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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 79 章 ...

  •   白煊和白重还没有进大堂就听见了白郴的琴音流水一般泄了出来,白煊觉得八成是因为等人等的太无聊,白磨又让白郴弹个曲出来听听了。

      白郴是个世家公子,小时候因为爹娘忙着生妹妹,愤然离家出走了,结果遇上了拍花子的,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听说逍遥谷在招弟子,两手空空,浑身破烂的小公子就来了逍遥谷。

      白郴喜欢音律,自从看见白惟安在逍遥谷中吹奏了一曲,就死皮赖脸的非要留下。白惟安听说他是高门大户家的公子,让他跟家里商量好了再来,这次收到是嫡传,入了逍遥谷要改名换姓的。白郴当时就给家里写了封信,说自己找到了余生所爱,让爹娘放心在家生妹妹就好,就当没他这个儿子。逍遥谷送信的弟子回来说,白郴爹娘看了白郴的信,得知儿子没事,当即就回了卧房。送信弟子一脸迷惑道:“徐员外还说,他将小徐公子的东西收拾了收拾,过几日就送过来。”

      白郴听了,一脸淡然,“我能拜师了吗?”

      白惟安觉得小徐公子真是可怜,爹不疼娘不爱的,心一软就收下了,结果逍遥谷就再也没有太平过。

      白惟安每日被魔音穿耳,活活折磨了七八年,总算是将小徐公子拉上了正途。白惟安想,可能徐员外也被小徐公子烦的不行所以才想着再生一个乖巧的女儿,慰一慰自己老父亲的心。

      这些年徐员外与白惟安时常通信,得知徐员外果然有了个乖巧的女儿承欢膝下,他就去问白郴,想不想回去看看妹妹?白郴素手就弹了一曲十面埋伏,竹林里的竹叶落了白惟安一头,白郴说:“我小妹会来找我的。”

      不出所料,没过几年徐员外就携妻女来了逍遥谷,见到了离家出走亲儿子。小徐姑娘见了自己亲哥,呲溜就跑了过去,抱着腿抬着头,甜甜的叫了声,哥。白郴就成了小徐姑娘的保护神。

      白郴毕竟有家,徐员外夫妻两个也并非不疼爱儿子,当初白郴离家,夫妻俩急得夜夜不能寐,知道儿子在洛城逍遥谷,逍遥谷又是个名门正派,总算是能睡个安稳觉,一时放下了心直接回了卧房,补眠。

      徐员外倒是不介意小徐公子改名换姓,反正一世父子,双方也没有商议,你就投胎成了我儿子,你若是想换一种活法也依你,不过到底是顶着老徐家儿子的头衔,万不可行什么穷凶极恶之事。白郴也就舍弃了徐家少爷的身份,当了白郴,但是每年还是会回徐府数月,陪陪徐家二老。

      白郴一副温润长相,回了徐府几次,城里的人还当徐府已经给徐姑娘找好了入赘的夫婿,一些觊觎徐小姐的纨绔见白郴长得一副人畜无害,身子又单薄的样子,就起了闹事之心。趁着白郴外出将他堵在了巷中,白郴问明缘由,将给徐姑娘打的首饰放好,冲着对面几人摆了摆手,“一起上吧!”。一阵烟尘散去,白郴潇潇洒洒走了,剩下一地哀嚎。

      等白郴回了府就跟徐姑娘说,以后万不能找纨绔子弟,跟个绣花枕头一样,中看不中用,还有几个中看都不中看。徐姑娘当即放话,“以后打不赢哥的我就都不见了!”
      白郴说:“也不可如此,城里能打赢我的也不多,咱们也不能找个莽夫,还是要看人品。”
      小徐姑娘思索半天,“那不然按照郁哥哥那样的找?”
      这话一出把白郴吓一跳,白郁那样的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了,他生怕妹妹找不到婆家,于是跟着徐员外为妹妹觅佳婿操碎了心。

      白煊和白重进了门,白郴一曲终了,“总算回来了。”
      白煊说:“久等了,郁哥,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斜云教的事。”,白郁将事情说了说,白煊问:“是要从明月楼调些人过来帮忙吗?”
      “嗯,洛城跟青藤村附近最好多派些人,有些擅医道的医者痴迷医道,丁点功夫也没有,为防万一,我们跟药王谷的人要一起确保杏林大赛安全。阿煊,过几日师父和我会一起去药王谷,你留在洛城之中,你与斜云教的人交手几次,心里也有大概。”
      “好。”
      白重说:“近日洛城之中的确混进了不少人,重娘也说有些人形迹可疑,城中客栈之中总有几个听都听没过的门派住着。”
      白郴说:“嗯,这几日时不时的还有人闹事,不过我还能应付些,毕竟我们的聚宝盆不能让人给摔了。可是闹事的人一多,怕是分身乏术,阿煊回来就好多了。”
      “谷里应该还有琪儿在,摆几个阵法困些人还是不成问题的”,白煊看了看屋里,“琪儿呢?”
      白郴手一指,“正在外面跟少谷主比试,看谁定力好。”

      窗户外面,两个少年正金鸡独立站在梅花桩上,正值夏日,临近午时,汗水顺着脸颊滴了下来。

      白煊问,“这怎么回事?”
      “两个小孩子闹着玩儿的。”白郁说。

      白煊没来之前,白琪刚进内堂就看见白磨在白郁身边,端茶倒水,捏肩捶腿,殷勤的很,瞬间就看不过去了,“白磨,你又缠着师兄!”
      白磨一见来人,哼了一声,“怎么样,师兄最喜欢我了。”
      “胡说,师兄明明最喜欢我!”
      白郁还没来得及阻止两个人就打了起来,从屋里打到屋外,白郁叹了口气。

      白琪跟白磨差不多大,属于谷里年纪最小的,因为白磨从小总跟在白郁身边,让白郁培养了一些照顾幼小的心,再见到白琪的时候,也就把他也当成了弟弟一起带。白磨瞬间就不乐意了,觉得有人分走了白郁的关心,整日里看白琪不顺眼,白琪也看他不顺眼,两个人从小打到大。

      白琪也有父母,不过他家恰好也姓白。白琪一直梦想着仗剑走天涯,白家父母就想着给白琪找位师父,正好那日恰逢元宵佳节,白家父母收了店里的生意,准备带着白琪去看花灯,路遇小偷,偷走了白母的钱袋子,小白琪飞奔去追小偷,等追到的时候,那小偷正东撞西撞的一直在撞墙,嘴里嘟嘟囔囔着,怎么就是走不出去?
      “就是你丢了钱袋?”从高处传来句话,小白琪抬头一看,白惟安正坐在屋顶,提着一壶酒,白惟安从屋顶上跳下来,踢了踢几块石头,小偷猛然间拔腿就跑,白惟安就着脚下的石头直接踢了过去,小偷扑街了。
      小白琪问他,“怎么他刚才一直撞墙?”
      白惟安弯下腰,看着他说:“因为我做了个阵困着他,等着失主,也就是你过来啊。”

      白家父母赶来,白惟安一颔首就提着酒壶走了,留下了白家三口人。小白琪回去之后就觉得家中请的几名武师都成了绣花枕头,于是跑去跟白家父母说,要拜那人为师,白家父母可愁死了,他们家不富裕,但是那天看着那人的衣服配饰就不像是普通人家能用的起的,莫说拜师了,恐怕连那人的府门都进不去。

      小白琪不知自己看上了个什么人,可是爹娘一直劝他重新找位师父,白琪很苦恼,就自己去了那天遇上白惟安的小巷附近,也许恩人家就在附近。

      小白琪在那条小巷晃悠了一天都没有收获,晚上回家之后,白母告诉他,逍遥谷在收徒,他可以去试试,逍遥谷可是洛城里最有名的门派了。可是白琪只想拜白惟安为师,白母就骗他说,那天遇见的那位公子就是逍遥谷的弟子,白家父母想着,逍遥谷那么大的门派肯定瞧不上白琪,这样白琪也能安心回家来。

      可是白琪一去不返了。

      等了几日还不见白琪回来,白家父母就去了逍遥谷打听情况,原来选拔还在继续,白琪过了初试,正在第二轮选拔中。

      ……

      等白琪再回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两个小公子,白母问了才知道,是逍遥谷的少谷主白磨和嫡传弟子白郁。白郁说,“小白公子通过了选拔,家师很愿意收做入门弟子,得知小白公子也是洛城中人,派我前来与两位商议小白公子拜师之事。”

      白琪前几天参加选拔的时候又见到了白惟安,可是白惟安没认出他来,好在白琪聪明,一路过五关斩六将通过了选拔,白琪跟自己爹说,“爹,逍遥谷这么近,我想拜谷主为师。”

      白家父母还一脸呆滞,自己儿子居然真的通过了?!能拜那么有名的一位师父,就跟中了状元一样啊,可是大门派也不知道好不好待啊,自己家里没钱没势,琪儿去了万一受欺负了可怎么办呐?一想脸上也露出了愁容。

      白家爹爹说:“这,能拜白谷主为师自然是好的,可是我家琪儿,还是太小了些,离父母远了,这,这也不好照顾,若是病了或者想家了可如何是好。”

      白琪说:“爹,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白家爹爹还是一脸担忧。白郁走上前去,说:“您放心,小白公子入了逍遥谷若是想家随时可以回来,两位如果也想念儿子,持这枚玉牌随时可进谷看望。”,说完就递给了白家父母一枚玉牌,他拉过白磨,接着说:“小白公子的确年纪稍小,与我弟弟差不多大,阿磨虽然是师父的徒儿,可是在谷里也是跟我们一同教养的,不会有什么仗势欺人的事儿发生。我也会好好照顾小白公子的,谷里现在还有几个差不多大的孩子,家师名声在外,逍遥谷也从未发生过欺善怕恶的事,两位尽可放心。”

      听了白郁一席话,白家父母心稍安。

      白琪在家住了几日后,白郁就过来将他接走了。此后,但凡逍遥谷有人出谷采办东西都会顺路来到白家开的小店,将白琪的近况告知,也会将白琪写的书信带回,白家小店的生意也好了起来。

      最近几年,白重将逍遥谷的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也想帮着白家将生意扩大一些,可是白家伯伯婉言谢绝了,说是现在的生意也够他们两人照顾,再多照顾不来还要麻烦逍遥谷。白琪知道了之后,也跟白重说,“我们家的小店已经被重哥你修成了三层的酒楼,爹娘每日也不用起早贪黑的忙活,不用再多加照顾了,以后就由我来照顾。”

      白重看了他一眼,“哦,你的月钱还不是从我这儿领的。”

      ……

      白琪是白郁领进谷的,自然之后就一直跟着白郁,这就导致了白磨跟他相看两厌,明里暗里互相使绊子,争夺白郁的关心。白郁劝和过几次,后来实在是太频繁了,加上两个人也没有闹出什么出格的事儿就不管了。

      今日两人打着打着也不知道白琪说了个什么,两个就一起跳上了梅花桩开始当金鸡。

      白煊看了看日头,“都快午时了,郁哥,他们两个不吃饭了?”

      白郁走到窗户边,喊道:“吃不吃午饭?”

      ……

      两人就像没听见一样。

      白重站了起来,搭着白郁的肩膀,凑在他耳朵旁边,嘴巴一开一合的不知道说着什么。
      白磨一看就急了眼,从梅花桩上直接飞了过来,白重拉着白郁躲开了白磨这个人形金鸡。然而金鸡本鸡更加脸红脖子粗了,跑到两人身边,“你跟师兄说什么呢!”
      白重说:“没说什么。”
      “师兄”
      白郁说,“真没说话,重哥就是嘴动了动。快到午时了,洗洗准备吃饭了。”
      这时候,金鸡第二也从梅花桩上下来了,“白磨你跑什么,说你没定力你还不承认,这才多久,认输了吧!”
      “我才没认输!”
      “没认输你从上面下来,你就是输了!”
      “我没有!”
      “你有!”
      “没有!”
      “有!”

      金鸡互啄开始了。

      白惟安要和白郁一起去药王谷,白磨听说不带着他,马上就去了找了他爹,想跟着一起去。白惟安觉得杏林大赛上可能会遇上斜云教的人,白磨太莽撞,怕他到时添乱,也怕他到时遇到危险就不愿意带着他,在逍遥谷待着还是比较安全的。

      清晨,白惟安和白郁两人骑着马就出了谷,白煊把人送走之后,就开始着手布置逍遥谷附近的机关,他跟白琪两个人忙忙碌碌一上午,总算是将附近的机关检查完毕。

      白重今天晚些时候去了重楼,说是在重楼里住几日,看看洛城中的情况。

      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左等右等等不着白磨的人,白琪说,“不用管他,到时候饿了就出来了。”

      白煊派去中凌峰找人的师弟说,中凌峰上也没有见到少谷主。白煊说:“郁哥院里找过了没?”

      “也看过了,谷里到处都找不到少谷主的人。”

      白郴拿着根筷子点了点,“会不会早上偷偷跟在师父身后去了药王谷?”

      白惟安和白郁骑着马慢悠悠赶路,药王谷离着逍遥谷不远,反正也给药王谷通过信了,不着急,路上看看风景,两日之内赶去就可以了。

      途中路过一个茶寮,师徒两人停下喝了口茶,白郁坐了一会儿就说,“师父,我去小解。”

      白郁走到附近的林中,白磨从树后面窜了出来,“师兄师兄,这里。”
      “赶紧喝。”,白郁解下腰间的水囊递给白磨,白磨喝了一大口,渴死他了,他在后面偷偷跟着,也不敢骑马,纯靠轻功,还要小心不让白惟安发现,一路上太阳越来越大,他都快晒死了。
      白郁说:“出来怎也不知道带个帽子。”
      “反正我又不像你那么白,都黑了,再黑一点儿有什么大不了。”
      “那水囊呢?”
      白磨捏了捏手里的水囊,眼睛看向一边,“忘了。”
      “你这一路上就准备一直跟着后面跑了?”
      白磨往树上一靠,“我爹又不带我去,让他看见了肯定要把我赶回去的。”
      “要我说,这么热,这一趟出去也很危险,你不如在谷里舒舒服服的待着。”
      “师兄你骗人!”
      “骗人?”
      “你明明说过,要带着我一起历练的,现在,现在又让我自己在谷里待着。”
      “我是怕你有危险,怎么好赖不分的!”,白郁想打人。
      “那我不管,我就要跟着。”,白磨想,那万一你有危险了怎么办?
      白郁看了看茶寮,“行行行,我得回去了,一会儿再劝师父慢一些走,你也能喘口气,这水囊你带着好了,我在茶寮里都装满了,够你喝一阵了。路上小心知道了吗?”
      白磨看着白郁走了回去,收好水囊,继续跟着后面跑。

      白惟安跟白郁的速度的确慢了一些,白磨跟着也松快了些。晚间的时候,白惟安和白郁找了家客栈住下,白郁要房间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要了两间房。白惟安上楼之时问,“郁儿你跟我一起住就好了,怎么还又开了一间?虽然重儿赚的不少,也不能这么浪费的啊。”
      “师父,我,我大了,不好再跟你住一起了。”
      “我又不是收的女徒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晚间还要看医书,练功,怕太晚了扰了师父休息。”

      好不容易等隔壁白惟安熄了灯,白郁打开窗子,窗户外面的白磨就钻了进来。
      白磨钻进来的时候在窗户口那儿绊了一下,直接扑了白郁个满怀,白郁抱着他,说:“跑一天,是不是累坏了?”
      白磨个子还没有白郁高,这一扑就像是整个人都挂在白郁身上,他把头搁在白郁肩膀上,嗯了一声。“有点儿累”,师兄身上香香的,好像是刚沐浴过。
      白郁拍了拍他,“下来了,我问了掌柜,这客栈里面有浴池,你这一路日晒风吹的,去洗洗,然后上来睡觉。”
      “师兄跟我一起洗。”
      “我已经洗完了,《伤寒杂病论》还有几页就看完了,我在屋里看书,你快去,进来的时候动作轻一些,师父就在隔壁。”

      白磨“哦”了一声,就自己去了浴池。

      白磨洗好之后就上来了,白郁轻轻给他开了门,“你先睡,我看完就睡了。”
      “师兄,就几页了你还没有看完啊?”
      “里面有些与其他医书中的记载有些不同,我得记录下来,明日请教一下师父。”

      白磨一个人躺在床上,白郁坐在书桌前,一手纸笔,一手翻书,一袭白衣,在灯下面整个人都看着暖暖的。白磨趴在床上看他,隔一会儿就问,“师兄,你看完了没?”,再隔一会儿又问,“师兄,还剩下多少?”。等白郁终于看完也写完的时候,白磨已经趴着睡着了。

      白郁把他摆好,自己也躺下,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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