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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第 139 章 ...

  •   白郁在山下待了许久,吃了饭陈锦添又拿着医书问起自己的伤,一直到陈锦添累了,睡了,白郁才出了门,路过竹林之时被一阵风卷了过去。

      白郁瞧着他,问道:“阿初没将我的话带给你?”

      薛磨说道:“带了,所以我们一起在山下住。”

      白郁抓起他的手,眉眼含笑,“山下已经没了你的住处,我都答应将那处院子给阿初了。”

      “我知道一处地方,我们过去。”

      薛磨拿披着的大氅将他一裹,飞身朝远处去了。白郁从大氅里面探头,问道:“我还不知你的功夫都已经这般好了?”

      “跟白聆初要了药,能撑一段时间。”

      “那你可要抱好了,摔了我,定要你的命。”

      薛磨紧了紧手上的力道,应道:“嗯。”

      白郁看着景色越来越熟悉,轻轻啊了一声,“是这儿。”,抬头问他:“你记得这里?”

      薛磨把他放了下来,喘了口气,“有影响,像是我给你建的。”

      白郁看看路口的桂花树,花朵已经没了,但是周围似还有桂花的香气,“嗯,叫做有尔谷。”

      “我们可以住这里,里面应当有屋子。”

      “是,当初我刚回来,你一个人还躲在里面好几日不出来。”

      薛磨过去牵住他的手,“我们进去吧。”

      白郁回身望向他,薛磨眼睛里的红色浅了一些,“好。”

      谷里面很久都没有人来的样子,野草疯长,原先的药田也被野草淹没了,白郁站在旁边,蹲下身,摸了摸地里坚强生长的几株冬花,淡黄色的小花在冰雪里面摇晃,故意惹人怜爱一般。

      “自你离开,好久都没有人打理了。”

      薛磨跟着也蹲下去,把白郁的手握在手心里,“别着了凉,我以后常下来就行了。”

      白郁看他,“忘了我同你说什么了?不许下山。”

      薛磨皱眉,“总是在逍遥居没意思,我避着人来这里拔草。”

      “等你好了再说。”

      “可你看这里都荒芜了,等我好了还不知什么时候,到时候肯定比现在还荒芜,怕还不止这一处药田荒芜了,里面应当还有其他需要打理的。”

      白郁起身看了看,“若实在是想收拾,等来年开春好了,天气暖和一些,我也放心。”

      “好吧。”

      “嗯,我们在这里逛一下就回逍遥居,很晚了,早些休息。”

      二人牵着手在谷里面好一阵逛,原先的竹屋里面落满了灰,还有些桌椅也被谷里的动物啃坏了,床上还住着一家子的山雀,两人进去,山雀满屋子乱飞,慌乱中薛磨还被山雀抓伤了手,两人只好狼狈的出了屋。

      站在外面,白郁一边给他包伤口一边笑,“怎么回事啊?怎么就被小鸟抓伤了?还是不是掀起腥风血雨的魔头了?”

      薛磨看着白郁温柔的眉眼,刚才有几只鸟儿异常凶猛,怕它们啄伤白郁,薛磨才伸手去挡,谁知这人竟嘲笑他。

      “我武力还未恢复,自然不敌它们,等日后将它们都抓了来,烤了吃。”

      白郁将多出来的布帛打了个结,说道:“你啊!”

      “我怎么了?”

      “不怎么,也不早了,谷里面怕是不能住了,回逍遥居吧。”

      “嗯。”

      回去的路上,偶尔能看见夜巡的弟子,能看见书楼里亮着的灯光,还能听见膳堂里不知谁唱出的歌声,薛磨牵着他,顺着上山的小路,慢慢地走着。

      原本,白郁以为能够一直这样下去,薛磨的摄魂在一点点好起来,眼睛里的红色慢慢消退,想起来的事情越来越多,但是该遇见的人总会撞见。

      白郁收到了白煊的信,信上说他再过几日便能到洛城,让白郁不要担心他,白郁将信收了起来,白聆初就推开了门。

      “师父,小师叔跟陈锦添撞上了。”

      白郁急忙下山,薛磨在他身边软磨硬泡的磨了好几天,总算是得到了下山的许可,先是只在夜晚下山,还是白郁亲自陪着。两人在逍遥谷里四处乱转,累了就牵着手慢慢往回走,实在是不想走了,便一人背着一人回去,白郁白日里忙着给他治病,薛磨背他的时候也多一些。

      再就是薛磨见他疲倦便不要他陪着,趁着白郁休息自己一个人去了膳堂,煲了一锅汤上来,等白郁醒了喂给他喝,白郁见他没惹什么事,便也不跟着了。

      最后就是薛磨白日里也想下山看看,不知道在琢磨着什么,白郁要同他一起去,薛磨总是不许他跟着,问多了便直接亲过来,一发不可收拾之后,白郁也就忘了问他。次数多了,白郁也知道他白日里偷摸下山,叮嘱几句也就放了行。自他回来亲自去赏罚堂领了罚,谷里的众人也都亲眼见他受罚,对他的怒气也消了些,毕竟白惟安对这谷里的人都有恩,薛磨又是他唯一的儿子,关系倒是缓和了一些。

      谁知今日出了事。

      到了地方,薛磨跟陈锦添两个人都面带怒色,陈锦添的眼睛还青了一圈,白郁上前问道:“锦添,你有没有事?”

      陈锦添摇头,盯着薛磨说道:“白师兄,这个人,这个人真的在逍遥谷。”

      白郁动了动身子,挡住薛磨,“他是我师弟,自然在这里。”

      “薛磨他就是个祸害,你逍遥谷变成如今的模样跟他脱得了关系吗?!”

      “这是我谷中的家务事,还请公子慎言。”

      陈锦添胸中怒火中烧,“他毁我一臂,如今再见,更是对我拳脚相向,白师兄不管一管吗?!就放任他在你谷中胡作非为?!”

      白郁回身朝薛磨过去,“发生了何事?”

      薛磨指着陈锦添问道:“他怎么在这里?”

      “陈公子重伤,来谷里治伤。”

      “让他走!”

      白郁皱眉,“阿磨,锦添伤势未愈,还不能走。”

      “我不管,让他滚!”

      “不行。”

      对面的陈锦添更是说道:“你凭什么让我走,这逍遥谷的谷主是你吗?你一个江湖败类,白师兄能收留你已经是天大的好事,感恩戴德都来不及,还指使主人家做事吗?!”

      薛磨两手握拳,白郁见状忙拉住他的手,“阿磨,冷静。”

      白郁将薛磨的手按住,吩咐白聆初,“阿初,带陈公子先回去。”

      等白聆初将人带走了,薛磨攥着的拳头还没有松,白郁看看周围,“都回去吧。”

      薛磨一下甩开白郁,大步朝着山上走去,白郁站在原地,叹了口气,跟了上去。

      薛磨一路闷头走路,白郁在一旁也不说话,走到逍遥居门口,薛磨一回身,问道:“什么时候让他走!”

      白郁说道:“他身上的伤因你而起,没好以前不会走的。”

      “早知道当初就该一剑杀了他。”

      “阿磨!”

      薛磨见他生气,索性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那个人看着就不像个好人!”

      白郁站在他面前,说道:“你跟陈公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动手打了他?”

      “打了。”

      “认得倒快。”,白郁坐在他旁边,“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一回事?”

      薛磨说道:“我本来是要下山去,去做点儿事,谁知道半路经过竹林的时候见到他在竹林旁边使唤人砍竹子,正好他也看见了我,抄起一根竹子就朝我飞过来,我好容易避了开,他不依不饶的过来就跟我动手,我能站着让他打吗?我就还了手。”

      “那你有没有事?”

      “没有。”

      白郁将他的手拖过来,摸了摸,说道:“他是因为肩膀上的伤才对你如此,总归是我们对不起他,他还小,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现在硬是被你毁的拿不了剑,自然对你怨恨,我不让你下山就是怕你们撞见,谁知还真撞见了。”

      薛磨回头看他,“你,前几天来的人就是他?”

      白郁确定他没事,应了一声,“当初你的事情一出,陈桦因为陈锦添的事情对你回谷颇有不满,我便只能从陈锦添那里下手,允他一事,竭力帮助。”

      “他要干什么?来逍遥谷?”

      “嗯,要我给他治伤,然后授他左手剑。”

      薛磨一下站起来,“你还要教他剑法?!”

      白郁拉了拉他,薛磨坐下,白郁说道:“我不教,等小煊回来了,他教。”

      “白煊要回来了?”

      “嗯,已经收到了信,也许五日之后我们便能见到他了。”

      “他不会刚回来就要杀我吧?”

      白郁笑道:“现在知道怕了?”

      “我才不怕,你不会让他这么干的。”

      “琪儿的事我自会跟他说明,你这几日就好好给我待在逍遥居上,不许下山了。”

      “那你一会儿是不是还要去看陈锦添?”

      “嗯,你将人家打伤了,我不得去看看吗?”

      薛磨不满,“我问你,你是不是送了他一块手帕?”

      白郁疑惑道:“手帕?”

      “嗯,手帕,就是,白色的,上面绣了几杆竹子的那一块。”

      “我的手帕都是这个样子的。”

      薛磨见他一脸不知所谓的样子,说道:“我那天刺他一剑,就是因为他怀里有一方你的手帕,问他哪儿来的也不肯说,我看他是对你心怀不轨!”

      白郁顺手打了薛磨一下,“胡说什么你!”

      薛磨捂着头,看着他,说道:“他还叫你白师兄,只有我能叫你师兄,谁允许他叫的?!”

      “我!”

      薛磨被白郁的话一噎,张了张嘴,伸手一拳打向地面,“那个陈锦添肯定不是省油的灯。”

      白郁将他的手拿过来看了看,说道:“你再胡言乱语我就真的打你了,还真当我是个香饽饽,谁都想要?”

      薛磨抱住他,“我不管,陈锦添不是个好东西,你别去看他。”

      “不行,他在谷里受伤,我身为谷主怎么能置身事外?再过些日子便要过年,他也就走了。”

      薛磨抱着他小声嘟囔,“我想早点儿成亲。”

      白郁拍拍他,“成亲的事情要等小煊回来。”

      “白煊肯定要啰嗦。”

      “琪儿的事我跟白煊说,你身上的毒才解了一半,不能再像今天这般了,好好休息最重要,不许在下山了,知道了吗?”

      薛磨搂着他,应了一声。

      白郁进来的时候,跟着陈锦添一同来逍遥谷的陈家弟子正给他敷眼睛。陈锦添见白郁过来,忙侧了侧身子,正好挡住那乌青的眼眶。

      “阿初不在吗?”

      陈锦添说道:“他说给我去取药膏,明日便能好。”

      白郁点头,走了过去,“今日之事,是阿磨莽撞了,还请陈公子见谅。”

      “也没什么,他在这里早晚会遇见,这一架也免不了。是我技不如人,没打过他。”

      白郁觉得好笑,“锦添,依我说,你们二人身上都有伤,你拿不得剑,阿磨中毒未解,也用不得什么,若是想要切磋,等来日你们都好了再切磋吧。”

      陈锦添自己拿过鸡蛋敷着眼睛,挥手让弟子退下,问道:“你真的能将他治好?”

      “嗯,不易解并不是不能解,我既然找到办法自然能将他治好。”

      “我刚进谷的时候你说你有事就是这件事情吧?”

      白郁莞尔,“是,他虽做了许多错事,但是如果知错能改,多一个好人总比多一个坏人要好。”

      陈锦添说道:“我可不信他会变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薛磨他根本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此话差异,谁人都会犯错,不管是真心悔过还是假意屈从,总归还是应该得一个改过的机会,况且,他变成这样与我也脱不了干系。”

      陈锦添见白郁脸上含情脉脉,忽而觉得自己若是再说薛磨的不是怕就要招致白郁不喜,叹了口气,说道:“我真羡慕薛磨,有你这样一个师兄。”

      白郁思及今日薛磨的话遂问道:“锦添,我是否曾有一方手帕落在了你那里?”

      陈锦添不知为何白郁会突然提及这件事,那手帕在那一日已经被薛磨拿走了,莫非薛磨跟他说了什么,白郁想知道什么?

      陈锦添说道:“有,就是那夜我与白师兄夜谈,碰倒了茶壶,我本打算洗净之后还与师兄的,但是后来有事耽搁了。”

      白郁恍然大悟,“是那个啊,我知道了。”

      “你突然问起这个是发生了什么吗?”

      “没有,既然你没什么大事,我便先回去了。等你过两日好了,我便替阿磨给你赔个不是。”

      “他为什么不亲自来?”

      “他若是来怕是一顿饭都不能好好吃了。”,白郁走到他面前,说道:“阿磨身上旧伤未愈还请陈公子见谅,两日后,我请你品茶,可好?”

      “好。”

      待白郁走后,陈锦添将覆在眼睛上的鸡蛋扔到了地上,鸡蛋滚了一圈,沾满了尘土,“薛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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