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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13章 ...

  •   于澜在电梯里遇到常若愚。常若愚问:“你好了吗?怎么不多休息两天。”于澜说:“我没有带薪病假,这个月又被扣三分之一的工资。我哪敢休息。”

      常若愚微笑说:“带薪病假未必是好事,被扣工资未必是坏事。做人要有长远眼光。”

      走廊里遇到几个同事,都问于澜怎么样。看来昨天她晕倒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也对,在茂德,好事坏事都瞒不过大家的眼睛。

      但是下午收到姚瑶的微信,于澜忍不住笑了。“听说运营部的于经理殴打下属曹佩仪。于经理被总裁扣三个月工资,她气得晕倒住院了。请问这事是真的吗?”于澜回复:“千真万确!”

      姚瑶加班,于澜独自回去,煮了水饺吃。猪肉鸡蛋韭菜香干。非常丰盛的馅,她喜欢,一天吃两顿也吃不够。吃完,时间还早,心情也不错,于澜决定出门看场电影。

      地铁坐到长乐公园站。公园门口有很多人在玩滑板。二十几岁的大男孩在教十来岁的小朋友玩,家长坐旁边等。那些小孩子飞来飞去,满脸很享受的表情。

      电影院里都是一对对的情侣,于澜形单影只,像个异形似的杵在人堆里。这时候,强大的内心简直是她拯救自己的良药。

      看完电影是九点半。这个时间的江城,夜生活还挺热闹的。霓虹灯闪耀,黑夜亮如白昼。路口的红绿灯交替,车和人如同开闸的潮水。

      于澜混在人流中,去马路对面的地铁站。长乐公园门口,小孩子和家长已经走了,只剩下那些二十几岁的大男孩还在玩。

      耿微然好像也会玩滑板。

      十天带薪病假结束后,曹佩仪来上班。不知怎么回事,她的脸上贴着纱布。不是创口贴,是纱布。于澜琢磨着,她是给了她两巴掌,可是当时没流血,而且现在都过去十天,不至于还贴着纱布吧。

      曹佩仪和人说话的时候,一直捂着腮帮子。特别是开会的时候,她捂着腮帮子,说话的声音古里古怪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于澜总觉得她在暗示什么。

      于澜又想,是不是自己多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许她被家暴了?

      等于澜在洗手间撞见曹佩仪小心翼翼地贴纱布,对着曹佩仪那张白白净净粉底很厚的脸,于澜才知道自己没有多虑。曹佩仪就是在恶心她。

      曹佩仪不想公司的人太快忘记她被扇巴掌的事情,所以她故意夸张得把纱布贴在自己的脸上。纱布就是一张告示。曹佩仪提醒所有人,记得她是被谁打成这样的。

      于澜的巴掌没让曹佩仪害怕,没让曹佩仪收敛,反而让曹佩仪更坚强,更勇敢?

      于澜故意站在曹佩仪旁边洗手,翻来覆去地洗,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洗。边洗边盯着曹佩仪。纱布上的胶不粘了,曹佩仪贴来贴去贴不好。

      于澜望着镜子里的曹佩仪,曹佩仪也望着镜子里的于澜。两人的目光在镜子里对视。最后,终于,曹佩仪把纱布扔进了垃圾桶。

      月底到了,按照老规矩,运营部有一次团建的机会。说是团建,其实就是利用某个下午的时间,跑出去吃喝玩乐。经费由常若愚特批。

      因为于澜现在也兼任招商部经理,所以招商部的人也去。两个部门加起来有二三十人。负责这次团建的是新人耿微然,他租了别墅搞轰趴。

      于澜对这种活动一向没什么兴趣,也不过问。只是作为部门经理,她才不得不去。很多时候,她都是坐在旁边看同事玩,看着看着,她还睡着了。

      下午,大家陆续到达别墅。袁晓仁又诧异又开心地问:“陶景平,以前都是在包厢打牌搓麻将,今天这么高大上啊?”

      陶景平说:“这次不是我负责,是耿微然搞的。”袁晓仁故意叹气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

      袁晓仁这个人,总有办法让别人不舒服,这也是他的专长。

      于澜招呼大家说:“别愣着啊,赶紧动起来。四人一组,打牌,搓麻将,要带彩的。”

      耿微然和金若涵从冰箱里把吃的东西拿出来。曹佩仪说:“哎呦,这是你们去买的啊!辛苦,辛苦!”说完,自己动手打开那几个购物袋,检查了一遍,拣好吃的往嘴里塞。

      于澜记得某次团建,剩下好多零食。第二天下午茶的时候,她让陶景平拿出来给大家吃。陶景平支支吾吾拿不出来,在她的逼问下,陶景平说零食被曹佩仪带回家了。

      于澜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样贪小便宜的人。她听姚瑶说,曹佩仪的老公是高管,家里经济条件不差的。

      于澜小时候家境贫穷,没有好吃的也没有好穿的,但陈巧兰严禁她接受任何同学的馈赠。对,不是她开口要的,是同学主动送的,也不准接受。

      所以曹佩仪这种行为大概和自身的经济条件无关,而和性格有关。性格是陪伴终生的。

      于澜并没有因此鄙视曹佩仪,她只是觉得,怎么说,曹佩仪挺可怜的。部门有几个同事老在她背后议论她爱贪小便宜,也不知道曹佩仪是否听见了。

      耿微然凑到于澜跟前问:“我们玩狼人杀好不好?”“呃?狼人杀?”于澜望着满屋子打牌搓麻将的人。狼人杀,这种需要动脑筋的游戏,这群人会愿意玩吗?

      耿微然又说:“狼人杀很好玩的!”“那你自己和他们说啊!这又不是在公司!”于澜不明白,这样的小事,为什么要和她说。

      耿微然好像不介意她的态度,他举着狼人杀的牌,高声吆喝:“狼人杀!狼人杀!谁要玩?”

      大家被他的吆喝吸引,纷纷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一秒钟后,该打牌的打牌,该搓麻将的搓麻将,没人搭理他。

      耿微然看着于澜,于澜两手一摊,表示她也没办法。她是真的没办法。她总不能命令大家玩狼人杀吧。

      耿微然跳上沙发,再次高声吆喝:“好玩的狼人杀!好玩的狼人杀!谁要玩?赶快报名,过时不候!”这回更绝,大家好像都没听到他的吆喝似的,没有一个人给他眼神。

      于澜笑了,抓把瓜子看热闹。

      耿微然跳下沙发,径直走向陶景平。不知道和他说什么,陶景平点头,马上坐到客厅中央的那张桌子旁边。金若涵也在那里,两人凑近,小声地聊天。

      那张桌子又宽又长,既不方便打牌也不方便搓麻将,倒是方便耿微然玩狼人杀。

      “哎呀呀,怎么不叫我呢?”挤不进集体活动的曹佩仪说,“小耿,曹姐不会玩狼人杀,欢迎吗?”耿微然高兴地说:“曹姐,我教你。”

      耿微然又拉了招商部那边的两个新人,是去年才进茂德的管培生。于澜数了数,包括耿微然在内,已经有六个人了。

      耿微然叫乔安娜,乔安娜客气地摇头,继续摆弄她的手机。耿微然又叫陶景平,只见陶景平走过去和乔安娜说了几句。开始乔安娜摇头,接着就把手机放在口袋里,也坐到那张桌子旁边。

      厉害!已经有七个人了。真能忽悠!

      “于澜,于澜!就差你了!”耿微然第三次高声吆喝。“你们玩吧。”于澜摇摇手。什么狼人杀,听是听过,但她不会玩,也没兴趣。

      耿微然三步两步走到她身边,一把拉起她。于澜没站稳,差点栽进他怀里,耿微然扶住她。“来玩嘛!”“我真不玩,你们玩吧!”于澜挣脱他,倒在沙发上。

      耿微然伸出脚,踢了踢她的脚。于澜抬起两只脚,悬在半空中,左右晃动。耿微然没办法,灰溜溜地走了。

      于澜不知道玩狼人杀需要几个人,但是在耿微然的带领下,他们七个人玩起狼人杀了。

      一局结束,于澜看见耿微然使劲拍桌子,哈哈大笑。第二局结束,七个人都在拍桌子哈哈大笑。

      输掉不少钱的袁晓仁告诉麻友,他需要休息,然后只见他加入了狼人杀队伍。袁晓仁得到七个人的起立欢迎,掌声震天,惹得大家频频往这边张望。

      袁晓仁之后,又有三四个人陆续加入狼杀人的队伍。于澜去趟洗手间回来,惊讶地发现狼人杀的规模已经非常庞大。一桌打牌的,一桌搓麻将的,都散了,都加入了狼人杀的队伍。

      于澜也搬张椅子,坐在陶景平旁边,看他们玩。每局结束,耿微然都会讲解复盘。几局之后,于澜也明白规则了。

      耿微然不管扮演哪个角色都很认真,都像模像样。

      做法官,不会出错。他自己不会出错,其他人跟着他也不会出错。做杀手,他总是最后被发现。做警察,除非他主动跳井,否则他总是被误认为是平民。他跳井,也是为了留下关键性的遗言。

      无论扮演什么角色,他总是能把这个角色的价值发挥到最大。就算做平民,他也兢兢业业。运用他严密的逻辑推理能力,逐个分析谁是凶手。而最终的结果,他都是对的。

      最让人扫兴的是袁晓仁。只要他做杀手,他首先就杀耿微然,惹大家不满。连乔安娜都说:“你别杀耿微然,杀了他不好玩。”

      于澜在旁边看得开心。她发现,现实中是什么样的人,狼人杀中就是什么样的人。

      比如,上局乔安娜做杀手,杀了曹佩仪。下局曹佩仪做杀手,她第一个就干掉乔安娜。

      耿微然叫于澜好几次,请她做法官,于澜都拒绝了。她只有看的兴趣,没有玩的兴趣。

      最后所有人都加入了狼人杀的队伍。于澜干脆负责给他们端茶倒水。这时候她其实有点想玩,但没人叫她了。

      这次团建大家很尽兴,比以往都尽兴。走出别墅,已经是半夜十二点。有车的开车,没车的蹭车,蹭不上车的打车。于澜和谁都不同路,只能自己打车。

      耿微然走到于澜身边,似乎刻意地小声对她说:“我送你。”于澜问:“你有车吗?”耿微然摇头。

      于澜说:“谢谢了!早点回家吧,孩子,免得你爸妈担心。”耿微然得意地说:“我一个人住。”于澜真不知道他这得意的表情,是从哪里来的自信。

      耿微然掏出手机问:“金桂花园,对吧?”于澜说:“你干嘛?我已经叫车了。”耿微然说:“让我送你吧!太晚了,女孩子独自打车不安全。”

      于澜的车来了,她对耿微然说:“你要是不怕晚,你送金若涵。”这回她和司机师傅都没给他上车的机会。

      车开走后,于澜回头,看见耿微然陪着金若涵在路边等车。一瞬间,于澜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好像有点酸酸的,又好像有点愁愁的。

      她告诉自己,今天太晚了,不要有任何非分之想。那明天呢?明天就可以有非分之想吗?明天正常工作,什么都别想。这点小情绪,不应该让它困扰自己。

  • 作者有话要说:  耿微然:玩滑板和狼人杀,我都是认真的!
    亲爱的小天使,我的预收文《裂琼》了解一下,戳作者专栏求收藏,希望小天使喜欢~目前我正在认真存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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