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明月楼》人寸三

65、第 65 章

　　萧墨臻犹豫了一下，跟白聆初说，“大公子，汐儿已经知道你和她的事情。”
　　“什么？”，白聆初心里一动，“汐儿想起来了？”
　　萧墨臻摇头，“没有，汐儿不记得你们之间的事，可是她找到了你埋在逍遥谷里的东西，那些桃花笺和簪子、玉佩、手镯。”
　　白聆初心内大惊，找到了？埋得地方除了自己没有人知道，汐儿是怎么找到的？一时间白聆初竟不知说什么，冷静之后，白聆初想，找到了又怎么样，汐儿不会记得自己，那些岁月里的美好回不来了。良国汐儿叫出师兄的时候，白聆初想过要把她带回自己身边，即使汐儿不记得自己，可她的眼里只有萧墨臻一个人了，曾经跟着自己身后的小姑娘长大了，有了爱的人，不再需要自己守在她身边了。
　　萧墨臻看白聆初没有说话，上前与他并立而站，“我听汐儿说了你跟她的事情，当时我还在昏迷，不过我能听到汐儿的话。她当时很难过，因为她想不起来之前的事情，只能靠别人的描述来知道你当年的痛苦。出事之前，汐儿是喜欢你的，可现在汐儿成了我的夫人，我很爱她，大公子放心，汐儿会幸福的。等北疆的事情结束之后，汐儿要回逍遥谷，想陪陪大公子。我斗胆叫你一声，‘师兄’，汐儿现在真的很好。”
　　白聆初侧了侧脸，笑了，“我知道汐儿现在很好，怪不得今天一回来就抱我，原来是安慰。萧墨臻，即使你跟汐儿并无恩怨，可是你皇室的身份跟汐儿的身世并不相配，何况有一天汐儿的身世若大白，你让她怎么办呢？不过，谁让汐儿喜欢你。”白聆初面对萧墨臻，“汐儿如果日后过得不好，我随时会把她接回来，逍遥谷永远是汐儿的家。”

　　萧墨臻回到帐中的时候，汐儿坐在床头打瞌睡，萧墨臻走了过去，亲了亲她，“怎么还不睡？”
　　汐儿揉了揉眼，“你不在，睡不着。去哪儿了？”
　　萧墨臻将外袍脱下放好，坐在床头抱好汐儿，“去找师兄聊了聊。”
　　“师兄？”
　　“唔，大公子。”
　　“你去找师兄了？”
　　“嗯，既然娶了逍遥谷的小师姐，自然与几位公子有关系了。”
　　“师兄有没有打你？”
　　“没有，师兄说让我好好照顾你。”
　　汐儿扭过身子，看着萧墨臻，“那你听不听？”
　　“听~不然逍遥谷的几位师兄都来找茬，我可受不了。”

　　汐儿一早就去了医师营，萧墨臻也去主帐之中与苏牧几个人商议。因为萧墨臻没办法露面，脸上带了面具。
　　南宫玉占了朱雀营管辖的岩山城和芜城，要取岩山城只能先将芜城攻下，如今越氏兄弟二人守着芜城，越微是良国的主将，风格与苏牧类似，擅长驻守峡谷的地势，芜城不好攻下，加上南宫玉最近也在芜城，越微率兵攻城险些被他夺去了唐城。
　　夏荇说，“越微这几天没有动静，肯定在准备大招，我们派出的密探一直也没有消息传回来。”
　　“青衣也没有传消息回来？黑曜？”
　　许畅韦说，“青衣传了消息，不过他进不去军营，不知为何他一靠近良国的军营，就有人能发现他的踪迹，黑曜也是如此。我们的探子一直进不去，只能在外围。”
　　苏牧想了想，说：“会不会是南宫玉又用了什么药或者毒之类的？他不是擅长这种东西。”
　　徐风在一旁说，“将军，你不是在说良国军营里的人都是南宫玉养的毒人吧？咱们好好的探子进不去是因为与他们不是一类人？”
　　夏荇跟许畅韦偷偷笑了一下，苏牧也觉得这个想法有点儿异类，怎么会有人把一国的将士都变成毒人，就算南宫玉愿意，军营之中那么多人，谁愿意成为一个杀人的机器？“我也就是猜测一下，那些将士邪门的很，夏荇不是说，他们都不怕疼，断条胳膊还在战斗，像是没有痛觉。”
　　萧墨臻说，“不如我亲自去良国军营中看看？”
　　“不行。”三个人异口同声，苏牧说，“你刚好，怎么能冒险，暗部里面没人了吗？”
　　夏荇说，“明月楼不是跟来了几个人，咱们能不能借用一下？”
　　“都看我做什么？”萧墨臻端了一碗茶，“有事儿就去问大公子。”
　　许畅韦说，“墨玉，你身为逍遥谷的女婿怎么这么怂，难道姑爷使唤不动明月楼的人？”
　　“明月楼的人只听楼主的话，不过来之前，二公子说他们几个都听汐儿的。”
　　夏荇跳起来就往外跑，“我去找弟妹！”

　　“要用明月楼的人做探子？”，汐儿把手里的药罐放下，“自然可以，他们几个这几天就在暗部的帐子中住，夏大哥，你可以不用问我的，萧墨臻说的也算的。”
　　“墨玉不敢，墨玉让来问你，弟妹啊，这可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
　　汐儿笑了一下，在空中招了一下手，就窜出来一个黑衣人，“唔，月步？”
　　“是属下。”
　　“这几日过得可习惯？”
　　“明月楼几人过得还好，暗部的人对属下们很好。”
　　“那就好，营里想让你们去良国军营里探子，好不好？”
　　“小师姐尽管吩咐。”
　　“嗯，那你们几个就听夏大哥的话行事。”
　　“是。不过，我们几人要留下两人保护小师姐，不可全去。”
　　汐儿看了看夏荇，“明月楼跟过了五个人，三个人做探子？”，夏荇点了点头。
　　“月步，找三个身手好的去做密探。”
　　“是。”，月步说完之后就站在夏荇身边，“夏将军，请吩咐。”
　　夏荇说，“不敢不敢，你们都是江湖人，定然比营里的探子强一些，是我们要请阁下帮忙了。”
　　汐儿看了看两个人，端起了药罐，“夏大哥，你就不要客气了，月步，要好好配合。”
　　夏荇带着三个明月楼的人回去之后，将事情跟月步简单介绍了一下，萧墨臻将青衣和黑曜的联络方式也告知了月步三人，月步就带着人去了良国的军营。

　　月步带着月语和月离趁着夜色潜进了芜城之中，几经周折找到了青衣和黑曜的落脚之地，城里的城隍庙之中五人见了面。黑曜寡言，不过他见三人之中有自己认识的人，在良国救王妃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
　　月步也看到了黑曜，“夏将军命我们三人来协助两位。这位兄弟，我们在良国的时候应当是见过面的。”
　　青衣看了看黑曜，黑曜一点头，青衣说，“劳烦几位。我们两人一直进不去良国军营，不知是何原因。”
　　月步说，“我们几人准备先去探一探，只是听说不能进去，也未可知到底是为何。”
　　青衣说，“那我们与几位一同去，不过我们不能距离军营太近。”
　　“无妨。”
　　几人相互寒暄一阵之后，就去了良国的军营。在经过一片树林之后，青衣两人就站住了，月步向他们一点头就带着月语和月离继续向前。
　　青衣和黑曜从树上下来，青衣问，“你说他们三人能不能进去？”
　　“不知。”

　　两人在原地等了大约三刻钟，月步扶着月语冲了出来，“走！”
　　青衣和黑曜赶紧上前接应，月步后面的月离还在抵挡，但是明显步步后退了，青衣和月步一起扶着月语，黑曜上前去帮月离。青衣接过月语就闻到了一阵腥臭的味道，扶着的胳膊上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五人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月步一下就将月语的衣服扯了下来，月语整条胳膊都像是在血水之中泡过一样，胳膊的颜色有些泛青，上面遍布了刀剑的伤痕，“这怎么回事，你们进了军营中？”
　　月离说，“我们也没有进去，在距离军营大约一里的地方就有人发现了我们。这是蛊毒，南宫玉将军营之中的大部分人做成了毒人，粘上一点儿就会没命，阿语是为了救我才被那些毒人伤了的。”
　　月步一边将月语胳膊上的皮肉削下来，一边说，“用你们的办法传消息回去，告诉夏将军是离心蛊，让大公子和小师姐想办法。他们营中的毒人不少，追我们的人还有一些应当是最近才变成毒人的，尚未丧失神志。”
　　黑曜起身去传消息。青衣说，“这毒有没有办法解？”
　　月离说，“所有的蛊毒只能找到下蛊的人，南宫玉是源头，只有抓到他才能彻底根除。不过，清银应当能想到办法压制。”
　　“就因为蛊毒，我们靠近不了？”
　　“我们身上从小时候就被楼主用各种药和毒养着，什么东西对我们都不会有害，中了离心蛊的人，各种感官都非常人能比，只要与自己不同的人靠近，离心蛊就想要去吃正常人，所以你们一靠近他们就能知道。我们也是，不过也不能靠的太近，也容易被发现。”

　　医师营的人在汐儿把蓝羽和程诤教会引水针之后，‘成灰’的解毒之路顺利非常，不过医师营之中还有一小部分人不是中了‘成灰’，是别的一些容易解的毒。白聆初心疼汐儿太累，就让她去照顾那些中毒不深的人，清银替代了汐儿的位置。
　　良国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萧墨臻带着消息去了医师营，白聆初皱了皱眉，“离心蛊？”
　　“可有解？”
　　“解蛊之法要先找到下蛊之人，不过南宫玉此时恐怕谁都接近不了。清银，你可有办法抑制？”
　　清银说，“有，需要沁柯竹的竹笋的心。”
　　白聆初沉吟片刻，“传信回谷里，让阿暮找找看。”
　　清银上前，“师父，笋心没有了。小师姐回去之时身体不适，清音把笋心都做成了糖，哄着小师姐吃了。”
　　萧墨臻说，“汐儿吃了？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没有。”汐儿掀帘子进了来，“离心蛊要么用沁柯竹笋心压制，要么将那人的蛊虫拔出来。”
　　萧墨臻接过汐儿手上的盘子，“你怎么过来了？”
　　“我听过有消息回来就来看看。师兄，你要直接将蛊虫拔出来吗？”
　　“不行。”
　　萧墨臻说，“没有沁柯竹笋心，不能将蛊虫拔出来，要怎么解？”
　　汐儿把胳膊伸了伸，“有血啊。”

　　白聆初说，“你现在有了身孕，墨玉，此事由你，解毒的办法只能用汐儿的血，如果不解，以月步传回来的消息看，南宫玉那边越来越多的人被种了离心蛊，等时机成熟后，唐城必定守不住。离心蛊的人，力大、无痛、身体里的蛊虫闻见生人的味道会疯狂起来，将那人变成与自己相同的人，说白了，就是最后这军营之中的人也会中离心蛊。”
　　“便无法找到南宫玉吗？”
　　“无法，月步他们也进不来军营，南宫玉的营中必定用了中蛊之人做守卫，青衣他们两人身上的生人味道比月步他们的大，一靠近就会被发现，如果不是他们功夫好，现在也成了蛊人。”
　　汐儿说，“离心蛊只能解，不然中蛊的人会越来越多，将领，普通百姓都会中毒的，墨五。”
　　萧墨臻想了想，“汐儿，你会不会怪我？我不能让北疆的百姓出事。”
　　“不会，笋心的确是被我吃了的，也不是第一次了。”
　　白聆初说，“汐儿……”
　　“师兄，我能把蛊虫拔出来不伤人，你要让我用吗？”
　　那方子倒是好，不过汐儿的宝宝三月未满，万一，不能冒险，白聆初摇了摇头，“用血就用血，不过要好好休息，我让人准备补血的汤药，不准倒。”
　　“谢谢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