摆手让顺子再等等,我们停下来休息,吃了点干粮,几个人四处去看风景。
      这风景其实说白了也就是到处的雪啊、石头啊,看多了也没什么新奇的了。偶尔远处有冒出来的一小撮绿色。我们在一处矮山的山脊上,可以看到我们来时候走过的原始森林。

      趁着顺子讲解的时间,叶成用长沙话就问道:“老爷子,这山脉有十几座山峰,都是从这里上,我们怎么找?”
      陈皮阿四道:“走走看看,龙头所在肯定有异象。地脉停顿之处为龙穴。这里山多,但是地脉只有一条,我们现在是沿着地脉走,不怕不到,最多花点时间而已。”

      张起灵给了一个看起来像在发呆的背影,而吴邪似乎在一边很认真地一边听顺子讲解一边看风景。我心说这有文化的人还是有文化的人,这么“文雅”的东西看了这么久还没有看腻。
      “诶我说天真那,你瞅这么些半天都在看什么玩意呢?”胖子问吴邪。
      吴邪斜了他一眼。
      胖子顺着他的正对面往前看:“这不就,树啊,山那,看啥呢这?”
      “找地脉!”吴邪低低骂道。
      “嚯,你还能找到。”胖子咋舌,拍拍屁股就走开了。

      吴邪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他开口骂胖子了。瞧当代浙大学霸的素质。

      顺子听说我们还要往上,叹了口气,摇头说套再往上马不能骑了,要用马拉雪耙犁。长白山的冬天其实是交通最方便的地方,除了暴风雪天气,一般用马拉雪耙犁能爬到任何马能到的地方,但是一旦风起,我们任何事情都得听他的,他说回来就回来,绝对不能有任何异议。
      我们不管心里同没同意,这头肯定还是要点的,将行李从马上卸下来,放到耙犁上,准备妥当,顺子叫着抽鞭子在前面带路,马自己跟在后面,一行人在雪地里飞驰。

      速度快了风一吹,我们几个人又开始哆嗦,抖得跟筛糠一样。嘴巴张开,冰凉的风就直往里灌,用胖子的话说,骂娘的话都给冻在喉咙里了。
      我正打算跟半天没吭声的吴邪交谈几句呢,嘴张着还没吸气,就听噗地一声,全部人一齐扭头,发现胖子这货居然一个侧翻栽雪里去了。

      “……”吴邪别过头去,估计是在笑。
      “搞什么?”华和尚位置靠前,没听见我们后面的动静。

      胖子后面还继续摔,我们几个就不给面子地笑。到后面冷风直往嗓子里吹,笑都笑得辛苦,跟痛苦面具一样,也就不费那个劲去笑他,回头看他一眼就面无表情地转回去了。顺子耐心地停了好几次,也没有骂人,看他那副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样子,我只觉得更好笑。
      就这样一直跑到天灰起来,风越来越大,马越走越慢。我们不得不戴上风镜才能往前看,到处是白色的雪花,不知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还是雪山上刮下来的,满耳是风声,一个人都不说话,我也是被冻傻了。

      跑着跑着,顺子的马在前面停了下来,们围上来问他怎么回事,他啧了一声,说道:“风太大了,这里好像发生过雪崩,地貌不一样了,我有点不认识了……还有,你们看,前面压的都是上面山上的雪,太深太松,一脚下去就到马肚子了,马不肯过去。这种雪地下面有气泡,很容易滑塌,非常危险,走的时候不能扎堆走。”
      “那现在还回得去吗?”潘子直接问道。
      顺子看了看天:“说不准。不过这风一旦刮起来,没两天两夜是不会停的,咱们在这里肯定是死路一条,前面离那座废弃的边防岗哨不远了,到了那里能避避风雪,我看回去已经来不及了,我们可以徒步过去。”

      徒步。牛的。
      我张张嘴。
      风灌进来。
      我闭上嘴。

      胖子压着自己的盖耳毡帽,试探性的走了一步,结果人一下字就捂进了雪里,一直到大腿。他艰难的往前走了一步,骂道:“他奶奶的,有的罪受了。”

      我们穿上雪鞋,顶着风,自己拉着爬犁在雪地里困难的行进,这地方是一风口,就是两边山脊的中间,风特别大,难怪会雪崩。
      叶成上山之后一直没怎么闹腾,一静下来我这心里一窝的怨气,和吴邪胖子他们几个唠着嗑开着车,荼毒边上默默跟着走的张起灵。

      “你说小哥儿他能听见咱说话吗?”胖子突然压低声音。
      “那肯定能啊!”吴邪也压低声音骂道。
      “你知道还开车?”我看向吴邪。
      “我这……跟胖子说话呢,我们坚决爱护祖国的奋斗青年。”吴邪说道。
      “呵呵呵呵呵,呵呵。别爱护了。祖国的奋斗青年都要被冻死了。”我象征性地笑笑。

      “小哥儿他是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啊?”胖子的音量又低了一格,我好几个字都差点没听见。
      “怎么的你还想他参与讨论吗?”吴邪斜了一眼过去。
      “太好了,快点荼毒奋斗青年阿坤哥吧。”我喜闻乐见。
      于是吴邪也斜了我一眼:“很期待的样子。”

      “不对,小哥儿他又不是幼儿园小学生,他娘的肯定懂。”胖子十分执着。
      “幼儿园的不叫小学生。”我杠道。
      “幼儿园也是搞教育的,就叫学校,在学校学习的就他娘的是学生,小朋友组成的学生组织当然叫小学生。”胖子振振有词。
      “行了,你这么执着于他懂不懂干什么?能聊就聊,不聊各找各妈去。”吴邪裹紧厚重的棉衣骂道。

      我们往风口里走,顺子说着哨岗一个小时就能到,但是不知道是我们走的太慢,还是顺子压根就带错路了,走到傍晚六点多,还是没见到哨岗的影子。
      顺子转来转去摸不着头脑,再一想,忽然哎呀了一声:“完了,我知道这哨岗在什么地方了!”
      他脸色极度难看:“这小雪崩,哨岗肯定给雪埋了,就在我们脚下,难怪转了半天都找不到!”

      我们几个人一下子都傻在原地,不知道是谁骂了好几句,我组织语言失败,就听胖子大叫一声:“那现在怎么办?难不成我们要死在这里?”

      顺子指了指前面,说道:“还有最后一个希望,我记得附近应该有一个温泉,是在一山包里,温度很高。如果能到那里,以我们的食物可以生活好几天,那温泉海拔比这里高,应该没给雪埋住。要真找不到,那只有求生意志了,一步一步再走回去了。”
      “你确定不确定啊?”胖子对顺子不信任起来。
      顺子点头:“这次绝对不会错,要找不到,你扣我工钱。”

      扣工钱?
      这你妈,扣的冥币吗?

      郎风拍了拍我,让我不管怎么样都先跟上,顺子要是跟丢了,我们几个是真的只有死了。众人都哭丧着脸,跟着顺子继续往上走。天越走越黑,顺子拉起绳子让我们每个人都绑在身上,因为能见度太低了,根本看不到人,叫也听不见,只能靠这绳子我们才能不跟丢。
      我有些呼吸困难,肺似乎已经结冰了,被风刮得全身开始疼。

      我试着叫了下几个人的名字,果然是没有回应的。
      接着,绳子被猛地拽了,我腰部突然收紧,一个踉跄往前扑了几步。我心里骂着娘,但现在喊出来也没人听得到,只好快步往前免得再被拉一下。

      绳子是吴邪拽的,地上有个人栽在雪里,我看身形第一反应是走前面的叶成,但叶成的衣服又显然不长这样,我们几个把人扶起来,这才发现居然是顺子。

      胖子看到顺子大吼道:“这他娘是什么向导啊?不认识路不说,我们还没晕他先晕了,叫我们怎么办?”
      强烈的夹着大量雪花的风被岩石撞击着在我们四周盘旋,一米之外什么也看不见,来时候的脚印几乎一下子就给风吹没了。我们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强风压过,连头也抬不起来,站起来就会给吹倒。

      所有人的脸色全是惨白,潘子道:“我们不能停下来等死,温泉可能就在附近,我们拉长绳子,分散了去找找,找到了就拉绳子做信号。”
      我使劲把帽子往下扯,那帽子的下沿几乎直接盖到了眉毛,我不禁摸了摸头顶,生怕把帽子拽出个地中海的洞。

      视线十分模糊,加上缺氧,要找那根本不知道长什么样的温泉口,简直是不切实际的。
      我正在白茫茫中一筹莫展,思维运转的速度越来越慢,眼皮发沉。然后,绳子就又被狠扯了去。

      这一次是向后扯的,力道比上一次还要大,而且不是拽一下就停了,而是持续地在收缩那一根长绳。我直接向后倒进了雪里,被绳子死猪拖着还在往后,怒气直冲,张口就骂。
      嘴大张刚发了个“n”的音,我脚下一空塌了下去,大口雪就往我嘴里强灌了进来,紧接着是大块的雪打在我脸上、头上,直接给我埋得没脾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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