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骨纪谭》压扁了的红烧肉

12、第十二章 杂记（一）

　　对沈非的教导我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孩子太聪明，过目不忘，所有东西我只教一遍，他就全会了，所以今日就安排他自己在书房里好好看书，写字。我呢，就跑出去溜达溜达。
　　不小心又溜到了浴花楼，也就是我前几日光顾的那家青楼，招揽的人认得了我，将我拉进楼中笑道：“公子那日走的突然，慕侨姑娘醒来后伤心了好久呢！”
　　“是吗？”虽然这是套路话，但我还是觉得过意不去，一个青楼头牌侍奉恩客，恩客却半夜穿衣不辞而别，而且啥都没做，的确是件丢脸面的事，“那可不能让慕侨姑娘伤心了，跟上次一样包厢，叫慕侨姑娘进来伺候。”
　　很快她便进来了，这次却未戴着面纱，本来正在举杯喝茶的我，不免也神色一滞，这张脸的确是勾人心魄，扰人失神，尤其是她的眼睛，眼尾微微吊起，又抹了艳丽的脂粉，媚骨天成。
　　“果然，姑娘戴着面纱是为了别人好。”我放下茶杯，笑道。
　　“公子，说笑了，”她向我低身伏了伏，而后又起身道，“公子，今日心情不错，可有想听的曲？”
　　“你怎知我心情不错？”
　　“公子的笑意都摆在脸上，不是我知，但凡见了公子的人，都会觉得公子心情明媚。”
　　“是吗？”我摸了摸自己脸，“我不点曲，你自弹吧，人通曲意，曲达人情，是你的琴，你来决定弹什么给我听。”
　　一曲终了，她望着我，很是自得。
　　我却摇了摇头道：“有一处音错了，而且意也不对，慕侨姑娘，大喜的乐参杂了悲，其实也不无不可，始于悲终于喜，那也算是喜，但若是悲喜交加，悲不可过甚。这情绪，这调子还得再收收。”
　　她突然笑了，“公子这番话，真是让人茅塞顿开。”
　　她下指又重新复弹了一遍，曲罢，她抬首看了看我，眼里便不再是那种自傲。
　　“这下便是好的。”我点头道。
　　我起身来到琴前，随意拨动了两根，突然就想到前世时，我被逼着练琴，当时不识曲意，只觉得不过是供人取乐的玩意儿，后来才发现，很多情绪无处宣泄时，只能靠着琴来排解，也因此，我成了有名的琴妓，只是好久没抚琴，手都生了……
　　“公子可否弹奏一曲？”
　　“弹怕是不会弹了，”我已有五百年没弹过琴，倒不是忘了，而是手感肯定不行，得再复练一段时间，若我现下贸然弹奏一曲，丢人了可怎么办？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你弹，我听就好。”
　　就这样她弹琴，我就在旁边听着，哪里好了，哪里不对，我都会说，她也不嫌我多事，倒也虚心接受，按我的意思调着章法。
　　就这样我们从中午聊到下午，我算着时间，闫婆婆这时候怕是已做好饭，我起身拜别：“我得回家吃饭了。”
　　慕侨愣了一下，而后道：“公子不留宿吗？”
　　“不了不了，我就是路过这儿，顺便过来看看，我等会儿出去，就跟他们说，你伺候的很好，我很满意。”边说边准备开门。
　　她却上前拉住了我：“公子日后还会来吗？慕侨希望可以和公子再探讨琴艺。”
　　“看情况吧，我也说不清楚，不过和你在一块儿也挺自在。”
　　“公子！”她欲言又止，“公子与旁人不同，慕侨心生敬佩，敢问公子姓名，家住何处？”
　　“我叫骨玖，骨头的骨，玉久的久。我现在寄居人下，不便告知住所，若有机会我再来找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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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闫婆婆、小非还有小纪子坐在位子上看样子是已经等了有一会儿，我心虚的挪到椅子上解释道：“天黑了，迷路了。”
　　闫婆婆到没有骂我，只是严肃道：“下次若再这样，饿肚子！”
　　我识相的低下了头，只顾埋头扒饭。
　　饭后我主动收拾碗筷，闫婆婆笑着道：“不必卖乖，若是以往也就算了，小非见你迟迟不归，小眼巴巴的在院前等你回来。”
　　“欧呦，”我心疼的挠了挠小非的下巴，就像我平时挠小纪子一样，“真不愧是我的好徒儿！”
　　我提议大家明日一起去郊外放风筝。闫婆婆却不感兴趣，说自己一把老骨头了，没力气，去了怕扫小孩儿兴，于是就剩下我和小非一起。
　　…………
　　“今日字写得如何了？”我使坏问道，一般大人不在，小孩肯定就会调皮偷懒，我今日出去，本也存着让他好好休息玩耍的意思。
　　谁知他胸有成竹的拉着我去了书房，给我看他今日看得书以及写的字。
　　“嗯，不错！”我赞叹道，这水平，不像一个才识几天字的水平，“你之前真没念过书？”
　　“念过。”
　　“那你……”
　　“小非没上过私塾，但是认得字，父母在家教的。”他小声解释。
　　“你父母将你教得很好，”我心下柔软，摸着他的头轻声道：“我们明日一起去放风筝，好好玩玩，我带你去城郊，听说那里有好看的花还有好看的小姑娘。”
　　小非脸一下红了，“师父，我就不去了，我还有书要看。”
　　“书有什么好看的，早点休息，师父带你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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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了个大早，本以为小非还未起床，却发现他早已洗漱过，正陪着闫婆婆一起做早饭。
　　这孩子懂事得显得我太不懂事。
　　“早啊！”我张开笑脸打招呼。
　　“你今日怎起得这么早？”闫婆婆疑惑道。
　　“这不是要去郊外放风筝吗？等下还得去街上买风筝呢～”
　　“哦，这事我差点忘了，小非你别弄了，赶紧去换个衣裳，等你换好，就可以一起吃早饭了，今日你师父带你去放风筝，你们好好玩啊，不要太晚回来！”闫婆婆笑道。
　　等小非回屋换衣裳后，我拉着闫婆婆的手堆着笑脸道：“闫婆婆，小非来了，咱们要对小孩儿好，对吧！”
　　“那是一定，小非那么乖。”
　　“所以日后，是否可以再多给我两粒糖，我两粒，他两粒？”
　　“你个人精！”闫婆婆笑骂道，“我可以直接给他，为何要经你手，你若私吞了怎么办？”
　　“我是他师父啊，他功课做得好，自然由我奖励他，对吧。”我谄媚地笑道。
　　“好好好，你总有道理，我现下每日再多给你两粒，不过我日后会与小非确认，他若说没吃到，那定是你偷吃了！倒时，我就告诉公子去！”
　　“我肯定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