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是瓜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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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赤司安排黑子和他进行一场练习赛后，如黄濑自己所言，“我好像迷上篮球了。”
每次他完成规定的练习后，余裕时间不仅给自己加训，常常还会在社团活动结束后跑去一军和青峰等人one on one。整个人在篮球上的精力和兴趣仿佛无穷无尽。
他飞速成长着。
也以最快的速度，仅仅花费一周时间从比赛冷板凳也坐不上的三军提升到了冷板凳或许有望的二军。
和他对练的几人尽管都属一军，也感叹他的升级效率。
因此下手越狠。
黄濑感到在篮球上，青峰是当之无愧的、他难以跨越的一座大山。他就越憧憬，越努力，越强，越把青峰激得忍不住用实力和他较劲，就越受挫;然越受挫，他就越感兴趣，越憧憬……
如此循环。
一向专念的绿间都默认他在训练时间跑到一军和他们对练。
既然训练都一起做了，共享休息室就更不奇怪了。
黄濑对一军的休息室的熟悉程度堪比对自家卫生间。
但是他没想到，休息室不小心听到队友电话的概率，也和公共卫生间听到对面八卦的概率差不多。
他发誓自己只是打算坐着歇会冲个澡就走，不是故意留下来谈听人家隐私的！社团活动结束也有那么长一段时间了，出口只有一个，空间就那么大，电话漏音不是他能控制的哇！
然而刚想出声提醒休息室里还有一个人，走进来的人已经摁下接听键，坐下来，似乎准备长谈的样子了。
他错过了最佳现身的机会。
只好委委屈屈蹲在墙角，免得被发现了面面相觑，谁都尴尬。
“父亲。”
“我明白了。”
电话那头交代一些琐事，电话这头少言少语地回应。电话两端的声线即使隔着时空、通过失真的电磁波也极度的相似。一样的冷静温稳，一样的公事公办、少见温情。
黄濑已经认出电话的主人，正是一军的副队长，他未来队伍领队，赤司征十郎。
啊啊，这样就更不好出去了嘛。太尴尬了。
他埋怨地想，运气也太不好啦。要是早一秒出声也好啊。
要是被小赤司发现他在这里……
“妹妹？”黄濑听到一声快到会让人误以为是错觉的冷笑，然后听见赤司温润的声线继续平和地道，“您希望我怎么做。”
电话另一端的声音断断续续，黄濑不确定自己是否听错了，但他这时候只想当一只无辜的鸵鸟，把脑袋埋进沙子里啥也别听见！
思绪运转之下，动作也不那么小心翼翼了，一没注意抬起的胳膊肘撞到了铁皮储物柜，在近乎寂静的休息室中，发出令人——令他绝望的回响！
“咚——”
“吱呀。”不远处，板凳划出一声刺耳声。
黄濑捂脸。
完了完了完了。
同时清晰传来的还有手机那头的命令：
“给她。每天一万門。叫你哥哥了就每天两万。”
黄濑内心土拨鼠尖叫。
豪门恩怨他真的不想听的啊啊啊啊——
……不过有钱人真会玩儿……
不对不对不对，小赤司要是因此觉得他是不怀好意的人就更亏了！亏大了！！！
“黄濑君？”
黄濑眼前落下一片阴影。
他已经不敢看此刻赤司的表情了。
直到奇迹般还没被挂断的电话又说道，“橙月她刚转学没多久，你。”
电话断了，赤司挂的，黄濑面前的这个赤司。
他捕捉到熟悉的名字，一时间把其他情绪和感想都抛到脑后，只能顺从潜意识表达最真实、基本的行动。
他傻傻啊了一声：“橙月？她不是姓莫吗？”
赤司：“……刚结束训练吗？辛苦了，黄濑君。”
黄濑瞬间反应现在的情景，尴尬又不失礼貌地打哈哈回应了。
赤司弯着嘴角，露出浅淡的笑容，“是表妹。很小的时候见过，现在应该已经不记得我了。”
原来真的是亲戚啊！是他误会了！
“啊？啊！哦哦。”黄濑说，“呜哇！这么巧！橙月她刚好是我同桌！要我帮忙吗！”
“……多谢。麻烦你了。”
*
由题已知。
黄濑得到一个瓜，瓜农表示随意。
好朋友小桃井表示她也有瓜。
黄濑和小桃井、瓜农有许多共同好友。
易得。
大家都吃上了瓜。
答。
他们决定快乐地共同去现场吃新鲜的好瓜。
*
帝光不愧是帝光。名字霸气，校园面积霸气，室内体育场也相当的霸气！
我望望天，望望地，就是不想把眼珠子落在任何一个有人类活动的地方。
瞧这光滑可鉴滋滋做响的地板，瞧这高十几米的巨大顶空，瞧这可容纳数千人的座位量！有几个中学能做得到？这只是数十社团中篮球部所拥有的其中一个场地，而已！
唉。霸气的帝光中学。
“那个，小莫。”桃井守在我旁边，她尽力委婉了，“教练的工作呢，不仅仅是巡视体育馆。其实观察社员的训练状态和改良他们的训练内容也很重要哦。”
她真的尽力了。
如果我旁边有人摸鱼，我一定不会像桃井这么温柔。我或许会一巴掌呼过去，因为我这暴脾气！实在忍不了啦！
就像这样！
“用！力！啊！”我咬牙切齿、痛心疾首，巴掌摁在做俯卧撑的青峰腰上，“我可是没使劲哦！我仅仅是把手放上去了而已哦！小青峰你怎么像个空有外表的花瓶一样啊！”
“闭、嘴……呃啊啊啊啊！”他憋红了脸，不服输，汗水泄洪一样流。可就是这样，也只是维持住平板支撑的动作一动不能动而已。
在另一边轻松完成俯卧撑训练的几个。
紫原：“骗人的吧。”
绿间：“不。但就这个流汗量，青峰可能会脱水。”
黑子：“经理准备了运动饮料。啊，他喝了。”
青峰，卒。
就你昨天笑得最大声。
我瞥了一眼倒地装死的青峰，哼哼冷笑。
没有人能看了我的笑话之后幸福快乐地活着回来，没有。即使我不知道笑点在哪里也不行。
如我所料，近二十人的小队几乎没有必须用上我的地方。赤司就是来给我送钱的（确信）。
虽然不收钱，放松放松心情也是很好的，嘿嘿。
比如这样，那样。还有那样。
“小青峰，来，拉个韧带。”
“小青峰，你看这个走步。我示范一遍哦。”
“哎呀，小青峰，怎么像个可爱的小鸭子一样左脚踩右脚了呢。”
“加油。这样的深蹲你只需要做三组哦。”
青峰：“为什么只盯着我一个人啊！”
平常轻轻松松就能完成的基础训练为什么今天变得如此艰难！他以前的动作居然有这么不标准？！
不行了…
他快速扫过围观的队友。
哲？不行，最简单训练他都能把自己整吐。他怕他等会再吐的就不是彩虹而是冤魂。
赤司？呃。算了。
青峰把目光放到了故意别过身去的其余几个人身上，他转眼诚恳的对我说，“绿间他们看起来很想体验一下新的训练方法。”
我润了润唇，没注意青峰刚才的小动作，放下水杯，也环视了一圈。
有人在三分线练习快投，有人原本慢吞吞绕圈跑骤然提速，有人直接背对我开始数数做立定跳远。
“是吗？”
我转头回来，“你看错了吧。大家都在做自己的训练呢。”
青峰：……
可恶！一群没义气的家伙！
此时，赤司和总教练出现拯救了他。
赤司拿着几张表格往这边走过来，一边宣布，“休息十分钟。十分钟后随机分成两组进行练习赛。”
原本只有鞋底摩擦地板、经理偶尔纠正社员动作的声音一下子散了，整齐划一的应答后人与人之间交谈的声音纷杂起来。
青峰干脆一屁股坐下，往后一躺，闭眼休息。
耳边的声音变得遥远，又清晰又根本无法辨认，心跳倒是像被冲了气，乒乒乓乓吵得烦人，和停不下来的喘气一样烦人。
热得发烫的背部贴着地板，没凉快一会也跟着热起来。唉，反正也被五月发现了，坐起来算了。
青梅的声音果然越来越近，“青峰君！说了多少次！出汗之后——”
他懒散地接话，“是——不能坐冰凉的地板上，是吧？五月，你是我老妈吗？”
迎接他的是青梅拿着训练板爱的一击。
“痛。”
“那就请闭嘴。”
其实还好，他很敷衍地“痛”了一下，免得接下来被念得更惨。
余光里，黑发女孩和红发男生交谈着，说着说着，女孩为了更清楚地说明，指着纸上的内容解释起来。两人的头不可避免地凑近，披落的长发晃动间滑过男生的衣袖，浅色的运动衫和细长的黑色比对明显。
然后他看见女孩若有所觉地抬眼望过来，冲他扬起灿烂的笑容。
青峰喉间的“哈？”还没冒头，就被对方一个大拇指在颈间狠狠划过的动作窒住。
……这人是小学生吗！！幼稚！
这边。赤司发觉我讨论走神，我顺势摸向自己的后脑勺，就像习惯性撩卡在衣领里的头发那样，故意跟他对视，先发制人，“有什么不对吗？”
赤司和他的嗓音一样温柔：“嗯。那么就这样办吧。”
嗯？就哪样？我错过了啥？
那一瞬间我的表情一定是茫然的。
刚刚你不就只是问了下福泽先生给我列的一些训练和你们有哪些不同？
赤司吹响哨音，喧哗的篮球馆瞬间安静，所有人有序地集合。我摸不着头脑地和桃井她们退到一侧。
他宣布了接下来对抗练习赛的分组名单。
*
练习赛普普通通，不普通的是赛后在总教练和经理点评之后还让至今没摸过篮球的我做出评价。
运动这个东西，一通百通，那是说的基本功。只是大家专攻不同，有些注重下盘，有些注重柔韧，有的则是力量。
但点评赛场的优缺点那还是得听懂的人说吧。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看起来绝不是脑袋一热就冲动类型的赤司，一看就是把握大局、深谙各种理论实操作的人，说这样的话有点奇怪。
我感觉他在挑衅我？
不太确定。
我试探地说，“糟透了。”
他说，“说说看。”
嗯？这个人好奇怪…
又像在生气，又像的确认真听我意见。
我祭出我苦修十一载的忽悠大法，把谁谁谁什么时机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的优缺点瞎几把一通乱扯，等听的人脸黑得差不多马上力挽狂澜，把他的小优势又拿出来狂吹，什么起到关键性作用，什么结合的时机刚刚好。
——这群人真不怕步子大了扯淡！我怎么说他们居然敢怎么信！
等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完了之后，偷偷瞟了眼赤司。
嗯，他脸色还好。
应该不是对我有意见的表现。
我放心了，嘴也松了，“如果我来训练你们，能比今天的表现好上一百倍！”
等下，这场景似曾相识啊！
赤司果然是谋划全局的人才，面对我间歇性装AC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很从容地点头，“接下来一个月和其他学校的比赛照旧，一军的训练清单就麻烦莫桑了。今天的活动到此为止，解散。”
嗯？
等等！
不不不。
…等等等等。
我以为我只是吉祥物，没想到最后还真的能有一丁丢用处啊，能把这群人训练得醉生梦死、不知天上人间的那种。
我收回了想要叫住没有商量兀自就给我定下任务的赤司的手，摩挲了下下巴。
“整个一军”，没道理不包括赤司本人，对吧。
原本走掉的赤司又站到我面前，他拿着一个信封，“说好的。”
这种没头没尾的对话就很有黑手党接头的感觉。
我当然是拒绝了。毕竟答应过福泽先生嘛。没必要。反正我现在也是靠他养着，过一道别人的手，反而白白欠他们一条人情有什么意思。
我笑着狠心把信封就着他的手推回去，“咋俩谁跟谁呀，虽然我很喜欢钱，也不用搞得像我们有不正当的py交易似的。虽然我真的很喜欢钱啦。不过不用了！”
赤司被我推得一愣：“……”
我估摸他暂时不习惯我的画风，震了一下，一时大脑空白无法反驳，只好顺口接下。
很好，我希望所有人都像此刻的赤司一样纯洁可爱。
那我岂不是为所欲为！想想都美滋滋。
我善解人意地挽救尴尬的空气，“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不是有什么想问的？”
“没有！我完全赞同你的决定！非常正确！”
“是不是还想问我为什么这么觉得？”
“当然了！赤司君一定是发现了只有我能训练篮球部里这些空有肌肉的花架子了吧！真是慧眼识珠！”
“我发现你发现了很厉害是不是？”
“嘿嘿，其实也还好啦。”
到目前为止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的赤司：“……”
*
听说同桌每天会勤奋地在社团活动结束后也到一军报道，青峰、桃井和黑子三人大部分时间也会在场馆里和他一起训练。
不过工作时间外的我是不会有留下来加班的热情的！
同样是听说，顶顶热爱篮球的青峰君今天是否有力气加训那我也不是很清楚。嘿嘿。
即使是社团结束后时间也尚早，下午三时左右，加上四月中旬阳春暖风，这样的时段，无论做什么都心情愉悦，胸怀敞明。
福泽先生教我的剑术，如同我以往的每一个兴趣爱好一样，不出三月便消退了热情，除了最基础的日常训练，我不再花费更多的心思琢磨技巧，迅速恢复了看啥啥不行，挑事第一名的心态。
我怀着光风霁月之心，坐上了前往博多市的列车。
横滨不让去，博多总可以见识一下吧。我就去吃个拉面！
刚要抬脚迈进车厢，衣角传来不可忽视的拉力。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一下拉得失去平衡，往后倒去。
热浪推着巨大的爆鸣音向四周辐散。
人群嚯一下尖叫炸开。
像是热油里倒入一滴冷水。
稳住重心前，我恍然看见一双有些眼熟的玫紫色眼睛。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是瓜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