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九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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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意识化身的气泡像是发怒一般颤抖着，但是毫无用处——身为八尾，蒂梦虽然现在重伤，但划下一小块安全区域还是能做到的。
在匕首对准夏尔的心口的那一刻，蒂梦下意识地伸手，却在几乎要打掉匕首的前一秒收了力，轻轻搭在了夏尔的手上:
“这是……夏尔的选择吗？”
夏尔柔和了眉眼，右手依旧稳稳地握着匕首，锋利的刀片没有一丝颤抖。
于是那只小小的，有着锋利的黑色指刃的手，还是收了回去，转而为夏尔的眼睛竭尽所能的提供一点微薄的治疗。
世界意识迟迟没有动静，夏尔眸色微沉，几乎是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如果自己的死亡并不会对世界意识产生伤害，那蒂梦一定会告诉他，而既然是世界意识，那么像人类中的蠢货一样不相信他会自杀也不大可能……
是拖延时间
为什么……不，这不是最重要的。
嘴角牵起血腥的弧度，夏尔手腕翻转，毫不犹豫地捅了下去。
重要的是，不管对方有什么算计，打破就好了！
在刀刃破开皮肉的一刻，世界意识发出人耳听不到的恐惧的尖啸声，整个空间剧烈振动起来，蒂梦一把抓住夏尔，丢开他手中的匕首一跃而起。
空间翻转，再落地时已是皇宫外的树林。
匕首没有扎到心脏——夏尔精准地测算好了时机，蒂梦捂着夏尔的伤口，勉强帮他止住了血。
“很危险啊，夏尔。”蒂梦叹了一口气，“虽然可以用尾巴救你……但是夏尔应该不喜欢死亡的感觉喵。”
“我当然是算好了会没事的。”夏尔脸色惨白地笑了笑，冷汗浸湿了衣衫，“倒是你，要是用掉一条尾巴救我，那我做的不就没意义了吗？”
他可是记得，蒂梦八尾的实力才能抵抗世界意识啊。
蒂梦撇撇嘴，理所当然地说道:“但是你是【哥哥】啊，只要你不是自己想死，我都会救你喵。”
夏尔沉默了一下，微微露出了一抹苦笑:“这可不是正常的兄妹相处模式啊……”
正常的妹妹可不会，也不应该无条件地支持兄长的任何决定，无论是涉险还是自杀。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夏尔摇了摇头，“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那个意识，祂的目的似乎不是杀死你……或者说，最基本的目的是拖延时间。
祂不会动我，最有可能的是在塞巴斯酱那里动手脚。”
“虽然我对于那个恶魔还是很不爽……但既然是你自己选了他，我这个哥哥也只能祝福了。
我的伤不重，完全可以离开找到梅林他们，所以……去吧，去做你想做的，蒂梦！”
蒂梦的瞳孔放大了一瞬，心脏中蓦得感受到一股暖意，她咬了咬下唇，转身，却莫名开口道:
“那……下次教我什么是兄妹的相处模式吧……哥哥。”
一阵风吹过，夏尔注视着空无一人的身前，长舒了一口气:
“好。”
我这个没用的兄长……好歹也算是，保护了妹妹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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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张模糊不清的脸像是装饰一样长在桥的底座上，从他们大张的嘴中，传出活人发不出的哀嚎。
“过度的神圣比邪恶性质更恶劣啊。”踏上名为“神圣之桥”的建筑上，塞巴斯蒂安依然穿着一丝不苟的燕尾服，每一个边角都打理得整整求求，像是去参加贵族的晚宴。
穿着与塞巴斯蒂安相反的一身白的亚修站在桥的边缘，脸上挂着激动的笑容，脸上还残留着眼泪的痕迹:
“啊……虽然被那位小姐破坏了很多布局，但是果然净化污秽是天父怜悯而善良的意愿呢。”
“在天父的光辉下，连接天堂与人间的大门已经打开。现在，降临于这扇门的恶魔，将由我们天使肃清……那之后，再将这个肮脏的城市，用大火和烟雾净化。”
在他的面前，无数对雪白的羽翼展开，一个又一个的天使降临于此，脸上挂着与亚修如出一辙的完美的笑容:
“痛苦是你的福分……恶魔。”
塞巴斯蒂安缓缓的勾唇，猩红的光芒溢满了整个瞳孔:
“那就……将剧本继续下去吧。”
我等着你，小姐。
这个以我的生命为赌注的约定，将由您来完成最后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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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蒂梦跃上高台时，这场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了。
血液如同翩飞的蝴蝶，簇拥着漆黑的执事落下。
蒂梦愣愣地看着狼狈的塞巴斯蒂安从空中跌落，未等大脑下令，身体已经先一步转变成了实力最强的成年体，冲过去接住了他。
“又见面了呢，干净的小姐。”
亚修扇动着翅膀缓缓降落，笑道:“我还没有放弃你哦……蛊惑您的恶魔已经被消灭了，也该认清楚对错了吧？”
“我早已说过，你应该站在我这……”
“唰——”
话音未落，无数根黑色的羽毛凭空包裹住了所有天使的身体，然后如同利剑一般轻而易举地割开了他们的要害。
“该死……这是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也早已说过了吧……小姐，是我的。”塞巴斯蒂安微笑着摘下被染红的白手套，清脆地打了一个响指，羽毛瞬间吞没了所有天使。
惨叫一声接一声地响起，刚刚还大好的局势瞬间反转，最后不知是否刻意地只留下了亚修，拖着残破的翅膀动弹不得，惊恐地望着塞巴斯蒂安:
“肮脏至极……污秽……污物！”
该死的……这怎么可能……这个恶魔怎么可能会拥有这么强的力量
既然可以一下子秒杀掉所有天使，为什么要故意重伤至死！
他的喃喃自语吸引了跪坐着的女子的注意力，蒂梦抬起头，一金一蓝的异瞳盯住了亚修，令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
没有光亮，没有神采，仿佛深渊一般，褪去了所有情感的无机质的眼睛漠然得如同眼前的一切都只是虚无。
百年前，一个天外的灵魂为一片空白的小猫涂抹上了最初的，也是近乎所有的色彩。
而当这个灵魂离去时……
解放出来的，将是无人可挡的“九尾命猫”。
“当着本喵的面这么骂本喵的伴侣，可真让喵生气啊。”语气平静地说出这一句话，蒂梦轻轻一挥手，一道风刃就割开了他的喉咙，不会让他立刻身亡，而是会让他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流逝，一点一点绝望地死去。
没有多看亚修一眼，蒂梦轻轻抱住塞巴斯蒂安，茫然地弯腰，蹭了蹭他的脸颊:
“塞巴斯酱……要死了吗？”
塞巴斯蒂安伸手，轻轻抹开了蒂梦脸上沾染的他的血迹，眼中的红色暗沉了些:
“啊……看来不能继续陪着小姐了呢，抱歉了。”
不行……不可以……
无措地抓住滑落的手臂，蒂梦轻声地呼唤着，像是平常撒娇一般:
“……喵呜。”
……骗子。
当初明明说好的……会一直陪着我的。
骗子骗子骗子骗子骗子……
八尾在身后展开，其中一条尾巴亮了亮，却没有如蒂梦所想的那样化作金光。
为什么没有用
为什么不能复活
……是世界意识啊。
世界意识强行控制了规则，拒绝了复活。
披散着的黑发无风自动，蒂梦抬起头，目光如寒潭一般冰冷。
以她为中心的漩涡由小到大，死去的天使的尸体化成光芒，与大量汇集的灵气一同被蒂梦吸收，而漩涡的正中心，塞巴斯蒂安的身体却安然无恙，身上的伤口全部消失，安详的如同睡着了一般。
最后一次依恋地亲吻着恶魔的脸庞，小猫对着伴侣认真地承诺道:
“没关系，交给本喵吧。”
蒂梦站起身。
背后的九条尾巴同时亮起了金纹。
作者有话说第64章 九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